25 第二十五章(1 / 1)
当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摆脱了那些尾随的士兵,躲进了郊外的一个小山洞。洞外一片雪白,落叶枯木。偶有一两个樵夫路过,但也指不定会出现什么豺狼虎豹。
阴暗的小山洞里面两人各自坐在一边,已经无暇顾及对方了。
从狂奔中平静下来的乐雨嫣,更崩溃了。她蜷缩在一旁,双手紧紧抱着头,嘴唇仿佛咬的要溢出血来,泪水仅仅在眼眶里打转而迟迟没有流下。
她知道的,是他出卖了她,这座偏僻的清水府,除了他们,知道的人就只要怀渊而已,是他出卖了她。为什么会这样!!!她紧紧揪着自己耳边的头发。如果没有进侵晓,如果没有跟爹相遇,如果没有认识苍雁,如果没有遇到怀渊,如果没有……为什么会这样呢,在拥有之后消失的话还不如从来就没有拥有过,这样或许就不会伤心了。也许她自己一个人还在自己那府邸的院子里玩的开开心心。然而她什么都不明白,如今这一切发生的事情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这么想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那细琐的咬啮声不断由低到高地钻入她耳中她抬起头,朝着发出声音的倚在洞壁的那副躯体看去。苍雁低着头,松散又乌黑的头发遮住了他的侧脸,阴暗的山洞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一手抵在胃部一边发出痛苦的□□。
她小心翼翼走过去。才发现他刚才在战斗中受了许多伤,体力也在沿途中耗尽了。他蹙紧眉头,眼睛紧紧的闭合着,两片薄唇毫无血色,头发因为汗水而粘腻在他的脸上,她赶紧在将他的头放在她腿上,让他躺着。然后用手绢将他的汗擦去,一碰他的额头,她才发现烫的要命。她急的快要哭出来了,在这空无一物的山洞里,她该怎么办。突然她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一件狐裘,赶紧脱了下来,披在他身上。昏迷的神志不清的他紧紧抓着胸前的狐裘。她轻轻的挪开腿,欲将他的头重新放回地面。方一动,他便身子一颤,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紧紧的,让人生疼的。
她像安慰一个小孩子般回握住他的手。不知过了多久,才看见他眉头舒展开了。她安静的轻轻的从他身边抽离开来。起身便往外面跑去。
衣着单薄的她,在雪白的山林中捡起一根根枯树枝。沧桑的狼嚎声一次次在山头响起,她只希望能将这些树枝安全的抱回山洞里。来来回回,她在雪地里愚蠢的摔了好几次,终于拾够了足够一晚上使用的树枝。然后用其余的树枝密密麻麻的架在洞口,这样就不会那么冷,而且也不怕那些豺狼趁她不在的时候侵袭他。
还好她平时兜里都放着短刀还有火折子之类的东西,简简单单的就将火燃了起来,橘红色的火焰瞬间点亮了这个阴暗的山洞。她摸了摸他额头,一刻没闲住的又跑出山洞,往山上跑去。幸好如今山上的小木屋里居住着一些专门打猎的猎人。她一边哭一边向猎人讨了一竹筒的水,然后还要了些干粮。便又匆匆往山下跑去,黑暗的山路上,一不小心便被树枝绊住,一路滚了下去。她爬起来,不顾一身的凌乱,带着一点欣喜一点希望往山洞奔去。
刚跑进去便能感觉一阵温暖,起码比起外面的风雪夹击,真的温暖太多了。
她跪在他旁边,脱去他的上衣,一件一件的脱下来,他的衣服沾着许多粘腻的血液,有敌人的,也有他自己的。看见他裸(河蟹)露的上身,她的泪水又噼里啪啦的掉在他胸膛上,将血与泪混和在一起。小麦色的肌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几十道伤,未止住的血液正从伤口里流溢出来。她拿出短刀,割破了两个袖子,然后从大腿以下的裙子全部割断。一点点的为他擦拭干净后便包扎上了。
冷,他低沉□□道,眉头紧紧蹙着。
她又将被剪的破破烂烂的衣服脱的只剩下白色的中衣,其余全部盖在他的身上。
然后拿起竹筒含了一口水,想也没想便伸手握着他的下巴,覆上他的唇,将口中温暖过的水送进他嘴里,接着又将馒头放在口中咀嚼过后送进他嘴里,用水一口一口的让他全吞进去。
忙完过后,她竟然发现自己热的都出汗了,干脆也把中衣脱下来一并盖在了他身上。
似乎为了报答她那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的烧总算退了一点。于是她跑在火堆旁,时不时加入一些树枝。即便只穿着一件肚兜,在火堆旁的话一点都感觉不到外面的寒冷。一整晚的忙碌让她振作了起来,无暇想起今天所发生的令人悲怆的事。
火光将她的脸映照的无比柔和,她淡淡的看着他安睡的脸庞,不经意间打了个哈欠……她走过去,揭起她给他盖的白狐裘,一下子钻了进去。有仓雁的黑衣服垫底,也不怕碰到这肮脏的地面。
“两个人在一起比较暖和。”她说着,像个小孩子般搂住了他的腰。她闭气眼睛,觉得就像以前跟姑姑一起睡觉的时候搂着她一样,那样舒适温暖。只不过这躯体跟味道都换成了男人,他身上的味道还是跟以前一样,带着血腥,带着汗与男人好闻的味道。明明是这样冷酷的味道,却令她窝心。
肌肤与肌肤贴在一起,仿佛一对美好的恋人。她似乎忘了自己只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肚兜,也忘了他除了包扎着的伤口也没穿上衣。
梦里面,那是他忘不了的感觉。细腻如荷瓣的肌肤,粉嫩的手臂,纤纤的秀足,如桃花初开般粉红的嘴唇,贝编的皓齿,鲜红又灵活的舌,都紧紧的跟他交缠在一起。想要永世不分离,如果那是一场梦,他也希望醒不来,从此无限沉沦,再不管其它。
黎明总要到来,白色的阳光透过山洞外的树枝空隙洒了进来,点点滴滴的投到洞里。
本来睡眠时间就不多的他,这次睡的极为安心,但是稍稍清醒了些后才发现上身一阵酸痛,是伤口吧。他躺着没动,也没睁眼。若不是那梦无辜消失,他想他是不会醒来的吧,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霎那间便睁开了眼睛,他看见的正是梦里面的人,正躺在他肩膀旁边,小巧的鼻尖触着他的肌肤,那不可名状的幸福感。或许梦还没醒呢,他看着那张脸,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梦里面的人向上挪动着,冰冷的鼻尖一下子触碰到他的脸颊。并呢喃了声,姑姑。
他戳了一下自己胸前的伤口……很痛,他再次睁开眼睛看她。凌乱的头发上还站着一些枯树叶,粉嫩的手臂正圈着他的腰。□□的肩膀,淡蓝色的亵衣,顺着那细致优美的颈脖,只系着一条淡蓝色的小绳子……再看看自己,只难看的包扎着用她的衣服剪出来的绷带。
看着洞里被烧尽的树枝,轻轻将她搭在他腰上的手拿起来一看,果然冻伤了,甚至还有被树枝划破的伤口。他将视线移到她脸上,看着她一脸的疲倦。
想必昨天夜里她肯定耗尽了心神。
真是羞耻,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做了一个如此索魂销骨的春梦,想到这,他不禁嗤之以鼻。
但是没想到他竟然也会生病,兴许是那个下着大雪还舞剑到凌晨所导致的吧。他想着,一个朦胧的声音传入他耳朵。
“你醒了啊。”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一手自然的覆上他额头。看着她突然凑近的脸庞,她那红润的嘴唇好像就要贴上去了,他突然想舔一下。
他已经这样做了,温热的舌尖扫过她的嘴唇,她那睡意朦胧的眼睛瞬间睁的又大又圆。
“对不起。”他说,别过了脸,暗蓝的眼底读不懂的心情。
你喜欢我么?她问,他看着她,怔怔的,只能发出我,我,寥寥数字……
“那天晚上。”是的,她清楚记得,她想借结婚,甚至怀上孩子来报复怀渊,让他只得反复忆着过去的美好独自过活,哪怕只能让他受一点伤害也行,她如此执着复仇,她已经疯狂了。“那天晚上,白犬突然说你喜欢我。他还说了很多……”乐雨嫣说着,想要探清苍雁那波澜不惊的面部表情,但是他却转过了头。
你真的是喜欢我么?她再问。始终不了解他,他对任何都是一样,但是此刻的她有丝想要剖开他的心一探究竟的欲望。他只是一味的沉默。
“我就知道,白犬肯定是搞错了。”她露出难堪的笑容,慢慢挪离。方想起身,他突然一把扯住她将她反压在身下,力道重的吓人。绷带处血液渐渐渲染开来。
你别动,小心你的伤口。她惊呼道,想要推开紧紧抱住她的他。
没关系。他说着,紧紧抱紧了她,仿佛要将她嵌进自己的体内。“我不会走。”她哭出了声音:“我再也不会任性的离开了,所以,不用,抱那么紧。你的伤口,又该裂开了。”她抽泣着,梗咽着。
“我……”他凝视着她,最终在她唇上印了一个吻。有些女人看见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会深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