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章（1 / 1）
转眼间，乐雨嫣已经穿上了一身红嫁衣。窗外微薄的阳光透过木窗照射进来。她端坐在镜前，看着自己，身体愈见康复的她脸上也有了一丝红润的色彩……拿起眉扫，刚戳到眉头，突然敲门声突然响起。
“是我。”低沉嘶哑的仿佛嗜酒一晚后第二天早晨起来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传进她耳朵。
“进来吧。”她说。
来人推开门，朝着她走了过来。“你的早餐。”黑衣男子将一碗粥放到她的妆台旁。没有看她一眼，转身便要走。
“等会……”
他停住脚步。
“能帮我梳妆么？”她问。
他缓缓走过来，来到她的旁边。桌旁是一个玉制的梳子，温暖的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玉，他犹豫，迟缓了一下，才握在手中。又缓了好久，才伸手捞起她的一捧头发，轻轻的，温柔的从上往下梳。
“小露应该也在梳妆吧。”
“嗯……”他平淡的回答。神情专注，原本握着刀剑的手此刻正温柔的为她梳头发。
她端起桌上的白葱瘦肉粥，一口一口的吃下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房子里面安静的能听见彼此平静的呼吸。
“为我梳红妆这差事竟然是你为我做诶。”她会心的笑了出来。
他手中的动作在那一刻停止了，他低下黯蓝的眸。“或许，让白犬……”她立刻接下去说白犬应该也在准备。她看了他一眼，此刻还穿着侵晓的黑色制服。
“你还是回去把衣服换了吧。”她对着镜子冲他笑。“真想看看你穿喜服的样子啊。”
他没有出声，然后花了很多时间才为她绾了一个活泼泼的发髻。“这个是唇红么？”他探过她的后背将梳子放回桌面的时候，顺手拿起了一个白色贝壳，贝齿的边缘染有红色。他打开来，里面是红色的膏状唇红。他怔怔的看了很久，那一抹艳丽的红色……伸出无名指，将指腹轻轻按在唇红上。
“怎么？你也要涂……”吗？他突然勾起了她的下巴。
她昂起头，他站在她身后俯下身来……窗外的阳光投射到两人的脸上，黑衣男子弓着背瞰视着坐在椅子上昂起的脸庞，他的发丝落下，滑过她的脸颊，停留在她肩上。距离逐渐靠近……
唇上一阵柔软的感觉……
他的指腹在她唇上一抹而过，留下了一抹艳红。
“这样就好。”他起身，发丝摩过她的脸颊然后离开了她。她还记得，他的背影是那样洒脱，那样毅然决然。
所谓的成亲拜堂也只有他们几个人而已，然后大家坐在一起畅饮，大家都在笑，只是每个人的心里也会想弯起的唇角那样，笑的那么开心么？
喝醉的苍雁趴在桌子上，赤蛇笑的背脊抽搐，宋行露滴酒未沾，只是担心的看着苍雁。
“小露和苍哥哥，新婚快乐，早生贵子啊。”只喝了一点酒就醉的一塌糊涂的乐雨嫣一边说话，还一边打嗝。
“谢谢嫣儿。”她笑的好幸福。
“希望，能一直在一起。”白犬露出天真的笑容，因为酒量好所以脸颊也只是有点微红而已。
不知何时，赤蛇已经离席了。剩下的人最后也不知道是谁搀扶着谁回到了房间。只有赤蛇漫无目的孤伶伶的走动着……
宋行露吃力的搀扶着苍雁，好不容易扶进房。他忽然脱离了她的手忽的坐在桌旁的凳子上，连忙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苦涩的味道让他清醒了不少。
她将蜡烛点亮，柔和的烛火在幽暗的房间里轻微跳动着。
“累了一天了，先睡觉吧。”她的双手瑟抖，想要为他褪去外衣。只是在她刚碰到他肩旁的那一瞬间，他推开了她的手。
“我自己来就好……”他将红色的外套脱了下来。然后跑到柜橱里拿出一叠被褥摊在离床很远的地上。
她一阵沉默……
他愧疚的低下头：“我不会伤害你。”
“不……”她喊，眼眶里似乎有焦急的泪水。“我喜欢你，所以无论你现在对我做什么，都是我自愿的。这并不是伤害。”
他突然疾步朝着书桌走过去，拿起笔急急忙忙的写着什么。
“你在写什么？”她心生不好的预感，连忙跑到他身边。
她差点没晕过去，书桌上二字赫然：休书。
“对不起，如果我知道你喜欢我的话，我绝对不会和你成亲的。”，杀人无数的他竟然迟钝，连一个女孩子的心情都察觉不了。他的额头沁出细细的汗，毛笔肆意在白纸上挥舞着。
柔弱的仿佛要凋谢的花朵，一颗颗泪珠啪啦啪啦的往下掉，落在他的休书上。“为什么？”她问。“你，喜欢嫣儿，对么？”
他的眉头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拧在了一起。“我有我要守护的秘密，一切都是为了任务。如此而已。”他匆匆将休书写好递入她手中，再次道歉后便逃离了这间房，他害怕她的再次追问。
宋行露盯着那扇紧关的门，还没从他那慌乱的样子中反应过来。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如此的慌乱的样子，即使手在颤抖，依旧迅速的完成了这份休书。想起昔日那样波澜不惊的他，这份心慌意乱的样子仿佛成了她的错觉。
另一个新房，乐雨嫣一回到房间直直的倒在了床上，连鞋子都没来得及脱。而白犬端正的坐在床沿，神情是遮不住的紧张。乐雨嫣迷迷糊糊的脱掉喜服，只剩一袭白色中衣。
“喂你！！”微醉的白犬气喘吁吁的看着她，忽然一把粗鲁的揪住她的衣襟，阻止了她正在解开衣带的动作，好在衣带有三、四对，她只解开了一对而已。
她傻傻的望着他，脸红的跟火烧云一般，双眼闪亮的好像小溪里折射出来的银光。全然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看起来是那么的引诱人，这样下去岂不是要他干渴而死。
“天冷，快睡吧。”他调整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将她推倒，然后用被子把她裹了个严严实实。
“你不睡么？”她揪着他那柔滑的大红色衣袖，声音朦胧。无意的举动却牵动了他的心。换做别人可能会在这一刻苦笑，自己竟然会跟杀父仇人的女儿结为连理。但是他丝毫没有这么想过，是他太没用了么？这种事情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
他脱了靴子，脱去外套，然后迅速的钻进了被窝里。可接下来，别说睡觉，他僵硬的连动都不敢动了。索性闭上了眼睛。心想或许过会他就会入睡了。渐渐的，渐渐的，困意不断的侵袭着他，旁边的人也安静的没其它动作。再无多想，过会他便睡着了。
确实，他是睡着了，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人而睡的很沉很舒心。但是接下来，乐雨嫣的一个动作，便轻易将他激醒了。她蹭上他的胸膛，轻轻咬住了他的唇。
他不动，他能感觉到她那瑟瑟发抖的身子骨，不知是因为天气过于寒冷，因为这个吻，还是因为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
“白犬。”她亲昵在他耳边。觉得勇气似乎快要用完了。
“嗯……”他低声应她。
昏暗的房间里，他仿佛看见她的眼睛笑了。“我们生个小孩子好么？”她问。顷刻间，他已经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你确定？”漆黑的房间，她看见他眼里闪耀着光芒。
“啊……我确定。”
…… ……
半夜里，下起了大雪，天气已经越来越冷，变化极大。即便是庭院里的常青树，也有些发黄了。
黑衣男子立于白雪荡然之间。黑发翻飞，俊美的黑色身姿翩若惊鸿。锋利的仪刀一横一竖一撇，充满了锐气，撕裂了一片片鹅毛大雪。自身也沾染了一袭白雪……
感情无从寄托的他，也只能依靠舞剑来赶走这些纠结的思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