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1 / 1）

阳光和煦，当空射在热闹的集市。乐雨嫣如同脱网的蝴蝶，心情格外愉快。

早晨的集市非常热闹，街边的摆满了小摊子。乐雨嫣那一身彩裳翩来飞去，时而驻足，时而飞奔。她真是没想到今天一大早怀渊会突然敲她房门约她出来玩，平时他几乎都睡个一整天吧。

她回过头，他穿着一袭灰色印着淡蓝色花纹的长衣，站在熙攘的人群中，显得忧郁孤静。

“要不要吃糯米团子。”

阳光一阵刺眼，挥洒在她的眉角，瞳孔，鼻尖，还有那粉润的唇上。她衣裳轻飘，手里拿着一串淡紫的团子朝他奔去，染了一身阳光。

马蹄声从街尾传来，越来越接近，越来越响，紧接着是人们慌乱的躲避。

一支军队突然疾速本来，带头的两个男人穿着银亮亮的铠甲，头盔上红色流苏随风飘动。恍惚中，乐雨嫣回头，黑丝轻柔缱绻。骏马仰蹄大声吼叫，那蹄子眼看就要踏了乐雨嫣。手臂被掐的一阵生疼，怀渊用力的拉开了她。一支五十多人的军队唰唰的冲了上前，最后，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为什么这地方会突然经过一支军队，乐雨嫣好奇的盯着那支军队往的方向，那是侵晓。

军队一离开，四周又开始热闹起来，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该买卖的买卖，该逛街的逛街。

怀渊拿过乐雨嫣手中的那串糯米团子，两人肩并肩的走在街上。

本来乐雨嫣打算吃完糯米团子再买些东西就回去，却是怀渊，说是那么久才出来一次，便逛了许久。等到要回侵晓，她手中已经兜满了许多精美可爱的笑东西。

阳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毒辣，侵晓门前的苦楝树被阳光照的绿光闪闪，那山门上用刀刻着凌乱而充满霸气的凹字‘侵晓门’，在太阳的照耀下发出火烫的感觉。

乐雨嫣欢快的跑跳着上去。却没看见门前的守卫不像往常严肃着脸孔，拿着□□站立在两边。

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她冲上去，看见的却是血染一身，血流一地，卧倒在地守卫……那血或黑或红，散发阴沉的色泽，那漆黑的侵晓制服也染了一大片暗红，让人分辨不能。

乐雨嫣呆呆的站着，倏地，手一松，各种小玩具啪啦的掉了一地，那草编的蜻蜓，那铁制的风铃铛，还有她给行露买的玉扇，木盒装着的团子……

那散落一地的生命。怀渊静静站在她身后，闭目不语。侵晓——灭门了！

她揣着颤栗不止的心跳冲了进去。

一路上尸横遍地，所有人皆一刀致命，死者不是割破了喉那便是刺中了心脏。一刀一剑看起来又快又狠又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杀光了侵晓的弟子，可见这支军队虽人少，却个个是精英。

她走在尸横遍野的路上，裙角稍染血腥。热辣辣的阳光笼罩着她，她全身无力，脚下好像一遍遍的旋转着，而她在颠倒的道路上前进着。

一滴泪水从她眼角滑落，她却全然不觉，原来一个人可以崩溃到这种程度啊。她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她也不知道现在该要做些什么，她只会漫无目的的走。

风吹过，风中弥漫着血的铁锈味。树叶唦唦响，她抬起头，恍惚的，一棵梨树正茂盛的徜徉在阳光中。这是，乐寒镜门前的梨树。眼前的门正严肃的关着。她怔着，忽的，她就像着了魔的疯子，龇牙咧嘴的疾奔上去便伸手推开了门。

乐寒镜依旧坐在往常的位子上，只是，他再也无法像平时一样抬起头对她露出慈祥的笑。他趴在书桌上，看不见表情，只有那黑中带灰白色的头发凌乱的散在书桌上……

“爹……”惊怕的声音……她伸出颤抖的指尖……

静静的，静静的，一动不动……

她什么都没想，脑子一片空白，眼里有惊慌，有恐惧。转过身撒腿便跑，一直跑，一直跑。可是周围的风中带来的血腥味总是萦绕在她身边挥之不去。她已经疯了，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她跑，跌倒了爬起来再跑。无边的恐怖围绕在她身边，所以人都死了，所以人都死了……无边的黑暗笼罩着她。只剩她一个了。

“雨嫣。”就好像拯救了她，那一声呼唤，温柔的飘在乐雨嫣的头顶上。

她愕然，抬起了头，脸上糊满了泪水与鼻涕，双眼像受了惊吓的小鸟有着令人心疼的眼神。

是苍雁，是活生生的苍雁，是完好无损的苍雁。她一把哭了出来，扑倒他的胸膛紧紧揪住他的胳膊，就好像捉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爹……我爹他……”乐雨嫣哭的转不过气来，一把鼻涕泪水全蹭在他的胸襟上。

他轻轻的拥着她：“指挥使交给我的最后一个任务，便是活下去，并保护好你。”他的手握着她的肩膀，不觉加重了力道：“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执意要带他离开的话，说不定……说不定……你爹他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