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7 章（1 / 1）
“谢谢你的祝福！”我淡漠的看着他的脸，一瞬间，悲喜似乎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但愿你的选择能够给你带来丰盈的收获。”
“你就不能站在我的立场想想？”他面色潮红，呼吸渐渐急促，一副妄图安静却愈发激动的样子，“给我一点时间，不要这样冷漠，我宁愿你现在对我咬牙切齿，也好过如此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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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可以预料我回到家以后的生活，——因为长时间没有见面，爸爸和我之间，都在小心的慢慢接近彼此。汪阿姨还是一如既往的贤惠，忙忙碌碌的为了那顿团圆饭。我的作息时间完全被打乱。因为实在是闲得无聊，我总是晚上上网到很晚都不睡觉，然后第二天睡到中午才起来。汪智永很忙，似乎就是那天一起回来以后，直到今天我都没有见过他。
传统的春节最重要的节目，就是一家人一起吃年夜饭。看着丰盛的一桌饭菜，我的心却透出一点点酸涩。我对于妈妈的记忆，仅仅局限于不是很清晰地片段。她是不是也有一双会“变”出丰盛年夜饭的手，她是不是也会在很久没有看到我以后，眼神不由自主的跟着我，就像汪阿姨现在贪婪的看着汪智永一般……这一切似乎都不得而知……
爸爸看来是很高兴，他拿出了红酒，张罗着我们都喝上一杯。汪阿姨拿出一挂鞭炮，对汪智永说：“赶紧拿出去放了，我们关门吃年饭！”
中国人过年，图的就是个热闹。伴随着振聋发聩的的爆竹声，汪智永乐呵呵的坐到桌边。我低头看了看杯中的红酒，心底有些五味杂陈——我猛的一抬头，发现爸爸正满眼笑意的看着我。我有些不知所措的赶紧将视线转开，尴尬的夹起一筷子菜，塞到嘴里。我知道今天我就算是应景也不应该将气氛弄宁，但是我真的没有成熟到思想和表情完全分开。所以我最大的限度就是麻木的看着“他们一家”其乐融融……
汪阿姨今天似乎非常高兴，她愉快的给我布菜，然后笑着说：“我还给你们准备了好多烟花，等下你和智永可以到天台上好好放……你小的时候，最喜欢放烟花了！”
我端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微笑着点头，有些应承似地说：“哦！”
汪智永淡淡的瞥了我一眼，似乎很习惯我的“喜怒无常”。他跳过这个话题，示意我举起酒杯，然后站起来说：“我和苗惠祝爸爸妈妈身体健康！”
我的反应最慢，大家都举起了酒杯，只有我还坐着。我有些尴尬的跟着站了起来，不知道该说话还是该干杯。汪智永很无奈的冲我笑笑说：“我们干了吧！”
我没有多思索，便将一杯红酒全部都倒进嘴里。我不喜欢红酒的味道，一进嘴里，就感到了酸涩。汪智永以前说过，红酒要慢慢的喝，后味是香甜的，带着水果的香味。
“红酒也能喝的如此豪爽，看来在男人堆里面生活，确实让你变化很大！”汪智永调侃着我。
“我们奉行的原则就是，喝醉了不想家！”我一提到工地生活，话有点多。
爸爸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仿佛一瞬间，笑容就在脸上消失了。我发现继续这个话题，恐怕不会很“融洽”，于是尴尬的低头吃饭，用以掩饰心中似有似无的一点点快意。
晚饭过后，我积极的要求帮汪阿姨收拾碗筷，可是她只是要我帮着将碗碟放进厨房，便对我说：“去陪陪你爸爸，他在你没有回来的时候，整天都在惦记着你！”
我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汪智永正在给爸爸沏茶，从两个人相处的神情自然，看来在平时，这一幕是经常发生的。
“你想喝红茶还是绿茶？”汪智永笑着问我。
“随便！”我坐到一般客人坐的那个沙发上面，远远的和爸爸对坐着。
“你又不是客人，应该你给哥哥沏茶才对！”爸爸很是有点不满我的理所应当。
我不理这茬，转头看着电视里面，几个正在插科打诨的主持人，不知道在调侃什么，总之是乐的不行。
“小蕙不是帮妈妈收拾碗筷了吗？我帮她沏茶是应该的！”汪智永心情很好的一边将茶水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一边轻轻的坐到我的身旁。
“当初叫你不要选那个什么工程专业，你就是不听话，看看现在，一年到头在野外，不是浪费大好青春吗！”爸爸皱着眉头对我说。
“我觉得我用青春去换来一座座的建筑物挺好的呀！”我本不想和爸爸对着干，但是实在是没有忍住。
“你还打算继续过这样的生活吗？”爸爸好像有些激动。
“要不然怎样？”我有点烦躁，“我自己养活自己也碍着你们什么事情了？”
“苗蕙！”汪智永对我说：“你怎么这个态度？”
“智永，你不用管她！”爸爸的声音加大，“她就是个不识好歹的人，跟她妈妈一摸一样！”
我觉得我的脑袋顿时懵了，猛地站了起来，死死的瞪着爸爸的脸，“我妈妈怎么不识好歹了？你以为我小，我就不记得你是怎么对她的吗？”
“你记得我对她怎么了？”爸爸也站了起来，满脸憋得通红，“有好好的日子，她不要过，我能怎么样？”
“那是好日子吗？”我大声的质问，“我记得的片段都是你在对她吼叫，我们是一家人吗？你对她能用好字来形容？”
我冷笑着看着从厨房冲出来的汪阿姨，她扶着捂着胸口喘气的爸爸，一副悲悲戚戚的样子看着我，“你对她倒是可以用好字来形容！”我指着汪阿姨，接着笑着说：“我不认为你有资格做我妈妈的丈夫，你还假惺惺的要求找她。她为什么会不见了，你恐怕比别人都清楚！……”
“苗蕙！”汪阿姨大声的呵斥我，让我停止说话，“老苗！你怎么了？他是你的爸爸！他当年一个人带着你是怎样生活的，你不记得吗？”
“记得！”我接着冷笑道，“不就是他的辛苦，打动了您那颗善良的心吗？”
只听见“啪”的一声，我感到脸上热辣辣的疼，我抬眼看到汪智永直愣愣的站在面前，脸上潮红，眼底流出愤怒。然后是汪阿姨凄厉的叫喊：“智永，快过来呀！……老苗……”
我缓慢的转头看了一眼失去重心，已经倒在沙发前面的爸爸，汪智永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赶紧冲到那边。电视声、汪阿姨凄厉的哭声、窗外热闹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的夹杂着，让我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又好像在看一部不怎么精彩的闹剧……
我捂着仍然热辣的脸，平静的走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