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要回府了(1 / 1)
刚下过雨,天气温和,空气清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草香。阳光从外面射在窗前的桌案上,泛着些微光晕,空气中的灰尘也变得清晰可见。
我半躺在床上,靠着墙看着坐在窗边的他。
一身月白长袍,束着青色发带,横插一根白玉螭龙发簪,阳光从缝隙中射下来,他平凡的五官亦有了一丝柔美,不知道他在写些什么,时而抬头看看我,对我一笑,然后又低头写着。
这样一幅画面,让我想起一年以前,我坐在室内,子若坐在窗前,也是天气温和,阳光明媚,微风细细的好天气,我执画笔给子若作画。
不知为什么,看到他,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子若,明明是完全不一样的脸却总会在脑中重合。
除了我醒过来的第一天,他跟我说了话,之后两天,他一直很安静,不跟我说话,但对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无微不至,每件事都打理的井井有条,面面俱到。只要是我想要的,他都会给我弄来。
但是我对他却始终无法放下心,那天他说的话总在耳边萦绕,让我睡觉也无法安心。为什么我遇到的每一个男人都想得到我,做朋友不是很好吗?
他又一次抬头对我笑,我回他一笑,微点了点头。他拿起桌上的宣纸走过来递给我看,我接过,惊讶的看着他,他唇角勾起,露出一个极好看的笑。
纸上是一副人物画面,几乎与我一模一样,旁边还题了一首诗:
北有佳人,其窈其窕。惊兮叹兮,赞为仙貌。
鼓琴鸣笛,仙音难闻。一遭有幸,忧思难忘。
鸳鸯交颈,彩蝶比翼,朔兮望兮,魂思梦绕。
暮鸟归啼,至婉至美。兴兮幸兮,佳人相偎。
意之痴痴,非憨非愚。寤兮寐兮,芳姿未去。
我把画递还给他说:“我有丈夫了。”
他轻轻的笑:“我知道。”
……
在床上养病三天,三天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我和他。
“我们这样是不是很像夫妻?”
他温和的问我。
“我想回家。”
他身体僵住,盯着我的眼睛看了许久。
“留下好吗?我会好好疼你爱你,不会让你遇到任何危险,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我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说:“没有身上的伤,却会留下心伤。你放弃吧,我早已心有所属。”
“如果我不放你走呢?”
“那我也无可奈何,但是你希望留下一个没有心的木偶吗?”
第二天,他启程送我回□□。
这几天我住的地方并不在京城,而是离京城有上百里的忻州,有一天的路程。
魔月备了一辆超豪华马车,如果要拿现在的交通工具作比喻的话,他的这辆马车就好比宝马,比□□的马车好要豪华很多。
马车里很宽敞,做六七个人不是问题,但却只有我跟他两个人。
随从却是不少,其中就有我第二次看到他时那个叫魑姬的女子和另一个男子,现在知道了他叫孤竹。他们都骑着马跟在马车周围。
马车走得极慢,天黑时,我们刚刚到了下一个小镇。
魔月先下了马车,很绅士很优雅地在车旁伸出手,要扶我下车。
我淡淡一笑,没有扶他自己跳下了马车。
孤竹已经先行去定房间,我跟魔月并肩走在前面,其余人等很有秩序地都随在后面,不远不近。
“宫主,这里山野小店,居室简陋,恐怕要委屈宫主了。”孤竹恭敬谨慎的禀报道。
魔月望着我温和的笑:“有兰儿相陪,白水可比佳酿,糟糠亦是珍肴,陋室也如华堂,我有何来‘委屈’二字。”
随从把厚厚的天鹅绒垫铺在凳子上,把雪白的天蚕丝锦缎铺在桌子上,魔月才携我坐下。虽然是四人桌,但坐下的也只有我跟他两个人,其他人都站在一边静默不语。
“你们也都坐下吧,这还有两个位子,魑姬,孤竹,你们就坐在这吧。”
自己吃饭,别人看着,这种感觉我还真是受不了,便招呼大家一起吃饭。
但是话说完了,却没有一个人动,也没有人回应,像是我根本没有说过话似的,我有些尴尬地笑笑,低头扒饭。
“你们都站着干什么?没听见兰儿让你们坐吗?”魔月蹙眉叱令道。
“属下遵命。”
所有人闻声落座,但魑姬和孤竹却并没在我们这桌坐下,而是在另一桌与其他人一起坐了,静悄悄的吃饭,一句话也不说,就连筷子碰到杯盘的声音都几乎没有。
我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魔月,没有再出声。
从他们那恭敬谨慎的态度上来看,魔月的真性情并不像在我面前时的亲和温柔,恐怕要恐怖的多,才会让他们如此小心谨慎,毕恭毕敬。
“嗳,你们听说了没,崆峒山庄和长门派在一夜之间被灭门了。”
“怎没听说?七天前,一场大火,烧的崆峒山庄和长门派连颗草都不剩,你们没看见,我可是亲眼看到了,现在的崆峒山庄上就只有一山的石头了,哎,两个江湖大派就这样一夜之间消失了,还真是凄惨呀。”
“你们知道是谁动的手吗?”
“这还用说,前不久也有几个门派死了人,据说是前剑影山庄庄主的遗子萧墨轩为报杀父灭门之仇干的,去年的事崆峒山庄和长门派不是也参与了吗?我看着肯定也是他做的。”
本来这些江湖事迹我也懒得去理会,但是听到他们提到萧墨,耳朵不由自主的就竖了起来。
自从成了亲就再没见到萧墨,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前不久被人绑架,据说是想要用我引出萧墨,他们当时也提到萧墨杀了人我还不怎么相信,今天又听到他们说,难道萧墨真的为了报仇而去杀人了吗?所以才会见不到他?
而且,七天前?我昏迷了三天,休养了三天,再加上今天,七天前不就是我被救出来的那天吗?
“我倒不这样认为,前几次死的可都是各门各派里的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哪有这样不论老幼不论身份全部杀掉的,简直就是惨绝人寰,令人发指。我看这种手法也只有当年血洗江湖的二十八星宿堂的人才干得出来。”
“嗯,兄台说得有理,我也这样认为。前不久井宿堂和鬼宿堂不是重现江湖了吗?说不定崆峒山庄和长门派就是他们重出江湖给江湖人的一个见面礼,大家还是小心谨慎,各自保重,说不定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会是我们了。”
听到这里,魑姬嗤笑了一声,似乎在嘲笑说话人的愚昧无知。
“月宫主,你也是江湖人,而且以你的势力,消息情报该是十分灵通的,对灭门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并不关心那两个被灭门的门派,我只是想知道这些都是不是萧墨做的。萧墨,那个灵秀俊逸的男子,我一直当做哥哥看待的人,他会如此心狠手辣灭了人家满门吗?
那么,他也太恐怖了!
“兰儿,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叫我魔月,不要宫主宫主的。”魔月温和的笑道,把精心剔掉所有鱼刺的红烧鱼肉放进了我的碗里。
“好,魔月,那你告诉我,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是不是萧墨?”
“萧墨?是萧墨轩吧。兰儿知不知道,当初绑架你的是些什么人?”
魔月怎么会突然问道这个。我醒过来已经四天,他对于此事只字未提,难道……
“不会就是崆峒山庄和长门派的人吧?”我怀疑的问。
魔月扬唇一笑:“兰儿果然冰雪聪敏,一点即透。”
真的是?也就是说,我被救出来的那天,就是他们灭门之时?
那么灭他们的人……
“那杀了他们的人是……”我小心问道,虽然从认识以来,魔月对我一直很好,但我可不敢占着他对我的宠爱就有恃无恐,魔月的恐怖虽然没有见过,但从他的手下的态度上也可窥见一斑。
“不是我。”他说道。
听到这句,我的心里一松,但他紧接着说道:“是我派人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