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香消1（1 / 1）
明羽微笑着慢慢走近那方，透过徐子陵的肩背，只见到师妃暄秀眉轻蹙的样子，感觉两人间的气氛不太融洽。
经过与梵清惠的一路同行，明羽对师妃暄的厌烦感觉消去了不少。现在见到，而刚刚自己又是与她的师傅在一起，明羽的心中竟有种想要捉弄她的游戏心态。
徐子陵感觉有人到来，且还是个非常熟悉之人。一侧头，便见到明羽巧笑嫣然的立于街对面。
见他望来，明羽缓步横越过街面，随意的在他右手边坐了下来。
徐子陵一脸的惊喜，探手一把捉住明羽的手臂，心中好似有千言万语要与之诉说，但一时间，竟是一句也说不出口。
见此情景，师妃暄心中暗自叹息，难道自己又错过了一次机会？思及此，不由得有些怨怪的嗔了明羽一眼。
不料，正巧撞上明羽那双全神注视着她的笑意盈盈的明亮眼睛。
好似一直悄悄掩藏的心事忽然间被人看破般，立时狼狈的躲开了明羽的眼光，而那人眼中的笑意，令她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徐子陵似未查觉两人间的小秘密般，一味开心的看着明羽，好像生怕自己一错眼，面前的人儿便又不见了似的。
卟哧一笑，顽皮的对两人眨眨眼，故意压低了声音，神神兮兮的道：“你们是不是在谈什么好玩的事？带上我吧！”
亮亮的眼，好似可爱又可怜的小动物般祈求的着看他，徐子陵忍不住抬手拍了拍她的头，道：“哪有？”
“妃暄只是在问他，徐子陵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师妃暄缓缓道来，眼光却是留连在明羽的脸上，不放过她的一点表情。
迷惑的眨了眨眼，明羽问道：“妃暄为何想知道这个呢？”
师妃暄那洁白的双颊渐渐涌现淡淡红霞，避开了明羽那双满是好奇探究的眼。
“噢～”长长的语调，显示着主人忽然的了解。
这让师妃暄脸上淡淡的红霞瞬间泛滥成红晕，扩散开来。
有丝尴尬，带点狼狈，存着祈盼，谁又能说这不是一次试探，一种暗示呢？
小心的微微一抬睫毛，快速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徐子陵。心中很想知道他会有些什么样的反应。
不过，这个细微的动作并未逃过明羽一直留意她的眼，当然也逃不脱徐子陵那敏锐的感应。
徐子陵大感尴尬，脸色微微泛红，似带有责备的一瞥明羽，一拉她的衣袖。
随即又攀上明羽的小手臂，紧紧握住。还似惩罚般的用了大力，却在见到明羽微一皱眉时，立即的放松了手劲，却又不愿松开手。
两人间在桌下的小动作，当然也瞒不过师妃暄的眼光，心中泛起阵阵苦涩。
“咳咳”徐子陵假意清咳两声，回归正题的对师妃暄道：“若师小姐不嫌弃，我们真的可以助上一臂之力！”
师妃暄迎上他那双坦然真诚的眼，深深望进他的眸子深处，唇角逸出一丝轻柔的笑意，平静的道：“大明尊教正想找你们的麻烦呢，只怕你们还自顾不及呢。”
“大明尊教是也想来我中土落地生根，宣扬教义吧。”明羽若有所思的插话道：“现在，你们为了对付石之轩，是结盟了吧！”
不待师妃暄回答，明羽眼望着空间某处，缓缓道：“那是魔门和大明尊教结盟？还是你们也参与进去了？”
心中更是想到梵清惠的之前离开，应该是去见什么人了，也许就是祝玉妍也不一定呢。毕竟，目前他们三方有着一个相同的目标呢，三方结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师妃暄显得有些讶疑得看着明羽。
明羽一瞥她，淡淡的道：“我是跟着令师一起来龙泉的。”
师妃暄更加惊讶，但也只是一怔间，脸上又恢复了平静，道：“就算结盟也只是暂时的。”
“是啊！就为了一个共同的敌人，对吗？”明羽语带嘲讽的说道。
看了明羽一眼，师妃暄面色平静而又严肃的对徐子陵道：“若是石之轩真能借舍利把破绽缝补好，他第一个要杀的人便是青璇—他的女儿。”
“什么？”徐子陵失声道。
“石青璇就是碧秀心的化身，石之轩唯一的破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师妃暄接着慢慢的道：“此间事了后，妃暄将返回静斋，除非万不得已，将不再踏足人世。所以，青璇的事只能拜托子陵了。”
“你们真的以为精神上的破绽可以借舍利中的能量来修补吗？”对于这个问题明羽一直有着疑惑，直觉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但好像没有人与她有同一种想法。
“宁信其有，因为我们损失不起。”师妃暄看着明羽，语气坚定的说道。
“师小姐请放心，青璇的事子陵定不付所托，此间之事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徐子陵拉着明羽起身，对师妃暄一抱拳，承诺道。
师妃暄看着两个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感叹道：“知道吗？徐子陵，妃暄真的很喜欢看你真情流露的样子呢。可惜却不是对……”
狠狠的甩甩头，甩去脑中那不该有的想法，转身，离开。
城西，四合院内。
明羽一进来，便双眼冒光的看着那池温泉，转头可怜兮兮的望着徐子陵。
徐子陵当然知道她想做什么。但这是在露天的院中，她一个女孩子的，怕是不好吧。
心中是这么想，但一触到她那眼神，徐子陵的心便不由一软，开口的话自动转成：“我替你看门。动作可快点。”
“谢谢！”明羽笑逐颜开的上前伸臂轻轻抱了抱他，又快速的放手，转身跑进去了。
徐子陵红着脸背对着内院的温泉池，正襟危坐直视着紧闭的大门镇守着。
内院温泉池中，哗啦啦的水声不断的传入他的耳内，脑中不由自主的想像着，那女子在池水中是如何的写意舒畅，逍遥欢快。
忽然记起，昨天自己三人也是泡在这同一个池水中的，而今天……这样的想法让他脸上的红很快蔓延到了耳朵根。
寇仲一进大门，便见到红着脸的徐子陵，正呆呆的望着自己。
还不等他有所动作，徐子陵好似被他惊醒过来般，一下跳起身来，对他大喝道：“转身！不许进去。”
寇仲愣了一愣，内院中传来一阵水的哗哗声，心中不由疑惑：“难道，是子陵开窍了？”
一个女子温润的声音适时的传来：“子陵，是谁回来了？”
“你好了吗？”徐子陵一把拉住寇仲，又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他向内探视的视线，有点咬牙切齿的道：“快点！”
“噢——”寇仲一脸了然的看着徐子陵，作了个恍然大悟状。他暧昧的笑脸，惹得徐子陵羞恼下，一拳向他面门来。
寇仲身体一缩，一侧，一转，让过他拳击的同时，人还往内院跨近了一步去。
但，也只一步，便整个人怔愣在当场。
徐子陵原本见他大有闯入内院去的架势，大为焦急，硬生生的迫使自己横移了半尺。正打算再出手时，却见到寇仲脸上的呆怔表情，顺着他的目光转回头去……
米白色宽大的袍服松松的罩在身上，下身一件同色的宽大长裤，连□□的足也遮住了大部分。只有那洁白圆润的小巧脚趾，顽皮的露了个头在外面，令人无尽想像描绘她那深藏其中的婀娜身姿。
盈盈俏立于内院门口，歪侧着头，任那亮丽的青丝垂披下来，右手中一块大大的干帕，随意的抹着那头乌黑发丝。乌溜溜清澈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他俩个，似对两人的打闹大感兴趣。
宽松的袖口随着她的动作向下滑落少许，露出白瓷般细腻莹润的皓腕，十指尖尖，修长透明若嫩葱，因着泡温泉的原因，微微泛着粉红。
“怎么不打了？”清亮的语音好似充满了失望，惊醒了两个呆呆的傻瓜。
两人脸上俱都一红，不自在的转开视线。
徐子陵清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寇仲斜了子陵一眼，忽然似记起什么般，道：“啊，你们饿了吧。我去……我去买些吃的回来。”话未完，人已一阵风般又转了出去。
对上明羽那双睁大的眼眸，徐子陵竟有些心慌慌的感觉，急急忙忙道：“我去看他买些什么。”一个转身，紧追着寇仲身后出门去了。
留下明羽一人一头雾水的怔在那里。摇摇头，走过去先将前门关上后，又转回后院，找房间休息去了。
寇仲和徐子陵借口买吃食，不约而同相继逃离住处，一时还真不敢马上回去呢。
两人边走边聊，诉说了分开后各自的经历，交换了各自得到的信息后，决定去见见周老叹，进一步打听关于大明尊教的事情。
但却让徐子陵发现，此老叹已非真的周老叹了。两人立时领会到这是魔门针对静斋设下的又一个陷阱。
两人立即想到了将计就计。当下，与假周老叹约好了聚首的时间，地点，打算当夜一起去城外西方的一处庄园救出金环真。
出了假周老叹的住所，两人坐上小艇，立即准备分头行动。寇仲跟踪监视这假的周老叹，看他会和什么人接触。
徐子陵则去往圣光寺，示警师妃暄。
一身男装的师妃暄，安静的坐于寺园内的小亭中，玉容静若止水，但一直凝望他的眼中好似充满了柔情。
这忽如其来的深情袭击，竟令徐子陵大感狼狈，亦大感受不了。
似享受够了他不自在的神情，师妃暄语气透着喜悦的道：“子陵是否看破周老叹是个冒充的家伙，特来提醒妃暄的？”
徐子陵摇头苦笑道：“原来师小姐早便看破了。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
“子陵可知道，妃暄很开心子陵能来向妃暄示警呢！”
看着师妃暄平静的脸上展露出淡淡的笑意，徐子陵更感头疼了。但很多话在现在这种不明朗的情况下，根本就说不出口来。难道要他说：师小姐你误会了，我徐子陵对你根本没有那意思吗？
若是到时，师妃暄也来上一句：“怕是子陵误会了妃暄的意思了吧，妃暄毕生追求的是天道！”那不是让他更加尴尬吗？
思及修道的事，徐子陵的心倏地平静下来，立时进入井中月的境界中去。
师妃暄对他如此快便恢复风淡云轻的状态，微一错愕，便即释然。
两人又交换商量了些事情后，徐子陵便告辞洒然而去。
简单买了些吃食，回到四合院内，徐子陵首先确认了明羽在一间屋内安好的沉睡着。
这才放下心来，与寇仲两人在前厅小声的讨论起当晚的行动计划。
寇仲对假周老叹的跟踪果如徐子陵预料一般，毫无所获。
两人正猜测完许开山可能是大明尊教中人，徐子陵提议今夜的行动或可请祝玉妍相助。
想到即行动，两人再次分头，徐子陵往见阴后祝玉妍，说动她今夜出手相助。
而寇仲则在去见越克蓬的路上，遇到杜兴和许开山，交谈一番后，又被可达志缠住。
两人在大街上拔刀相向，蓄势待发。至使道上路人纷纷躲避，形势大为混乱。
“当”的一声，两把刀交击在一起。
寇仲哈哈笑道：“好刀法，难怪可兄能打遍长安无敌手。”
可达志傲然笑道：“一天未能击败少帅，小弟怎敢夸言无敌手？”
“蓬”的一声，两人同时劲气疾发，各往后退。
两人相隔几步之遥，刀锋相指，各自聚力，提升气势，寻机再战。
就在此刻，一个女子娇叱道：“还不给我住手！”
可达志无奈苦笑着收刀，寇仲虎躯一震，愕然瞧去。正是尚秀芳大驾到临。
两人的较量被秀芳大家生生打断，正想上前说上几句。
蓦地，烈瑕从旁窜出，当街献上神秘礼物，竟令秀芳喜出望外，直接邀了烈瑕离开，忘记了其他。
两个被同时丢下的男人，相视苦笑摇头。反倒生出同病相怜的情义。
一回到四合院，却正瞧见徐子陵脉脉含情，微笑着听明羽神采飞扬的大谈一路上的经历。
两人间神情的亲密，倒让寇仲更加的暗自神伤，黯然叹息不已。
瞧出他的不对劲，徐子陵问道：“怎么你这家伙也学会唉声叹气的了？”
寇仲再叹一声，道：“冤家路窄，我不但碰上杜兴和许开山这两人家伙，更同时见到可达志那小子在街上愣头楞脑的……唉！”
一转念，徐子陵一震道：“你终遇上尚秀芳了。”
点点头，又摇摇头，寇仲端起明羽给他倒的茶，一口尽饮。而后，压下心事，与子陵议论起晚上的进攻布局。
明羽一听，眼中光芒一个闪烁，但依旧未逃脱徐子陵深邃的目光。
末了，徐子陵开口要求明羽跟在自己身边，不许离开。这让明羽有些不乐意。本是想偷偷溜去的，现在倒是由暗变明了。
夜，在等待中悄然来临。三人换上夜行衣，赶到城外。
借着林木的掩护，在荒山飞驰，明羽用灵觉查探，确定了身后无人跟踪。又已空间手法，隐蔽的消除了三人留在空气中的痕迹。
三人再绕半个大圈来到城面一处山头，位置刚好在既可以看到龙泉南门外著名的灯塔，又可看到马吉在镜泊湖畔灯火辉煌的营地。
暗夜中的镜泊湖尤如一面无边无际的镜子，反射着天上轻柔的月光。
正在寇仲和徐子陵遥看着马吉营地旁的湖泊中，多出来的两艘船，考虑着其用途时，明羽却缓缓回头，面对着丛林一处，目光深邃的探入黑暗的阴影中。
“你们来哩！”师妃暄未料到自己这么快便给发现了，在明羽深深的目光中，依旧坦然而平静的步出了林木的黑暗。
两人听到声音，转头望去，师妃暄也是一身夜行黑衣，秀发盘结头上，背挂色空剑，盈盈俏立。
徐子陵对着师妃暄一点头，三人一起避入山头密林内。
寇仲搞怪的大口喘气道：“我好紧张！”
师妃暄讶道：“少帅身经百战，什么场面未见过，为何会紧张？”
明羽低头暗笑，双肩微微耸动。
徐子陵向前走快半步，走在明羽身前，一手后探，一把握住明羽的一只手，收紧在他温暖的大掌中。
明羽以为子陵是在警告她不准笑出声来，轻轻一挣，未挣脱，便也作罢，随他去了。
密林中的黑暗，遮住了一些人目光的窥视。
寇仲叹了口气，道：“仙子穿上夜行装的样子不但是首次看到，以前更是做梦都未梦及过。所以很怕说错话和做错事，被妃暄你怪责。”
师妃暄没好气的道：“少帅若非懂得说笑，就是假作紧张。”
而后便不再理会他，转向徐子陵道：“为何选这条路线？”
徐子陵平静而又简短的道：“是祝玉妍的提议。”
寇仲和子陵之前已得知明羽是与静斋斋主梵清惠同来的。由此，也得出与明羽相同的结论：梵清惠有可能会和祝玉妍结盟除去石之轩。
今夜，便有可能会有个很好的印证！
“师小姐是收到什么消息才来此处的吗？”徐子陵猜测的问道。
“连寇仲都唤人家作妃暄了，为何子陵仍这么见外的唤师小姐呢？师妃暄终忍不住出言嗔怪道。
徐子陵无奈苦笑，说道：“还请妃暄相告。”手中却是收紧了力道。
黑暗中，明羽挣不脱他大手的掌握，只得摇晃了他几下，示意他放松。待他微微松开手掌时，伸指在他掌心划着什么。
细细体查，以至于师妃暄说了什么，根本未曾入耳。只觉自己手心中传来一阵阵的□□感觉，一直挠到他的心中。
不过明羽笔画出的话语，又是令他一惊：“师妃暄喜欢你！”
害怕明羽会有所误会，立即收拢了手掌，复握紧了那只柔若无骨的滑腻小手。
“假老叹在暗记中约我子时头在镜泊湖西北的亭中见面，说有重要消息相告。”师妃暄因徐子陵的那声轻唤，心中竟生出一丝甜蜜来。
寇仲悄然道：“那岂非和他约我们的时间相同，他一个人如何□□？陵少猜得没错，他们肯定在施调虎离山之计，真正的目标是我们的师仙子。”
师妃暄微嗔道：“妃暄并非什么仙子，小心妃暄真的责怪你。”
感觉到徐子陵和明羽的沉默，心中刚刚的那一丝甜蜜，立即又被担忧替代。正想对子陵说些什么，一道黑影从龙泉方向飞掠而至。
四人定神一看，三人心中大惊，竟然是久未露面的石之轩。只有被子陵拖着手，跟在最后的明羽心中偷偷暗笑：终于有好玩的事了。
他们居高临下望去，石之轩以迅逾奔马的惊人高速像一阵风般从山下刮过。转眼变成远去的一个黑点，朝着镜泊湖的方向投去，消没在湖东北的密林带。
师妃暄淡淡的道：“他要杀人。”
“祝玉妍应该跟在他的身后，很快会到。”明羽眼望龙泉方向，淡淡的道。
师妃暄断然道：“我们全力助祝玉妍击杀石之轩，去掉此人世间的大祸害。”
徐子陵和寇仲点头道：“理应如此。”
明羽却是嗤之以鼻，但也不点破，只静观其变。
忽听寇仲紧张的道：“祝玉妍驾到。”
另一道黑影鬼魅般从龙泉飞奔而至，正是祝玉妍本人。
徐子陵放开明羽，闪出林外，隔远向祝玉妍打出召唤的手势，又退回林内明羽身边，复又快速探手握紧明羽的手。
一切似又恢复原样，不过这次却未能躲过师妃暄和寇仲的眼光。寇仲对着子陵眨眨眼便罢。师妃暄脸上仍旧平静如水，心中的苦涩却漫延涌起。
祝玉妍先回头一瞥，继续前飞，绕个圈从另一边登入林内，来到他们身边。
见到师妃暄，从容的赞道：“果是名师出高徒。”
师妃暄行晚辈之礼道：“妃暄谨代师尊向阴后请安问好。”
祝玉妍淡淡点了点头，目光却是落在徐子陵身后的明羽身上。
徐子陵往旁小移了半步，将明羽的身影整个的挡在了背后。
祝玉妍目光一闪，却不追究，半转开脸，向着寇仲不悦的问道：“什么事？”
寇仲道：“一刻钟前，我们看到石之轩从山脚下经过。”
祝玉妍双目立即异芳剧盛，徐子陵忙将刚才的分析说了一边于她听。
话音刚落，师妃暄便低声道：“来哩！”
三道人影如箭般追来，毫不停留的朝镜泊湖掠去，消没在石之轩进入的密林内。
祝玉妍沉声道：“他们是大明尊教暗系五类魔中的浪雾、熄火和恶风。哼！大明尊教真可恶，连我祝玉妍也敢算计。”
几人谈论片刻，一直乖乖躲在子陵背后的明羽，忽然轻声说道：“舍利出土了！”
话语声一顿，祝玉妍当先掠出林，向前飞纵。
四人紧跟其后。山野在脚下飞退，不片刻穿过密林，来到镜泊湖东北岸。
祝玉妍幽灵般立在林木的暗影里，四人静静站在她的身后，不敢打扰。
忽听她幽幽一叹，柔声道：“石之轩在等我。”那语气竟似要去负情人约会的小女子，充满了忐忑的心情，满怀着祈盼的甜蜜。
半晌，祝玉妍抬头朝夜空望去，苦笑道：“我是否明知必死，所以忍不住真情流露。”
听到她的“真情流露”，徐子陵忍不住看向明羽。却见她满脸若有所思的神情。
贪恋的留连在她那秀丽的容颜上，徐子陵不知为何从出发开始，心中便一直存有不安。
就似预感到，今夜会失去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或者是会发生令自己终生遗憾的事。
会是你吗？羽儿！在我终于决定放开心怀，尽情的去感受一次爱的时候？在你终于对我放下心防，慢慢靠近的时候？
不！不能对我这么残忍！请别……
感觉到子陵眼光的注视，看进他黑色的眸瞳中，透露着浓浓的依恋，深深的柔情，热烈、担忧、哀伤、祈求，种种不同的情绪，透过他的注目，纷涌而来。
明羽几疑是自己的错觉，他依恋什么？深情对谁？担心什么？祈盼什么？又为何要哀伤？这难道全是因为我吗？为什么？
一直感觉他是平和的，就如小溪细流般涓涓而过，平静而又自在。一直以为他是悠远的，他犹如行走在闹市的边缘，抗拒融入。高山幽谷，清风竹林才是他想往的归属。
那么，现在呢？他到底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