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二十九章(1 / 1)
千玺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在‘人’身上的‘婆媳问题’,只不过这‘婆’换成了‘公’。
她不记得是如何得罪这位拓王爷的,让他如此的痛恨她。她真的很想跟他说,与她举行成亲仪式的是他儿子不是他,更想告诉他这只是个仪式,她不会因此就成为他真正的媳妇。
可是一看到蓝法裔那双满是期待的眸子,她说不出口。因此,她天天都看着同样的争吵,今天也不例外。
“你们真的不打算搬把凳子坐一下?”悠哉的坐在树上的千玉玺朝树下站着的冰岩、夜辰、青艳问道。
“不用了。”青艳代替三人回答。她想大概只有她这种奇葩才能在即将成为自己的丈夫与公公的两人对峙的情况下还能如此的安然。
“姑娘不认为挑起他们父子不和的人就是你自己吗?”冰岩淡淡的问道,实际上他想问的是让他们父子不和她都不会觉得愧疚吗?倒不是因为不认同她的做法,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就不像其他的女子一样。
“我有做什么吗?”千玺反问道。
“您难道不应该去阻止他们?”她是起因,总也要做些什么吧。
“然后告诉老的,我不和他的儿子在一起了,然后他的儿子痛苦一生并恨着他的父亲一生。或者我告诉小的,我不介意得不到他父亲的祝福,然后他的父亲失望而去,并从此不再原谅儿子,直到死去?又或者善良的认为只要自己是真心的对待他们,总有一天他们会被她感动父子相和然后接受自己?”千玺有条不紊的说着。
树下的三人不知道自己是该点头或着该摇头,经她这么一说,他们觉得事情好象不是那么简单。青艳正想问她是如何想的,千玺像是察觉她的心思般继续说道:“人是一种很复杂的动物,看人都是以第一印象决定后来。我的第一印象给拓王爷肯定很差,所以不管我后来的表现怎么样,对我坏印象已经根深蒂固的他都不会有多大的转变。最重要的是他把自己困住了。”
“把自己困住了?”青艳不是很理解。
“拓王妃的离世给他很大的打击,让他丧失了活下去的理由。而聂西铃是拓王妃去世的牵挂,也就成了他抓住的浮木,只有紧紧抓住他才会觉得有理由活下去。”千玺淡淡的指出道。这也是她毫不犹豫答应蓝法裔的要求原因之一。她怕蓝法裔会与他的父亲一样,而之前的事实证明他只会比他父亲更痴更狂。
“所以他无论如何如何都不答应蓝法裔与你成婚就是为了聂西铃,而不是因为你不够好。”青艳为她的话下出结论。
“聪明。”千玺笑着说道。
因为这头一次的夸奖,青艳冷艳的脸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羞涩,“姑娘准备怎么做?”
“相信我,聂西铃绝对会出手,因为拓王的反对不会左右蓝法裔的决定。因此她会亲自出手,一但她出手她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千玺脸上的笑意加深,她不介意看一场精彩的戏。
“一个小女人能做什么。”冰岩嗤之以鼻。
“哼,你可以小看一个女人,但千万不要小看一个充满恨与妒忌的女人。那种女人媲美恶鬼,再狠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她手中不就有个最大的筹码。”千玺朝他轻哼道,她可是看了无数的例子。
“拓王养了一匹恶狼。”青艳叹道,在江湖中待了这么久,她深知一个人一但心中有恨,良心早就不存在。
“姑娘知道她会做什么?”夜辰也被她的话勾起兴趣,静静的问道。
“我不是神,怎么会知道。”千玺用世人都会说的话卖了个关子。
冰岩、夜辰、青艳却因她的话相互对视了一眼,那眼中清楚写着:你明明就是神。他们知道她没有记忆,所以并没有说出口。四人都没有再说话,因此远方的争吵也随之传入他们的耳中。
“裔儿,为了她你连生父都不要了吗?”见儿子毫不动摇的态度,蓝拓只能动之以情,他说什么也不能让铃儿失望。
“那爹呢,也要因为一个白吃白喝了十几年的外人不要儿子。”蓝法裔冷淡的反问。
“铃儿不是外人!”蓝拓大声辩驳。
“不拿她当外人的只有父亲吧。”蓝法裔毫不留情的指出,因为不忍父亲失去活下去的理由,所以他放任聂西铃胡作非为,但是如果她是他的阻碍的话,他会除掉她,这么多年,父亲也该醒了。
“看来你是不会要我这个父亲了。”蓝拓转过身冷冷的说着。
“爹会因为爷爷的阻止而放弃娘吗?如果您的回答是会,那么儿子就放弃她。”蓝法裔在父亲离去之前认真的问道。他很清楚母亲在父亲心中的位置,更清楚父亲对母亲无法说‘不’的心。他希望父亲能将心比心,再怎样的隔阂也隔不了血缘的牵绊,他希望得到他的祝福,因为他是父亲。
蓝拓深深的吸了口气,很久他才吐出一句:“希望这真的是你想要的。”
他并不是全是因为铃儿反对,他只是不希望儿子受伤,但是爱上那样的女子就已经注定要受伤。
“谢谢。”连日的争吵终于落幕,而他是胜利者,淡漠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些笑意。
回过头,目光静静的定着远处的大树,他心爱的人啊……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仪式……
***
“一定要试穿吗?等到该穿的时候穿不行吗?”千玺难得邹着秀眉看着摆在她面前的一坨红布说道。不能怪她说这是一坨红布,因为它除了红就没有其他的颜色了。
“诶哟喂……我的大小姐,这是喜服,当然要试一下合不合身才行。”绣娘赵大娘头痛的说到。想她不知道为多少小姐做过喜服,这次接到殿下府的生意她简直是乐翻了,直到现在,她不知道后悔了多少次。她活这么久就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待嫁新娘,从为她量身开始就是她苦难的开始。单为她量身就让她等了两天追了三天,好不容易在法裔殿下的帮助下她拿到了她的身段数字。喜服做好了,可是每一套都被她说成是一坨红布,无奈之下,她只好改,改到她两眼发昏结果还是一样。好在法裔殿下亲自决定一套,苦难才结束。
而现在只等她试穿,喜服合身后她就真正的解脱了。
“如果你的手工准的话,我想它一定很合身,所以不需要试穿。”千玺舒展开紧凑的眉头朝赵大娘说道。
“这……法裔殿下……”赵大娘实在不好怎么说,说是吧,要到时候喜服不合身她不是罪大了,可是如果她说不是,那不是否认自己的手上工夫。
“千玺,你其实很想反悔是不是?”蓝法裔忧伤的眸子看着她说道。
天啦!受不了了!千玺在心中喊到。为什么这个平日冷淡的男人会有这种让她狠不下心的眼神。
“我、试。”无法拒绝他,她只好忍受那坨布。
“那就好。”蓝法裔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看得他身边的随墨与善姬眼角抽搐不已,这么多天来,他们已从最先的呆楞到惊讶再到现在的不适应,充分的了解了,他们心中如谪仙般尊贵的主子其实也是凡人,而且还是个带着优雅面具其实非常奸诈的凡人。
半刻钟后,千玺面无表情的拿着喜服走了出来:“很合身。”该死的太合身了,合身到她几乎以为这并不只是一场仪式,而是一场真实的婚嫁。
“太好了。”赵大娘这算是把心放下了,终于解脱了。
“真期待看到你为我穿上它的样子。”蓝法裔笑得如拂面的清风,那一刻仿佛新莲盛放,房内无人不被迷惑。
是夜,大地被黑暗吞噬,人们也被睡神引领进入美丽的梦乡。月静静的挂在天空,如同一颗温柔的心俯视着地上的一切。阴暗的树下走出一个人,那是个美丽的女人,一个美丽却充满无边妒火与恨意的女人。
“我不会让你们的幸福来讽刺我。”聂西铃站在树后,看着挂着喜庆灯火与红绸的殿下府冷冷的说道。
“那就毁灭吧。”温润的声音在黑暗中突兀的响起,聂西铃心下一惊,戒备的呵道:“谁在那装神弄鬼!”
“神我又何必装,鬼那么低贱的东西怎可来侮辱我。”温润的声音霎时变得冰冷。
在树上!聂西铃发现来人的位置,马上抬头想看清是谁,“怎、怎么会……”杏眸大睁,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头居然犹如被什么压着抬不起来。
“你还不配看到我。”声音又变得清冷并带着不可一世的尊贵。
“你、你想做什么?”未知令聂西铃不禁变得害怕起来。
“没什么,只是看到如此‘美丽’的女子这么的悲愤,心有不忍,想帮助你而已。”声音又如刚开始时的温润。
“你要帮我?”不知道为什么,尽管他的语气是那么的真诚,但聂西铃仍是感到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而且他说她美丽的时候,她却有种她很丑的感觉。
“这颗药丸吃下去平时会与正常人没有两样,但一但见到下令要杀的人时会出其不意的杀掉那人。相信你有‘很’适合的人选吃下这颗药。”温润的嗓音轻柔得像是慈悲天下的救世主。
聂西铃接下药丸,怀疑药性的同时更惊恐怎么有人连说出如此狠毒的话语时还能让人感觉他是善良的。
“呵……美丽的姑娘,我只能帮到这里了,接下来就看你的决定了。”说完,树上恢复原有的静默。
察觉静默的聂西铃反射性的抬头,却想到自己根本抬不起头,却以外的能将头抬起来,可是树上却什么都没有,要不手上的药丸,她还真以为刚刚只是自己的幻觉。
想到自己的处境,再看看手中的药丸,她宁愿相信是真的有能人在帮助她。握紧药丸,她往回走,那个神秘人说得没错,她确实有个很适合吃下这颗药的人选……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儿子,人家说父债子还,那么子债也该由父来还,她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就算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将军。”蓝法裔淡淡的说着,并将手中的棋子落下。
“再来。”冰岩冷冷的说道,并开始将棋子摆到该有的位置。
“没见过活动冰块与天然冷气也会下象棋。”靠坐在凉亭顶上横梁上的千玺凉凉的说着。
“千玺,下来!不要总是坐那么高。”蓝法裔脸色微变的喊道。虽然知道这种高度对身怀绝技的她根本不算什么,但是他仍会担惊受怕。
“习惯呐。”她没有说谎,这真的是她的习惯,这种习惯仿佛已经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就算她忘记了所有的事情,这种习惯仍然不变。
叹了口气,蓝法裔放下棋子飞身上梁,在千玺身边落下,并伸手拥住她。
“既然这是你的习惯,那我也只好尽快养出我的习惯。”时时刻刻守护着她的习惯。
“日子定在哪一天?”感动之余千玺问道。
“这个月十五。”蓝法裔兴奋的回答,只剩几天了,他就能拥有她了!
“十五!”千玺提高音量,感觉很不喜欢这个日子,而且越接近十五,她就越燥。
“月圆人也圆,很美好的日子。”没有发现千玺异样,蓝法裔的语气中满是幸福。
“……”看他的样子,千玺不赞成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算了,自己负他,现在就由他,她这样想着,只是心中的不安依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