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现在时(1 / 1)
祝煜回家以后,浑浑噩噩的算是躺了一天,晚饭的时候,祝安然把他叫了起来。
“跟你爷爷和妈妈问个好。”
祝安然指了指祝煜爷爷和母亲的遗像,示意他跪下。
时光的变迁,流年的白驹过隙,转眼六年,他失去了自己最敬仰的爷爷和最疼爱他的母亲。
有时候,他一次次的反问自己,值得么?
为了一个女人,家破人亡,值得么?
不知何时他开始后悔当初的意气用事,没有李心琪,他的世界会更好。
“咯噔!”
膝盖撞击地面的一声沉闷的响声,或许也是在描述着他眼前的心情。
十味陈杂。
“爷爷,妈妈,对不起!”
祝安然看着儿子,六年的牢狱生活已然磨掉了曾经的那些锋芒,谁没有一个年少轻狂的时候,虽然他的代价或许太大了,可是现在的他已经成熟得可以完完全全的称之为一个男子汉了,有了自己的决断和责任心。
晚饭后,祝煜收拾了一下桌子,照六年前,他是绝不会主动收拾饭桌的,以为自己是个大少爷,以为自己是上帝。
点了一根烟,斜斜的倚在窗口,来来回回吞吐着烟圈。
初春的夜里,朦朦胧胧的凝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悠然得让人觉得不真实。
脑海里反复的都是她今天追车的样子,或许在他还没来得及察觉之前,他嘴角已经勾起了一阵微微的笑意。
这笑意承载了多少的思念,多少的溺宠,早就胜过了原本用六年来遗忘的初衷。
当然还在爱,深爱。
只是这深爱被那些六年堆积起来的往事,封闭得不见天日。
“小煜?”
看着儿子眉头反复的微蹙和舒展,又知道他在想她了。
她不适合他的,她就像她的母亲一样。
“爸,什么事?”
“以后,有什么打算没有?你已经有了新生活了。”
“当然是好好的过日子,找个老婆,早点帮您生个孙子。”祝煜有意的调侃。
“那我就等着了哦,不过……”
祝安然没有说什么,有些事情他突然觉得,还是过一阵子再和祝煜说。
“爸爸,想说什么?”
“没什么了,就是希望你好,以后离开李心琪吧!”
“好。”
祝煜很平静,祝安然也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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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开门,我是周围。”
听着门外的喊声,李薇算是松了一口气,已经将近十二点了。
周围抱着窝在他怀里的李心琪,虽然已经睡得深沉,但是眼角的眼泪从始至终都是没有停过的。
第一次看见她喝得这样烂醉。
李薇把门一开,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周围苦声一笑,“阿姨,琪琪喝多了一点。”
李薇愣了愣,她都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这是第几次她为了那个男人喝得不省人事,第几次为那个男人肝肠寸断。
这是她欠的,还是该她女儿来还的?
睡意朦胧的李心琪,似乎得到了一些预警,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往周围的怀里钻了钻。
“呃,阿姨,我抱琪琪到房里再说啊!”
周围显然有些尴尬,一阵小跑把李心琪送进了卧室。
为她脱鞋,盖被子,湿了毛巾为她擦脸,虽然周围做起来有点生疏,可是在一旁的李薇却看在了眼里,她并没有去插手打破这一切,这个男孩子眼里透露出来的温柔早已经告诉着所有的人,他喜欢李心琪。
等到周围把李心琪也安置得妥当,“周围你出来一下。”
李薇前所未有的正经,她似乎觉得有些东西,在李心琪的身上重新的上演了。
“阿姨,什么事?”
周围拍了拍西装上被李心琪抓得皱皱巴巴的折印。
“你喜欢琪琪?”
李薇单刀直入。
“是的,很喜欢,而且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的,从我认识她开始,我就喜欢她。”
周围自然也不想做过多的掩饰。
“你未婚妻怎么办,我听说你是有未婚妻的!”
周围沉默了一下,“阿姨,给我时间,我会很好的解决这件事情。”
“那就请你在解决你自己的问题之前,不要来找我家琪琪,她再也受不起第二次伤害了,一个祝煜就已经把她弄得不死不活的,如果真的你爱她,要么干干脆脆的给她幸福,要么就干干脆脆的离开她!”
此刻的李薇或许是李心琪都不认识的,那种护子心切的表情,完全扭转了她以往的那种妖媚和懒散,此刻她全然像一只长满刺的刺猬。
“好,阿姨,我答应您,但是当我有资格来娶琪琪的时候,请您不要阻拦。”
“那就等着你先把你的入场券买到了再说。”
李薇开门送客。
毫不客气的打发走周围以后,整个偌大的客厅里就只剩下李薇一个人了,偶尔还可以听见李心琪在房间里哼哼唧唧的说上几句胡话。
当初也只是随口逗着李心琪玩一玩,本以为周围对李心琪只是单纯的友谊,可是今晚她发现,一切都错得离谱。
她害怕李心琪重蹈覆辙,这一生她有多凄苦,她有多寂寞,或许没有人会了解。
幼稚的以为一个男人向她许下了天荒地老的承诺,那就是永恒,可是转眼间,承诺变成了苍白无力的回忆,那些天荒地老不过也是最后老死不相往来的罪证。
那个男人或许早就忘了她,可是他却成了她几十年来的梦魇,反反复复,到底最后还剩多少爱,多少恨,李薇自己早就衡量不清楚。
当生命里只剩下李心琪的时候,李薇愿意把一切都给她,只是希望她能过的好。可是心琪完完全全的继承了她的固执,或许这是报应,或许这是缘分,偏偏这些人就这样纠缠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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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煜早上起得早,习惯了那种有规律的生活,突然的懒散了下来,反倒不适应了。
昨晚和祝安然贴心置腹长谈,以后的路要怎么走,还得靠自己。
听说父亲的公司这几年也不太好,碰上经济危机,在国外的好几家分公司也已经宣告了破产,现在父亲手里也就是空留着一个壳子,估计也耗不了几天。父亲的口气确实有把公司卖掉的打算,他也早已过了应该独立的年龄。
父亲的意思是:以后的路,他需要一个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