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1)
烟霞色的纱制帷幔在烛火的映射下,荡出一室春色,而帷幔后面,更传来令人脸红的暗昧*:“唔——好舒服——啊——使劲儿——哦——”
“啪!”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某人的*,“你不要再发出这种让人误会的声音了。”
任清一脸无辜地从床上坐起来,“谁叫如梅你的按摩手艺这样好,我是情不自禁呀。要知道,我每次出门,最想念的就是如梅的按摩呀。”
“光想念我的技术?”佳人不满了。
任清一把揽过如梅的腰,在她耳边轻佻地道:“当然还想念我们如花似玉、温柔解语的柳大美人呀。”
拍掉腰上的禄山之爪,如梅笑斥道:“你呀,就是这张嘴甜。”
“我说的可是真心话,十足纯金的。”任清眨眨眼,表情十分逗趣。
“咳咳”,如梅笑咳了几声,忽然一板脸,“好了,闹也闹够了,该做正经事了。”边说边指着桌上的一堆帐簿,“这些是着几个月欢喜阁的帐簿,你好好看看吧。”
“咦?”望着那一堆帐簿,任清的脸立刻苦了下来:“不看不行吗?我今天来只是客人啊!”
“客人?”如梅的声音霎时提高了八度,“堂堂的欢喜阁幕后大老板竟然说自己是客人,想推卸责任不成?”如梅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戳着任清的额头,一副“你小子敢不算帐,老娘饶不过你”的茶壶状。
“我看还不行吗?”任清叹了口气,在恶势力的压迫下,她不得不不低头,但又忍不住坏坏地想:是否立刻将如梅推出房门去,让外面的男人看看她这副“母夜叉”的模样,看看他们是否还将她当仙女一样崇拜;但转念又一想,还是不要了,免得大家梦想破灭,以后都不上欢喜阁了,那她这个老板岂不亏本了?
幸好如梅不知道任清的想法,否则,她又要挨一顿臭头了。而任清一边看帐本一边也忍不住抱怨:“你也是老板呀,为什麽你不看帐本?”
“我只是台面上的,而你才是真正出钱的大老板呀,况且——”如梅伸出她那美如嫩笋的的纤纤十指,“我的手指只适合做弹琴奕棋这些高雅的事,怎麽能做算帐这些市侩低俗的事呢,万一损坏了一两个指甲,那怎麽办?由谁来负责?”
“是,是,是,你高雅,我市侩,行了吧?”任清叹了口气,心里直叹自己不长眼,竟然认识了这样一个恶劣的女人,哎,认命了。
“对了,茗倩,我听其他客人说,沈国兴又有所举动了。”如梅突然想起一件事。
“又是沈国兴这个猪头!他是怎么也学不乖了,这次他有想搞什么啦?”任清讶异地抬头。
“就是因为他一直斗不过你,所以才一直心存不忿,想方设法地要报复呀。”
任清不屑地轻哼:“就凭他这样的蠢材,能折腾出什麽事?要不是懒得与他计较,我早就将他给收拾了,他以为我这‘玉面阎罗’是当假的吗?”
“不过,听说这次他找了洛阳剑翔山庄合作,全权代销剑翔山庄的瓷器,想将你的瓷器铺打垮。”如梅脸色有些沉,隐隐看得出她的担忧,,“剑翔山庄是洛阳第一大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以瓷器与药材为主,其中瓷器更被朝廷选为供品,茗倩,你这次怕是遇到好对手了呀。”
“剑翔山庄?”任清微一皱眉,好熟悉的名字,好象在哪里听过,可是想了半天,却想不起到底在哪里听过。
“是呀,听过剑翔山庄的少庄主过几天还要亲自到太原来和沈国兴商议合作的事宜呢。”如梅想了想道,“茗倩,我们是否改早做准备呢?”
“有意思。”任清唇边勾起一抹兴味十足的笑,“我到要看看这位少庄主有何本事来帮沈国兴对付我……”“爷,沈国兴派人送帖子来了。”
“啧,挺快的嘛!”任清接过帖子,随手翻看着,“真是大手笔,竟然包下了整个欢喜阁,”嘲弄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兴奋,“翔飞,你暗中去一趟欢喜阁,告诉如梅好好招呼这些贵客,特别是那个少庄主!”
“是”,看着翔飞转身离去,任清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呵呵,以后的日子不会太无聊了……
……
正要出门的任清忽然听到门房的禀报:“宇爷,信爷到了。”
任清三步并两步地跑出大厅,一见到独孤宇和司空信,脸上不由露出小女儿家般的喜悦神色:“师兄,你们怎麽来了?我好想你们呀。”
独孤宇笑着揉揉任清的头,仿佛她仍是当年那个纯真可爱的小丫头,“我和信到附近办事,想起我们师兄弟许久未见了,所以就来看看你。”
“是呀”,司空信揽着任清的肩头,语气夸张地说:“我和师兄都非常挂念我们可爱的‘小师弟’(这三个字的发音他咬得特别重),,当然要来看看了。”
“真是难得,二师兄不在家中喝汤而特意来看望小弟。”任清拍掉肩上得“狼爪”,一脸揄弄地说。
“什麽汤?”司空信傻傻地中招。
“菠菜汤啊!听闻风流倜傥的二师兄如今魅力更涨,所到之处美女无不侧目,那‘秋天的菠菜’是一捆一捆地往二师兄身上砸,以致于‘捕风门’的厨子天天用菠菜熬汤都熬不完。”
“你这丫头,就会损我。”没有了外人在场,司空信称呼任清就更加随意。
“我是在称赞二师兄魅力无穷,怎会是损呢?”任清眨眨眼,一脸无辜。
“你——”
独孤宇始终温柔地笑看二人斗嘴,见到司空信被任清堵得说不出话,连忙出来打圆场:“倩儿,你穿得如此齐整,是要出门吗?”
“沈国兴邀请我赴宴,想向我炫耀他与剑翔山庄合作得的事,以此向我示威。”任清好笑地说。
独孤宇同司空信脸色骤变,他们对视一眼,才由独孤宇开口道:“倩儿,我和信刚来,你不陪陪我们吗?哪个宴会还是不要去了吧!”
“我们师兄妹经常见面,可是这有趣的宴会却只有这一次,我不想错过。”任清虽然拒绝了独孤宇,但对于这个疼的大师兄,她总有一种依恋,她撒娇地抱着独孤宇的手臂道:“我会尽快结束这个宴会回来陪你们的,好不好?”
她这副爱娇的模样,独孤宇总是拒绝不了,可是,可是……
“爷,马车已经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翔飞在门外禀告。
“知道了,我就来。”任清扬声道,她又向独孤宇二人一笑:“师兄,我会很快回来的,等我啊!”说完,她跑了出去。
独孤宇与司空信摇头叹息,他们始终来晚一步,哎——,瞒了五年的事不能再瞒下去了,希望倩儿不会像上次一样再受伤害了……
望着花厅里那人的背影,任清只觉得脑袋“轰“地一声炸开了花,他怎麽变成了剑翔山庄的少庄主了?他不是说永远不会离开宋家的吗?想到这里,任清不由嘲弄地笑了,宋茗倩,你可真傻,他说不会离开宋家是因为茗怡,现在茗怡都嫁人了,他还有留在宋家的必要吗?呆呆地望着那熟悉的背影,往事一幕幕地涌上心头,原以为五年的时间让她已经忘了他,可是再见到他的那一刻,她才知道,他已经在她的心头扎了跟,根本就无法忘记他;如果硬要她忘记,除非将她的心连根拔起……她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他特有的气息,一如当年她经常在她身后所闻到的,也如他的吻在她的唇上所留下的……
吻?任清霍地睁大了眼,原以为已经愈合的伤口也随着思绪而再度裂开,她记起了他的拒婚,也记起了他对她的伤害……宋茗倩,你不要再痴迷了,这个男人五年前不属于你,五年后也不可能属于你,说不定他已经娶妻生子了,而且你忘了他曾经怎样对你了吗?
“爷,你在想什麽?”管翔飞的问话打断了任清的神思。
“没什麽。”任清深吸一口气,神态终于回复了冷静,你已经不再是五年前那个什麽都不懂的宋府二小姐了,你是如今叱咤商场的“玉面阎罗”任清,不要再让那虚无的单恋左右你了,不要再受伤害了。任清自己提醒自己。忽然,她露出一抹令人目眩的笑:“走吧,不要让主人等太久了。”
“任兄,怎麽现在才来呀?”沈大猪头一脸犯贱地笑着走过来,语气得意而张狂,“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来来来,我为你介绍,这位就是我的生意伙伴,洛阳剑翔山庄的少庄主左剑心。左兄,这位就是我们太原第一首富,人称商界玉面阎罗的任清任大官人。”
“左少庄主,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任清抱拳施礼,即使她的手心现在全是汗,但在外人眼中,她仍是那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任兄”,左剑心抱拳,他目光怪异地在任清身上打量半天,才迟疑地道:“任兄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朋友。”
“是吗?不知道左兄的这位朋友是什麽人?现在何处?与小弟相像的人,小弟真想见见。”任清心中“咯噔”一下,但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不变。
“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我也希望能早日与她相见。”左剑心喟叹道。
“是吗?那就祝左兄早日与你的朋友相聚了。”任清淡淡地道,她眸光一扫,看见了前方的柳如梅,“如梅,你真是越来越迷人了,让我心痒难耐呀。”说话间,她已经走上前,一把揽住如梅的腰,双唇也紧接着印在了如梅的唇上。
如梅颇为疑惑任清的举动,她不知道任清的情绪为何会如此亢奋,但多年的交情使她知道任清这样做一定有她的用意,她要全力配合任清演这出戏,“讨厌啦,任爷,你前天不是还在人家的闺房与人家一起共度良宵吗?怎麽现在又这样猴急了?”如梅媚笑着倚在任清身上,两人亲密的举动羡煞了一干宾客,惟有左剑心若有所思。
杯来斛往,表面融洽的欢宴上,每个人都各怀心思……
“哐——”价值两万两的花樽砸向某人,在某人闪开后,直接撞上墙面,宣布报销,紧接着是八千两的汉玉座狮、一万二的九龙梅瓶、三千两的陶瓷茶具……
躲在暗处的小蝉边计算边心疼地摇头:爷未免太败家了吧,所砸的尽是价值不菲的物品,而那些不值钱的摆设,爷连碰也没碰一下。哎,就算再怎麽有钱,也不是这种败法吧?
“师妹,听我解释。”目标人物司空信边闪边嚷。
“解释?你还有什麽好解释的,你根本就是有意瞒着我,否则以‘捕风门’遍布四方的情报网,如何会不知道左剑心就是莫名?”任清柳眉倒竖,又顺手操起了一个价值六千两的白玉观音。
“我真的不是有意要瞒你的。”司空欣边喊冤边躲避攻击,哇,师妹竟然用打暗器的手法掷出观音像,可见真气得不清了,以致于平日众人眼中的笑面狐变成了喷火的母老虎。
“师兄。”司空信连忙向一旁蹙眉的师兄求救,在接到师弟的求救信号后,独孤宇终于在任清寻找下一个牺牲品时,捉住了她的双手。
“倩儿,别这样,信和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欺瞒你的。”
“大师兄你?”任清猛然抬头望着独孤宇,一脸地不置信,没想到最疼爱她的大师兄也这样对她,“原来你也早就知道了,只是瞒着我?”
“我们瞒着你,只是不想让你再受伤害,”迎着那双盈满怒意的黑眸,独孤宇缓缓道出藏在心底五年的秘密,“当年你忽然离开宋府,我和信都觉得事有蹊跷。我们暗中调查,所以知道了莫名的事;而之前,信帮剑翔山庄查到莫名就是他们失踪了十年的少主人,在你离开后的第二天,剑翔山庄的人把他也带离了宋府。而我和信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后,就决定将此事隐瞒,不告诉你,因为我们怕你再受伤害。我和信都很懊恼当初不在你的身边,让你独自承受伤痛,所以我们发誓要保护你,可是没想到,事隔五年,你又何他见了面。我和信虽然极力要阻止,但始终来迟一步。不过,这次我们一定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不会让你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随着那温柔而和缓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诉说,任清眼里的怨怒被感激和感动取代,良久,她涩着嗓子道:“师兄,对不起,还有,谢谢你们。”
独孤宇温柔地一笑,放开任清的双手:“傻丫头,你是我们最疼爱的小师妹,我们关心你是正常的,还用的着谢吗?”
“师兄,”任清低唤一声,她缓缓地将身子倚向独孤宇,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师兄,我好累,肩膀借我一下,行吗?”
“我的肩永远属于你!”独孤宇心头如是想到,可他却没有说出口,只是伸手揽着任清的肩拍了拍。
司空信微笑着走了出去,顺手扯走了还想留下来看戏的小蝉,师兄的心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皎洁的月光洒在院落里,周围是一片宁谧的温馨……
而在同样的月色里,有一个人也是满怀心事,辗转难眠,他又想起了失踪五年的宋家二小姐。五年了,他动用了许多的人力物力,仍然查不出她的下落,她一定还很恨他怨他,所以才会躲起来不见他吧,因为他对她的伤害实在是太深了。叹了口气,左剑心又想起了今日晚宴上所见的任清,乍一见,他还以为见到了二小姐呢。可是仔细一看,却又发现他们有许多的不同,他比二小姐消瘦,眉宇间的英气是二小姐没有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其实二小姐到底样貌如何他也不是很清楚,因为二小姐总是用头发遮住大半边脸,他所熟悉的也不过是那露出的小半边脸,而以小半边脸来判别她和任清的长相,颇有几分牵强,更何况二小姐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而任清则是一个见惯风浪的商场老手,两人相差太远了。想到这里,左剑心轻蔑地一笑,原来玉面阎罗也贪杯好色呀,看来商场的传言不过尔尔。正想不去理会任清,但左剑心忽然心头一动,莫非他先前的做法只是在演戏,这是他掩饰的一种手段,让人掉以轻心,他就全力反击?左剑心面色一沉,扬声道:“左山。”
“少庄主?”门外的左山应声。
“传令左言堂,全力收集任清的一切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