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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晚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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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的天气晴朗,清风微凉的刷过淡缘脸上和胳膊上的皮肤。

其实也没有蓝天白云,天空的颜色还是那样灰蒙蒙的,是大都市因为环境污染而特有的颜色。

作为亲属,淡缘和戚玺一早就开车到达舞会晚宴的正厅,体贴的扮演弟弟和妹妹的角色。

戚辛早就穿上了剪裁合体的黑色西服,借着好机会和各个上流社会的商界富豪们寒暄起来,面上的微笑优雅到位,笑了一上午都没有丝毫疲惫。

“你看哥胸前别的玫瑰花,是不是样子特别可笑?”戚玺陪着淡缘坐在偏僻处的沙发,姿势舒适的把脚放到对面淡缘的身旁。

淡缘不说话,小口的抿了口柠檬汁。偏过头和一旁的某位贵家千金笑谈几句。

事实上,她已经几天不和他说话了。戚玺可以若无其事的微笑,但淡缘觉得当自己看着他的脸,能够面色平静就很不错了。

待那千金小姐走开后,淡缘又喝起果汁。

戚玺不耐的坐到她身边,手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臂,“怎么这么安静了?姐姐。”

淡缘不说话,甩甩胳膊,他的手却纹丝不动。

手心因为恐惧渗出了冷汗,她强自镇定,冷声道,“少叫得那么恶心,我不是你姐姐了。”

她想跑远他,但像是被无形的束缚住了,无法动弹。

戚玺一笑,凑近她的耳朵,“原来,原来。那你想当我的什么?情人?还是女朋友?”他的手灵活的抚上她一边的胸部,隔着衣服轻而快速的揉搓了下。

淡缘只感觉心脏漏跳一拍,用力掐下戚玺的手,站起身快步的走远两步,急迫的轻声道,“你那样的话被人听到,戚家会被人怎么看?不要再胡说……”

戚玺却笑出了声,半捂着嘴笑看向她,“你不用担心这么多,高兴不就完了。至于那些麻烦,都让不怕累的哥和活该的大人们处理吧。”

“可我们是一条船上的……”淡缘声音渐小,自己都无奈的理由,似乎不适用于戚玺。

远处门口一阵说话声的喧哗,气氛一下热闹起来。淡缘望过去,看到各个衣装鲜丽华贵的人簇拥着走近的身影,心里泛起一阵波涛。

“啊,是父亲和那个女人,还有姑姑。”戚玺在一旁喃喃,脚步却固定没动。

“不去看看吗?”淡缘说,眼睛却片刻不离的紧紧盯着远处的淡紫身影。

“我去干什么,今天主角又不是我。”戚玺耸耸肩,半点在意也没有的冲她微笑,“要不要我帮你整理下头发?你不想满面风尘的见母亲吧。”

淡缘看着对面梳妆镜中的自己。脸庞不大,五官清丽,脸色冷淡,眼神却茫然。

戚玺手指熟练的帮她绾了头发,卡了几片银质镶钻的玫瑰形发夹。嘴中自言自语,“手法很熟练吧,其实我有一阵子想做个造型设计师,专为女孩的那种。”

淡缘不知自己怎么鬼使神差的跟着他过来了。那天教室中的事似乎是发烧时做的噩梦。但她明知不是,却无法使自己对他戒备。

淡缘愣愣的静坐着,看着他低垂睫毛为自己补上唇彩。

“现在才知道当时满心期望的梦想,竟然是滑稽无比的。”戚玺口气惆怅,轻叹口气,“好了。”

淡缘看着镜中的自己。银白色的小礼服,黑色的水晶首饰,黑发上点缀了滴滴晶莹的水钻,脸上着了淡淡的胭脂。不起眼的冷淡色系,仔细看后却别有一番雅致。

“多谢。”淡缘弯弯嘴角,“我们出去吧,主角之一的准新娘也快来了。”

戚玺脚步很慢,似乎有意走在淡缘身后。

她顺着他的意思,快步步入大厅,脚上的高跟凉鞋无声的陷进红紫色的地毯。

她一眼看到台上换了一身白色西服的戚辛,他正亲昵而优雅的搂着同样身着白色晚礼服的何莹璐。他们仿佛万众瞩目般,身上泛着亮眼的光。

又或许只是灯光特效,淡缘想,一边轻吸了口果汁。何莹璐的无名指上已经戴了一枚闪烁的钻戒,他们好像还是来晚了一步。

戚辛在众人的注视中,轻轻吻向未婚妻。他们嘴唇贴到一起的时间恰到好处,不会感觉不到位,亦或唐突。他莫非在计算自己接吻用几秒吗?淡缘好笑的想着,竟被果汁呛了下,眼中酸涩的浮起一层薄雾。

这时大厅中浮动的轻柔音乐突然静下来,淡缘看到舅舅雍容的微笑着接过话筒,口中的声音被麦克风放大数倍,震动了在坐座席人们的耳朵。

“戚辛也快成家了,我在此宣布,今后戚家的企业全部交给他处理。从他前一段的实践来看,他会是令人信服的继承人。”

戚辛微笑,“多谢父亲。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淡缘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戚玺,发觉周围同样被震惊的人们也时不时地瞟看向他。

但戚玺始终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嘴角还有一抹开心的微笑。淡缘离得近,仔细看那其实是一抹玩味的笑。

他在看戚辛的母亲。

那个女人。身穿一条并不繁复的红裙,线条简洁,配上她不出众的面容,令人琢磨不透舅舅为何选择她的儿子继承自己的家产,而不在乎亡妻为他亲生的戚玺。

复杂繁乱的家族□□,淡缘不想知道。

只要他们两个没有血缘的兄弟不互相冲突,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用过精致的法式西餐后,灯光暗下来。半黑的厅只能看到人与人的隐约轮廓,女歌者开始随着缓慢的音乐,沙哑的清唱。几束光打下来,照亮了戚辛和他的未婚妻。他们身上的白色被染了几分浪漫柔和的橙黄,他们伴随着音乐迈动着华丽的舞步。

众人也分成了成双成对的男女,紧贴着彼此的身体滑入了舞池。

一派衣香鬓影的华美景象。淡缘却看得心里一阵茫然。她也被戚玺拉着步起了舞,因为从小就练习舞蹈,步子自然优美而熟练,但有些不适的僵硬。

“想什么呢,”戚玺摸着淡缘头发上别着的水钻头饰,却看她视线呆滞的固定在那一双白色身影上,“不要看他们了,再看你好像随时都能哭出来了。”

淡缘猛地眨眨眼睛,抬头,看到戚玺冷冷望着自己的眼睛,心里一沉。她转动脚步,脚尖在地上轻划了个半圆,手指推过他的胸口,迈着轻巧的步和身旁的陌生女子换了舞伴。

淡缘低了头,知道戚玺的目光还硬硬的贴在她背上。她无奈软软的放任自己倚在身旁男人的胸前。音乐停了,新的曲子又响了,淡缘迈着昏沉的步子穿过一对对表情高雅的男女,从侍者的盘子中拿了杯彩色的饮料,缓缓的步出大厅。

周围是昏暗的走廊,墙壁镶了名贵的油画,雕刻了立体的花纹。淡缘脚步不稳的倚着墙角滑坐下,胸口一阵恶心欲吐。

她咽了口辛辣的饮料,眼睛又被刺激出了泪液。

这么伤感,是什么缘故呢?

伤心吗?她不曾爱他,但曾经和他那样亲密过,现在他却正式属于其它女子了。

这不算伤心,不算嫉妒,只是不满。

只是不满。

淡缘轻轻的笑了,但声音还未出口,身体蓦的一下被一股大力拉了起来。

“啊,怎么有美女送上门啊?”她被拽入一个满是酒气的怀抱,来人的声音醉醺醺的,双手在她身上滑动。

在满心黯然时遇到登徒子,淡缘竟意外的没有恐惧,只有极需发泄的气愤。

来人在淡缘的脖子处放肆的用力亲吻。淡缘揪住他长长的头发,将手中的彩色饮料全数倒到他头上,双手双脚同时用力的踢打出去。

“啊,”来人发出一声叹息似的怪叫,竟像是被鼓励了一般,开始用力扯动淡缘裙子。丝绸细柔的料子禁不住大力,嘶啦一声被撕裂了一条口子。

淡缘左肩一凉,眼角余光看到肩膀和后背再无一丝遮挡,再看身前那醉酒人满眼□□裸的情绪,浑身一阵恶寒。

她用用尽全力的推拒着来人,口中的叫喊却颤巍巍的底气不足。

“喂,”身边很近的地方,突然响起又一个低沉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淡缘看到有人,下意识的叫了声,“救我。”

那人顿了下,伸手拍了拍等徒子的肩,缓声说,“你快走吧,这里的保安很快回来了。”

前一秒还压在淡缘身上的等徒子,急匆匆的跳开两步,望着那人呆愣了几秒,突然顶着湿掉的头发跑离了拐角处的走廊。余下一阵寂静,几分尴尬。

淡缘的心跳渐渐平缓,感激地道,“谢谢。”

“不用谢,顺便而已。”来人向前走了几步,脸被浅浅的走廊灯光照亮了几分。淡缘看到他有周正的五官,眉毛很浓,却又有点稚气未脱,年龄应该和她差不多。

淡缘坐在地上,眼睛对着来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怕冷的用双手环了环手臂。

那人却一边看着她,一边脱下身上松跨跨套着的西服,左手轻轻的把外套递到她头上方,再轻缓的松开,手快速缩回。

淡缘背上一暖,伸手拉紧了外套裹住自己破碎的衣服,微笑道,“多谢你。”

“这也是顺便。”那人伸出手心,待淡缘疑惑的将手放置上面后,合上手指,拉她站起。

他力气很大,她都没使劲,竟被他轻巧的拉起来了。他的手掌也很温暖,此刻还覆盖在她冰凉的手上。

他牵着她往走廊尽头走。步子很慢,就像是在等她适应。

他应该是个安全人物吧,因为他的手指很暖和,和戚辛与戚玺的…不同。淡缘安心的想。

待她回过神来,黑漆漆的走廊已经不见了。

微凉的晚风吹过她的面颊,几缕碎发飘荡起来。

“这里是……露台?”淡缘疑惑的问。

“是我刚刚发现的,很清静宽敞的地方……”那人移动视线,声音小下去,却又突然抬头望向淡缘,“我看你是需要在安静的地方坐一会的,你脸色不太好。”

淡缘知道自己的脸色,应该是很不好。眼睛干涩,嘴唇也起皮了。

她坐到一边白色的木头长椅上,伸手示意他也坐。

这里景色很好。抬头可以看到满天璀璨的星子,像银质的碎沫一般撒到黑色的衬布上。低头,可以俯视下面种着不知名花朵的园子,和静静散着水声的喷泉。

“这里很好,谢谢你带我来。”淡缘看着身旁静坐的男子,笑着道谢。他的脸在月光下要成熟一点,眼底沉淀着不知名的寂静。

他沉默半晌,才说,“你很爱说谢谢。”

“嗯,”淡缘想了想,还是轻声道,“因为你短短时间帮助我多次,我很感激。”

“那是因为帮助你对我来说很简单,几乎微不足道。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真需要我费心的话,我就一定不会帮你了。”他看着淡缘的眼睛,面无表情的说,却又突然露齿笑了,“我是不是像个孩子一样很小气?”

淡缘看他,奇怪的问题,但却不感觉唐突,反而很自然。

“算了,你不用回答。”他的表情有丝乖戾,偏过了头,“看你那样乖觉安静,就像个娃娃之类的,一定不会把我的话说出去。就不知不觉地口无遮拦了。”

“我的确不会把你的话说出去,我都不认识你。”淡缘冲他微笑,尽力将眼睛放得真诚,“你可以随意说心里话,我听着…”淡缘想想措辞,“也很有趣。”

“你很奇怪。”他终于笑出了声,虽然很轻。

“也许吧。”淡缘感觉自己的嘴角自动加深了一个微笑。

“你叫什么?”他突然问。

“淡缘。”淡缘说,不知是不是应该加上姓,顿了下才道,“我是戚淡缘。”

他的眼睛似乎因为惊讶睁大了一瞬,复又轻合眼皮,“原来我们都是悄悄…逃出来的。放着家人重要的日子不管。”

淡缘呼吸一窒,转过头,用力盯着他看,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波动。

但事实上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启唇,声音平平的说,“我叫何祁。我们还是快点回正厅吧,你哥哥和家姐还在演习婚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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