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初夜（1 / 1）
对面花台上有两条白色细纱从屋顶垂下，而花台四周也用了一些白纱和鲜花装饰，这样一个二十平方米的小小花台看起来像是一个自成一格的小仙境。
冷月身着那身水蓝色长裙往那一站，真的很像落下来凡间的精灵，带着一种奇异的光芒，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大厅里一阵鼓噪。
她站在花台上向四周看了看，缓慢的将双手放在腰间低身行礼，然后在一早准备好的古琴前方坐下，今天她表演抚琴。
抬起露在外面的芊芊玉臂和如葱般雪白的十指在琴上流水一样滑过，一阵没有旋律的音符在大厅里响起，鼓噪的声音立刻安静下来，大家都不再说话屏息的等待着冷月抚琴。
说实话我对音律是没什么认识，所以这时候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面前的食物上。刚才进来的时候，凝香知道我还没有晚饭，就立刻吩咐厨房为我做了一桌子菜，在我再三要求少放盐之后，这里的菜肴其实还是满不错的，只是分量很少，好看不中吃。
当然来这里的人并不是为了吃饭，如果真是饿了，想要在这里填饱肚子我看非大出血不可。随口问了一下凝香这里的菜价，隔壁维和园在燕京我想也算得上是五星级的饭店了，可是价格和这里比，可是小巫见大巫了，那是有天壤之别。
再问酒价，就更是不能同日而语，想来你只要进来，就算什么也不做，消费也决不便宜。
只是不知道来这里喝酒的人，有没有在买单的时候被这些酒菜价格吓到，还是姑娘和青官的价钱本身已经太贵，这些与之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所以没人在意？
凝香看着我狼吞虎咽毫无形象地大块剁，掩嘴笑了起来，为了解释我的饥饿，我只好告诉他，我昏迷了两天，现在吃这些不过是补昨天的数而已。
小鱼和杜玛听了都呵呵笑了起来。
当我吃得差不多饱，可冷月的曲子还没有弹完，这古代的音乐可够长的。
我摇着羽毛扇，喝着杜玛为我斟的女儿红。经过那晚上的事情，现在心里对喝酒还真是有些恐惧，所以只是假意的举杯碰碰嘴唇而已，可是女儿红的醇香不停的引诱着我，有时不小心就吸进去一大口，如果今晚又出现那天的情形，那真是七不害人，八不害人，酒害人啊。。。。。。。
终于冷月的双手在琴弦上拨下最后一个音符，大厅里立刻响起如雷贯耳的掌声和叫好声。据说冷月在没有包装以前，也是天天在没有装扮过的花台上抚琴，可是甚少得到掌声，看来这什么东西只要经过美化以后就变得金贵有人缘起来。
刚才冷月抚琴的时候眼角就不住的往凝香房间方向瞄，我以为她是在看我，现在才知道错了，她看的是站在凝香房间外，依靠在栏杆上那几个男男女女其中的一个。想来那个秦铮就在其中吧？
果然这时从那堆人里走出来一个身材不是很高，样貌也不出众，看起来很一般，甚至可以说是土的男人。他全身上下唯一一点吸引人的就是那一身霸气和他嘴角自负的微笑。
男人走到楼梯口和花台隔空相对，手上拿着的折扇在另一只手上打了一下，轻声咳了两声“谢谢冷月姑娘的抚琴，琴声优美动听，旋律时高时低，节奏快慢分明，真是让人听出耳油”
冷月听了他的赞美对他低身行了一礼，本来冷若冰霜的脸上居然挂着淡淡的微笑，眼神带着期待看着那个男人。
“今天小生就来解答冷月姑娘的第四道题”男人微笑着‘唰’的一声打开折扇轻摇起来“不知道刚才那首曲是不是第四道题目？”
“正是”冷月又低了低身，眼睛在对方望向她时轻轻下垂，脸上泛起淡淡红晕。
尽管这只是很轻微的变化，可是没有逃过我和凝香的眼睛，我俩互望了一眼，心里均想――这小妮子动情了。
就听见那个男人开始在那里高高低低，长长短短朗诵起诗词来，对于这些平平仄仄的句子，我更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其意义为何，但是看到冷月脸上惊叹的神色，想来这填词的工作他是做的十分让人满意的。
在他最后一个字吐出口的时候，大厅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静，然后在冷月带头之下出现长时间掌声，看来这里能够明白他说些什么的，除了冷月可能还真没有几个。而站在凝香房门口的那堆人更是嚣张的大声叫好，鼓掌声大半天也不停下。
这时冷月的眼光是真的不停瞄向凝香这间房，或是说瞄向我，那种雀跃的询问眼神，彻底出卖了她对他倾心的事实，怕是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把这个男人拉入萝帐之中和他好好的吟诗作一番。这也好，两个长相平凡却满腹文采的人，用内心的精彩吸引着对方，说不定为此我还成就了一段好姻缘，我看着她微笑着点头，那意思是你自己喜欢就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因为她的使命已经完成。
“公子字字珠玑，冷月佩服不已，冷月在霜月房略备酒菜等候公子大驾，再讨教公子文采”冷月对着那男子又是一礼，声音掩饰不住颤抖的说着这句可能练习了很久的话语。
大厅里立刻又出现一片喝彩声，中间还间杂着失望的叹气。冷月这几句话证明这位样貌平凡的男人，终于结束了这在燕京炒得沸沸扬扬的才情初夜，他将免费得到位这位蓝色才情夭姬的初夜。同时也很多人失望，为什么不是自己去一亲这样冷艳美人的芳泽。一位才情如此出众的冷艳美人，被那两句文绉绉的句子，推着插在这团看起来极似牛粪的人身上。。。。。。。。可惜啊。。。。。。。。吃不到葡萄的人们心里这样叹息着。
出尽风头男人的眼光随着冷月询问眼神，转向了凝香的房间，他眼神凌厉的透过镂空窗栏仔细观察着我和凝香。当我和他眼神相撞，心里突然泛起一股不舒服。对他那种嚣张眼神有种熟悉的感觉，像极了一个人，可像谁？我一时却想不起来。
巧儿将头凑在我耳边低声说“他就是秦铮”
我突然下意识用羽毛扇遮住半边脸，可是眼睛却没有退缩的和他对望，他肆无忌惮的盯我看，嘴角颇有深意的轻扯了一下。
之后小厮走到他身边低头说了两句话，就带领他离开了围栏，走向冷月房间。可在那转身之间我看到他眼里并没有丝毫欣喜，期待和得意。有的不过是一种征服的嘲弄，一种玩你在股掌的讥讽，看来他对冷月毫无倾心，我十分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自信，讨厌那种一切在都预料的之中神情，所以我决定不管以后是否会再见到他，我都要讨厌这个人。
外面大厅在两位主角离开之后慢慢沉静下来，该喝酒的喝酒，该撒娇的撒娇，该吃豆腐的吃豆腐。无人阻止，我乘机走出凝香房间，看看这个心目中想象已久的古代欢场青楼是什么样子。
站在二楼围栏上，由上向下看，一楼大厅里只有七八张桌子，每张在纱帐分隔之下自成一格，每张桌子周围都坐满了红红妍妍花枝招展的女人和锦衣玉带自以为是的男人，当然这些只是一般的客人和姑娘，那些达官贵人和当红的姑娘青官是不会出现在大厅里的，多是在自己房间里接待客人。
那些姑娘们并没有像我想象那样个个酥胸半露，娇俏自信微笑着应付自如。反而是穿着周正，打扮整齐，唯一和良家妇女不同的不过是衣服颜色艳丽一点而已。她们眼角带着风情和曲意讨好的微笑，把半边身体挂在对方身上，一手不停提起酒壶斟酒，一手在男人身上装作温柔的亲亲抚摸。
站在楼上看了一会那些你来我往的虚情假意和莺莺笑笑的无奈，心里有些难过，对那些妖艳的女人和男人无限同情，毕竟要对着一个自己可能毫不认识，甚至是对方心里完全看不起自己的人微笑撒娇，是件多么勉强难过的事情，我又怎么有心在这里津津有味的欣赏。
回到房间看见杜玛被那嘈杂的调笑声引得满脸羞红，而我也不想在这里过多流连，就带着小鱼巧儿和杜玛向凝香告辞，仍然是走后门小楼梯，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之下，通过后院的小屋回到了维和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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