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女儿心(1 / 1)
阮皇传旨,今晚要来与玉王妃一起用膳。玉亭亭没有拒绝。到了用晚膳的时间,阮皇带着一群宫女太监,浩浩荡荡的驾临了。
阮皇看着玉亭亭,色心大动,这个女人按理说年纪已经不小,看起来就比他那些年轻的妃子还要年轻漂亮。阮皇第一眼看到她,就动了邪念,要不是忌着玉亭亭的身份,这个女人早就成了他的专宠。
玉亭亭和阮皇坐在一桌吃饭,身旁宫女太监围了一大圈。玉亭亭夹起一块菜,往上一抛,落下正落到她张大的嘴里,一边嚼一边含糊地道:“仇老头,你一天到晚吃饭睡觉都跟着这么一大群人,不觉得累吗?”
阮皇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就没有离开玉亭亭:“亭亭,在这里住得惯吗?”
玉亭亭的筷子停住,男人她见得多啦,但像这个阮皇这种超级老色鬼还真是少见。已经七十多岁还天天抱着几个刚十四五岁的小妃子寻欢。玉亭亭一看到他,就得觉得胃里翻腾,恶心得不行。但她还是露出笑容:“谢陛下关心!我一切都好!”
阮皇笑道:“若是住得惯,就在这里住一辈子可好!”
玉亭亭脸上淡淡一丝娇羞:“这是皇宫,亭亭只是借住几天。哪敢奢望住一辈子?”
阮皇意乱情迷,伸出那只长有老人斑的手去拉玉亭亭的玉手。玉亭亭淡淡一笑,并不避开。眼见阮皇那只如枯树的手就要握住那只美丽的柔荑。
忽然传来一声惊呼:“父皇!”阮皇一怔,收回了那只爪子。玉亭亭微笑的眼里闪过一丝冷笑。阮皇抬头,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公主仇凤:“凤儿,你怎么来啦?也不让人通报!”
仇凤紧张的看了看玉亭亭。她的身后跟着的正是乐逍遥。她听乐逍遥说过玉亭亭的作风,她生得美,最恨的就是好色之徒,胆敢轻薄她的人,难得活命,最轻也要被废去碰触她身体的部份。刚才阮皇要是真的碰到了她的身体,很可能那只手就保不住了。
仇凤向父亲行了礼。玉亭亭看着仇凤,轻笑道:“皇上,你这女儿真是不错,又孝顺又聪明,长得也美!”
阮皇得意地拍拍女儿:“朕儿女成群,最痛的就是这个凤儿。”
玉亭亭道:“公主这么出色,皇上就没有为她找个好驸马?”
阮皇道:“世上要配得上我的女儿的男人可不好找。”
玉亭亭脸往左边一侧,用下巴指指站在一旁的乐逍遥:“这位乐公子英俊潇洒,气宇不凡,年纪轻轻已经是一帮之主。将来很可能会成为武林盟主。若是求取功名,也应该不是难事。我看和公主就很配。”
阮皇心里不愿意,但他不愿和玉亭亭争执就转开话题:“此事以后再说。凤儿和父皇与玉王妃一起用膳吧。”
仇凤答应着坐到了阮皇的身边。一顿饭就在一大堆的宫廷礼仪的折磨下吃完了。
膳一用完,仇凤就找了个借口,将父皇带离这个煞星身边。阮皇恋恋不舍,但不方便在女儿面前表露,只得离开。
玉亭亭见他们离开,这才冷冷一笑,窗棂被人在外面轻轻叩响,玉亭亭的脸上笑容更加灿烂:“长食国的人来了!”玉亭亭开窗,窗外一个黑衣人向她行礼,两人略说了几句,黑衣人消失在黑夜中。关上窗,玉亭亭自语道:“我要玩就玩大的。”
仇凤一脸怒气地的走到父皇赐与玉亭亭居住的藏玉宫前:“玉夫人在吗?”
一个长相甜美的小婢看到公主一脸的怒气,匆匆答应一声:“在!”
转了几个弯。仇凤在藏玉阁书房前的树上看到了一条躺卧的人影。这个女人是属猴的吗?喜欢在树上呆着。
树上的玉亭亭听到脚步声,随意一回头,两人目光正好碰上。
玉亭亭冲仇凤一笑:“来找我?”
仇凤压下胸中怒火,告诉自己要忍耐:“玉夫人!”
玉亭亭笑笑:“是你上来还是我下来?”
仇凤打量了一下那根细细的树枝,自负自己没有玉亭亭那样的轻功,可以躺在这么细的树枝上,答道:“还是请夫人下来说话吧。”
仇凤眼一花,面前已经俏生生地站着个美人。失神了一下,仇凤想起了她来的重点:“夫人知道吗?宁国向阮国开战了!”
玉亭亭嗯了一声。仇凤道:“听说是因为宁帝收到了一封信!所以宁国就打了过来!”
玉亭亭轻笑:“不仅是宁国,还有长食和金吉和大邻,都有可能噢!”
仇凤脸色难看:“玉夫人怎么这么清楚?”
玉亭亭一本正经道:“武王妃本来就是烫手的称呼。我到了哪里,自然哪里就没法得安宁。你父皇自做聪明。他以为将我软禁在这里,就可以探听到《武王策》的秘密。其实我来之前,就已经通过武林中的朋友将消息传至四国皇帝那里。五国之间现在的平衡本来就已经十分脆弱,我这粒棋子虽然小,但压在哪边,哪边就有可能沉下去。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道理公主不会不明白吧!”
仇凤道:“夫人什么都知道,就是有意要致阮国于死地,是吗?”
玉亭亭收起了嘻笑的面孔,难得沉稳地问道:“公主,你诚实地答我一句。你的父皇和兄弟之中,可有一个是具备一统天下才能的盖世英雄?”
仇凤一怔,无法回答。
玉亭亭平静地道:“是你父皇自不量力,没有这样的实力却想兴风作浪!我也知道公主的不易,这些年来,阮国能够苦苦支撑,就是靠得公主你。但是,公主,你到底是个女儿,要出嫁的。这里可不是金吉,不会允许一个女皇的出现。到时阮国如何生存?你真忍心看着你父皇成为亡国之君,你的兄弟们都被人推上断头台?”
见仇凤不回答,玉亭亭接着道:“就算公主一世不嫁,不是我小看你,你也只是有些小聪明算不上大智慧。在这乱世中想要保全阮国怕也是你力所难及的事。”
仇凤沉声道:“那夫人是怎么看的?”
玉亭亭嘴角高傲的上扬,平静地道:“仔细数来,在这世上,具有一统天下能力和魄力的人只有两个,宁国皇帝吴青白和金吉皇帝金临水。这两人一个老谋深算,深不可测;一个少年锋芒,锐不可挡。”
仇凤冷笑:“夫人太武断了吧?长食龙冷魄,大邻苏何安,都不是好惹的。”
玉亭亭淡淡道:“龙冷魄确实是一代枭雄,但是他最大的弱点是没有子嗣。他三年前坠马受伤,太医已经断言他再难有子嗣,膝下仅有一位公主。天大的基业,若是无人承继,他拼了命争来又有什么用?龙冷魄不是那种干费力没用的事的人。至于苏何安,他最大的问题是,他必须听命于他那并不出色的父亲,而他的父亲又是疑心极重的人。所以,不足为虑!”
仇凤瞪大眼睛看着玉亭亭,这是传说中胆大包天,冲动不记后果的玉亭亭吗?她的分析合情合理,丝丝入扣。仇凤试探着问道:“那阮国怎么才能避过这场灭国之祸呢?
玉亭亭一皱眉:“其实我也不清楚。但我清楚,分久必合,五国一统是近在眼前的啦。身为皇帝,如果没有能力一统天下,剩下唯一的路就是与人结盟,即使最后失去了皇位,至少可保家族血脉于永远。这些事,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反正谁得天下都与我无关。是你们非要把我卷进这个乱摊子里的。我就给你们扇扇风点点火。要死大家死快一点。文文火慢慢炖,要到什么时候才算完,百姓们活得更惨!”
仇凤无奈地瞪着她,真没见过这样的人,这样关乎无数人生死的大事,在她口中也是如此轻描淡写,但是她说的话却不是没有道理。她必须好好想一想。
阮国皇宫并未困住玉亭亭,不到两个月,她就再次失踪,谁也不知她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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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安邦一身疲惫地回到府里。夫人林娟连忙迎了上来。两人说了几句平平常常的话。林娟就吩咐人给丈夫准备沐浴的东西。常安邦对妻子说了声:“谢谢!”转身离开。
林娟苦笑着坐下,本来以为可以和丈夫一起归隐怡养天年,没有想到,皇帝的一道圣旨,又把常安邦招了回来,重新挂帅。丈夫要进攻自己的祖国,林娟左右为难,这段时间夫妻俩相处时,只敢说些家里的琐事,谁也不敢提一句有关战事。
林娟看着自己的手指,苦笑,这双手一直是拿刀不拿针线的。但现在她却恨不得它从来就没有拿过刀。如果她只是一个长在深宅的平凡妇人,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了。至少,不会把现在的形势看得那么透。故国和旧主,丈夫与至亲,无法两全。
林娟正在想着,身后一阵微风,惊而回头,林娟轻呼了一声:“亭亭!”
玉亭亭淡淡一笑,眼里却没有什么笑意:“看见我,意外吗?”
林娟点头:“是,我听说你在阮国失踪了。”
玉亭亭盯着林娟:“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林娟轻叹:“你找我有什么事?”
玉亭亭道:“十年前,长月在宁国到底发生些什么?”
林娟漠然:“你以什么立场来问我宋长月的事情,你现在是皇帝的女人,未来皇子的母亲。宋长月这个人,娘娘以后最好想都不要想起!”
椅子被踢翻的声音,“十年前他是我的丈夫。我没资格谁有资格?”
林娟哼了一声:“人死万事休。当年发生了什么根本就不重要。娘娘还是快回宫吧!皇帝找您找疯啦!”
身后常安邦的声音响起:“娟儿,不要这么对玉夫人说话!”
玉亭亭回头。常安邦正站在门口,刚刚沐浴过的头发还湿湿地。
常安邦慢慢走了进来:“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是很清楚。这事娟儿也没有跟我说。我也不想问。她是我的妻子,我总是信她的。但是有些事我多少还是知道一些。长月绝对不会对不起你!亭亭,这件事你一定要相信他。只是,他已经去世多年,很多事,就让它随风而逝的好。”
玉亭亭用坚决的眼神紧盯着常安邦:“我要知道真相!一定要!就算把天捅个洞也要知道一切!”
常安邦看着玉亭亭血红的双眼,沉默片刻,终于道:“长月在十年前和十五年前两次回宁国,两次来都是住在我家。他从来没有见过金露,这点我向你保证。”
林娟听丈夫这么说,终于开口道:“十年前,我无意中听到常哥的手下说起皇上有意将公主(林娟是金露侍女,从小就叫她公主)骗到宁国加害。公主这么聪明的女人,却明知这是个陷阱还是赶了来。我知道,她是为了以一个媳妇的身份在宋元帅的父母祖先的坟前行礼。公主武功不弱,身边也是高手环绕。但是,这里必竟是宁国的天下,再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实在放心不下,就偷偷独自去了海天阁。我求宋元帅去阻挡公主来宁国。公主别人的话不肯听,宋元帅的话她一定听!”
玉亭亭怒道:“难道你不知道长月隐姓埋名就是为了避开金露吗?”
林娟激动地道:“我知道!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公主被害!我去海天阁,偷偷求见了宋元帅。我把所有的事和元帅说过后,元帅考虑了两天,回答我说,他不能去见公主。但是他可以跟我回宁国,由他来化解这场危机。”
林娟眼中有泪:“我也没有想到,皇帝竟然用毒酒来逼宋元帅。而宋元帅竟然毫不犹豫的喝了毒酒。我和安邦带着中毒的宋元帅回到府中时,我心里是好后悔,不该去求元帅。但是我也替公主高兴。宋元帅心里还是有她的。元帅中了毒,但这毒并不致命。怕皇上不放过他,我们就把他送到了明山关的那个秘密的住所。宋元帅在那里足足养了三个月,才慢慢好起来。”
玉亭亭慢慢道:“金露也去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