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衿的疑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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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凌晚把沛菡撵出屋子,然后把门关紧。方子衿凑了上来,觉得风凌晚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就问道,“你怎么想的,不会真的打算为那个宫女出头吧?”
风凌晚背靠着门,蹲了下来,垂着头用双手捂着头顶一副小媳妇的摸样,瓮声瓮气的,“别问我,我不知道。”
方子衿看着她这个样子好气又好笑,只得开解道,“你们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帮那宫女打的圆场,兜的也够多了。这次,就算了吧。”那语气,半是劝慰,半是要求☆近跟雨宸的误会是在太多了,在惹上麻烦只怕裂痕太大了。元妃的事,说是紫宸下的手,可是风凌晚也是早就知道的。如果风凌晚早一点下手,或许情况又是一个样。只可惜,这样的事情已出,嫌隙出现,再也回不到过去。
风凌晚抱着头,一副头疼的模样,有些气急败坏的说,“我不去,谁去啊?这后宫的无不是捧高踩低的,谁能帮她去传这个话。都等着看热闹,喵喵的,估计想看我的热闹的人更多。”
“好了,不想了,有空你想想诺榆城那边怎么办。”方子衿转移话题,试图把这件事个兜过去,“十四估计要罩不住了,你也太狠了,一下子把所有的人都给撤走了。好歹您老人家慢慢来,给十四个缓冲啊。”
提到十四,风凌晚还是关心的,抬起头,笑道,“没事,要是小子连这点砍都过不了,这男人不能要。”风凌晚凑上去,一脸的媚笑,“你就关心你男人,不过,那小子好像一直都不知道你喜欢他吧?”
“得了,我都快疯了。”方子衿想起那个不通的洛寒风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他就在眼前拿来踹几脚,咬两口。
“你们苗女不是喜欢的就直接上么?”风凌晚靠着方子衿的脸颊,低低的吹着气,“你没跟他直接说啊,或者,”风凌晚的眼神充满了暧昧,笑得极其猥琐,“直接给办了吧nAd1(”
“去,你当我是你啊?”方子衿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你有没有?啊?”
风凌晚脸不红心不跳,“有什么?”
“宫里怎么说,那叫……”方子衿想了想,“恩,侍寝。”
风凌晚听到侍寝两个字想到的是那日被人偷窥的那场戏,声音就有些郁闷了,“侍个鬼寝。”
方子衿看着风凌晚的神情,心下了然,“你说的,喜欢就直接来,怎么他不肯?那就霸王硬上弓啊。”
风凌晚推了推她,“你去找十四去霸王硬上弓去。这都五六年了,你们一个东奔西跑,一个日理万机的,我们等着办喜事的又快急死了。你们这俩人还……”
“我们是五六年了,你们好像都十三年了吧?好不容易等着你这要修成正果,结果……”方子衿似乎比风凌晚更了解风凌晚的心事,“也不像前些年,大家朝不保夕的,你这神神秘秘的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他是不是还以为你喜欢的是萧老头?”
“怎么,你比我还了解我自己啊?”风凌晚一直在纠结自己的想法,一个是少年时的梦中情人,对他是倾慕,是仰望,是永恒的不可忘怀。另一个是一起成长,相扶相持,生死相依,是酸涩的莫名的情愫。
“我给你讲讲?”方子衿最郁闷的是就是风凌晚这种不懂自己心的人,“要不,干脆我给你下个实话蛊,让你自己说?”
风凌晚一愣,“实话蛊?什么东西?”
方子衿老脸一红,这个是她胡诌出来的,只得强笑道,“下个蛊,让你说实话。”
“你有这个东西?”风凌晚不信,要是真有这个东西,就省了老五的刑堂了。
方子衿恼羞成怒,“你还想不想听?”
风凌晚转过头去,“算了nAd2(”
方子衿知道这孩子是有点害羞,于是就凑到她的耳边,“老大,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风凌晚一愣,不好意思转脸看她,只是竖起了耳朵。
“唉,人在戏中,当然没有我么看戏的人清楚了。”方子衿得意忘形,把他们私底下的玩笑给露了出来。
风凌晚气急败坏的扭住她的耳朵,眯起眼睛,冷笑道,“看戏?”
方子衿疼的直叫唤,“放手,老大,我这不是跟你说事儿呢。”
“好,你说。”风凌晚放手,一脸的要是不跟我说明白了就有你好瞧的样子。
方子衿一直是半跪在风凌晚面前,这会有点累了,索性就坐了下来。却不说关于风凌晚的徘徊,浅浅吟唱的是她苗族的山歌,“郎从门前过哟,姐儿在屋里坐哟,我慌里慌张是打破了碗啦,烫着脚哟。娘在屋里问哟,你泡茶给哪个哟,我慌里慌张是打破了碗啦,烫着脚哟。呀呼喂。”方子衿的声音清亮而纯粹,爽利利得声音在屋子中回荡。
风凌晚静静地听她的歌声,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展现的是那苗家女子的样子。对于情郎的一点盼望,对于爱情的一点心慌,对于未来的一点期盼,衬着那娇俏的声音在脑海中流转。风凌晚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自己才会有这种的忐忑,在那明眸善睐中,在那目光流转间期盼着那人的注意。
那人,风凌晚肃然一惊,原来那人已经将形象深入了她的骨髓。憧憬间,抬头提眉间想起的,浮现的却是……
风凌晚笑了,睁开眼睛,“你这又是什么蛊术?”
方子衿一愣,委委屈屈的说,“我哪敢给老大下蛊啊?”转念一想,一脸暧昧的问,“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风凌晚笑笑,指指自己的心口,“佛曰,不可说nAd3(”
方子衿气鼓鼓的,“本来还想给你这个,既然你不说……”
风凌晚看见方子衿手里的仿似虫茧的东西,一脸的恐慌,“这个东西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那是蛊,每个苗女自幼在山间采的百条毒虫,放于一皿,毒虫相互吞噬,最后仅剩的一个,就叫做蛊。而苗女捍卫爱情的手段就是用本人鲜血喂食三五日,碾碎成粉,喂与那个于自己相爱的男人。从此,生死绑定。
方子衿苦笑,“这个东西啊,即便锁住了身,心不在了有什么用?”
风凌晚拍拍她的肩,“不过,我倒是知道我爱着的那个人是谁了,但是,一切时过境迁,我们还能回到过去么?”
方子衿笑笑,“咱们大龙头想要的,我们就是绑也要把那男人给绑回来。”
风凌晚到真把这件事当真了,“绑?绑回来也不错。”
“我让他们下手了?”方子衿调笑。
“绑之前先让我把雅绿这件事给解决掉。”风凌晚还是打算为雅绿出头。
方子衿闻言脸色一变,刚要说话,却被门外的声音打断。
“姐姐。”左璇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风凌晚吓得打了个寒战,这阵子听到左璇玉的声音就有些恐慌。抬头正看见方子衿忍笑忍得通红的脸,风凌晚没有好气的,“干什么?”
“没什么,第一次发现原来大龙头还能被吓成这样。”方子衿咬着嘴唇忍笑,好不容易才从嘴角挤出这么句话。
风凌晚瞪了她一眼,回手整整仪容,打开门把左璇玉请进屋子,打算今天把所有事情都解决了。
左璇玉二话没说就跪倒在风凌晚的脚边,那头磕得是砰砰作响,涕泪横流的样子啊◇璇玉一边哭一边把鼻涕眼泪抹到风凌晚的腿上,“姐姐,那……”
“停……”风凌晚心里乱七八糟的实在懒得跟她做戏,“要是你说那个麝香的事,你就不用说了。个中因由,你我都知道。要是你打算让我为雅绿出头,你最好也别说,好歹给我留点好印象。”
左璇玉的哭声戛然而止,呆愣愣的看着风凌晚。
风凌晚也不扶她,“你出去吧,短时间之内别在我面前出现。”
“姐姐?”左璇玉叫道。
“不计较不等于不在乎。”风凌晚见到这位心理就是不舒服,“凡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
左璇玉跪在那不说话。
风凌晚叹了口气,“你不走?那我走。”说完,风凌晚抬脚就出了房门◇璇玉留在屋中悻悻地,好一番没有脸面。这就将风凌晚恨入了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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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衿在潇湘林截住了风凌晚,有些气急败坏的,“我说了这么多话,你怎么就不听?”
风凌晚抓住一根竹子,“那个孩子,也怪我,要是我早点去了,或许……”风凌晚撇撇嘴,“你我都是女人,知道这种事对女人来讲意味着什么。我不想看着她去死。”
“那你就打算看着兄弟们为了这件事去死?”方子衿忍怒忍得很辛苦,真不晓得风凌晚着榆木脑袋中到底装了什么。
“没有那么严重。”风凌晚笑道,“这后宫的是是非非,哪能牵扯到朝廷、江湖?”
方子衿终于爆发了,伸手抓住风凌晚的衣襟,强迫她与自己面对面,“你是真不懂,还是在装疯?”
风凌晚了解方子衿的脾气,知道她已经是极度的愤怒了。这回要是再装傻,方子衿能活活的把自己给撕了。
“十四,我……”风凌晚试图解释,毕竟自己的行动影响着整个卓门。
方子衿放开她,一副你好好地给我说明白,你不说明白了今天就让你好看的神情。
风凌晚却抓了抓脑袋不知道从何说起,想了想,半天才说道,“雅绿侍寝都是因为我◇璇玉设计试图将我诳到夜舒荷塘那,结果,被雅绿得了消息,然后。”
方子衿冷笑着插言,“不错啊,有发展,能抓住机会。你若是普通嫔妃,着好事可就被人家给捷足先登了。更何况,富贵险中求,他自己的选择,不至于要让别人来替她承担后果吧?”
风凌晚摆摆手,示意她要冷静,“其实每到夜舒荷开的时候,是雨宸心情最不好的时候。而这一切的起因,又都是因为我。”
“还记得卓门在扬州的分舵么?十里荷花,三秋桂子。一片潇湘林。”风凌晚没有向往,只有一丝淡淡的萧索。“我当着柴鹏龙的面,当着萧瑟,雨宸的面我说我一生最向往的就是这夜雨的江南,我愿在这十里荷花,三秋桂子的地方隐居。我只要萧瑟陪着我,伴着我,这万里江湖,我不想再飘零。”
“后来,萧瑟娶了柴蕊,我们去了龙首原。再后来,雨宸登基的前一天,来找我。他说,他愿陪着我在十里荷花,三秋桂子的地方隐居。放弃这万里江山,放弃这雄图霸业。可是,我拒绝了】门未定,朝廷未定,若我们离去,这一切又都会回到过去】门再乱,江山再乱。我只是对他说,我爱着的是萧瑟。我要一生相伴的是萧瑟。”风凌晚推开方子衿抓住自己前襟的手,“其实,那个时候我便已经知道,我爱的人,已经不是萧瑟了。”
“所以,你借着萧瑟麻痹自己。你为了雨宸不惜远走他方。直到梁家叛乱,卓门不可收拾你才回来。为了便是分化卓门势力,削弱卓门实力?”方子衿终于愤怒了,“这样,你的男人才能在那龙座上坐稳,卓门才能减少对他的制约。可是,你把我们放在了哪里?你下手削弱势力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我们会不会在那场叛乱中死去?”
“那时候,除了十一在凌霄阁,你们都不在扬州,不在权利的中心。即便风暴初起,最先影响的,梁家最想除掉的是我。”风凌晚伸出手,微微抬起小指,缓缓的做出他们曾经的约定,“我可以把自己当做棋子,可以把任何不相干的人当做棋子。可是我从来都遵守着我们的约定,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方子衿当然相信,多少年来风凌晚的确遵守着自己的誓言。即便多么艰难,只要能自己抗下的,风凌晚绝对不会让兄弟们受到伤害,这正是那些人追随她的理由。
方子衿问道,“你现在想怎么样?是,就算你对不起雅绿,可是,这个孩子不能由你出面来保。别忘了,元妃正是因为你而死。雨宸的那个孩子,说到底也是因为卓门而死。你想想看,永贵人想薄一个宫女的孩子可以。她的目的可能是为自己收拢党羽,也可能是想把那个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无论这个贵人怎么做,都无伤大雅。可是,你是卓门的大龙头。你要保下一个孩子,目的是什么?”
风凌晚缓缓的突出一口气,按着方子衿的思路,“立子废父、扶持傀儡。”
方子衿苦笑,“你说你的目的是单纯的,我信,兄弟们信,可是雨宸会信么?其他弟子会信么?老大黄袍加身,有些事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左右的。老大,我说过,你的选择我们都会支持的。但是,你要记得,你想登台拜将,南面为君,我们就为你搭起登天梯。清君侧、做权臣,我们扶你上位。你想退隐江湖,泛舟五湖,我们就为你撑起一方安宁,从此江湖之事绝不让你忧心,所有纷扰都不再打扰你。你想在这后宫,那我们就给你权势,地位,哪怕用逼迫的也要让那皇帝对你三千宠爱。可是,你现在究竟想要什么?”
风凌晚摇头,“我不知道。”
“我们唯一给不了你的,就是你说的,俯仰无愧。”方子衿语气极其激烈,“那种东西,在十三年前就已经不属于你了。”
风凌晚眯起眼睛,她明白,这是实话,“我知道,用句最难听的话,我当了婊子就没打算立牌坊。”
方子衿步步紧逼,“那好,今天咱们就把话说明白了。老大,你要什么?雨宸的爱?”
风凌晚深深地吸了口气,仔细的想了想,“是。洗尽铅华,我只想做个女人。”
“那好,”方子衿伸出手,“你把卓门的权柄拿出来。从此,你洗净铅华,你忘了你是卓暄凰,忘了你身后的卓门。”方子衿用手一指门外,“就像那些女人一样,在这后宫……”
风凌晚愣住了,死死地咬住嘴唇。
方子衿冷笑,“你不相信,你从来就不相信雨宸能给你幸福。你相信的只是自己,不是么?你不相信爱情,对于我们这帮兄弟,你能托付生死。可是,对于,你爱的那个人,却总是试探。”
风凌晚点头,“是,我不相信,不相信他给我的誓言。可是,我真的想相信。”
方子衿有些无奈,语气放缓了,“老大,女人不是这么做地。”方子衿自己说出这话都是一愣。
风凌晚却是全然不知,只是抓了抓头,“我知道,可是。”
“不管你想要什么,这个宫女,你不能管。”方子衿把话给拉了回来。
“让我眼睁睁看着……我不忍心。”风凌晚踟蹰着。
方子衿气愤的抓住风凌晚的手,“你自己看看,你手上有多少鲜血?不忍心?你不忍心我就直接把那个宫女给掐死,省的你不忍心。”
风凌晚抽回手,“那些,该杀戮的时候,我从来不曾手软。可是,这些孩子,才十五六岁而已。”
方子衿觉得自己完全是在对牛弹琴,转身就要走,最后丢下一句话,“孩子,那帮孩子干的事跟你十五六岁干的事是一样的。只不过,她们是借刀杀人,是杀人不见血。”
风凌晚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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