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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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阁，风凌晚洗净铅华，一身素雅长袍胡乱的翻看着最近的公文。
卫子息趴在风凌晚的对面，“老大，你就怎么把十五姐给卖了？”
风凌晚一瞪眼，“什么叫我把她给卖了，我不就是要她帮我周转下么。又不是什么紧要的地方，能吃了她啊？”
“得，你拉跑出来躲清静，把人家给放在火上烤。”魏百宝靠在门口不阴不阳的嘲讽。
“我不是……”风凌晚试图解释，却发觉自己根本解释不清。
“老大，你能不能不每次有事涉及到那个管家婆就麻爪？”卫子息翻了个白眼。在卓门卫子息跟着风凌晚的时间最长，而且他又是最小的一个。风凌晚一直把他当做了风凌舞的替身，完全当成了亲生弟弟那样的宠着。但是由于雨宸的身份特殊，风凌晚一直对雨宸都是额外的注意。这就让卫子息一直都在觉得自己的地位被雨宸个顶替了，他嫉妒着雨宸能得到风凌晚额外的照顾。
风凌晚看他毛茸茸的脑袋好像个狗头，忍不住上去摸了两把。风凌晚对着卫子息还是比较宠溺的，只是好笑的说了句，“我咋就麻爪了？”
“我都看出来紫宸那家伙打算把元妃流产这事往卓门身上扣，你看不出来？十五进去了，帮你顶雷啊？”魏百宝见卫子息还真像条小狗一般享受着风凌晚的抚摩，不由得抢了句话指责道。
“我知道，不过，不是元妃流产，”风凌晚的笑容十分的邪恶，“应该是小产后大出血，保了孩子，保不了大人。”
“那个孩子真的保得住么？”卫子息任由风凌晚的魔爪在头上肆虐，温柔的目光还真像某种大型犬。
“六个月，紫宸打算在那胎儿六个月的时候下手，这是那边的暗桩给的消息nAd1(”魏百宝挥舞着手中的判官笔，“十五的本事咱都知道，可是，六个月，而且还是从母体就中毒的孩子，她能保得住么？她又不是神仙。”
“老大，这是不可能的。”卫子息的目光充满了肯定，在卓门，还是卫子息的医术是最高的，这次他下了定语。
“我知道，可是……”风凌晚迟疑，扭捏着不可说出本意。只是为了不肯让雨宸伤心，不肯看着他失去幸福。风凌晚赌上的是卓门的未来，救得活自然皆大欢喜，救不成，只怕雨宸会心生怨怼。而这份怨怼足以让卓门，让风凌晚万劫不复。
“没什么可是，老大，这些年你对雨宸，”魏百宝一字一顿的说出了四个字，“仁、至、义、尽。”
“就是，咱们不要说封王封侯，就是史书上都没有咱的名字。人家看起来，卓门轰轰烈烈的，可是咱转瞬间就凄凄惨惨。你这跟着皇帝高风亮节、黎明圣贤、先礼后兵。他那开的是一言堂,做的是霸王生意。你想着天地人和，他就有本事让你灰飞湮灭。”卫子息的语气十分的委屈，仿佛卓门就要败亡了。
“怎么？你是想让我黄袍加身？还是登台拜相？”风凌晚靠在椅背上，神色疲惫想不通卫子息的意思。灰飞烟灭？为了不让卓门出事，风凌晚做了多少。这会，风凌晚委屈啊。
“为什么不行？”魏百宝反问，用极具蛊惑的声音，“跟拓跋长青定下和约的是卓暄凰，掌管两江漕运的是卓暄凰，富甲天下的是卓暄凰，跺一跺脚江湖震颤的是卓暄凰。要钱要权要名要命，手掌天下权柄的是卓暄凰。这天下，不知道他雨宸的有，不知道，卓暄凰的人可就没有了。”
“行了。”风凌晚打断他，直接替他往下说，“恩，让我想想，篡位的话可以分三步走，清君侧，做权臣，受禅。第一步，清君侧可以选紫宸，反正这娃现在正不安分。他现在还是有点贤名，不过他野心不小，正好可以利用。你说我是先投靠他，然后趁着他扯虎皮造反的时候在反戈一击。顺手收编他的诺榆城的白道势力，恩，这个算是平内乱，这样好歹能让我们的人混了个官位nAd2(好一点还能有个爵位，位极人臣，我觉得“都督中外诸军事”这官职不错。毕竟要造反首先就是抓兵权，虽然现在的大将军是皇上的老丈人。外敌少了点，但是可以从后宫下手，废了皇后，离间了他们翁婿。要是能处死皇后，估计就更能让那唐大将军心生怨怼。忠心的诛杀，有野心的笼络，改朝换代好像挺容易的。”
“真的不错。”卫子息的性子是唯恐天下不乱，自然喜欢这样的结局。卫子息忽然说道，“老大做皇帝，我这去你后宫混了总管当当。”
“老大。”魏百宝脸色变了变张嘴叫了声，却不知道怎么往下说。
“你们跟了我十来年了，大家好不容易熬到了能自由自在的活着。又想过哪些腥风血雨的日子？”风凌晚苦笑，“魏百宝，这些年了，我的野心你都知道，这样你还要试我？”
魏百宝慌忙跪下，“属下不敢。”
“好不容易有清静日子，我不想再朝不保夕的活着。那个位子，我坐不稳，也不想坐。”风凌晚走近魏百宝。“那个位子可以让父子反目，兄弟睨墙。我还不想英年早逝。”
“若吴越容不下你怎么办？”卫子息忽然问。毕竟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卓暄凰十分的功高盖主。
风凌晚神情落寞想起了拓跋长青的话，"凤凰，我拓跋长青以长生天为誓，在你我有生之年，以翠锄山为界，勒住我的战马，我拓跋一族绝不侵扰吴越一寸土地。如果，有一天吴越的土地再也容不下你的时候，你要记得，在龙首原之北还有你的朋友。那么，你来做我的王妃。”
风凌晚笑得很苦涩，“大青山之南，唐古力那山。民风朴实，四季如春。我会去那。”
“抛下所有兄弟？”卫子息的声音有些尖利。
风凌晚抱住头，心里起了波澜，“我不知道nAd3(我真的不知道。”
“只要大家都好好的活着，我们就过哪些平凡的日子，不想着出人头地，也不想着什么祸乱苍生。”魏百宝笑起来了，其实他还是看得懂风凌晚的心，狗油胡随着他的动作一翘一翘的。
风凌晚茫然的看着他，却听卫子息拍掌赞叹，“还是十一哥明白。”
“老大，你傻了？”魏百宝用手在带着的风凌晚眼前晃了晃。
“啊？”
“我们的意思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卫子息用力敲敲风凌晚的头，“你懂不懂我们的意思？”
“啊。”
魏百宝抬头看看卫子息，下了断言，“真傻了。”
“十一，一会你去改下档案，就说，卓暄凰被咱两给刺激傻了。”卫子息忍着笑，“估计，暗香楼那五十万的花红能归咱两。下半辈子不愁了。”
“那你就等着被追杀吧，我估计你连三哥的一刀都扛不住。”魏百宝瞄着卫子息的脖子，用手虚拟的劈了下。
“大不了分他一半。”卫子息缩缩脖子，“毕竟还是命重要，我不想有钱没命花。”
风凌晚终于回神，心里暖暖的，“我知道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等着你们。”这些兄弟都是在十三年前勤王的战役中活下来的，即便性子都不尽相同，但是都是可以托生死付安危的知己。风凌晚笑笑，一生得一知己便死而足以，更何况是这些兄弟。
“反正你是借十四的因由出来的，你不那孩子怎么样了？”魏百宝说话被风凌晚影响的经常是那孩子，那孩子的。
“懒得动弹，有事再说。”风凌晚晃晃头，“好久没出去转转了，怎么样？十七陪我出去走走？”
“不！”卫子息的反应及其剧烈。
“哈！”魏百宝是完全的幸灾乐祸。
风凌晚冷笑着过去，“十七。”
“不要。”卫子息坚定着。
“那好，我顶着你的脸出门，然后，”风凌晚本想说去逛逛青楼，转念一想，说道，“我走千家，过百户，盗取婴胎紫河车，贩卖熏香蒙汗药……我奸盗邪淫，我无恶不作，我还留下卓门十七爷的名字。”
“停！打住。”卫子息无力的阻止，“我跟你去，刀山火海我跟你去就是了。”
“老大，你说书的本事不错啊。”魏百宝笑得透不过气来，断断续续的说。
“怎么，你想一起？”风凌晚斜眼看看他。
“不了，您们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