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新生味,新生味,到处都是新生味(1 / 1)
火车晚了三个小时,叶木棉下车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她颇有些晕头转向,拿着地图,满不在乎的甩甩大大的双肩包,选择了开步走。可怜木棉这个城市长大的孩子,基本分不清东南西北,晚上又没什么人能问路,好不容易摸到学校,已经是凌晨的两点多了,筋疲力尽的木棉这回终于拽不起来了,看到校门就象看到亲人一样几乎没是扑过去的。
离新生报道其实还有两天,学校方面要求了几个高年级尖子生提前返校,配合新生的军事训练和执勤工作。这天门岗巡逻的是大二学生陆峰,事后他赌咒说,叶木棉看到自己眼睛都发绿光,吓人一跳。木棉抵死不认,大言不惭的称人生道路上遇到这一点点挫折丝毫不能影响自己潇洒无畏的崇高形象,总之,无从考证。但我们可以肯定,当时,木棉给陆峰看自己的报道通知书是兴高采烈的。
陆峰同情的看了一眼木棉,几百米外都能闻出那股新生味——离家离得迫不及待,想家想得归心似箭:“怎么这么晚?”
“火车晚点了。”木棉立刻决心隐瞒自己已经在街上逛了两个多小时的惨痛事实。
“太晚了,这么吧,你到我寝室去休息,反正六点半起床号,也没几个小时了,明天再领你去宿舍。”
“行。”木棉应得爽快。
陆峰的寝室其实是临时的,抽调的高年级学生分了几间宿舍方便调度,门口的下铺睡着的是陆峰同班的周子彧,他觉浅,陆峰领着木棉摸黑轻声进去,居然还被惊醒了,挑起一只眼,看看是陆峰,糊里糊涂的打了个招呼。
陆峰作了个禁声的动作,对木棉极轻的说:“你请便,我要走了,脱岗太久不好。”
木棉很乖的点点头,甚至是她这精力旺盛的主也觉得累极了。
等陆峰带上门出去,木棉踌躇的看看屋里,她这才发现这里睡的好象都是男生,虽然不拘小节惯了,可这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黑暗中,她扫视屋里,都是上下铺,一共八个铺位,隔壁的下铺空着,叠的方方正正的一块砖似的被子,木棉不太好意思抖开这样的被子和衣睡进去。
“你上铺有人么?”就门的上铺似乎没人,木棉觉得宁愿这么倦一夜,反正也就三个多小时光景。
“没人。”周子彧睡的迷糊,顺口答到。
叶木棉卸下双肩包,往上铺一扔,就准备爬上去。
就听到扑通一声,下铺的周子彧爆发出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这铺位,压根本没床板。
“怎么了,怎么了?”屋里有人慌乱的问。
陆峰这才走出五十米开外,突然听到宿舍里暴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去:“什么事,怎么回事?”
灯,哗的打开了,入眼便是木棉手足无措的站在周子彧床边,一脸慌乱并且试图道歉,她那个硕大无比的双肩包,压在了周子彧的肚子位置,看到陆峰回来,立即委屈的诉苦:“那什么的,我问过他啊,他说上面没人睡啊,可没跟我说没床板啊。”
周子彧的声音比木棉的还要委屈:“我说上面没人睡,可没说上面可以睡啊,上面没床板,你不会看啊。”
“那黑灯瞎火的,我怎么知道啊。”
边上一排的宿舍灯都亮了,一群男生从宿舍的被窝里过来探查究竟,堵在了门口窗前。
陆峰苦笑着摇一摇头,埋怨周子彧:“那也不用叫成这样吧,活象出了命案一样。”
“什么叫活象啊,这玩艺要砸我头上,我就光荣了,那不就是出了命案嘛。”周子彧相当不满。
陆峰上去一拎背包,倒吓了一跳,那包足有五十斤重:““我说,你这包里装的啥玩艺啊?死沉死沉的,炸弹啊?”
木棉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并试图开个玩笑扭转气氛:“没有,我爸说那玩艺这儿多,不用带了。”可转念想起什么,“完了,完了。”她嘴里念叨着,跳过来劈手抢过背包,打开乱翻。
陆峰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瘦瘦的新生从包里拿出了把剑,又拿出了一根三节棍,最后从包底翻出一个硕大的报纸包,打开包包,里面是一块硕大的长方形的砚台,木棉审视了一遍,完好无损:“还好,还好。”
“好什么呀,它砸的是我的肚子,会碎么?”周子彧气愤的指出。
“那什么,对不起啊。”木棉眉开眼笑的道歉。
“怎么回事?”周子彧不仅招来了学生,还把隔楼的教官也引来了两个。
看热闹的都吃吃的笑了,陆峰上前:“报告,有个新生到了,那什么,不小心。。。。。。背包砸到人了。”连他也没屏住笑意。
来的教官年轻的姓陈,黑高的个子,还有一个花白的头发的,微胖,姓张。两个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木棉:“怎么这时候到啊,叫什么?”
“我叫叶木棉,火车晚点啦,才到。”
“叶木棉,叶木棉。”陈教官念叨了两遍,反应过来了,突然诧异的问:“咦,你不是女生么,在男生宿舍楼干什么?”
“那什么,”木棉无比尴尬,指指自己,再指指陆峰,回答不上来。
一众从床上刚爬出来,穿着背心和八一裤衩的男生立即作鸟兽散,消失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周子彧先是愣在那里,然后立刻往被子里一钻。
陆峰被吓着了,甚至开始结巴:“我。。。没看出来。。。那。。。她也没说。。。”他看看木棉受伤的神情,意识到这话不太对,挠挠头改口:“不是,我忘记我们学校今年开始招女生了。”即使这个答案也没能让人满意,一屋子的人用一种谴责的眼神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