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文 时间忘不了我们(1 / 1)
序文
1
酒吧里昏暗的灯光摇曳着整座城市。这个世界里里外外都像被浸透了一般漆黑。
欲望总是逃避不了的尾随着现实里的宿体,空虚盈满,欲望的尾巴恍然出现,一座宏伟而宽广的城,只有冰冷的建筑,还有人与人之间简单而直接的对白,生活的桥段和剪影,爱情的追迫,没有什么真真假假,全是假的。
城市就是人心的废墟堆砌成的堡垒,欲望一直都在,没有离开。它很茫然,寻找着废墟里的财富,还有那些极度渴望他的灵魂。
只要空虚存在,它就永远不会消亡,生生不息,似一只长满毒刺的蝴蝶惊现在炽热的热带雨林,让人不及躲闪,就毫无退路。
致命的,动人的,都是欲望。
这个城市,因为欲望,死了无数人。
夜很深,天很凉。夜晚的城市苍老而朦胧,废墟中的空气,压抑的很,行人甚少的街,急急忙忙的赶路的人渐渐稀下来,灯火阑珊,然后什么也看不清,像是终于有了雾气的感觉,冷的要人命。
黄金地段的歌舞厅早早的打样关门,做不了什么生意,破损的绿化带被植满了彩色的花,谢了大半。很多人从舞厅出来,一批一批,然后“咻”的一声,熄掉了门口的霓虹广告。
人拥挤的很,没有人喜欢庸扰的街,吹冰冷的风,他们都陆陆续续地堆进了一边的小酒吧。从来没有谁认识谁,谁知道谁,陌生的面孔都显得分外亲切。
估计是要下雪了。天怎么这么冷。小小的名佐酒吧很堵很闹,人流很杂。
可能是环境真的很独特的缘故吧,这里的生意一直很好,气氛很热,门口没有迎宾的人,所有的服务员都缩在酒吧的内间,日子过得很随便,暖气呼噜呼噜的灌满整间酒吧,催人入睡。
没有节目,没有演员,没有简易或是临时的化妆间。
没有人心的隔阂与冷漠。没有希望,没有目标还有憧憬。都是一群活在自己世界的人,想要用自己的方式,和别人活得一样。
宋一猛吸了两口烟,将它舒服的咽下去,浪荡地吐到男人的脸上。
“这味儿不错,还挺生。什么牌子的?”
宋一没有理他。自顾自的撑起仰靠在沙发上的脑袋,伸手去抓桌上的酒杯,却握了空,将杯子沉沉地摔在地板上碎玻璃参杂着暗黄色的液体划出去好远。他暗暗地看着,不做声,只是皱了皱眉,淡淡地白了那摊地上的杂秽。
他不想理,从来也懒得理,一直如此安静的做那个别人眼不可一世的骄傲的男生。
男人往前挨了挨,凑得很近,将手放在宋一的大腿上,他没有反抗轻谬的看着他的眼睛,目不转睛。
“孩子,你多大啊?”
“你的一半吧。”宋一把目光慢慢地收回来将手里的香烟点上了第二支。
“这烟,借支尝尝?”男人的渴望越发膨胀,瞳孔里映出了宋一苍白消瘦的脸,还有整齐的刘海。
“怎么……”宋一觉得胃里一整翻腾,热的像是火一般的烧,“怎么?你不怕有东西?”
“东西?怕什么,不怕!”
“真不怕?”宋一锁定了他向前凑了凑看着男人油腻的脸颊清晰了起来,然后又瞬间拉回来。酒劲退不下去,像是要吐了,只能强忍着,感受着酒气冲到脑门的快感。他的目光从来都这么犀利,让人抗拒不了。这是他的天赋。
男人伸出手,咽了口口水,掂着自己空荡荡的烟盒。“我真不怕。”
“呵呵,给!”
男人挨不到他,在吵闹的叫喊声中看着那支洁白的烟跑出一条弧线落在自己的大腿间,哪里满装了一个男人的欲望,割舍不掉。
他就像是一个孩子,急切地渴望着眼前的玩具,谁和他抢,他就拼命。
宋一起身,说是要去洗手间。
“那么,等会儿……”男人忍不住了,声音急促起来,带着喘息声,他燥热地解下领带,将宋一喝过的酒瓶一饮而尽。唇齿间的那种气息是他一直想要的,而且他必须得到。——“等会儿,跟我走,怎样?”
“再说。”宋一走出了几步,没有回头看一眼,就只是顺口答了声,高傲地向门口径直而去。
“我说,两千怎样?”男人将酒瓶扔到一边,快步地向前走,从后面抱住了宋一。他闭起眼睛永粗短的手指探开他的衣服,亲近他的身体,那种气息他隐约地感受着却又遥不可及。宋一没有多言,冷漠的像一只没有情欲的羊,怯懦而冷峻地男人拥吻着,在他眼里,这时候,就像连起码的温暖都没有,但是他不能摆脱。
不止这一次,以前还有千千万万次,不是他不想,是自己真的摆脱不了。
宋一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能够摆脱这些,也没有想过像他这样的人会有人用心来对待,或者带他离开。无数次黑暗中以为自己已经是垂死的人,没有希望,没有理想。
但是宋一想想,或许他连死都不够资格。
并不是这样的他没有理想。
做画家,做音乐家,作家,他都想过。可是没有机会,他觉得自己也不配。
就该是肮脏的种,贱胚。
就该去死。
自己也曾后悔,也曾不甘。也曾拼命地爱上过别人但都被放弃。
想过要努力,想过要活的和别人一摸一样,幸幸福福。可是——
酒吧的老板把五千块钱砸在玻璃桌上,周边传来肆意的讥笑,还有遮遮掩掩的议论。
——“这男的真俊,像个女孩子。”
——“俊?俊管饱吗?是个卖的!不晓得被多少男人骑过呢!!”
——“不是吧??你也小声点啊,他好像听见了,在看我们这边呢。”
——“看什么看!了不起啊?!跟婊子一样脏!”
酒吧的老板话从来不多,只是爱使眼色,但是此刻的他面无表情,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
“钱在这里,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除了这里,你还能去哪儿?”
此刻的宋一连抬脸的勇气都瞬间粉碎。
——一个跟婊子一肮脏的人,除了这里,还能去哪儿?
2
某小区23:45分。
深夜的豪华居住区一片黑暗,除了华丽的路灯身影孑然,少见居民自己的灯火。这边的地价一天比一天高,速度快得惊人,没有喧嚣,没有嘈杂,像是远离了庸扰的城市。
只有这样的地方高贵的没有两个人粗俗的对白,也没有个两条街酒吧歌舞厅的热闹非凡。
时间跨度到凌晨,0:36分。高档小区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灯突然亮起来,硕大的窗户明亮通透。窗外是寥落的星,还有沉沉的,暗黑色的云。夜抬深了,寂静的如同凌晨3点的便利店。
“兰兰,兰兰!开开门呀!”女人打开过道的灯,死命的敲着房间的门。
“…….”
“夜宵好了,开门吃啊!”女人揉揉敖红的眼睛,懒洋洋地把手放在反锁的门把手上。“快点,你倒是快点啊!!”
“……”
“怎么啦?怎么不吱声儿啊??”女人有一会没有做声,贴近门缝静静地听着,房间里安静的像只封口的瓶子,没有任何声响。她走回客厅,将饭菜狠狠地砸在电视机前的桌子上。家里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没有人愿意理会她,而她也在那忙碌中老去。
她想起曾经抱着瘦小的女儿抱头无门,想起因为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被父亲亲手赶出家门,从摆地摊到执手经营慢慢撑起这个家,她甚至想起女儿十岁生日时亲吻着自己说全世界最爱妈妈。那么多年都走过来,一路有女儿,有丈夫。也曾开心温暖过。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全都失去了没有再出现过。
半梦半醒时听老公口里念叨着别人的名字,这么多年换了无数时候的屈辱,女儿十八岁因为不爱吃饭菜被自己狠狠掴一耳光时候的心痛,单位裁员一票否决自己时候的不甘。这些年都经历过来了。
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女人再一次来到女儿的门口,她没有出声,也收住了刚才记忆推攘出来的眼泪,整个城市静悄悄的,心里空落落的,人的欲望,信仰,尊严,从来都会被好奇轰得七零八落。
好奇让男人与女人之间催生了爱情。
因为好奇,让所有的人相知相遇,让自己走上了这样一条路,一直以来她都告诉自己选择是对的,并且不会后悔。告诉自己其实什么也不用考虑,因为眼前就只有这么一条路。
只有那么一条路让自己走。只有那么一条路让自己走起来不害怕
她看着女儿小时候得的那些粘在墙上的奖状,掏出了预先配好的钥匙。
3
与之相对的,世界的另一边。
“浚浚,你看看你,还打游戏,明天都要回国了!”
“你这包怎么回事?横在这边什么意思啊??”
“喂!我让你买的晕车药呢?在哪儿?还是没买啊??”
“你这混小子,越来越游了!!”
男孩背对着气的四仰八叉的母亲,压根儿听不进她气急败坏骂了一上午的那些话,名牌的耳麦牢牢地固定在耳廓上,目光一刻不离地盯着电脑液晶显示器。已经有好几天了,自己是这样的状态。原以为人在消沉的时候会是这个样子,却发现,人无比兴奋的沉醉于此也是一种幸福,不需要理会其他的一切,他的灵魂就像是脱离了肉身,轻得可以飘起来。一直到现在,游戏都掌控着他,让他忘乎所以,一刻也停不下来。
突然“咻”的一声,屏幕黑了下去,耳边的音乐嘎然而止。游戏全成了泡影。
他呆滞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窗帘被哗的拉开,刺眼的光一瞬间涌入黑洞洞的房间,尘埃漂浮。他的双眼如同盲掉一般,睁不开来。世界白花花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他像是一下子被召唤器拉回了现实,再也听不见厮杀的叫喊声和音乐声,看不见自己钟爱的游戏人物,此刻的他回过神,眼前只有一张硕大而扭曲的脸,耳朵里塞满了尖锐的鸣笛声。
“林浚!我跟你说!你怎么不把自己塞到电脑里去啊?!”母亲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耳麦,用力的砸在地上,用脚踩得粉碎。她的另一只手上,还狠狠地攥着电脑黑色的电源插头。
全完了,没有存档的游戏。自在的美国生活。
正午12点,前所未有地讨厌美国!
时间在跨度一圈,林浚就要离开现在的生活,这是自己极度想要摆脱的生活。他不知道即使自己回去,过去错过的那么多东西有多少可以极力挽回,又有多少就是再努力也无济于事了。
自己离开原本的城市已经整整两年,时间过得这么快。林浚以为自己就要忘记过去的任人和事了。以为时间冲淡一切了。可是他发现,即便自己再用力,那些疼痛的回忆和遗憾还是深藏在他内心的深处,想要忘记可是他做不到。
现在的林浚还和从前一样,只能像中了毒瘾般依赖心里的那个人,然后心安理得地活下去。
可是他害怕。
害怕当初的不辞而别在她的心里已经埋下了不信任的种子,他对她的感情可能面临的考验让林浚不敢想象,会不会当他终于鼓足勇气站在她面前,对她说笑的时候,她已不复记得,还是时间已经逼迫她找到了另外一个人,开始了比现在的自己还要幸福百倍的生活了呢?
4
六年之前,他们彼此遇见了吗?
六年之前,他们在城市的哪一个角落,上演着怎样的人生。
六年之前,那些年轻的他们或许还不知道,他们的未来会有交集。
六年之前,这个城市就像迷宫一般,他们来会在这里奔腾,可是谁也没有遇见谁。
六年之前,他还不知道,究竟怎样,才能长大,才能成为一个男人。
——才能像一个男人一样,有尊严地活着。
5
欲望的霓虹是唇齿间的雷电,像一场暗藏祸心的瑰丽谎言。我曾拥有这个世界。
嫉妒的羽翼埋葬了人心,让肌肤再也不能感知尖锐的骨节,刺痛的幻觉。
奔跑的飞鸟让凝视冻结,看不见得门扉悄悄侧展,是谁代替撒旦亲吻了我。
戏谑的小丑,卑微的花蕊,妄想的复仇。
是我。是我。
花洒在高处孤零零的悬着。这是一间破旧的出租房。
洗手间的阴冷空气中透着一股很新的霉味,刺鼻难耐。大概是存留的时日久了,所有的铁器械都结了很厚一层锈,空气中弥漫着地下水独有的气息,待不下去的拥挤空间,恶心的味道。花洒很新,与周围的一切显得很不协调,进去的第一眼,残破的窗帘,满地的积水,只剩下孤独的花洒漾着格外耀眼的光。
又破又旧的地方。拥挤的地方,肮脏的地方。真的让人受不了。
陈静走进洗手间,插上插销,顺手打开了暖水的龙头。花洒滴滴答答的开始落下不均匀的水滴,在墙壁慢慢地渗出一道明丽的水痕。水太冷,够不上洗澡的温度,她暗暗地在一边等,蜷着身子靠在冰凉得刺骨的瓷砖上,她怀念刚才的感觉,脑子就像是经历了漫长的寒冷慢慢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爱过的人,恨得很深的人,到头来都会走掉,留下只身自己不知归往何处。凉丝丝的水珠很杂乱,细碎地落在发间和她深邃的眼睛里。那时的她没有拉窗帘,朦胧的月色留在她的胴体上,皎洁夺目,让人无限向往。
有时候的她不知带自己想要什么,在追求什么,也不知该做什么,为什么做那些,她想要心安理得地活着,活在自己觉得快意的世界里,伤害不那么疼,寂寞不那么冷。爱情不那么偏执,自己不那么难受。
满足感,自卑感,落户在她的身上。就像她想要的那般沉重,活的死去般坦然。
狭小的空间里溢满了潮湿蒸腾的热气,她已经察觉不了不经意的眼泪,很多年了,都麻木了。哭过多少,多少人知道。一直逃一直躲,到没有人的地方。逃避,从来不是自己的初衷,渐渐地习惯让她觉得,这个世界,除了逃躲,再无其他。
—直以为活着就能幸福,付出就有回报。
也曾天真地觉得坚持过就后结果,即便不完美起码会公平。
但是,人总是那么天真,把别人想的太简单,把爱看的太单纯了。
陈静回想过林浚最动人的微笑,回想过他们一起做过的最温馨最感动的事情,自然也没有忘记两年前他不告而别后自己抱着酒精过日子的那种痛苦,那时候的心里还是温暖的,以为他会给自己一个可以让她接受的交代,可是现在,爱恨交杂,自己已经开始不再相信爱,不再相信他会和自己有个美好的将来。
——“这是什么呀?”
——“什么?噢,没什么!”
——“是刺青吗?刺得什么字啊?我看看,我看看!”
——“我说了没什么啦!还看干嘛?!”
——“是‘林浚’啊。刺多久了?”
——“没多久。五年。”
——“啊?还不久啊?多久叫久啊?这有特殊意义?”
——“我要记一辈子的。因为……”
因为自己恨他。
陈静站在花洒下,温流的水顺着线条往下滑,再分不出是泪水还是什么。脸硬生生地被热水浇灌得发疼,眼前的她不知道脸上的妆花成了什么样子,能不能吓死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哭声够不够响,能不能唤醒六年噩梦里摇都摇不醒的自己。脑袋像灌了铅一般沉。着六年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自己都不敢看。那个肮脏的自己,那个曾经嘲笑别人结果发现自己才是最大笑话的自己,那个爱作践自己的自己已经长满了灵魂深处,拔不出来。而某个人,注定要成为她腐烂心底的毒刺,疼的不可救药。她说过不能爱他,她说过要狠狠记得并且记恨他。
而且从前的自己一向都是这样,说到做到!
她没有想要得到什么,也不曾奢求上帝或是别的什么人给她更多。
因为深知自己是一个不懂珍惜的人。
再多再好的东西放在自己身上都是浪费,因为会被糟蹋掉。
从小被妈妈打屁股不珍惜上学的时间,稍长时爸爸因车祸离开没有掉眼泪不珍惜亲情,懵懂的时候他不说一句就离开结束了的爱情。陈静觉得大概不会再有更糟糕的人了吧,不会再有不幸到她这种地步还能抱着枕头睡大觉的人了吧。
原以为自己的泪腺都已干涸,以为自己的心都能像生铁一般顽固不化,但是,当她再也看不到林浚风中灯火中摇摆的身影,对着虚空的夜,她的眼泪汹涌而下。
陈静深知没有资格同情自己,也不要别的任何无论是谁的怜悯。
很久以前,她想过会有人一直陪我走下去,爸爸走了,还有妈妈,妈妈跟人走了,还有林浚。
但是她错了,是她从头到尾都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因为最后他也走了。
那些曾经一起的承诺算什么?他说过只要是自己害怕恐慌开心难过的时候他都在,即便不在面前,只要自己回头就能看到。
“你骗我。你个混蛋!”陈静看着黑夜里闪烁得虚无缥缈的星星百感交集。
宋一说的不错,没有谁注定着要被别人头在手心里爱着,因为没有谁是真的这么有资格。
陈静关小了温暖的水,擦干了身子,也渐渐止住了哭声。她走出洗手间,穿过黑色包裹的房间到达另一边。床上传来如雷的鼾声,她蜷紧冰凉的身体,用唇轻轻地触碰着这个每年刺一次,一刺再刺的名字。它就像是胳膊上鲜活胎记,怎么都割舍不掉。
——“你看要怎么把它除掉啊?”
——“最好不要把,刺得太深了,弄掉很难也很危险的。”
——“就这么留着啊?”
——“别除啊,真的。”
黑暗中她把头贴紧了身边的男人。
黑夜就该过去了吧。
6
“苏澈,喂!苏澈!!你到底听见没有啊?”
“啊?什么啊?……你们停下啊!你妈逼没看见老子在打电话啊?!”男孩顺势狠狠地踹了眼前那个闹腾的男孩一脚,金黄色的头发在风中张扬着,露出左耳耳骨上闪着银光的五六个耳钉。
“我说,苏澈啊,我打的可是国际长途啊,你逼什么逼啊!!我要回国啦!”
“回来回来吧!缺个打手呢!最近一小驴子欠钱不还,嚣张的一逼啊!”
“额,我没跟你说笑!我真的是活生生的要从美国回来了!!”
苏澈听着,像是中了毒一般癫狂起来,将手中刚起好的啤酒吓得掉在了地上。
“我的爹娘啊,你脑子抽风了啊??好好地美国你不待,回来种地啊??你该不是想念弟兄们了吧?跟你讲哦,你苏爷我现在可拉风啦!对不?弟兄们!”
四下传出一阵闹腾的笑声。苏澈笑得倒抽了几口气。
“得得得,知道你苏爷名震江湖,也不是一天两天吹出来的。”
“哈哈。怎么想到提前联系兄弟啊?国际长途打放血,倒是很舍得啊。”苏澈露出得意的笑。伴随着他流转的笑声,电话那头的林浚得瑟了一下。
“我想找她。”林浚直截了当的说。电话那头的苏澈脸色突然暗了下去。
苏澈把手捏成了拳头,他难以想象离开了这么久沉静在林浚内心深处的感情还是没有消磨掉,他看着自己握拳的双手,曾经是林浚告诉他要把紧握的拳头松开,这样菜呢不过拥有整个世界,否则得不偿失的永远是自己,握得再紧,得到的也不过是两个拳头那么多而已。
可是现在的他自己居然想不通这个问题,还在盲目的留恋着过去,林他到底还是忘不了她,到底还是活在她的阴影下。陈静变成了什么样子,和什么样的人混杂在一起他都一无所知,他还是愿意毫无保留的爱陈静,可能他不懂,现在的她除了会给他以伤害和报复就无其他。
我不会让你这样。除非我死。连同内心的嫉妒和混乱,苏澈这样想。
“陈静?!早就没联系了。”
“是吗?….那宋一呢?”
“不懂,手机停了,找不到他人。”
“怎么会这样啊?”
“谁知道他,我找到一定转告他。”
“恩,好的。”
“对了,要接机吗?”
“没事,我一个人行的。”
“好,再联系。”
苏澈收了线。一个蓝色头发的男生吧起好的啤酒传给他,突然间,苏澈就像中了毒一般迅疾的抓住它,“啊——”的一声狠狠地掷了出去。他的瞳孔像火烧一般,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再没有笑声。
听的苏澈喉咙里淡淡的吐出了一句。
“都给我滚!!滚!!!!”
所有的事情都会过去,只有那些我们自己不想忘记的,是怎么都忘不掉的。
想当年的他们在一起。林浚答应要彻彻底底重头开始,把陈静忘掉。
可是他做不到,他选择回来,想给这个故事一个不算可惜的结局,可是就在他做出这样决定的同时,他就该知道代价沉重。
“喂?陈静吗?我有个事要跟你商量。”
夜色中,电波传达到城市的另一角,金色头发露出轻谬而嘲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