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浴血奋战的雨夜(1 / 1)
昨天大舅打电话来,说有朋友送了他几只乡下散养的鸡,请我们晚上去喝鸡汤。
老妈感冒了,鼻子就像个水龙头。一边擤鼻涕一边说,小宝自己去吧,啊啾啊啾。
于是我中午没吃饭,硬生生撑过下午,饿着肚子等二哥一家来接我同去赴鸡汤宴。到大舅家,只见饥肠辘辘的几个舅舅舅妈和嗷嗷待哺的表哥表弟,我环视四周,问:“鸡汤呢?”
表弟饿得眼睛发绿,说:“鸡还在路上。”
二哥显然没明白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又问,鸡为什么会在路上?
表弟横他一眼,恨恨的说:“外面雨那么大,送鸡的人压车在半路上了。”
于是我们等啊等,等到天都黑了,鸡终于上门了。我们一看全都傻眼。在我概念中的“鸡”,一向就是市场里卖的那些白花花的鸡块鸡腿鸡翅膀,谁知道送来的,竟然是三只雄赳赳气昂昂,活生生会喘气的大公鸡。
我满是期盼的看着大舅,问,舅舅你会杀鸡么?
大舅很有信心的说:“你妈生你的时候我杀了好多只给她熬汤喝,辣手着呢。”然后转身对大表哥道:“去,把鸡拿到院子里杀了,毛褪干净。”
大表哥高声抗议,我幸灾乐祸的看着他,谁知大舅又吩咐二哥表弟和我:“去,你们几个也去帮忙。”
外面大雨如注,越下越大,大表哥郁闷的拎了把菜刀,提着最大的那只鸡就猛砍下去。可能是那刀光一闪激发了鸡类最原始的的求生本能,那只鸡奋力一挣,伸嘴对着大表哥的手狠啄了一下。刀擦着脖子过去,大表哥手一松,就见那只鸡梗着脖子扑着翅膀跑了。
我们四个人一边骂一边追,这只彪悍的鸡脖子上淌着血,跑的飞快,还不时的尖叫着飞两下,我们又想抓到它又怕被它啄到,绕着院子围追堵截好不狼狈。
终于拿个大被单兜住它的时候,我们四个已经被雨浇的全身湿透,满院子血流成河。
大表哥气得七窍生烟,恶狠狠手起刀落,利落的把三只鸡都正法了。杀完鸡烫鸡毛,表弟拿壶开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上倒。我尖叫一声想阻止,却已经晚了,院子里烟雾弥漫,登时笼罩在一股又腥又臭的蒸汽里,几个人在呆滞的表情在鸡屎味的雾气中若隐若现,心中涌起一阵生无可恋的无力感。
我在一边打着手电看他们拔鸡毛,表弟伸长了手尽量离得远远的,二哥看起来已经被熏得没什么挣扎的欲望,机械的重复着拔毛的动作,只有大哥还很有精神的骂:“kao,臭死了,kao,恶死了,kao,脏死了……”
大舅这时候才上场,三下五除二把鸡肚子处理干净,塞进乱七八糟的中药,大舅妈支起两口砂锅一个高压锅,扔进蘑菇和香料。我们四只落汤鸡一肚子怪味,闻到鸡味就想吐。去洗了个澡,待到香浓的鸡汤端上桌,其他饿急了的人大快朵颐,我和表哥表弟裹着不合身的干净衣服,缩在一边哀怨的啃月饼。
这下被熏得,大概一个月内吃不下任何同鸡有关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