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皇子(1 / 1)
帮无名打理好令狐雪休息,我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回头,将无名拉过一边,“她不会有事吧?”令狐雪的毒,我不知道深浅。
“她自己知道的,应该没事!”无名看一眼令狐雪,回头,说得不怎么在意。
“你这么说我就信你了,你在这里盯着她吧,罗兰就在外面,我去阿雪哪边看看原荷!”我说,突然想起先前夏侯宗卓未说完的话,“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想无名是可以会意的,我并不是邀他一起探望原荷,而是要他去会一会夏侯家兄弟。
“我不去了!”无名似笑非笑的说着,转身去令狐雪的榻前,我看着他坚决的身影,也没什么好说的,转身离开。
“哦,对了!”无名突然叫住我,我回头,他就笑了,有几分刻意掩藏的凄涩,“可能的话——尽量不要告诉他们我在庄内!”
我愣了一下,忘记了回答,可见他是真的不愿意见到他们的,可是为什么呢?夏侯宗哲显然是不知道原因的,无名知道,可是不愿意告诉我,现在唯一能解开这个谜团的就只有夏侯宗卓了。
“我知道了!”我说,转身出去。
“她似乎是没有什么大碍了!”看着床上昏睡的原荷脸色已经恢复红润,我说。
“真是有惊无险!”一直守在门边的夏侯宗哲也出了口气,“刚才吓了我一身冷汗,还好那丫头手段高明!”
我白他一眼,原荷受伤了,他紧张个什么劲?如果我受伤了,他会不会发觉都是未知数,可是这毕竟不是跟他斗嘴吵架的时候,我走过去夏侯宗卓旁边,“三王爷,其实,阿雪并不是故意的,现在原荷姑娘没事了,还请您不要太介意才好!”令狐雪唯一担心的就是原荷会因此恨她,可是我知道,原荷不会的,她是那么善良、宽容的人,怕就怕夏侯宗卓因为原荷的伤而舍不下这口气。
“这件事——现在我不想说什么,等原荷好了再说吧!”夏侯宗卓深深的叹了口气,听得出来,他已经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了。
“也是,是我太心急了!”我说,回头,有些犹豫的看他刻板的严肃的脸,“那么,关于无名——你们认识?”
“嗯?”正在专心致志的盯着原荷的夏侯宗卓突然回过头来,眼中有一种冷厉却也矛盾的东西滑过。
我下意识的被他的目光震的有些惊心,“如果三王爷觉得有什么难言之隐,那就恕我唐突了!”
旁边的夏侯宗哲也想起了什么,凑过来,“是呀皇兄,你说我忘了他了,我也认识他吗?他到底是谁呀?”
夏侯宗卓的目光由他的脸上移回到我的脸上,深刻的可怕,让我觉得其中的原委必定是掺杂了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最后,他移开目光,看着门外萧条的灌木,“他是——夏侯——宗涛!”
夏侯宗涛?又一个新名字,不过是他们夏侯家的人是无疑了,也就是说我认识的无名,那个一直以来无家可归的落拓少年,他竟然也是——以为皇子!
我有些错愕不定,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怎么会?皇家的王子流落在外,可是皇室却对此视若无睹,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皇室有下寻找他的圣旨之类的文件。
无名说过的,他是个浪子,从小开始就流浪在外的,他怎么可能是皇家高贵的王子?不可能的!
“不会的!”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夏侯宗哲已经听了大笑话似的,一声轻慢的浅笑,走过来。
“难道第一次见他你就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夏侯宗卓反问。
“你这么说——”夏侯宗哲慢慢的思索起来,“倒是有那么一点点,可是——他——不是——”他跟夏侯宗卓交换了一个不解的眼神,“这怎么可能?”
我不明白他们之间交会的是一种怎样的思想,可是看得出来,夏侯宗哲也被困惑了。
我跟他一起看着夏侯宗卓深沉的面孔,等一个解释,也等一个答案。
夏侯宗卓深深吸了一口气,面上布上一层同样的疑云,他缓缓的开口,“我也不清楚,这件事——看来我要找时间跟他谈谈了!”
“是么时候?”夏侯宗哲脱口而出,显得很兴奋,“也叫上我吧!”
夏侯宗卓看他一眼,似笑非笑的拍了下他的肩膀,回头走去原荷的床榻,“再说吧,他怕是不会轻易见我的!”
见如此,我们也不好再追问什么,我便拉了夏侯宗哲出来,关于无名的现在他不清楚,可是早些时候的那一段他该是知晓的吧!
拉他回房间,我便迫不及待的追问,“喂,无名他——哦,不,是夏侯宗涛,他真的是你兄弟呀?”
“算是吧!”夏侯宗哲显得有些烦躁不安,站起来又坐下,“哎呀,真是乱死了,他怎么会在这里?来来来,你掐我一把,看我是不是在做梦!”说着他拉过我的手,要我掐他。
“干什么呀!什么做梦?不用试了,有我作证,你不是在做梦,无名是真的,你到是快说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真么叫就算是吧?他如果是皇子,为什么会流落在外,过得这么凄惨你父皇都没有想过要找到他,接他回去吗?”很奇怪,难不成是他犯了什么了不起的错误而被放逐?皇家的人真是没有人情味。
“我父皇怎么会找他?在皇家的历史上他根本就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所以我才会好奇,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死人?为什么?”
“哎呀,一两句话我跟你也说不清楚!其实,他不是我的亲兄弟,而是我堂兄!”他说,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中,欲罢不能,“记得小时候,家里的每个长辈都最疼我了,可是只有皇祖父最疼他,因为他长得最为俊俏又聪明,连身为皇长孙的我大哥都不如他在皇祖父面前得宠,我那时候小,每个人都让着我,唯一一个跟我打过架的人就是他了,我们还经常会打的鼻青脸肿,然后他跑去找皇祖父告状,我就跑去找父皇评理,每次都弄得大人们哭笑不得,那时候呀,还真是好玩儿!”夏侯宗哲说得兴奋了,突然跳起来,手舞足蹈,可突然的又坐回来,有些悲哀也有些沮丧,“算算,从他离开,我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跟人痛快的打架了!”
“可是——”我更加不明白了,为什么在老皇帝面前那么得宠的无名会沦落至此,也终于明白,那日跟我谈起他的过去时,他为什么对他爷爷“不要他”这个事实显得那么的沮丧而悲伤,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被皇族遗弃?我继续问,“后来发生了什么?”
“其实算来,宗涛也是倒霉,”夏侯宗哲说得不无遗憾,好像已经忘记了无名便是他的老冤家、死对头,“你还记得民间传闻的四皇叔造反的事吗?”他抬头问我,神色凝重。
我恍然大悟,先前夏侯宗哲说无名是他堂兄,扯出四王爷,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无名是四王爷的孩子,而不是皇帝的,那么他有今日的境遇也便是不足为奇了,“无名是谋反的四王爷的儿子,”我边想边说,“那么他不就是你们所说的乱臣贼子?你们朝廷不是有律令,谋逆大罪当株九族的吗?为什么他会没事?”一定还有阴谋的,一定是的!
“我怎么会知道,我们都以为他死了,所以三皇兄说那个人是他的时候我才不相信的!”夏侯宗哲摆弄着桌子上的杯子,眉头微微拧紧,“对了,你不是跟他很熟吗?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跟我?”很熟吗?就算是吧,可是人家有必要跟我交代老底吗?尤其是这种事关生死的事,可是我被夏侯宗哲误导了,我努力的想,根本就没有什么,“没有呀,除了谈到他爷爷,哦,也就是你口中的皇祖父时,他显得很伤心之外,就没什么了!”虽然一夜之间经历了由皇子变成孤儿的命运折磨,可是我看得出来,对无名来说,他最大的遗憾就是祖父的遗弃。
我不喜欢皇室的这种律令,一人犯罪,九族何辜?无名真的是很可怜,能活到今时今日该算是老天多大的恩典?
“如果是我呀,我也会记一辈子!”夏侯宗哲趴到桌子上,目光迷离,“你不知道,其实当日,虽然我父皇已贵为太子,可是依皇祖父对宗涛的宠爱,江山最终会落入谁手都还是未知数!我想当年的四皇叔也便是因为这个而不惜一切的要毒一把的吧!”
我慢应着,心情又开始沉重起来,争名逐利,风雨一生,到头来又怎样?死去的人是解脱了,可是活着的人呢?
十五年前魔域的那场浩劫里上官云儿和我们一家成了牺牲品,而四王爷谋逆的那场灾难里,我愿意为就只有,明心一个人牺牲了她一生的自由,却原来还有一个夏侯宗涛!
何苦呢?可是夏侯宗涛身上又发生了什么让他沦落至此而没有被处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