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1）
晌午时分，官道上一家小酒馆，平日里是甚少有人的，多是赶路的客商，保镖的镖队，而此时小酒馆却坐满了人，个个看起来一副不友善的样子，其中有道有僧有男有女老少不一，一些看上去身份略低的人，坐在四周的土丘上，酒馆的老板不敢怠慢只得吩咐小二好生照顾着，一群人甚少说话只是低头吃饭。
远远的一个穿白衣的小姑娘一个走了过来，笑嘻嘻的看见此处人多也不慌张，扫了一圈见没有空桌，就对老板说：“掌柜的，我赶了一天的路又渴又饿，你可帮我找个歇脚的地方？”
“小姑娘我这里实在是没有地方了……”
老板话尚未说完，白衣女子已是眉头微皱，一张小脸垮了下来，让人看了委实不忍心，
“否则，我帮你找把椅子，你在这儿柜上吃些可好，”
“好的，多谢大叔。”小姑娘立刻一张笑脸迎了上去，
掌柜的也笑着吩咐小二将简单的饭菜摆了上来，小姑娘津津有味地吃着，好不幸福，一会儿吃完，也不多说付了帐，就一个人离开了。离她不远的一张桌上坐着几个中年人，其中一个穿深蓝色袍子的人看着小姑娘离去后对身边穿黑色衣服的人低语道：“师兄，这个小姑娘一路跟着我们，一会儿……”
黑衣男子，一个手势示意他噤声，向四周看了看，“不要多话，”其实大家都看到了，既然没有人说，那就不要带这个头，在这个时候还是不要生事的好。两日后，经阳山上，一块宽敞的平地，一边是悬崖，平地上遍地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各个残缺不全，一个男子傲然立于正中，手中一把长剑，身上的衣服被血染得早已看不出颜色，他的周围站着六七个，个个手里拿着兵器，身上也都带着伤，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道士手握单剑说道：
“残剑，只要你交出千念珠，我们就放一条生路。”
男子不语，只是冷眼鄙夷地看着他们，一如过去的两天，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那道士又道：“你以为凭你现在的伤势还能赢么？”
残剑现在已是身受重伤，而且又中了毒，二十几条人命不是白没的！彼此使了一个眼神，几个人一拥而上，一阵刀光剑影……不知过了多久，清风拂过，一切归于平静，残剑，只手提剑，看了一圈四周的死尸，抬眼望向不远处岩石上的一抹白影。
一个背着包裹的白衣小姑娘从岩石上下来，蹦蹦跳跳地向他跑来，不时跳过隘路的残肢，
“……呕，真够恶心的……”
小姑娘跑到残剑的面前，眨着眼睛看着他，残剑不动也不语，
“你不杀我么？”小姑娘好奇的看着残剑，
“……”
“你没有力气杀我了么？嘻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话还真的有道理耶！”小姑娘笑了一会儿，倾身上前，一不怕残剑，抬起他的手臂扶起他，
“我要是不扶你，你会不会就倒下去了？”
残剑依旧不语，却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加在她的身上，
“你相信我？你怎么都不说话？难道是个哑巴？”小姑娘嘟囔着扶着残剑向山下走去，
走了几步，残剑才开口：“你身上没有杀气！”
“咦？”小姑娘惊讶地看向残剑，想说什么，张了张嘴，但终又什么也没说，
两人来到河边，小姑娘将残剑，扶到一个石头上坐好，取了一些水，帮残剑将身上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
“哇，你身上的伤真的有够多的，有的伤口还有毒？奇怪他们不都是名门正派么？怎么使这些他们所说的，对，‘下三滥’的手段？”
“……”
“……嗯，他们是名门正派里的‘江湖败类’对不对？恐怕都是一些被逐出师门的人？也不对，逐出师门的也有好的……”小姑娘一个人自言自语着，也不在意身旁的人不回她半句，
残剑半闭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中了九金散。从这儿向东五里处有一个紫竹林……扶我去哪儿，”
九金散是集合九种毒虫的毒素外加九种至毒的毒草的根茎研制而成，奇毒无比，中毒者脏腑会慢慢腐蚀。但是小姑娘听到他中了九金散也不吃惊，什么也没问扶起残剑就向东行去。
这个紫竹林很大，几个竹屋伴溪而建，小姑娘将残剑扶到正中的那间房间内。此时的残剑已经是筋疲力尽，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
当残剑醒来时，夜色已晚，残剑发现自己身上的大小伤口已经包扎好，而且，他已经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裤！？他试着运一下气，才发现自己全身一丝真气也汇集不了！
“咦？你醒了！”一抹粉红飘了进来，
残剑警惕地看了一眼才发现是原先的白衣女子，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身衣裳，这才放下戒备。
小姑娘坐在床前将手里的药碗放在一旁，便倾身扶残剑坐起，“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浑身无力？你也真是命大，九金散已经是剧毒，再加上你身上那些伤口上的毒，一大堆毒混在一起，现在我也不知道你身上到底算是中了什么毒了，不过即使这样你也没死，还真是命大啊，我还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命大的人呢。喏，把这药喝了。”
说着就将药碗拿到残剑面前，送到他嘴边，残剑也不拒绝，就着小姑娘的手将一碗汤药悉数喝尽，
看着空碗，凤眼眨了一下，“你不怕我下毒？”
残剑看了她一眼后，就闭上双目不理她，
“你这个人……”
知道残剑不会回她，小姑娘也不说话，反而拿起一旁残剑的长剑，翻来复去地看，
“奇怪，这个剑也没有什么残缺之处，他们为什么叫你‘残剑’？”
一般江湖人都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兵器，但此时的残剑却没有丝毫反应，过了好一会儿残剑才用略微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不叫‘残剑’，”
“那你叫什么？”小姑娘见自己有了回应好不开心，忙放下手中的长剑跑到残剑面前，
“夜无一。”
“‘无依’？无依无靠？好凄苦的名字！怪不得他们都不叫你的名字，是怕他们自己会下不了手杀你吧，恩，还是‘残剑’好些，够无情！”
残剑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没有人知道‘残剑’叫什么！”
“哦，是这样么？那我算什么？是念在我救了你才告诉我的么？”
“……”
“喂，说话啊？”
“……”
“喂！你累了么？”
“……”
“算了，”粉红又飘到了屋外
*
残剑第二次醒来，太阳已经西下，小姑娘坐在床前，手里摆弄着一个玉佩，玉佩的正中镶嵌着一个散发幽幽红光的白珠
“这就是他们说的千念珠？那么多人为了它陪上性命结果连碰一下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它就在我的手里，”
微微一笑，小姑娘凑上前，“它是我的了！”
见夜无一闭上眼睛不理她，小姑娘有些生气，故意说，“怎么，后悔相信我了？没想到我有这一手吧，随随便便相信人是不对的！”
夜无一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遂又闭上，“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
“啊？送我？！你不杀我？”
“只是一个饰配，无关紧要！”
“什么！？饰配？无关紧要？那你那天护得那么紧，差点命都没了！”
“是他们要抢。”
“如果他们不抢，你就给他们？”
“……”
“你不是要告诉我，即使是一块石头要是有人抢你也会杀他！”
“……”
“哇！你这个人独占欲太强了吧！”
“……”
“算了，既然你已经把它给我了，那它就是我的了。”说着只听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注意到夜无一表情没有变一下，小姑娘无趣地将手中碎玉拨开，一个鲜红的珠丸呈现出来，
“喏，吃了吧，我想也只有它能救你了，要不然你恐怕要卧床三年五载的，我可不想这样呆在这儿那么久！”
夜无一看了一眼她，
“……你怎么知道千念珠的用法？”
“我听师傅说过。”
“你师傅是谁？”
“一个超级无聊的老头！算了他已经去世了，死者为大不提也罢。”
“你师承何门？”
“那个破地方更不值一提，竟然敢把我逐出门！气死我了，虽然那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最起码在那我还有个姓，现在我被逐出师门连姓也没有了，只剩一个名字了——‘茜儿’！哼，以后我只能叫‘茜儿’了！连姓也没有！”茜儿气鼓鼓地说，
“没有姓？”
“对啦，我是个孤儿啦，师傅养了我，我就姓师门的姓，但是现在不行了，都怪那个该死的……，不提那个家伙了，想起他就有气！现在也好，我也不必受那些有的没的门规，反倒是自由了很多。好了，不说了，你快点把它吃了吧”
茜儿拿了一杯水，夜无一将千念珠服下。只觉得满口的芳香，珠过之处犹如一股暖流滑过……头渐渐晕沉，夜无一又睡了过去……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竹屋，夜无一慢慢醒来，身体不再像前两日那般无力，伤口的痛反而更加明显，身旁的呼吸声让他困惑地转头看向床的内侧，于是看到让他意外地一幕——茜儿如小猫般蜷卧在那儿，睡得正香，似乎累坏了。凛冽的目光蓦地变柔，看了一会儿，慢慢地将被子为她拉高，夜无一又闭上了眼睛……
*
茜儿端着一碗米粥进了来，
“你几天没吃东西了，来喝点粥吧，”说着轻手地将夜无一扶起，一口口喂他，
“怎么样好不好喝？这是我第一次煮东西哦，还不错吧，”
夜无一没有说话只是将碗里的粥都喝掉了，看了一眼空碗，又看了一眼夜无一，几日来因为夜无一的伤势，她一直忙着想药方，买药材，煎药，最后实在没办法才给他吃了千念珠，由于一直在忙所以她也一直没有让他吃一点食物，一方面也是知道他由于伤重不太适合吃东西，今天是她第一次喂他吃东西，没想到他这么给面子，茜儿歪着头问，
“是我的粥好喝，还是你这几天没有吃东西，所以饥不择食了？”
没有期望夜无一会回答她，茜儿转身离开，不多时又端来一盆水，帮夜无一擦脸洗手，夜无一也没有拒绝，将脏水端出去，茜儿又取出几个药瓶帮他换药……
*＊*＊
两人在这竹林中一住就是一个月，茜儿很尽心地照顾夜无一，平日茜儿话多，夜无一少言，多数时候是她说十句，他不会回一句，但是茜儿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最初夜无一无法下床，但是过了一段日子就好了许多，千念珠也发挥了效果，夜无一不时下床走走。
今日，天色很好，夜无一听见茜儿似乎在外面砍柴，便扶着墙走出竹屋，果然，茜儿正坐在一堆柴木旁，拿着，！？夜无一眨眨眼睛，似乎有一点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没错，是他的长剑！茜儿正拿它劈柴！
只见茜儿双手握住剑柄，将它高高举起，用力落下，果然是好剑，一声脆响，粗大的柴桩裂成两半！
夜无一挑挑眉，没说什么，慢慢走到一个竹椅旁坐下。听到身后的响声，知道夜无一出来了，茜儿忙放下手中的长剑跑到他面前，
“你怎么跑出来了，外面风大，而且万一伤口又裂开怎么办？”说着又跑到屋子里拿出一件长衫，“你是我救的，就不可以在我跟前出事，我是一定要把你医好的。”
看了一眼柴木，夜无一说到“……我记得厨房里有斧子……”
“什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看到躺在柴木中间的长剑，“那把斧子我用着不顺手，”
斧子不顺手？长剑就顺手？
夜无一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见他脸色似乎不是很好，茜儿又忙着说：“虽然我也有到集市上去买东西，但是那些吃的和各种药材都已经够沉的了，再带一把斧子回来会把我累死的，所以我是不会去买新斧子用的！”
“……”
“起风了，我扶你进去吧。”
让茜儿扶自己进屋，夜无一没有多看自己的长剑一眼，毫不怜惜，似乎那不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兵器……又过了两个月，夜无一的身体已经好了大半。这日茜儿像往常一样到集市上去买些东西，夜无一则是坐在屋外劈柴，自从一个月前他能拿剑时起，劈柴的任务就由他接手了，只是劈柴的工具依旧是他那把长剑……
傍晚时分，茜儿回来了，将买来的药材煎好，端着药碗，茜儿推门进屋，
“来吃药了，”
站在窗前的夜无一，看了茜儿一眼，眉头微皱，但是也没说什么，坐到桌盘，看着茜儿将药碗放到他面前，
“快喝吧，一会儿我去做饭。”
“……”抬头看了一眼茜儿殷切的目光，夜无一眼底一道寒光一闪而去，
慢慢端起药碗，就在夜无一要将药喝下的千钧一发之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道娇喝，
“不要喝！”
声到人到，有一个茜儿突然出现在屋中，此时的茜儿不似平时的笑脸，剑眉倒竖，一脸的冰霜，屋内原来的茜儿一慌，立刻退到一旁警惕地看着后来的茜儿，
“妖艳，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易容成我的样子！”
妖艳见事已败漏，就将脸上的面具撕掉，一张妖艳无比的脸立刻呈现出来，
“冥……哦，不对，你已经不叫那个名字了，我该怎么称呼你呢？茜儿？好久不见啊。”
“少给我打哈哈。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是不是我离开太久了，让你忘记我的手段了？竟敢招惹我！现在我不需要顾及什么门规，以前许多不好做的事，现在却可以随便做了，妖艳你还记得两年前我说过的话么？”
“两年前……你！”妖艳脸色大变，茜儿平时在山庄里总是一副笑脸，好像不会生气，总是有点“无邪”的样子，在那种地方不可能真的有人会是“无邪”的，但是她却认为至少茜儿不是不好惹的，虽然也听人说茜儿整人的手段很恐怖，生起气来更是吓人，但是终究是没见过，而且这样的传言也很少，所以她没事总是小小的欺负一下茜儿，虽然都是限于背后口头的毕竟茜儿身份不同，结果两年前她惹恼茜儿，于是差点死在她手里，不，那不是死，那比死还可怕千百倍，茜儿当时撂下话，要不是因为同门她会让她尝到真正痛苦的死亡！
向后退了一步，妖艳警惕地说道：“你不能那么做，门主不会……”
“他能把我怎样？”不待妖艳说完，茜儿冷哼一声，打断她的话
“你……”她不会真的死在这儿吧，妖艳瞥了一眼夜无一，
“哼，你认为凭你够资格在我面前耍手段么？”
“不，不，我没有，”知道自己的企图被看穿，妖艳忙收紧袖子以示清白，
“是他让你来监视我？”
“……是，”说出来以后会受到惩罚，但是不说现在会更惨
“那么杀他呢？”
“是我自己的意思，我想得到，千念珠……”
“凭你也想得到千念珠？”
“我……”妖艳低下头，她低估了茜儿的脾气，即使她不想要的也不会让别人在她眼前拿走啊！
“这里的事从此以后只字不可再提，在这里看到的一切不可以对任何人说，否则，我不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死亡，”茜儿慢慢地说：“我只会让你后悔曾经活在这个世上！”
妖艳吓得脸色苍白“可是门主……”
“聪明如你，怎么会想不到应付的办法呢，他不会有闲心关心别的人和事的。”
“……是，我知道了。”
“不用这么唯唯诺诺的，我们现在没有地位之分啦，而且平时你也不是很顾及我的身份不是么？”
妖艳一听，茜儿似乎有翻旧帐的意图，更是后悔万分，没想到这样也会惹火她，自己真是要小命不保！
“带着你这碗药，滚！”
如获重释，一阵风之后妖艳和桌上的药碗一同消失
又是平日的笑脸，茜儿走到夜无一面前：“我回来了。你怎么样？刚才你差一点就死掉了。”
“我没事。”夜无一看着她目光带了点温度，对刚才发生的事毫不吃惊
茜儿点点头，刚要离去，突然面色一凝，猛地抓住夜无一的手，探向他的脉搏。
“你刚刚运了内力？你要杀我？！”茜儿大喊，不敢置信地看着夜无一，很是受伤，不由向后退去，却被夜无一一把抓住手臂。
“不是，我要杀的是她。”
“你是在我回来之前运的内力！”
见夜无一点头，茜儿又生气地大吼，
“那和杀我有什么区别，你当时看到的就是‘我’！你又不知道她是假的。你这个家伙，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
“不是，我知道她是假的。”
“你知道？鬼才信你！妖艳扮我有九分九地像，连和我一起生活十几年的师兄妹都没有几个能分出来的，你怎么可能分出来！”妖艳的易容术就是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
夜无一有些生气，但是看到茜儿很伤心的样子，皱紧眉头，他一向不喜欢解释，许久才说道；
“她一身的杀气，而且没有你身上一直有的荷花香气。”
“咦？”
“你也许会想杀我，但是气味不会突然没有！”
“我才不会杀你呢！但是，你闻得到那个香气？”
“……”
“你真的闻得到？”
“……”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闻得到的？是一开始，还是后来？”
“……”
“喂，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
“夜无一！”
“……”
清晨的阳光照到屋子里，夜无一一觉醒来，转头看向身旁空着的床铺，一贯冷漠的眼蓦然又变冷几分，这是第三个晚上茜儿没有“回来”睡觉！一天他可以当作她有事，两天他可以认为她还没忙完，但是三天！夜无一起身穿好衣服……
厨房里茜儿正在做早饭，夜无一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也没有离开，只是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你起来了，早饭一会儿就好，”只是简单地看了他一眼，茜儿继续忙着早饭，正因为如此她没有注意到他与往日的不同，
看了一会儿，夜无一问道：“你去哪了？”
“什么？我哪也没去啊？”没有注意到夜无一的语气，茜儿将煮好的粥盛到碗里。
“你昨晚睡在哪？”换了一个方式夜无一又问道，
“我就睡在那里！”指指隔壁。凛冽的目光瞪视着那面墙，原来前几天她收拾那间一直没用过的屋子是为了——
将馒头放在空盘子里，茜儿又说道：“你的上好的差不多了，不需要我……啊，好烫！”忙将不小心被锅烫到手指放到春前吹气，那半句也没有说完。
“可以吃饭了，走吧。”说着便端着早饭出了厨房！在经过夜无一身边的时候倘如她抬头就会发现他正用阴沉的目光盯着她，
“……不需要我……”？
他在生气！茜儿望向竹林中正在舞剑的身影，他的剑带着怒火，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情绪，从早上起来就是这样，她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回事，是什么惹到了他，但是她可以感觉到他的怒火，虽然在面对她时，他的表情和平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她知道他真的在生气，是为了什么呢？茜儿一直想着，但是始终想不到原因……
貌似平静的一天过去，茜儿没有问带着疑惑回到她的新卧室，他的伤势以好她再和他同床下去终究不好，虽然她没有世俗的礼节，但是也知道这世间的礼数，原来在庄里与世隔绝她不需要在意山庄以外的事，也没必要，但是现在出了山庄，她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但是这世间的人并不是都如她般不在意，所以多少间或地她还是注意一下，更主要的是，她还是喜欢一个人睡，虽然似乎有一点习惯他在身边的感觉，但是习惯终究是可以改掉的！
茜儿一边想着夜无一为什么好端端会生气一边晕沉沉地睡去，睡着前还在奇怪自己似乎有一点太在意他的喜怒了，这是个不好的习惯，要改……
翻了一个身碰到一堵暖墙，摸了摸，找好位置，茜儿笑着又睡去，还是靠着他睡觉舒服……，几秒钟之后，茜儿睁开眼，不对，怎么会有人！？抬起头正对上一双异常明亮的眼！
“啊，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要这么睡！”
“这么睡？”是怎么睡？睡在她身边？茜儿瞪大了眼睛，“可是你的伤已经好了，我不……”话被打断，
“你在意？”双眸紧盯着她
“不是，但是……”好像与理不符吧，呃，他好像不会在意那些……
“没有但是。”
“哦，”不再说话，闭上眼睛作势睡去，
“……你没有姓氏？”许久，茜儿刚要睡着，却突然听到夜无一的话，
“以前有，现在没了。”含糊着茜儿答道，
“我给你一个姓氏，”坚定的声音
“什么？”将头埋在被子里，她真的困了。
“夜氏茜儿！”说着掀开茜儿的被子，颀长的身子覆上娇小的玲珑，
突来的重量和凉意让茜儿清醒，
“你做什么？”
“我要你。”言罢微薄的唇含住一抹艳红，
强势逼开她的牙关，挑动着小丁香……直道几乎夺去她肺里所有的空气，他才放开她，
“讨厌么？”看着她拼命地吸气，他问道，
“为什么吻我？”她并非不懂情事，虽然她原先的身份不许，但是在那样的环境中，有些事是没有办法不知道的，为了保护自己只有知道的越多才是明智的，不管是有益的的，抑或没用的。没有人知道今天看似无用的信息，明日会不会成为攻击敌人致命的武器！
“为什么救我？”不答反问，夜无一看着茜儿微红的脸额，
“讨厌我吻你么？”
茜儿摇摇头，
“那这样呢？”不安的双手开始在玲珑的身体上游走，唇也吻上茜儿小巧的耳垂，
茜儿突觉得浑身如电流通过，又麻又酥……这就是情欲么？
“讨厌么？”夜无一又问道，
摇摇头，她不讨厌，甚至有一点喜欢，好像还挺舒服！
“我要你。”吻上她的唇前，他给她最后的机会。
茜儿伸开双臂缠上他的脖颈，她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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