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番外 燕然的秘密（1 / 1）
这是发生在山风和燕然在水月洞天私定终身之后，相互背叛之前的一段事，甜蜜到哀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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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一片虚空，无穷无尽的黑暗，无穷无尽的寂静。只有山风自己一个活物，疯狂的奔跑，疯狂的呼救。
“……云岫漫散处，隐九天玄凤；”那吟唱声又飘忽而至，这次，却是纷乱繁杂，似乎是许多人一起发出声音。“碧波荡漾地，现灭世之凰……”
有了以前的经验，山风知道不论往哪里跑，这声音都会一直阴魂不散的跟着自己。所以这次，她安静的站在原地等那声音自己接近。
“四时之首，南蟒遗珠……”在那一片杂乱里，隐约有一个拔高的声音，“托魂付命，生死相随！……”
山风侧耳倾听，那一片声音已经近在咫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听起来，那些发出声音的人就在她身边。
颤抖着伸出手，山风向前摸去。可是…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山风疯狂的挥动着手臂，却什么都摸不到。而那片嘈杂的声音突然整齐划一，冷漠而麻木：“… 云岫漫散处，隐九天玄凤；碧波荡漾地，现灭世之凰。”声音越来越响，如果是在现实中，山风一定已经被一群人脸贴脸紧紧挤在中央。可是山风伸出手去，却发现身边只是虚无。没有地，没有天，似乎连时间都永远静止了。
山风惊惧的喘息，指尖忍不住颤抖。
这不是人间的地方，这里根本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那么…发出这些声音的,又是什么…
“四时之首，南蟒遗珠，托魂付命，生死相随！…”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整齐里，渐渐凸现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淡定而温顺。带着其他声音里所没有的人的情绪。
像是垂死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山风呼喊起来：“你是谁？这是哪里？”
那无尽而令人惊惧的嘈杂突然一下子安静下来,耳边只有山风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周围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默默的盯着她，用各式各样的目光。蠢蠢欲动。冷汗顺着山风的脸滑进衣领。然后，一声轻轻的嗤笑从耳边传来，近到几乎可以感受到那气息吹动她脖子上的汗毛。山风的头皮一阵发麻，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
“啊！啊！……啊！……”
“山风！山风！你怎么了，快醒醒！”
山风猛的睁开眼，整个脑子像要爆炸一样，一波一波的发懵。过了好一阵子，她才渐渐缓过气来。
“山风，你好些了么？”燕然的声音低低传来。这时，山风才发现自己被他紧紧环在怀里，他用手不停的抚着她的后背，象对待小孩子一样。
山风想回抱燕然，却发现全身发软，虚弱的连手指都合不拢。她又怕燕然担心，就乖乖的躺着，希望自己能尽快恢复知觉。
“…还是那个梦么？”燕然轻声问。
与燕然同房以来，山风已经几次因为做这个噩梦将身边的他惊醒，自然也对他说了梦的内容。虽然明知不会有什么危险，燕然却似乎比她这个做梦的人还紧张。
山风贪婪的看着顺着窗户泻近来的月光，下意识向那温暖的怀抱深处钻了钻。真好。能醒过来，真好。
“恩。只是个噩梦，吓到你了吧？”她轻轻应了一声。
“…很吓人么？”
“…不,还好。”不想燕然为她担心，山风这样回答。但回想起那梦，她却又不由得窒了一窒。
一只温暖的手覆盖上她的手，山风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双手已经紧攥成拳。
山风突的一笑。怎么这样没用？
试着松开拳头，山风努力想用虚软无力的手反握住燕然：“只是梦而已。你若嫌我吵你睡觉，就搬回隔壁去住。”
“你明知不是这个原因！”燕然清媚的声音染上焦躁，“我是…是…”
山风从他怀里坐起来，看着他。少年精致而优美的面庞反射着淡淡的月光，如同一座完美的玉雕。
“我其实很害怕，那个梦…我连想到都会发抖。可是一想到你就在我身边，我就会很安心。”山风微微笑着，“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对吧？所以，对于我这小小的毛病，迟早要习惯的。”
燕然的脸在月光下一片惨白，他妖媚的眸子盯着山风，欲语还休：“…你会作这个梦,可能,是因为我。”
山风闻言愣了愣。
“‘云岫漫散处，隐九天玄凤；碧波荡漾地，现灭世之凰。四时之首，南蟒遗珠，托魂付命，生死相随！’你梦里的声音就是在说这个吧。”他侧过脸，藏在一片阴影里。让人没由来一阵恐慌。
“你知道这段话是什么意思么？轩辕王朝当年开国时，为了千秋万代，杀了一万降虏祭天，这种方法叫人祭。因为杀戮太多，上天虽然答应了轩辕皇室的祈求，却降下神谕，会有灭世之人出现，残虐人间，终结轩辕王朝。因此历代皇室对祭祀都特别看重，还特别设立奉神塔，有祭师日夜祈愿，推算每次灭世之人降生之处，将其立即处死。你梦里的这段话，就是关于此次降生的灭世之人的预言。”他的声音冷冷的，让人不安。
关于灭世之人的事，无论对江湖和朝廷来说都是一种禁忌。为防止有心人借机危害轩辕王朝，奉神塔的预言更是绝密。以前在龙城暗中辅佐父亲时，我接触了不少机密，但关于此事也只是曾听说过一个大概。至于莫言之说的那番话，山风也曾和此事联想到一起，但没想到竟然就是关于灭世之人的预言。而燕然足不出户，这样机密的事，他究竟是从何而知？
“可是这预言太模糊，一直过了一年祭师才只是大致圈定了几个对象。然后就是一场屠杀……最后只有一个人逃脱了。你猜，那个人是谁？”少年妖冶的眸子在暗处闪着幽幽的光芒，摄人心魄。
山风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是我啊，山风。”燕然绝美一笑，凄怆而动人，“所以我的父亲想把我用面具永远的封藏起来，所以他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我生下来就是背负着诅咒的人，注定得不到幸福。我原本想，既然你们认定我会灭世，那我就灭了这世界给你们看。可是，现在有了山风你，我现在只想陪在你身边安静的生活。就是这样也不行么？就是这样也不行么！”燕然发狂似的吼叫。
“我喜欢的人因为我，整夜整夜的做噩梦！……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不报应到我身上？！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不过只是想这样而已…”少年最后将头深深的埋在双膝之间，无声的颤抖。如同折翼的飞鸟，绝望的祈求飞翔。
最心爱的人因为自己而受的痛苦，将会千万倍折返到自己身上。
“原来都是因为你啊。”山风喃喃道，“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夜夜不得安寝。”
燕然闷闷趴着，一动不动。山风对着他的头顶道：“既然是你的错，我要你受罚不过分吧？”
那藏在膝间的头颅微微动了一下，表示同意。
山风忍住笑意，一本正经道：“就罚你每天夜里守在我身边，一发现我做噩梦就把我叫醒。没问题吧？”
燕然茫然的抬起头，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唉？”
“如果因为拥有你的喜欢就必须承受这个噩梦，我心甘情愿。”山风爬到燕然面前，和他脸对脸，“我才不管什么灭世什么神谕，我只知道，你答应宠爱我。我和你还有一辈子要过，而且是快乐的过。所以，我愿意为你受梦魇之苦，你也要为我夜夜浅眠。”
没有什么幸福是唾手可得的。现在山风好不容易有了幸福的机会，就决不会轻易放手。小小的梦魇又算什么？
燕然一向妖媚的双眼此时温润如墨玉，带着笑意，漾着水光，美到极致。他突然扑到山风怀里，像小狗一样用微凉的鼻尖摩擦着她的肩颈，哈出的气暖暖的，让人发痒。
“我就知道山风不会嫌弃我的，我就知道！”少年撒娇似的在山风耳边轻啃，惹的她浑身麻麻的。山风本想取笑他，却在听出他声音里隐忍的哽咽后，渐渐软了心肠。
明明感动到想哭，却用撒娇这种方式来掩饰。是怕我嘲笑吧？这个人，真是别扭的…可爱极了。
山风心里这样想着，闭上眼明明想要微笑，却不知为什么也红了眼眶。
那一夜，两个傻瓜就这样拥抱着偷偷哭泣，直到睡着，还是紧紧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