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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公主满月,普天同庆,皇帝宣布大赦天下,在宫中大摆宴席,群臣道贺,热闹非常,皇后抱着公主回宫时,已是晚间。
宫女推开厚重的大门,皇后跨进去:“折腾一天,累死了。”
皇帝在她后面进来:“你看你一整天都那么兴奋,又抱着孩子不肯撒手,还要应付庆贺的人,自然累了。”
皇后坐下,把公主放在软塌上:“下回让人做个摇篮,摇着多舒服。”
皇帝看着她依然沉浸在喜宴中欢娱的样子,笑道:“朕从第一次见你,没看你这么高兴过。”
皇后笑着低下头:“谁不想自己孩子集荣耀于一身?”
皇帝凑进,见小公主已然疲惫,正沉沉睡着,冲皇后做个“嘘”的手势,悄声问:“文慧公主,这个封号你可满意?”
“女孩儿,温文聪慧,自是再好没有。”
皇帝一笑,冲公主的小脸努了努嘴,皇后会意,两人同时在她左右脸颊上亲了一下,相视而笑。
皇帝伸出胳膊,皇后笑着钻进他的怀抱,只听他在自己上方低低地道:“你什么时候回家?”
“两天以后,我父亲还没看过外孙女呢,已来家书催我。”
“朕陪你回家,好吗?”
皇后笑了两声,摇头:“别捣乱。”
“怎么是捣乱?”
“哪有一国之君陪皇后回家探亲的?岂不自失身份。再说,有你,家里人反而别扭,怪拘束的。”
“朕又没让他们拘束,国丈大人一直抱恙,做女婿的总要看望一下才好。”
“去,去,去,老实呆在宫里罢,朝堂没你还是朝堂么?”
“反正朕不去他们照常议事,不还有太后吗,他们巴不得不看见朕,免得凡事说两遍,不如直接找太后。”
“你最近反常啊,怎么老是突发起想,想到一出是一出,我若都顺着你,母后岂不怪我不劝柬反而助长你的脾性。”
“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朕看见?”
皇后心里一动,不耐烦了:“越说越怪,不早了,你回吧。”
皇帝起身:“你总赶朕走,朕走后你要做什么吗?”
“没什么,怕你白耽搁在我这儿。”
“什么话!”
“实话。”皇后冷笑:“皇上忙啊,白天忙,夜里更忙,这么多女人,光是挑,也会花眼的,何必在我这里虚度光阴。”
皇帝怒目而视:“你有什么不满吗?”
“不敢,所以劝皇上雨露均沾。”
“是吗?你真堪称一代贤后。”
“谢谢。”
皇帝甩袖而去:“朕成全你,做你的贤后罢。”
皇后紧咬嘴唇,气得重重出一口气,顺势推翻茶盅,发出清脆而巨大的声响。
这时,小公主被吵醒,哇哇哭泣。
皇后连忙哄之,无效,奶娘来,喂奶,过一会儿,又开始哭泣,于是整个夜里,寝宫中充满了断断续续的孩子哭声,静谧的深夜,就算在外边也听得到。
两日后,皇后回娘家探亲。
这天起风,阴霾的天色沉重地压下来,太低了,让人喘不过气,皇后一大早就梳洗完毕,大队人马整装待发,浩浩荡荡出了宫门,却突然停下。
皇后在车中隔着帘子问:“怎么回事?”
侍卫答:“皇后,圣驾在前。”
皇后意外地掀开帘子,见皇帝骑着高头大马,身后只带贴身侍从,冲她微微一笑:“走吧。”
皇后愣了愣:“去哪?”
“不是回家么?”皇帝调转马头,吩咐:“好生照看好皇后和公主。”
众人应道:“是。”
队伍又向前进,皇后放下帘子,第一个想法是:他怎么这么无耻?
明明那天谈崩了,今天偏又出现在此,且一副没发生任何事的样子,厚颜啊厚颜。
人马出了宫门,便是大街,热闹繁华的街道因为圣驾到来,又加上侍卫清道,百姓纷纷跪地山呼万岁,声震四周,皇后听外边乱烘烘的,皱眉:“骚包。”
坚持一会儿,尽量忽视躁声,直到被聒噪的好不耐烦,皇后谴一个宫女带话:“请皇上进来吧,外边混乱,别有闪失。”
片刻,皇帝坐进车中。
皇后转目看他:“贤后是不需要人陪的。”
皇帝忽而伸手捏她的鼻子:“不是当真吧?”
“你去我家,有什么阴谋?”
“你说话怎么总是这么刺耳。”
“不然,为何死活非要与我一起?”
“朝中烦闷,朕想散散心。”皇帝严肃地:“实话实说,这下你可满意?”
皇后抿嘴一笑:“反正都出来了,我不满意你再回去么。”
“你那天干嘛那么刺猬?朕本来还想好好同你商量,可是你看你那样子,根本不容人说话。”
皇后今日方知何为倒打一耙,仰天而叹:“是臣妾的错,臣妾有罪啊。”
皇帝环着她的腰,笑得好不奸邪:“朕恕你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