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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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骗子！”芮芮恨恨地盯着傅泽祎，“骗子！”
“这……厨师下班了，我也没办法啊……”傅泽祎觉得面前一阵冷风吹过，“谁会大半夜的还要吃什么蒜香小羊排啊？”
“我！”芮芮丢过一个枕头，“小羊排算什么，我以前夜宵还吃过红烧狮子头和回锅肉来着！”
“……”傅泽祎没话说了，别说现在厨师已经下班了，就算没下班，估计也变不出什么蒜香小羊排来。
“打电话打电话！我要叫外卖来！”芮芮爬过去抢他的电话。
“你疯掉了！”他挡住她的手，“现在叫外卖谁会送？！”
“送的！”她鄙夷地看着他，“你不知道现在外卖都是24小时的吗？”
“你指望他们现在送到这儿来？！”
芮芮卡壳了。这倒没想到，她光顾着想平时常吃的都是哪几家店了。店店们都是24小时服务的不假，可是后面还要加上几个字，“五环内”。
“嗯，打一个试试看嘛！”她立刻换了副讨好的嘴脸，“你不是也饿了么？”
“我吃饱了……”傅泽祎看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淫*邪得很。
芮芮白了他一眼，缩回床头生闷气，嘴里还在不停地叨咕着“骗子”以及“饿了”，还有“要吃要吃”之类的。
傅泽祎一言不发地靠到床头，打开电视开始看。芮芮抱着膝盖哼哼了一会，见他不搭理自己，又磨磨唧唧地往他那儿蹭。
“傅泽祎……”她从后面贴了过去，两条胳膊挂在他肩膀上晃啊晃，“我真的饿了么，你最好了，帮我打电话吧好不好好不好……”接着就是扳住他的肩膀使劲晃。
傅泽祎想站起来，她还是扒住不肯放，吊在他背后像一只爬树的猴子，勒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你下来……咳，咳咳，”他掰开她的手，“下来！”
“打么打么打么打么……”她虽然落地了，但还是像苍蝇一样在他周围嗡嗡嗡地绕来绕去。
傅泽祎头疼了，这个人说到吃还真不是一般的执着，早知道就不拿这个打包票了。他叹口气，把她按回床上坐下：“在这乖乖等着，我出去看看。”
十分钟以后傅泽祎归来，在芮芮无限期待的星星眼的笼罩中，吐出俩字：“没有。”
看着她的星星眼顿时黯淡下来，傅泽祎不禁莞尔：“这么想吃？”
“嗯……”她躺下不停地揪着毯子边上的流苏。
他俯□拥住她：“非得蒜香小羊排不可？”
“嗯……其实，其实，有吃的就行，”她埋进枕头里面，“饿了睡不着……”
“那我们自己做好不好？”他轻声耳语，“服务员说，这里有个小厨房，真不行的话可以给我们用一下。”
“唔？”芮芮有些心动，“可是厨房里有什么啊？”
他把她从床上拉起来，“走，去看看不就行了。”
厨房不大，是夏天晚间供客人开party时提供BBQ的准备间，更像是个储藏室而已，所幸大家还都是干净的样子。房间里面的东西也不多，普通的锅碗瓢盆，放蔬菜的框子架子，再就是一个大大的冷冻柜。
傅泽祎在蔬菜框里挑挑拣拣，芮芮猫着身子在冰柜里扒拉着：“怎么什么都没有……哎，这一大盆是什么？”
他凑过去看了看，有一盆用保鲜膜盖上了的东西：“什么馅子吧，应该是做丸子用的。”
“什么丸子？”
“弄得这么细，”他低头闻了闻，“看样子就是那种手打的丸子了。潮州撒尿牛丸知不知道？把一整块肉捶成肉泥的？”问吃的，她想必是知道的。
“现在火锅店里的鸡肉滑鱼肉滑，是不是这种东西啊？”她端着盆问他。
“嗯，应该是，放回去吧。”他四下看了看，“我们随便做点简单好了。”
“我们包饺子吃吧？”她忽然兴奋道，“就用这个！”
“……”傅泽祎觉得她没听见自己的话，“我们做点简单的好不好？”
“饺子不是很简单么？”她关上冷柜的门，“小食侯里就是这种馅儿吧？我问过他们老板娘的，你不是也吃过么？”
“可是，包饺子，还要面皮啊……”
“这里有面，那里有水，”她拍拍墙角的面袋子，“你会和面吗？”
他迟疑地摇了摇头，和面什么的，还真不会。他也就会个蛋炒饭吧。芮芮得意道：“哈，幸亏我会！”
“你还会和面？”他看着她开始倒水找碗忙碌开的样子，有点小惊喜，“我以为你只会吃呢。”
芮芮不以为意：“以前我妈回家迟，我爸老不在家，我总不能老是吃饼干什么的吧。我妈就教我和面，做面条。”
“吃面条……出去买不就行了？”他很不解，“方便面也可以啊！”何必要现做，很麻烦的。
“怕麻烦就吃不上好吃的，这是我妈告诉我的，”她认真的用筷子搅动面粉，一边用小碗缓缓倒着水，“最起码像饺子皮，手擀面，外面卖的都没有做出来的好吃。”即使只是白煮面条，她也会加上七七八八的东西在里面，这才不算是凑合一顿。
这倒是，他也承认，这种东西还是手工的好，不然为什么那么多品牌还要标榜一个“手工制作”呢？可他家里的人从来都是怕麻烦的人，大家都忙得很，厨房基本是摆设，十天半月也用不上。他会个蛋炒饭还是后来上学的时候被逼出来的手艺，可他爸妈呢，至今还不知道煮饭要放几碗米才合适。
看到她忙碌得像个小媳妇的样子，他不由满心欢喜，走过去从背后圈住她的腰：“以前没去过你家，也没吃过你家的东西，今天算补上了……”
她挥舞着沾满面粉的双手：“哈，今天让你尝尝我们芮家独门的美味！”
他偏头亲亲她的耳后和脖子，不知道她算不算也是芮家独门的美味。正在遐想的时候，芮芮开始指挥：“你过去把那个肉解冻了！”
他听话地走过去，揭开那层保鲜膜，然后把盆浸到水池里，接着又在她的指挥下去寻找其他配料。
“你知道么，我刚刚在想，”她手里揉着醒好的面团，“让你去解冻的时候，你说不定又要教育我一通。”
他低头用筷子拨着肉馅，动作僵硬得很：“教育你什么？”
“嗯，咳咳，”她清清嗓子，“你说这个解冻是放到凉水里好还是放到热水里好啊？我告诉你啊，是放到凉水里好……为什么呢，因为啊，组织液啊蛋白质啊有机酸啊巴拉巴拉……”她很夸张地学着他说话的样子，手还时不时扶一扶鼻梁，好像上面也架了一副眼镜一样。
傅泽祎看到她的鼻子上沾了手上的面粉，白白的一块像是小丑，笑着伸手要替她拭去。她却以为是刚才那段话惹恼了他，这是来偷袭了，下意识往前一拍，白手印便印在了他脑门上。
芮芮指着他哈哈大笑，他也沾了面粉往她身上拍，俩人无聊地胡闹了好一会，才又嘻嘻哈哈地开始包起饺子来。
“哈你看你包的是什么……”她指着他手上的那团丑兮兮的不明物体，“你终于也有不会的啦！”
傅泽祎看着她的作品有点赧然，嘀咕道：“能吃不就行了！”
她拿过来又捏了几下：“那到时候，你就吃你自己包的……”
“那不行。”他反对，“你说今天要给我吃芮家美味的，我要吃你的！”
芮芮往锅里烧开的水里放饺子：“全给你！”
他伸开双臂抱紧她：“那到时候不许跟我抢！”
芮芮躲开：“手上都是面，抱什么抱！”
傅泽祎不理她，继续搂过她来，捉住以后亲了好一会。这样时间和场景里，简单不过的工具，忙得手上脸上都沾满了面粉，却如此不亦乐乎。
他抱住她，抵着额头看着她笑，芮芮被他笑得不自在：“又在想什么奸诈事……”
“嗯，我在想，”他一本正经道，“一会儿吃过了回去还要不要再接着活动一下。”
芮芮还没来得及谴责他，就被电话铃的声音打断了。他那起来看了一下号码，接起后对她示意道：“我出去一下。”
她点点头，回去看着快要大功告成的饺子，取出碟子倒上醋，手里拿着勺子严阵以待。看他接完电话进来以后连忙招呼他：“快煮好了，等会儿就能吃啦！”
傅泽祎走过去捧住她的脸吻了一下：“我得走了。”
“啊？”她愣住了，“去哪？”
“公司里有急事，我得赶回去一趟。”
“可是，可是，”她看了看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锅，“你还没吃呢……”
“你吃吧，”他低声道，“以后有机会再做给我吃，好不好？”
她呆呆地点了点头：“你现在就要走吗？”
“嗯，马上走，”他替她拨开额角的头发，“你一个人在这里行吗，不然我先把你送回去？”
“不用不用，没事，我在这儿行的，”她急忙摇头，“明天白天有旅游大巴，我坐那个下山就行了。”
“对不起，”他紧紧抱住她，“对不起……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了……”
“好啦！”她反手抱抱他，“我又不是小孩子，晚上还怕黑，你有事就快走吧！”
他又吻了她几下，才松开手，取了衣物急匆匆地离开了。芮芮举着勺子站立良久，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追了出去。
他的背影已经很远，在夜色里模糊不清，她在后面心神不宁地追赶：“等一下……等等！”
脚上的拖鞋原本松松地挂在上面，跑起来之后更碍事，一不留神脚下一顿，摔了个大马趴，鞋子甩出老远。
傅泽祎已经走出了大门外，听见她的声音之后又回头，奔回来扶起她：“怎么了摔着没有？疼不疼？”
她支起身子来笑了笑：“还好是草地上，没事没事……”
他捡过远处的鞋子来替她套上：“脚底还疼吗？”
“早不疼了，”她拍拍屁股站起来，“那点小伤，小意思！”
“喊我干吗？有事？”他不放心地又看了看她身上其他的地方。
“哦，哦，”差点把要紧事忘了，“嗯，你……你付过钱了吧？”
“……”傅泽祎愣住，跑这么远就为这个？他还以为……算了，还能为什么呢。
“我意思是，”她挥挥手里的勺子，“这个，也是要付钱的吧？”
傅泽祎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这个不用，附送的。”
“哦哦，那就好……”她松了口气，对他摆摆手，“你去吧，别耽误了！”
他点点头，转身离去。她又追了过来：“哎哎，还有！”
还有什么？他不由好笑：“什么都付过了，你放心吃大胆睡，明天拿好东西下山就行了！”
“噢……”她有点红脸，“那个，我想说，嗯，路上小心的……”
“我知道了，”他满心欢喜地抱住她亲了又亲，“你也小心。”
芮芮回到小厨房里，饺子汤已经噗噗地淌了一地，她赶紧关上火，揭开锅看了看，还好，不是很严重。
装盘带进屋里，一边看着电视里的午夜场节目，一边心不在焉地吃着。第一口她就皱起眉头，这里的醋味道未免太淡，莫非兑了水？夜里睡不着起来煮东西吃，早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了，这次却觉得有点失落，好像没什么好胃口了。她揉揉肚子，哎哎，老了么，吃这点东西就撑得慌了。
电视里的娱乐新闻在滚动播放着，“奚扬昨日召开记者会，宣布年底音乐会演出曲目已定，目前正在加紧练习中。当记者问到关于前段时间坊间流传的‘神秘女友’问题时，奚扬仍是笑而不答。经纪人提醒记者多关注与本次演出有关的内容，奚扬却表示，自己不会刻意隐瞒，如有好消息会主动通知大家，也希望大家可以把目光集中在他的事业上，给他留下一点私人空间。”
画面上的奚扬温文尔雅，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台下观众席上不时有女粉丝的尖叫声传来。他听见之后更是笑意十足，观众席差点炸开，记者们手中的相机立刻又闪成一片。
如果从前的奚扬能够预料到自己将来会被定义成一位偶像演奏家，不知道他还会不会那样激烈地反对着肖邦。如今的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位置，流俗也好，肤浅也罢，他的确成功了，这一点毫无疑问。是否因为这一点，他才开始接受肖邦？
第一天在傅泽祎家里留宿的晚上，他在浴室里洗澡，她就在卧室里看着电视上转播的奚扬的演奏会。正是被袁方称赞不已的安可曲，肖邦的《谐谑曲No.2》。这是她第一次在山上的琴房遇到奚扬时，正在练习的曲子。后来的比赛里她也凭着肖邦的曲子得到了玛祖卡舞曲的最佳演奏奖。
当时的评论说她“灵动透明的音色和浪漫的音乐气质”以及“融合了技巧的诗意”，是对肖邦最好的诠释。芮芮自认当不起这种肉麻的评价，她也不喜欢那么多人举着炮筒对准她，比赛一结束就急匆匆溜下台。
芮芮认为奚扬不适合肖邦，这不是她个人的观点，也得到她的启蒙恩师顾音铭的认可。他对她说过，任何一个演奏者都有自己最薄弱的地方，谁都不例外。
她习惯性地捏着自己的手指关节，想到前不久顾老师对她说的话。奚扬的演奏中脱离了往日的沉稳和大气，失于浮躁和张扬，外界评价说他热情真诚，只不过是门外汉的看法而已。
而她，顾老师的表情有些沉重：“从前有人说你的那些，细腻温婉、真挚深沉，我从来都是不太承认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