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1)
“没有,真的。”
“不要骗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看她一眼。”
“真的没有,骗你是小狗!”我有些急了。
好说歹说,总算让她相信了,我长长的舒了口气。
那一晚,我把从广州回来之后所有的感情历程都告诉了她,就像我一个人的独角戏,裳妮则是我唯一的听众,她所说的最多的两个字就是:“真的?真的??”
当我最后敲完,“最后我们还是分手了”时,她发来一个热烈的吻和破碎的心。
这时手机响了,是裳妮的,
“真是因为我吗?”
“当然”
“我爱你,山,你是我一生唯一的真爱了,可是我的一生不会长久的。”说完她就哭了,我又一次清晰地听到她抽泣的声音,只是无论我如何劝说都无法止住她的哭泣。
我明白她是在意我的,她即怕失去了我,又怕连累了我,她好像处在一种极度的矛盾心理之中,而我则是完完全全的爱上了她。
她也许有病吧,直觉告诉我,可又是什么病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可不管她有什么样的病,我都会慢慢地陪她走下去,哪怕是一天或是百年,我暗暗下着决心。
二十四
冬天到了,隆冬时节,我去上海出差,当时正与一家荷兰公司商务谈判,他们准备在我们市里设立外资企业,生产化工产品。
上海的冬天比山东暖和许多,可终日的阴沉让人心生厌恶,我对上海最深的印象是人太多,也太拥挤了。
那次谈判很艰苦,双方都为着各自的利益不肯让步,比较而言,外方的利益更大些,尽管如此,他们还不满足,对方好像看穿了我们的心思,提出的苛刻条件寸步不让。
是的,我承认他们了解中国的外资政策和社会现状,更了解地方政府急于吸引外资的迫切心情,因为有“二鬼子”也就是所谓的汉奸给他们出谋划策,其实,在中国的三资企业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港澳台人及华侨或是以华侨的名义设立的,更有甚者是国内企业(主要是国企或是集体企业)把资金打到海外转一圈回来再投资就成外资了,目的是企业领导为了争取政绩和获取经济方面的奖励,良莠不齐,很难能给出一个明确的定论,这就是民族的悲哀。
我很想跟他们谈崩了,很明显,即使设立了,好处也大都是老外的,对于国人,除了造成环境的污染外,很少能带来真正的实惠,我们是在以牺牲环境为代价来换取短期的经济利益,说白了,我们是在犯罪,是在为子孙后代造孽。
可最终还是我们妥协了,就是为了什么狗屁“政绩”,我们不得不接受了外方提出的所有条件,就是如此,外方还是不太高兴,因为别的地区还有更多更大的优惠条件在欢迎他们去投资,去污染。我很无奈,更为自己的微不足道寒心。
值得“皆大欢喜”的是我们又成功的招商引资了一大项目,我们一行回来也能心安理得的向上级交差了―――可悲啊!
我很烦闷,这不符合商务的国际惯例和国际公约,这是明显的不平等条约,可我们为什么还要去接受呢?难道鸦片战争以后的所有不公正条约又开始了新的延续?我不理解。
可我又无能为力,谈判的间隙,出来走走,放松一下心情,顺便给裳妮拨了个电话:
“hi你好!”
“好啊,你也好!”是裳妮甜美的声音。
“不好,”我带着情绪。
“怎么,谁惹你了?这回可不是我啊,”她首先就做声明。
“谁说是你了,是跟老外。”
“呵,牛啊!都跟老外干上了,在哪?要不要我帮忙?”她又在开玩笑。
听到她的玩笑,我心情有些好转,是啊,她能帮上什么忙啊,于是我也打趣的说道:“那好,来吧,我在上海呢,你的家乡。”
“什么?在哪?”显然她很惊讶。
“上海,”我重复道。
“天呢,我也正在上海”她惊喜地叫了起来。
“告诉我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你。”
“什么你也在上海,不会是又在骗我吧”我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又是她的恶作剧。
“我正在家里呢,快说你在哪?”她有些急不可待的语气。
“山东大厦,三点左右你来吧,我还要处理一下别的事情,”
“好的,吻你,亲爱的。”电话的那一端,她快乐的像一只小鸟。
谈判的条款都已经结束,剩下的只是象征意义的签字仪式,本来我就憋着一肚子的火,当然也没有什么心情参加那些虚伪的仪式了,晚上的庆功会我也决定不参加了,我准备去见裳妮,尤其是现在的心情和状态下,很想很想。
于是跟领导说了一声就出来了。
裳妮是三点半多到的,打的,路上堵车,耽搁了半个多点。
见到我时,看她那欢呼雀跃的样子,就足以证明她当时快乐的心境了,当着司机的面就紧紧地拥抱着我,贴着我的耳朵悄悄地说:“你真坏,让我想死了,抱着我转一圈。”我知道无法拒绝,索性就来了两圈。
她咯咯地笑着:“晕了!晕了!”只羡慕的那出租司机不停地咂着舌头。
钻进车里,我才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裳妮,颀长的秀发很随意的扎了一个马尾,穿一身米色的休闲装,脸色粉粉的红着,像是刚刚沐浴完。
“去哪?”我问道。
“当然是我家了,去见你的岳父母大人啊,”她又开始调皮了,“别想的太多,只是帮我应付公事。”末了她又追加了一句。
我俩并排坐在后排,裳妮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双手攥住我的左手,微闭着眼睛,一派幸福的模样。
“这怎么好意思,早知道的话,我也给你带些山东特产啊,”我责怪着裳妮。
“不必了,有这份心意我就感激不尽了,这次你去正好帮我交差,爸妈正给我张罗对象呢。”
“那不是好事吗?反正你也不让我爱你的。”我随口说着。
“别废话了,你才是我的真爱,我也跟爸妈说过你了,可他们就是不相信,这不,你就来了,真是吉人天相.”
“告诉你啊,可别露马脚了,否则你可要小心,就说我们是同事,老家山东的,至于怎样应付,就看你的水平了”她用心的嘱咐着,生怕出了差错。
“怎么样?”最后还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保证完成任务,”我回答的干脆响亮,说完我们都忍不住笑了。
在超市,还是买了些礼品,毕竟,我是以未来女婿身份去的,虽然是装但也必须装得像模像样,要不就显得太小气了吧。这一次裳妮没有拒绝,愉快的跟在我的身后帮我挑选她爸妈喜欢的东西。
二十五
车子缓缓地驶进一座居民小区,好像是大学的家属院,记得叶芸也曾经告诉我苏叔是教授,刘姨是干部的,我想他们住的应该是学校的房子吧。
裳妮的家住在三楼,房子不是很大,八九十平米的样子,收拾得错落有致,一看就带有文人的气息,雅而不俗。
父母都在家,看情形是她出来之前就安排好了的。
看上去裳妮的长相更像父亲,身材和脸型都极其的类似,而性格应该像妈妈,外向、泼辣,我猜想着。
苏叔是一副学者的模样,戴一副眼镜,话语不是很多,很有逻辑感,有一种高傲的气质,而刘姨除了体现出一种母性的细心外,更多体现的则是一种精明与干练,为了女儿的终身大事,今晚,看来定要对我细细审查了。
刘姨不停的发问,从政治面貌,家庭背景,到学历专业,再到当今的工作状态以及今后的发展方向都逐一作了仔细的询问,我完全理解他们的心情,是啊,世上有哪一位父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子女终身幸福美满?
我依照裳妮的吩咐做着认真的回答,由于裳妮的工作单位是外资企业,而我所学的专业与现在的工作都与外企外贸有着直接的关联,相对比较熟悉,所以应付起来镇定自如,几乎没有什么破绽,尤其是听到我是山东人时,他们似乎显得更有兴趣。是啊,山东人忠厚实在,山东人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和传统的道德观念,诚实、文明、厚道,好像是一种品牌,被广泛地认可,在这里我为自己山东人而骄傲。
看得出来,他们都是开明的人,这当然与他们的知识水平和社会地位有着直接的关系,他们又是仔细的人,因为今天的事情非同小可。
总体来说,整个家庭对于我应该还是比较满意的,我有一种预感,从他们的眼神和行动上就能感觉出来。
裳妮很兴奋,就像一位快乐的天使,在房间里不停的走动,倒水,拿东西,空闲时候就从沙发的背后双手环住妈妈的脖子交头接耳,并不时地对我眨着眼,我想是在征求妈妈的意见或是对我品头论足吧。
谈话结束后,裳妮拉着我的手非要看她的总统套房不可,爸妈看她调皮的样子都开心地笑着。
总统套房是裳妮的卧室,里面除了一尘不染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凌乱,厚厚的书籍不整齐堆满书桌,中文外文的混放在一起,一台手提电脑也开着,还有些化妆品,看情形应该是进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