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1 / 1）
啧——他绝对不踏入尸魂界一步……绝对……！
结果这个绝对也只是说得好听，一听到那女人可能再也不会醒的消息的自己，还不是和据说是那女人的大哥一起跑到尸魂界去了。
极夏躺在洁白一片的床褥上，毫无反应。
龙弦第一次看见那样安静的她。
心里的疼痛，倏地尖锐了起来。
但是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
他只能淡淡地哼了一声，闭起眼，伸手去摸了一根烟，点上。
真差劲啊。
竟然就这样不醒了？
以前第一次见面时看到的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喂，女人。
快给我醒来，听到没？
你还欠我一份情，必须还。
忘川遥·聆水路 №.52 ≮番外篇-海燕≯
作为一个哥哥该有的情感，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极夏……今天的天气很好呢。”
海燕拧了把毛巾，将闭着眼睛宛如熟睡中一般的少女扶起，靠在自己胸前，开始做起每日早晨例行的工作——帮她擦身。
“朽木家的樱花永远都这么漂亮。”海燕一手托着少女的后脑，一手拿着毛巾沿着她的脸颊轻轻擦过：“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带岩鹫来这里找白哉。想必你也是最清楚这一树樱花的人了吧。”
擦完颈部，拉起她的手臂继续。
“如果你醒来，立刻可以看见落樱飞舞的庭院。”
海燕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握着毛巾的手握紧：“……你什么时候…………才会醒………”
其实，他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他被虚吞噬了之后……仍然是有一小部分意识是被保留了下来的。
海燕无法确切地形容那种感觉。
就好像是一半精神被留在了自己原本的身体里，而另一半的精神却被那虚给带走了。
变得……残缺不全。
“对不起……”一半的意识，慢慢模糊：“好好活下去。”
另一半的意识，却愈发清醒。
再这样下去，自己存在的痕迹迟早也会被抹去的吧……
并不后悔，毕竟已经很好地活过了。
海燕开始回忆。
回忆这一辈子，曾经做过的事。
回忆曾经在家和弟弟、妹妹制造出来的欢乐……回忆性格大变的妹妹，是如何笑着喊他海燕大哥………回忆自己成婚的时候，那种复杂理不清的情感。
回忆里，似乎，都只有一个人在笑。
其实早就知道。
即使是被告知失去了斩魄刀这个消息，再如何性格大变，自己的一些习惯与爱好总不会变吧？海燕却发现，自家的妹妹的眼神、习惯和一些小小的爱好，都不同于往常了。
刚开始发现自己怀疑的想法时，海燕真的吓了一跳。
但是，每一天每一天，都看着她笑得十分高兴……渐渐地，他也就释怀了。
不管她是谁，她都将空鹤的笑容延续了下来。
他可以看见她是高兴的，用空鹤的脸继续笑着，就很好了。
延续的不只是笑容，还是那一份希望。
海燕发现，这个孩子应该是识得自己的。
她知道自己喜欢吃些什么东西，知道自己的喜好，知道自己的想法……
她就像一个知己一样，熟识着自己的一切，然后用和一个孩子迥然不同的锐利眼神看着他们。
冷静，超脱。
就好像知道他们的一切一样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这样的神色也只是一瞬，在回过头来对着他笑的时候，仿若一个纯真的孩子。
拉门被拉开，银发男子有些懒散地晃了进来：“今天如何？”
海燕抬头，苦笑：“如你所见。”
“今天不醒，明天也会醒的。”他说：“我们有的是时间。”
“也是。”海燕笑笑，心里却依旧苦涩。
要不是他无法夺取第九十刃亚罗尼洛的身体主导权，事情又怎么会发展到如今这一步？
海燕突然想起他回家，说要和都成婚的时候，那孩子的表情。
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说出这个消息，却还是愣了一愣的样子。
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伤感。
为什么呢？
他不明白那抹伤感的含义，或许就和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都对他说“在一起”的时候，心里犹豫的含义……是一样的吧。
新婚之宴上，海燕看着那孩子笑得快乐，心里也就慢慢沉淀了一些欣慰。
就算她真的不是空鹤，但是她仍然是自己的妹妹。
自己所有的思想，都只能围绕着他们是兄妹这一点旋转。
其实都是一个好女人。
无论是成婚前，还是成婚后，她都是一个极佳的伴侣。
但……海燕知道，那不是爱。
那只是陪伴。
亲人一般。
所以他才会在听闻都出事的时候，那样紧张。
然而，那也只是紧张。
海燕真正感到痛心的，是让那双眼睛，看着自己死去。
在那双眼睛里，他终于明白他一直看到的东西是什么——她知道他会死，也准备好一定挽救他的性命，她……真的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妹妹了。
瞬步过去，推开她的决定，海燕一直未曾后悔过。
因为那是他下意识做出的反应，是那么的自然，说白了……那只是顺应自己心底埋藏得最深的想法而已。
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的。
也没有什么，会永远腐败的。
海燕透过亚罗尼洛的眼睛，看见她震惊到极点的神情，然后……冲过来把亚罗尼洛撂倒在地。
……做得好。
海燕笑了，觉得自己有些卑鄙。
然后，他听见蓝染喊她，极夏。
极夏，是她的真名吧？
真是适合她笑容的名字，那么温暖。
海燕释然。
她还能用那么有精神的神情朝他直嚷嚷……这说明她过得还不错。
此生并无憾，即使是消散在异乡。
海燕听说极夏离开了虚圈的时候，是真的开心了。
没有束缚着她的东西，多好……那样，她就能自由了。
她从来都属于自由，是他们……尸魂界的那么多人、事束缚了她。
他一直都在她身边，看得最清楚。
有翅膀的孩子，总是会飞的。
然而再见到她的时候，却是在阴暗的地牢中。
为什么——为什么要回来——
海燕有些挫败，然后，在她的眼中再次获得了答案。
她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有着希望。
是……为了他么？
海燕在那一瞬间，想起了浦原喜助，那个有着前任开发局局长头衔的男人。
原来如此。
原来，是有办法的么？
有一阵的欣喜若狂。
他的意识在那一瞬间，似乎有了压倒性的控制。
他看见亚罗尼洛完全不由自主地倾身压了在了极夏的身上。
唇舌相接。
那一刹那的刺激极大。
他用亚罗尼洛的身体……做了什么？！
之后的事情他在无法控制，莫名其妙的流泪之后，亚罗尼洛察觉到了他这抹意识的存在。
……不过，那都已经过去了。
只想一直陪在某个人的身边，继续看着她笑。
那般，足矣。
海燕取了梳子，慢慢地梳着怀里少女的长发。
“极夏，我有句话，一直没有说。”海燕低喃，手下动作轻柔：“我回来了……不会再离开。”
海燕把梳子放在一边，把极夏的身体打横抱了起来，走到庭院中央的樱花树底放下。
“今天的天空很蓝。是你喜欢的那种蓝色。”
海燕慢慢踱了出去，似是自言自语一般的声音缓缓逸开了去。
“如果你醒着，一定会觉得很高兴……今天，应该就是你到这个世界的日子吧。”海燕仰头，看天上流云：“呐，我是很自私的人……我希望无论什么时候，你醒来第一个看见的人，都只有我。”
身后原本熟睡一般的少女，手指……微微一动。
没有什么，会长眠不醒。
希望，终究是人们眼中最终的耀眼色彩。
Walkmehome
带我回家
我相信
我终究会拥有幸福——
番外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