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1)
桑老师怎么哭得更伤心了?
「你先进去吧!我来跟桑老师谈一谈。」他摸摸雷依贝的头。
雷依贝还没行动,桑伶丝却突然跳起来,满脸泪痕,声音破碎的说:「不要谈,我没什么要跟你谈的!」
说完,她像一阵风似的离开,留下雷依贝和雷凛然父女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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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伶丝已经整整两个礼拜不肯跟他说话了,只要他一接近,她立刻离开,不肯看他一眼、不肯听他说话,把他当作隐形人。
雷凛然的心情因此坏透了。
这天晚上,雷奶奶和雷依贝睡得特别早,他终于在她溜回家前,逮住了她。
「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他说。
「我说过,我没什么要跟你谈的。」她依然逃避。
「喔!但是我有好多事要问你。」
他想了解她的压力,想了解他们的未来。她跟他的未来,他已经在脑海里勾勒出无数美好的蓝图,但那仅止于他自己的想法,他也想听听她的意见。
「不要问!」桑伶丝捂住耳朵,慌乱的摇头,「求你,什么都别问,好吗?」
他望着她,她的神情充满了不安与戒备。他上前想握住她的手,却被她挣脱,她像一条滑溜的鱼,他捉不住她。
「你到底在怕什么?」他问。
「没有。」她回答得干脆俐落。
雷凛然再也忍不住,用力把她拥进怀里,疯狂的吻她。她挣扎了一下,却又放弃了抵抗,默默承受着他几近暴烈的惩罚式亲吻。
他的吻从暴烈慢慢变得温柔缠绵,感觉到她的心跳加速……她没变,她还是他柔驯的小鸟,她还是他的!他要她,她也要他,不是吗?
「今晚留下来。」他在她耳边喘息的说。
「不要!」她像是受到惊吓,从他怀里逃开。
他望着她的眼,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惩罚他。在她小小的脸上有一抹奇怪的颜色,义无反顾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心惊胆跳。
咬咬牙,他不敢再逼问她。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他又让步了。
「那我送你回去。」他只剩下这个卑微的、小小的请求,没想到她却连这个机会都不肯给他。
「我想搭公车。」她干脆的拒绝。
他和他的宾士车加起来都敌不过一辆公车!她竟然如此狠心的对待他的一片痴心,她没见到他已经被她弄得筋疲力竭?而她呢?她看起来比他还要糟糕一千倍、一万倍。
她更瘦了,眼底浮着黑眼圈,身上原本散发淡淡的香气,似乎混杂了奇怪的味道,像是烟味、酒味……他的好脾气被她磨尽,这个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生来是为了折磨他吗?
终于,他按捺不住内心千百个疑问,暴跳起来,掐住她的手腕,瞪着她。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喝酒?」
「我……」她的双眼变得又大又圆,布满惊骇。「没有!」她再次迅速否认,接着在他的瞪视下,缓缓垂下头。
「该死的!」他又让她害怕了。
她又露出畏惧的脸色,又什么都不肯跟他说,又想远远的逃开他……他感到后悔、焦灼,他不是故意要刺探她什么。
深吸一口气,雷凛然深切的看着她,诚挚的说:「我不是逼问你,只是关心……」
她承受不了他眼里炽热的火焰。不要关心!不要……她在心里疯狂的呐喊。她不再是他当初认识的那个女孩了,已经不值得他这样对待她,她配不上他这样的男人,以前配不上,现在更配不上。
「让我走。」她绝望的喊道,使劲全力甩开他的掌控,踉踉跄跄的逃了出去。
她语气里浓浓的哀愁与无奈深深震住了他,他僵着身子,目送她开门、关门、奔离,她甚至不曾回头,毫不留恋的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
他一直站在原地,几乎成了一尊石膏像。
突然,窗外下起倾盆大雨,雨水拍打着玻璃窗,巨大的声响让他回神,抓起一把伞冲入雨幕,雨水打湿了他的脸庞,模糊了他的视线,但是他毫无所觉,拼命往前跑,然后,远远的看见她一身湿淋淋的站在雨里。
老天,他就知道她没带伞!
他的心揪痛。明明知道她很容易被吓跑,根本不该对她凶。
刚刚一定捏痛她了……
他迈步往前奔去,想要将她拥进怀里,轻声细语的哄着。
都怪他的嘴太笨拙了,他的心太急切了,他根本不懂怎么追求女人,根本不该对她生气……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从他身边疾速驶过,他来不及闪避,水花喷溅在身上,他忍不住低咒一声,抬起头,却看见那辆车在桑伶丝身旁停下。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走出来,绕过车头,打开另一边的车门,然后……淋得像落汤鸡的桑伶丝毫不犹豫的钻进车里,车子很快又开走了。
雷凛然伫立在雨中,觉得一阵晕眩,过了一会儿,他跳起来,伸手拦下—辆计程车,迅速钻进后座。
「跟上前面那辆车!」他神色疯狂,咬牙切齿。
司机吓得脸色发白,连忙猛踩油门,深怕不小心追丢了,搞不好小命就此不保。
『10』第九章
三十分钟后,黑色轿车在一家俱乐部前停了下来,门口几个小弟一拥而上,接管了车子,而那个高大男人拥着桑伶丝走进俱乐部。
「这一带可是个不夜城,男人的天堂!」司机嘿嘿笑说,然后在雷凛然杀人般的目光下,硬是闭嘴。
雷凛然丢下一张千元钞票,铁青着脸色下车,大踏步来到俱乐部门口。
这里他很久没来了,廊檐下几个正在玩扑克牌的保镖全是生面孔。
那些大汉见他来势汹汹,不约而同的丢下睥,站了起来。
他浑身湿答答的,却掩盖不住天生王者般的尊贵气势,尤其他森冷的双眼,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几个大汉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最后肌肉最发达的那一个站出来,硬着头皮开口,「先生,请问你是会员吗?」
雷凛然一语不发,紧盯着那扇紧闭的水绿色大门,门上银白色的英文字—— moon river,闪亮亮的,像在跟他打招呼。
他不但是这里的会员,还曾经是他们的vip咧!
雷凛然,人们口中的天生赢家,俱乐部里的超级玩家,黎梦薇口中的爱情刽子手……但那些似乎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他觉得自己老了,老得玩不动了,老得提不起也放不下,老得……竟然会对女人动了真心!
他时而捏紧拳头,时而放松,反复几次之后,终于开口。
「刚刚进去的那对男女是谁?」
大汉们互望一眼,然后笑了起来,好像他问了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那个男的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保镖,空手道高手,专门负责保护蓝色月亮的安全。」
蓝色月亮?他的眉毛微微挑起。
「因为她老是穿着一件蓝色洋装,所以大家都叫她蓝色月亮,她是我们这里的红牌。」另一名大汉一脸神气,彷佛能当蓝色月亮的保镖是莫大的荣耀。
红牌?雷凛然的心狠狠抽痛。
「几乎天天都有人捧着大把钞票想要一睹蓝色月亮的庐山真面目,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机会,今天光是能见到她的背影,老兄,你太幸运了,可以去买张乐透彩券。」
大汉们又互相望来望去,哄堂大笑。
「你们……」雷凛然的眼神冷冽凌厉,捏着拳头,阴狠而缓慢的问:「笑够了没?」
像是被一把利刃刺穿身体,大汉们霎时僵住。
雷凛然拗了拗指关节,出其不意的挥拳猛打那几名大汉。
「妈的!原来你不是来听笑话,而是想来自寻死路!」其中一人牙齿被打落,忍不住啐了一口鲜血。
亏他们兄弟还兴致勃勃的跟他扯了半天。
雷凛然也啐了一口,「没错,我是活得不耐烦,但是拉几个垫背的也不错。」
说完,又是一阵狂挥猛打。
「弟兄们!上!」
那些大汉也不再客气,七手八脚的涌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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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桑伶丝下课后照样来到雷家,佣人阿娥却说所有的人都到医院去了。
「怎么了?」她抓着阿娥,焦虑的问:「是贝贝还是奶奶?她们生病了吗?」父亲一病不起的恐怖记忆,再度袭上心头。
「贝贝和奶奶都很好。」阿娥摇摇头,「是雷先生受了伤,他昨晚不知道为什么跑出去,淋了一身湿,倒在水沟里,被路人发现,叫救护车送到医院去了。」
「怎么会这样?」
阿娥抓了抓头。「详细情形我也不清楚,医院和警察局都是早上才打电话来通知。」
「哪一家医院?」桑伶丝急出一身汗。
老天保佑,他千万要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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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伶丝连门都忘了敲就冲进病房,来到床边,一看到他,眼眶立刻泛红。
他的左手臂打上石膏,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里满是血丝,头发凌乱,简直惨不忍睹。
「怎么回事?打架了?跟谁?为什么?」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他却不答腔,看起来遥远而冰冷,就好像她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