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我心匪石 <二(1 / 1)
回了锦绣宫,优和安逸正对据临字。父子认真的神情很是相似。
我走进去,正好优与安逸正放下笔,优侧首见我,欢喜道,“母妃。”
我一笑,“嗯,乖。”
优下座拉我过去看,我只敢低头看着案上的两幅字,安逸的一贯飞白,优还是规规矩矩地正楷。
优摇着我的手道,“母妃,父皇说您能双手行字呢。儿臣想见识见识。”
我呆滞了,这个...我在这里一年了,自然也对以前的事有所了解,戚琳琅可以让人眼前一亮的,居然是双手写不同的字体。
我自然不行。
不过也不会太慌张,我若无其事道,“今儿没时间,优可有什么想吃的。”
优大眼睛兴奋地眨了眨,“八宝饭八宝饭!”
果然。我叹气,掰开了优的嘴巴,皱眉看着那些小乳牙儿,“优该换牙了,仅此一次,下次可不许吃了。”
优笑眯眯地点点头,期待地看着我,待得我点头后,马上欢呼着往外奔,“金枝姑姑,我的八宝饭呢。”
我看着那小身影蹦蹦跳跳地跑出去,方转头,安逸已经自己开始磨墨...看了会儿我承认,原来有人能把磨墨也做得这么优雅,想了想,我还是开口问,“皇上今日可有什么特别想用的?”
安逸曼斯条理的放下手中的金刻牡丹的墨锭,“朕记得当时在太子府时,琳琅可做过一个名唤‘牛扒’的东西,朕今日有些感念,麻烦琳琅了。”
我呆掉了。而后就是后悔的恨不能抽自己俩耳光,我干嘛多次一问哪,而今,我不得不洗手做羹汤了。
牛扒在这里做,是比较难的,等到我终于弄好了,甚至还配上了一点点西域带来的麻椒酱料后...早就过了这里用晚膳的时间了。
我从小厨房回到内殿时,有些惴惴地,安逸还是一脸清风明月的坐在几个时辰前的位子上。
“皇上。”我小心地行个礼,安逸抬头看我,见他并没什么久等多时的烦躁后,我安心了一点,随即暗暗嗤笑,难道人家一个皇帝还会不吃不喝的就等着你的一个‘饭后零嘴’,想到这里我都有点怨念了,他一句想吃我就得做,闹得我自己都没吃什么......
“弄好了?”安逸放下了手里的书卷,我按捺下怨愤,示意小宫女把东西端上他面前的小案,恹恹道,“好了,皇上请用吧。”
安逸颇有兴致地拨了拨做装饰用的月季,而后一本正经地看着我,“琳琅,朕该用什么吃?”
待得金枝将我那一套金鱼造型的刀叉拿来后,安逸兴致颇高的不待我说就拿起刀叉自行使用了,虽然动作有些笨拙有些生涩,但还是正确的,见我一脸惊奇地看着他,安逸风光霁月地叉了块肉放在我嘴边,“你自己也尝尝。”
机械地咀嚼着,原来还可以弄得更鲜嫩些......
等到安逸放下刀叉后,我仍不住问,“这...皇上为何会使用这种、这种器具的?”
据我所知,虽然刀叉现在比较流行了,但也还没有到人人都会用的地步。
“很重要吗?”安逸拿叉拨弄了一下里面的沾了薄荷酱的面条,随即有些摇晃的叉起放到嘴里。
我巴巴看了会儿,揉揉自己饿的肚子,怨念...安逸就是这么折腾我这个孕妇的,别的宫妃怀孕就没见过谁还要为皇帝的肚子问题操劳的。
门口有了动静,我回头一看,正是王六荪领了专司皇帝用膳的司膳进来,随即食物的香味飘满了整个寝殿。
“请皇上娘娘移驾用膳。”一屋子的宫侍全都跪下了,安逸放下手里的刀叉,伸手拉过我,“走吧,朕陪你用膳。”
一字排开的长条形梨木桌上摆满了菜式,却是蒸煮炖居多,味道清淡。
我一溜儿看下去,实在不觉得这是符合安逸口味的食料,至少...阿胶乌鸡不像是男人吃的。
安逸见我盯着这道菜,王六荪马上奉上碗筷,随即,大跌眼镜的一幕出现,安逸居然亲自动手盛了一碗放到我面前,“用吧,朕问过太医,说你现在必须进补比较好,不像以前需要太过注重荤腥了。”
我端过这碗鸡汤,忽然就想起以前那碗腻死人的鸡汤,看了看安逸的脸色,貌似还是没有拒绝的余地,喝吧。
...味道正常,看一眼安逸,继续喝光了。
安逸对我的看护是一日高过一日,没他的允许,我甚至不能到御花园走动,只能在锦绣宫旁的小竹林内晃悠,如果我想硬来,一屋子的宫侍尽数跪下求我‘高抬贵手’。
真是没趣极了,我越郁闷越想反抗,终于被我逮到了机会,过年前皇后必须做好来年祭祀蚕丝的准备,没有皇后,贵妃代劳,我得进蚕所先行祈祷一天。
这就是机会啊。
走在朱雀大街上,我欢欢喜喜地咬着卤肉,宫里也有,味道自然也比这个好,但是吃的心情是不一样,宫里我得注意一切符合皇室规仪,在这里我在大街上猛咬也没人会说,“请娘娘慢用。”
呜呜呜,这样的生活才真的能说是舒服嘛。
走着走着,街道两旁的倚门暴露的女子多起来了,我细细看着那些门匾上的招牌,周围来往男人猥琐的目光视而不见,啊,找到了。
红楼。
确认了牌子,我迈步就走了进去。
“哎哎哎,这位夫人,您找的是哪位?”穿红戴绿的老鸨迎上来,笑眯眯地阻了我的步,我打量一下面前这位,哦,不是以前那个了,随即干脆的掏出一锭银子,“我找萧潇。”
“看样子你这个红牌过的不错。”我看着屋内的装饰,像在拨弄头发的人说,萧潇侧脸,昏暗的阳光打在他侧脸上,说不出的魅惑,“这男人不都这样,得不到的最好。”
我嗤笑,“不要忘了,你也是男人。”
萧潇默笑不语,随即扯过一支白玉簪子随手盘了个髻才转头面向我,“不知贵妃娘娘有何要事呢?”
萧潇垂着头,默然不语,我想想,还是问道,“云南王的耳疾可有好转?”
萧潇撇我一眼,“找到了可以医治的药了。”
我放心了,过了会儿,萧潇收回手,我急急问道,“如何?”
萧潇曼斯条理道,“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没有孩子,哪来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