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万寿千秋 <一(1 / 1)
有个贴心的儿子就是好啊,九月初八,我终于迎来了我在这个时代的二十岁生日,而更巧的是,安逸同志的生日就和我隔了一天。
过了这个生日,安逸同志就正式迈入二十三的大龄青年行列了,咳咳咳,忘了,他已经成家了。
基于皇帝最大的基本原则,我很识趣的决定放弃我的生日庆祝会,对女性来说,过了姑娘十八一朵花儿的年纪,再提年龄...可是很伤人的事。况且,贵妃的‘千秋宴’,可比不过皇帝的‘万寿节’。
此时距离选秀已经过去半月有余,新来的贵人们都入宫了,贞贵人林氏赐住披香殿,顺贵人和恪美人赐住德华殿和长春殿。其余的三三两两就都分住在掖庭。因为她们的位分更低,
我对安逸这样的安排没多大的意见,反正我的锦绣宫在六宫之外,安定得很。
而半月后,安逸对新采择入宫的贵人们的恩宠,也渐渐显露出来了,贞贵人算是佼佼者,顺贵人有分庭抗礼之势,而后来还有个引我注意的赵选侍,也有后来逼上之势,只是她比较低调,所以后宫的注意力大多数被吸引在了贞顺二贵人的争斗上。
至于那位恪美人陈庄丽,我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本事,据说安逸曾召她侍寝,不知道为何当天晚上,恪美人就是哭哭啼啼的被送回了德华殿,而后皇帝陛下就下了一道圣旨,将她贬为末等更衣。
我那时尚在修养阶段,无暇处理后宫事物,也就只能托韵致先照顾一下这个胆小如兔的女孩子,等到我修养好了,召来陈更衣一问缘由......我发誓我没想到安逸也会有被女人踹一脚的一天,陈庄丽被皇帝陛下的冷面冷眼给吓到,在皇帝陛下要她脱衣不脱而皇帝看不过来亲自给她脱得时候......被陈庄丽一脚就踹了过去。
我看着面前一提皇帝就开始哭的陈庄丽,先佩服一下她的胆力和脚力后,我再羡慕她的好运气。
安逸为什么没砍她的脑袋,反而只是草草贬了更衣了事,是为了他的皇帝尊严或是其他,我也懒得想了,只是决定将陈庄丽此等活宝留在锦绣宫陪我。
我在宫中很无聊的,后妃们似乎都有一个默契——不要来惹锦绣宫。我不知道这样的潜规则是怎么被开发出来的,可是,谁管他呢,我自己开心才好哇。
皇帝的万寿节,在选秀之前内务府就曾递过折子给我请我操办,只是我那时已经不在锦绣宫而完全去为扮秀女做准备,所以在桌子上一搁两月才被我看到,幸好内务府的人都是人精,虽然我没下指示,但是都已经操办的差不多才又递折子上来委婉的提醒我“贵妃娘娘您该操弄一下万岁爷的万寿节啦”。
哼哼,这很好嘛,别人都弄好了,就只要我去接最后一下棒子就好了,于是我也装模作样地忙上几天,暗地里又封了个大红包到内务府,算是谢礼了。
鉴于九月初十就是万寿节,又鉴于此是安逸登基后的第一个寿辰,本着安逸曾经的话——花最少的钱,办最好的事。我几乎是绞尽脑汁地反复掂量万寿节当天所有的活动宴会的开支。
这样的算盘拨的啪啦啪啦响后,我将万寿节的开支从德宗朝的十四万两减到了现在的八万七千两,嗯,很有成就感。
等到万寿节当天,所有的筵席都要等安逸上完朝才能开始,安逸是个好皇帝,从不耽误国事,他也是典型的皇帝,风花雪月,后宫三千只等他流连把玩。对于前者,我表示赞赏,对于后者,我表示鄙视。
我和王六荪说好,等估摸着皇帝上朝到一半了,他就该做个手势,自有侯在殿外的小太监跑到御膳房去告诉大厨该起锅了。这样,等皇帝百官下了朝,宴会刚好开始。
不知道那天是怎么回事,本来前几天还是细雨绵绵,但等万寿节那天,偏偏雨过天晴。
我特意抬头看看天,实在是不见一丝阴云,老天爷都很给面子的来个大好晴天。
几近午时,下朝了。
我已经坐在瑶台的贵妃专用椅上,面前垂着一层薄透的鲛纱,后妃是不能堂而皇之的露面在群臣面前的,电视剧里面那种抛头露面在这里可是要跪祖庙的。
“皇上驾到——”门外响起三声廷杖敲击地面的厚重声,地面是磨水石,廷杖敲击在这上面,格外有一种肃穆感。
我领着后妃迎出瑶台,不远处皇帝的銮驾刚好慢慢行至面前,一阵跪拜后
,安逸说了‘起’,而后皇帝携着后妃入了瑶台的鲛纱,群臣才进入瑶台,又是一阵跪拜,整个万寿节的庆典才算正式开始。
衣香鬓影,扫视了一回鲛纱后面的各色女子,我一笑,看向坐在高处的安逸,“皇上,臣妾今日将万寿宴做了改动,各色表演都将在菡萏池新建的台子内。”
安逸瞄我一眼,懒懒道,“随便你。”
我看一眼王六荪,王大总管现今与我的配合倒是很默契,见我看过来,他拔高了嗓子,“开——宴——”
这一嗓子吼的,您老是天天吃胖大海吧?
宴会上还是很热闹的,娇娆的舞姬在翩翩起舞,衬着夏末的残荷,倒也有一番独特的韵味。
我挽着汤匙,为优盛了一碗汤,小孩子乖巧地喝着,大眼睛咪咪儿的。
“好喝么?”我问。
优想了想,点点头。然后将手里的碗捧到我面前,“母妃也喝。”
我摸了摸他脑袋,摇头。“你自己喝就好了。”
面前忽然站了一人,我转头一看,哦,是王六荪。他甩了甩麈尾,“皇上口谕;赐昭懿贵妃翡翠丸子一份,炙鹿尾一份,福寿螺一份——”
这下子,我在优脑袋上的手僵住了,整个鲛纱后的所有目光聚集在了我身上,嫉妒的,猜测的,嘲笑的,可看着还在面前的王六荪,我只得跪下,“谢主隆恩。”
看着面前的三分尚热腾腾的菜式,我都没下筷子的心情,只是忽然鲛纱里的女人们一阵惊呼,“呀,那不是赵选侍吗?”
怎么了?我抬头看去,只见所有的人都对着菡萏池中央的台子指指点点,上面正站着一个女子,碧绿的绸衣,鬓边也不过用一条同色系的绸带绑了个花,但在风中远远看去,有些引人娇弱的怜惜。
长长的水袖一甩,曼丽的人影翩翩起舞,“月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舞姿很美,歌声也很美,可我看到安逸的眉毛开始打结了,我暗暗召来随侍在旁的金枝,“去,快去查查,赵选侍是怎么跑到那上面去的?”
我看一眼安逸,他的眉间的褶皱已经越来越深,再看向犹在台上翩然起舞的人,我只是心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