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深宫之中(1 / 1)
我舒舒服服的赖在床上,打个哈欠。
扭一扭,翻个身,正打算继续睡呢,啊呀,这个贵妃比我想象中的理想职业还来钱啊。
虽说为钱途拼搏是对的,可是,如果没什么意外,贵妃这个职业真的是很好的。
“扣扣。”
“娘娘,王总管又来催了,您还是起身吧。”内室外,金枝轻声道。
“......”我蒙在杯子里不吭声。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听停了,好像有人来了。
金枝在轻声说话。
来人什么都没说,然后,门吱地一声就开了。
我僵了僵,一动不动。
意外来了。
除了安逸这个意外,整个宫里还真没什么人敢擅闯锦绣宫我的这个内室。
闭上眼,装睡。
今天是安逸告祖先,祭祖庙的日子,说其重要性,甚至不低于皇帝的新登基大典。
安逸的登基大典我缺席了,这个祭祖的大典,我是决不能再缺席的了。
可我不想去。
我一直觉得,睡觉的时间很重要。
这是前世的工作压力太大造成的固执性习惯,拿黄金来换我的睡眠时间,我都不乐意。
我就是想睡觉。
安逸离床十五步......
十三步....
七步.....
一步...
憋气... ...
哼!
我听到他冷哼。
我能感觉手心开始冒冷汗了。
我现在在做的事,连我自己都钦佩,有谁能为了睡觉做到我这一步?我欺君之罪都敢犯,就是要睡。装睡么,尤其是当着皇帝的面,这不是欺君之罪是什么?
呵呵...呜呜...
在享受中煎熬,这什么破事儿?
安逸那眼神...我几乎想坦白从宽。
哼!
安逸又是一声冷哼,然后,被面微微塌斜,感觉是有人坐在了床边上,窸窸窣窣一阵后,脚有些冷。
安逸那变态,把我被子掀了一半。
然后,一双重重的东西套到了我脚上,那东西真重,我即使是躺着的,都觉得沉。
然后,安逸又将被子重新给我盖好了,走出去了。
等门一合上,我马上就坐了起来,自己再掀开被子一瞅,喝,他居然给我穿鞋子?
嗯......为什么我觉得有些阴谋?
刚才,明明,他应该是发现我是在装睡了,可是,他就这么给我套这么双鞋子,就走了出去,既不义正严词地指责我这个贵妃不知好歹,也不冷言冷语以欺君之罪让人把我拖到午门去参观,就这么迂尊降贵地给我穿鞋子,什么意思?
想想,还是没怎么明白,看了那双很是富贵的金缕鞋,我还是决定把它脱下来,穿着这么重的鞋子,谁都睡不好。
于是,我伸手去碰那鞋子边的暗扣...开不开?
开不开?
开不开开不开?
开不开!
我僵住了。
这个鞋子,这个很富贵很漂亮的鞋子,我开不开!
难道能穿着这个鞋子睡?
不要!我抵死不要,这一觉睡下来,明天我就能满足赖床的心愿继续‘卧床’了。
这个‘心愿’...我不要。
安逸...!
我想起这个腹黑又变态的男人,我就开始咬被角。
这个,这个这个......这个会缩短我皓白牙齿寿命的男人!
我一脸悲壮地看着脚上的鞋子,愤愤地,“金枝,来帮我换衣服。”
金枝悄悄地从镜子里打量我的脸色,“娘娘,您还好吧。”
我有气无力地看了一下黄铜镜子里的自己,高髻华衣,发鬓边垂下的累累珠玉,胸前挂着的八宝璎珞,端的就是一个深宫...怨妇。
这个,因为我自己的表情让我有了这个感觉,我试着笑一笑,随即收住嘴角......不行,这个笑太扭曲了。会吓到人的。
“娘娘,可以了。”金枝收回在我脸上擦来抹去的手,我点点头,就要站起来,可是头上的重量让我往后载去。
“娘娘。”一屋子的宫侍忙上前扶住我,“您小心呀。”
玉环朱佩叮叮作响,我伸手扶住几乎比我本尊还重的那个发髻,勉勉强强在众人的扶持下,站稳了。
“金、金枝。” 我脸色开始有些不好,“我头上......”我指指那个高高的发髻,“都是什么?”
金枝伸手扶着我,貌似恭敬,我却在她嘴角看到了意思笑纹的东西,“娘娘,您这是最合制的贵妃正装。”
我嘴角一抖,“比如?”
金枝站直了,很有修女嬷嬷的一板一眼,“皇上口谕,昭懿贵妃仪制比照皇后,金凤钗得九翅,大小钗事按‘九’数置办。”
比照皇后?
安逸在发什么癫?
九在历代皇朝都是极尊之数,‘九五之尊’此成语可以为证。
我下意识摸摸头上的钗子,这些肯定是分量十成十的金器,这份金光闪闪,我现在定比寺庙里的神座还金光闪。
我再次咬牙,安逸这个这个......哼!
真朝祭祖都定在景山,景山在皇城正东,取紫气东来之意。
后宫妃嫔并文武百官加皇孙贵胄,来到景山下,边都下了或精致,或华贵,或奢侈的马车,步行上山,本来气氛还算好,可等到那个近日京城新贵榜上排名第一的云南王派专人来请告罪假后,就开始暗波隐动。
云南王上官云舒,他本是西南王,世袭其父西南王之爵位,后被太上皇——今康靖帝为其父德宗皇帝即位后所尊,召回了京城,又在康靖帝即位时暗使了一把力,就被由西南王该封为云南王。
说实话,这个云南王不愧为新贵榜上第一,他告罪的理由够荒唐也够让人瞠目结舌。
醉卧美人膝,还是醉卧在京城第一青楼红楼的红牌花魁房里。
在场的诸位大人眼神相交汇,纷纷对云南王的风流暗地里表示赞赏。看着康靖帝听了云南王这个荒唐的理由只是略微沉吟并未怪罪后,纷纷确认了云南王的京城第一新贵之位不可动摇,并再次纷纷决定去巴结一下这位京城新贵。
管他能‘贵’多久,只要他现在是‘贵’的,他就是金的。
皇帝面若无事,大臣各怀心思。
对我而言,这是个折磨。
因为,景山山道太窄,马车上不去。
一身的华贵绝不适合爬山,就好像螃蟹喂甲醛,容易害死人。
我咬牙切齿地在金枝的搀扶下上山跪拜了安逸他家祖宗,又跪了半个时辰听了一篇又臭又长的祭祖文章。
这么一整天折腾下来,弄得我腰酸背痛腿抽筋,这哪里是贵妃了,根本就是跪妃。
我承认我到了这里是很娇弱,根本比不得前世当年的活泼跳脱了。
好不容易太阳下山了,好不容易一天就这么折腾浪费完了,我舒了口气正打算回宫后好好安慰一下可怜的小膝盖。却听见王六荪这个很尽职的一品大总管提地跑来告诉我。
“娘娘,皇上有口谕,请娘娘等下务必出席晚宴。”
我已经无力在咬牙切齿地在心里诽谤安逸些什么了,只得微微点头,金枝就很有眼见力代我应下了。
看着菱花镜里,我满意的点点头,很好,晚宴不必装扮的很正式,所以我能精简的就都省略了。
哗啦一声,垂下的珠帘响了。
我精神一震,被派去的打听消息的小宫女在金枝的引领下进了内室。
“回娘娘,云南王确实被赐赴宴。”小宫女怯生生地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恭恭敬敬俯下身大声回话。
我叹口气,果然......
想起最有印象的那次见面,再想起那双眼睛里的怪异颜色。
上官云舒......这个名字似乎有成为继安逸后又可以成为我噩梦失眠的名字。
“您打听一个外姓藩王做什么?”金枝恩威并使地将那个小宫女嘱咐了几句就吩咐人下去了,随即她又将一双我拔下的双枝攒珠琉璃点金錾子给我锸回了头上。责备的看了我一眼。
懒懒地摆弄了几下耳朵边的红珊瑚坠子儿,我摇摇头。
“我上次可能把他得罪了。”
赏一两... ...
想起我上次的这句话,我就对自己无言以对,谁说任性和女人挂不上钩呢?
真是让人头痛的事,虽然今天的祭祖这个京城的新贵云南王没到场,听说是昨夜宿醉在了京城第一青楼红楼里去了,安逸今天的脸色我是看到的,他虽是面色不变的应运了云南王这个荒谬的请假理由,可是就我这一年对安逸的了解,我敢保证这个仇安逸是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