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预 〈1(1 / 1)
原来植物人就是这样啊......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想叹气是怎么办,是该用鼻子还是怎么的——天啊,连叹气都让人为难的人生啊......
我那天醒来,才发现不对劲——全身上下石化,别说动手了,连眼皮儿都动不了。身上的感觉除了视觉,触觉听觉还在。所以我虽然不能动,但周围的事还是感觉的到的。
安逸每天会过来看看,还会自言自语——因外我看不到,所以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自己说给自己听还是在说给我听。最郁闷的,就是每天除了安逸会来叽里呱啦地说些事外,我几乎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
正在心里念念叨叨着,却听得‘吱呀’一声,然后是鞋子轻轻摩擦的声音,我知道,安逸又来了。
‘格拉’一声,是木凳硌过地板的声音,估计是安逸找了条凳子坐到我床边了,然后就是一冰凉的手搁我额上,过了会儿,再收回去。
“你怎么还没醒?”安逸低低地叹口气,“明明太医都说没事了,怎么还会没有转醒的样子?”
我在心里鄙视,怎么又是这种语气?怎么又是这句话?活像我欠钱没还。
手忽然被抓进了另一双同样冰凉的手里,我是觉得冷,可就是没的可能把手抽出来。
“上官云殊进京了,打着向皇上禀告他在西南的军机事物进京和安乐会和了......”安逸开口,开始说今日发生的一些事,“琳琅,你若再不醒,我又怎么安排将来的事?”
西南么?那不就是云南?
啊,我记起来了,上官云殊——那个安乐‘秘密’联络的西南王,安乐打算这次叛变夺嫡的最大助力。
“如妃的事...我是没辙和你解释了,你以后可能才会了解......”
“至于越,我还是打算把他寄养再你名下,你把优教的很好,虽然他一直顽劣,但也是个好孩子...你病了,他不能来看你,夜里哭着几次要‘母妃’呢......”安逸说到这里。带了些笑意,“琳琅,儿子很聪明...我和他说只要在这半个月里读完《史记》,就可以见到你,优真的是拿了考状元的劲儿在读《史记》。”
我却是听的心疼,这没良心的爹,居然这么耍儿子的。想起优夜里哭着找‘母妃’的情景,我心里难受的直抽痛,可偏偏除了躺床上一动不动,什么也做不了。
“琳琅......”安逸似謂似叹的说了声,放下我的手,门又‘吱呀’一声,重新关上了。
我依旧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天啊,谁来救我......
天该黑了吧?
好难受。
‘格拉’一声,是...什么东西在响?啊,不会是老鼠在房里跑吧?......
有什么、什么东西在靠近......真的是老鼠?
呜......
“云端......”幽幽的男声在此刻幽幽地响起。
鬼?人?
是鬼的话是谁?是人的话——又是谁?
“云端......”那个声音近了些,“你怎么被整成这个样子了?”
我在心里暗暗骂了声,我还当谁呢,原来是个爱揭人家瓦,当梁上君子的红牌萧萧啊。
不过他来了,我可能就有救了,不用在这里半死不活的当植物人了。
“没怎么样,还好还好......”他给我把脉,又自言自语。
还好还好?
他居然还有心情废话......别说废话啊,救人救人!
‘啪’,什么东西被打开的声音。然后一股子奇异的香气自鼻子底下钻进了身体。再然后,身体慢慢地像有了意识,手脚像慢慢能被我掌控......
“能动的话,就动动,等一会儿再睁开眼睛......”萧萧在一边慢慢的说着。
我却觉得难受。
这身体大概也就半个月没动弹过了,安逸他们也没想过要给我翻翻身子,所以现在身子一旦恢复了意识,呼啸而来的软绵酸痛,几乎让我抓狂。
“好、好、好痛痛痛啊......”半个月没开口了,现在的声音嘶哑的像是鬼在叫。
“你怎么样了?”
我睁开眼睛,看见萧萧果然就站在床边,有气无力道,“当然是不好了......不过还是谢谢你来......”
萧萧一身红衣站在床前,我有些吃力的扭头看窗棂外面,明明是大白天啊,他穿一身血淋淋又是怎么回事?
“你、你、你什么意思......”我努力抬手指他,“你存心要死是不是?白天来就穿红衣服,晚上来就穿白衣服,你你你你......”
他不以为意,冲我一笑,“我觉得挺好。”
要死了。
我喘口气,“你想死也莫拖上我啊......”
他还是一笑置之。
我看着他,沉默一阵,咬牙狠道,“我不干了。”
“什么?”他似没听懂。
“我和你定的交易,现在作废。”我吸口气,慢慢说,“那些人都是些疯子。”想起那日最后见到如妃,她脸上的那种青紫脸色,我颤悸,“我这么正常的一个热门,这么斗地过一群疯子?”
你送我回去,我就按你要求,送优成下一任的太子!
这就是我当时在萧府和萧如斯定下的交易,当时萧萧还是萧如斯,我还是那个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的‘云端’。
呜呼哀哉,现在想想,我那时真是急昏了头,怎么那么便宜的就吧自己给卖了?!
而现在,只怕别人不会答应我的单方毁约啊。
“好啊。”萧萧脸色未变,“作废就作废。”
“嗳?”我反倒惊讶的叫出声。
“我说,你想作废就作废好了,反正本来我就没想过你能把优送上那个太子之位...他是叫优吧。”萧萧一脸不以为意道。
“......”被鄙视了。
“糖吃多了不好......说你一句就给我甩脸......别以为叫马拉松就可以拉脸耍大牌,要叫你赤道我看你怎么甩脸......哼哼哼,再大也没有我大,信不信我把你红烧了......呵,你还敢喷我,小样儿的活的不耐烦了是吧......别以为有人给你撑腰我就东不了你......MD,是想成马皮鞭子了,还敢拿鼻子喷我?!......”
“主子,宫里的黄太医来给您请平安脉了......”金枝无奈的声音在马厮外响起,“刚刚爷也派了王公公过来,让您快快备至妥当......今儿康王大喜,您总不好又像上次庄王妃敬新妇茶一样,又不愿去呀......”
“知道了知道了。”我随手把满是糖渣儿的手死力揉在面前的大马帅气的鬓毛上,它哼哧哼哧地直呼气,前蹄不住地挫着地,扬起一些微尘。
我看着安逸的心爱坐骑的马脸上要抓狂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让你小样儿的和我嚣张。
现在离我那次的大病,已经过了半个月了,我的恢复速度让太子府里的所有人惊叹。
“呵呵...”想起我那天醒后,萧萧同意我的要求,甚至当场就给了我一些据说是可以勾魂摄魄的......迷药。于是我能下地行走后,也就很不客气地试用在安逸的爱马——白帝的马身上。
“你在干什么?!”带了薄怒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胜利地将我的诡笑遏制在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