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1 / 1)
在回商场的路上,忽然下起了雨。
“唉呀,真是倒霉,怎么会这样。”汐琳一面用手遮着头,一面尽可能用常人可以接受的速度跑了起来,“希望下班的时候能停就好了。”
下班的时候,雨真的如她所愿一般的停住了。即使是这样小小的希望,只要得到了满足,汐琳也会高兴一番。
回到家,冲了个澡,一头倒在床上,还没来得及翻身,她就已经被连续堆积了两个晚上的疲劳压倒了。就在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汐琳奇怪的打开了门,站在外面的人,让她吃了一惊。
刚洗过的的头发,沾着些水汽,略显凌乱的垂在眼前,库洛洛穿着浴袍坐在床边,看着汐琳来来回回的忙活,问道:“你在干什么?”
“看不就知道了,为您铺床啊。”因为在睡觉中途被吵醒不说,还要被迫劳动,即使是汐琳,也没法给出好脸色了。
拖出一床被子铺在地板上,再把另外一床放上去,最后从仅有的两个枕头里抽出一个,临时的地铺就算是完成了。
“你要我睡地上?”
“请您搞清楚,我是这个房间的主人,所以,床自然该我睡。而且,您该不会想让淑女睡地板吧,这样太没绅士风度了。”
对于汐琳的指责,库洛洛并没有争辩,应了一声“我知道了”,便没有再出声。
完成了劳动的汐琳,提出一个药箱,放到库洛洛的身边。
“伤得还真是不轻。”汐琳检查着他的伤势,心中惊叹:无论伤了他的人是谁,都是相当厉害的。
库洛洛带着从进门开始就没有改变过的安静的笑容,任由她摆弄着。
汐琳拉开他胸口的衣襟,准备给他上药,却看到了皮肤上的一道道勒痕。
“这是锁链的痕迹……”她凑近看了看,抬起头来看着库洛洛,神色怪异的试探道,“您……该不会是玩了□□游戏吧?”
就算是圣人,面对这个问题也会抓狂吧。但是,库洛洛没有这样。他只是很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没有……”
白天的时候都还好好的呢,现在忽然变得这么反常……莫非,是预言灵验了……汐琳自顾自的猜想着,却什么都不问,手中的动作也没停下。
忽然,库洛洛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窝金死了……”
汐琳没有回话,她知道,他根本不是在征询她的看法。
“派克也一定会选择死亡……”
汐琳僵硬了一下,又继续包扎。
“重要的日历缺了一部份,
被遗忘的月份将会被胜大地吊唁。
在身着丧服的乐团演奏之下,
农历十一月的月亮安稳地运行着。
菊花与叶片一同枯萎凋零,
躺卧在沾血的火红之眼旁边。
就算剩下的伙伴只有一半,
你的优越地位依然屹立不倒。
享受这幕间休息时间吧,
去找新伙伴也行。
出发时可往东去,
一定会遇到等待你的人。”
库洛洛吟诵起被自己不知念过多少次的预言诗,接着又将自己身上所受的约束讲了出来,最后,他笑容渐深,“就算不能和他们接触,也不能再使用念力,但是,我果然还是应该觉得高兴吧,因为,原本只能剩下一半的伙伴,现在却多出了三个,蜘蛛也还存在着,而且,预言最后的部分,也指示出了好的方向和结果。”
汐琳已经完成了包扎。将药箱收好,她坐到地铺上,拿起枕头丢给库洛洛。
库洛洛反射性的接住,搞不懂她要干什么。
“父亲说过,如果心中缺失了重要的东西,那么在找到替补的之前,都会持续的难过着。这种时候,可以试着抱着枕头之类的东西入睡,让枕头充满胸前的空洞的话,就不会难受到无法安睡了。我睡觉不用枕头也可以。也不能让伤患睡地板,这样很没有人道主义精神。”
汐琳前言不搭后语的说完这番话,就拉过被子在地铺上睡了下去。
“啊,还有一点,请您睡前记得关灯。晚安,库洛洛先生。”
最后,她又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句:“用死气沉沉的声音来说‘还有希望’之类的话,是为了产生对比吗?还是单纯得想显示自己很酷呢?真是搞不懂男人这种生物……”
库洛洛拿着枕头,动也不动的坐在床边。
他看着汐琳的每一个动作,听着她的每一句话。
然后,当汐琳沉稳的呼吸声传入耳朵时,他笑了。依旧安静的笑,多了往常的那份真切。这是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至尊者才能拥有的笑。
其实,汐琳并没有完全猜对库洛洛的心。她以为,他之所以反常,是因为失去了重要的团员、朋友。但,对库洛洛而言,即使失去团员——包括自己在内,也不足以与失去“蜘蛛”相提并论。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情——派克的独自赴约——让他第一次认识到了自己的失误。误算了自己仅作为一个人,对团员们的影响。这个影响之大,竟能使他们不去理会最初的约定——决不以团长的生命为最优先的约定——而向锁链杀手妥协。结果今夜,比任何人都在乎“蜘蛛”的自己,反而几乎成了威胁到“蜘蛛”的存在。
刹那间,他有些迷惑,但仅仅是一刹那而已。接下来,他就明白了自己该做的事——既然活下来了,只有继续作为“蜘蛛”活下去,才有意义。
放下枕头,走到汐琳身边,库洛洛轻轻地、轻轻地,将熟睡的少女抱了起来,放在床上,接着,自己也躺了上去。
伸出手,将汐琳柔软的身体圈在胸前,感受着她温暖的肌肤和均匀的呼吸。
心,瞬间就平静了。
虽然我并不需要什么枕头,但老实说,你比枕头合适多了。库洛洛在坠入无梦的好眠之前,这么想着。
沉沉的梦中,像是有什么异常温暖的东西靠了过来。
汐琳下意识的伸出手去触摸,暖流便顺着手臂,流淌自全身。
同时,一阵强劲而平稳的鼓动从指尖传来,与自己的心跳渐渐的融合在一起,奏响了一首和谐动听的交响曲。
好怀念啊,这样的感觉……
闹钟暴躁的声音在头顶上炸响。
汐琳挣扎着伸出手,终结掉了这个吵闹的声音,准备像往常一样眯一会儿再起,下一秒却骤然清醒过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其他人的踪影。
地铺被收拾好,放到了一边。
窗户敞开了。
清新的晨风吹拂着窗帘。
东方,一轮朝阳正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