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二部平淡年代 20.白堤之行（1 / 1）
“你和我闹别扭，没关系，可是多思生日你总要来陪陪他吧，他今天晚上都含着眼泪，连蛋糕都没吃，一直说爸爸怎么不来。”季晓蓓边说边流泪，于羝坐到她旁边，“对不起，多思呢？”说完于羝喊起多思来，“别喊了，他都睡了。”
“对不起，我今天怎么会忘记这事的，这手机也真是没电的不是时候。”于羝拿出手机，季晓蓓瞄了一眼，“那你总记得给我打个电话吧。”
“唉。”于羝叹了口气，摸摸香烟，居然是空壳子了，就走进书房又去拿了一包，拆开点上了一根，靠在门口看着此刻已经不再哭泣的季晓蓓。
“你看着我干什么。”季晓蓓见于羝一直看着自己，发问了，“今天我下午给你发的短信看过没？”于羝一问，季晓蓓忙翻看手机，看完之后，一扭头走到卧室去了。
于羝跟在后面说：“老婆，请原来我。”季晓蓓确实气也消了，以往总是于羝让着自己，这次虽然儿子生日他不来吃饭，可现在看过这条迟到的道歉短信，早就原谅他了。
“你呀，明天给多思补份礼物吧。”季晓蓓一边解着自己的发带，一边看着于羝，“你今天晚上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来吃饭？”
“我不说你也知道了吧。”于羝觉得季晓蓓一直在生自己和冯蕾之间莫名其妙的气，觉得今天和她吃饭，她应该能猜测到吧。
“还真的不知道，说说看，哪个狐朋狗友？”季晓蓓知道于羝朋友多，做保险的嘛，哪个一打朋友。
于羝原本以为季晓蓓会知道自己肯定和冯蕾在吃饭，既然她想到了是狐朋狗友就顺水推舟告诉她说：“就是和小许一起吃的，他和我唠叨点家常。”
“我就知道准没什么重要事，还不是小许和你唠叨点废话。”季晓蓓毕竟是马上到40了，觉得于羝一直事业上还算可以，就是没什么心思更上一层楼，相对地他总是喜欢和别人空忙活，孩子在长大，将来要买房娶妻，这都是要钱的。
“那以后就少去，或者不去。”于羝赔笑着钻进被窝，季晓蓓也任着他，自己去洗澡了，静下心来想起刚才冯蕾对自己的一吻，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负罪。
晚上于羝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总是晚上冯蕾亲吻自己的回忆，搞得季晓蓓打开台灯推了推于羝问：“你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你很少睡不着的。”说完伸手摸了摸于羝的额头。
“没事，你睡吧。”于羝继续睡，季晓蓓下巴靠在于羝的手臂上问：“是不是生我的气了？今天说了你，不舒服。”
“没，你别多心了，你知道，我不爱吵的。”于羝转过脸，看着季晓蓓笑了笑，“真的没生气，我只是今天有点睡不着。”
“于羝，我知道今天说你有点过了，不过想起多思，我就难过起来。”季晓蓓认定于羝赌气了睡不着，“晓蓓，多思也是我的儿子，明天星期天，我带他去玩就是了。”
“所以，你别问长问短了，让我休息好，明天好跟他一起去玩。”于羝说完，又翻过身子睡了起来，季晓蓓也只好说：“多陪陪他。”
由于昨晚一直睡不着，于羝醒来时，已经能吃中饭了，“晓蓓，你怎么不叫我？”一起来就责怪起季晓蓓来，“我看你睡这么香，就没叫你。”季晓蓓在烧菜，只是在厨房里大声地说话，“多思，多思。”于羝一边喊，一边走到厨房门口问：“多思呢？”
“去楼下玩了，对了，你下去把他叫上来吃饭了。”于羝趴在窗口见多思和几个小朋友玩得很高兴，就大喊多思，“下去啊。”季晓蓓把于羝推到门口。
“多思，回家吃饭了。”多思一直跟于羝很好，但是今天却不理于羝，“是不是生爸爸的气了？这样吧，等等吃完饭，爸爸陪你去买生日礼物，还有带你去玩！”于羝蹲下身子，对别过头的多思说着。
“我不要。”多思说完就自己跑回家去了，一进家门，季晓蓓就朝于羝使劲地使眼色，然后在看看多思，“多思，爸爸说今天给你买礼物，带你去玩。”季晓蓓以前一直很恼怒于羝总是帮多思说话，和自己作对，现在看到多思真的不理于羝了，也替他说好话了。
“那爸爸昨天为什么不来和我一起过生日呢？”多思问着季晓蓓，“昨天爸爸要和一个重要的客户谈生意，做成了爸爸就赚到钱了，就可以给多思买礼物，去玩了啊。”季晓蓓这个谎言让于羝终于相信了季晓蓓学心理，没白学。
多思用自己的脑袋想了一会后对季晓蓓说：“那我不生爸爸的气了。“季晓蓓看了看在吃饭的于羝，笑了笑。
多思和季晓蓓先吃完饭，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等着于羝赶快吃完饭，这时于羝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冯蕾的，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正在犹豫中，却挂了，抬起头看着无奈地看着季晓蓓。
“是不是有事？我带着多思去吧。”季晓蓓失望地看了一眼于羝，牵着多思走到门口换好鞋子，关门出去，于羝傻傻地听着门关住的声音，才转过神来。
手机又响了起来，于羝接起来就说：“冯蕾，什么事？”
“我心情不好，能陪我走走吗？”
“可今天不是时候，我要带我儿子去玩。”
“那算了，改天吧。”
“等等，冯蕾，不，冯老师，能不能不要再这样？”于羝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一个如此热情的女人，是，自己是曾经爱过，但是这不是经常见面的理由，婚后于羝确实改了不少，对于那些自己曾经的风花雪月，已经远离得差不多了，他不想可怜的季晓蓓再为自己伤心落泪，可昨天，她又落泪了。
电话传来忙音，于羝楞了会，飞快地穿好鞋子跑到楼下，见季晓蓓正开车出去，忙打了个电话，“晓蓓，等等我。”
“你不是有事吗？”
“没事了。”于羝走上去，打开车门抱起副驾驶坐着的多思说：“爸爸带你去买礼物，带你去玩。”多思高兴地对季晓蓓说：“太好了，我要买那套书。”
“先说好，对学习有帮助的书我会给你买的，要是没帮助，那就不买了。”于羝一说，多思就嘟着嘴，“你妈妈同意，我没意见。”于羝把责任推卸到季晓蓓身上去了。
“妈妈今天想通了，只要多思喜欢的，就支持。”这么一说，于羝惊诧地看着季晓蓓，然后吐了句出来：“不会吧。”多思早就乐开花了。
漫步在白堤之上，多思走在中间，于羝和季晓蓓各牵他的一只手，此刻几乎快夕阳落下，季晓蓓却似乎意犹未尽，拖着他们继续望前面走着。
“多久了，我们三个人没一起来这里了？”季晓蓓问着漫不经心跟着的于羝问，“好像有5年多了吧。”于羝想了想，记得前面一次时，多思才3岁。
“其实每次来，我的心情都不一样，这次我来的心情比前一次更释怀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我真的老了吧，觉得这样就是我想要的生活，这样走走，我很安心。”
“如果你喜欢，我每个星期天都陪你来这里走走好了。”季晓蓓摇头说：“算了吧，这些你10年前和我说，我倒会相信，会幻想，现在，那只是一种奢望了。”
“你说得也对，都这么多年了，其实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为了情人离婚的疯狂女人了。”于羝说到这里，季晓蓓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你还记得那些事情啊。”
“这个怎么会忘记呢？”于羝看路灯已经亮起，拉拉多思说：“多思，我们晚上在西湖边吃饭好不好啊？”
多思点点头，拉拉季晓蓓说：“妈妈，西湖哪里最好玩啊？”于羝开口就说：“柳浪闻莺。”季晓蓓看了一眼于羝，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爸爸，为什么柳浪闻莺最好玩啊？”
“这……”于羝被儿子问住了，立即转口说：“其实都好玩，多思以后爸爸会经常带你去外面玩的。”看着多思高兴地走在前面，季晓蓓拉拉于羝的手问：“刚才电话是谁的啊？”
“约麻将的，呵呵，推了。”于羝想起刚才对冯蕾的冷漠，有点尴尬地不敢去看季晓蓓，甚至吃饭时，都不太说话。
等吃完饭，于羝的手机又响了，还是冯蕾的，“去吧，晚上我陪着多思就行了，你也很久没去玩了，去吧。”季晓蓓说完把车钥匙递给于羝，牵着多思去坐公交车了。
“冯蕾，刚才我的话有点重了，对不起。”
“没事，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肯定被老婆说了，才这样。”冯蕾为什么要缠着自己，于羝现在很清楚，她的婚姻不顺利，想和自己在一起，满足点幻想。
“于羝，怎么光叹气，不说话呢？”冯蕾这么一问，于羝干脆说：“我们约个地方聊会吧。”
“好，就去半岛咖啡吧。”冯蕾一挂电话，于羝就发动车子。
于羝走进去时，见冯蕾高兴地和自己打着招呼，“这儿。”
“冯蕾，你或许不知道，我以前的那些不堪吧。”于羝点了根烟，抽了起来，他在今天和季晓蓓逛白堤的时候，想起了上官虹雪。
“你还有不堪的往事？我看你挺好的啊？”冯蕾不信这个如今如此稳重的男人，会有什么不堪的往事。
“既然你知道我挺好的，为什么还不断找我？”于羝这个反问，让冯蕾无地自容，“我其实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和你做朋友，非常愿意。”于羝把话挑明了，这让冯蕾反倒好说了，“我就是和你想做个朋友而已啊，你多想了。”
于羝不再说话，只是喝着咖啡，看着外面的夜景，“说说看，你以前做了什么不堪的事情？”
“有人因我而死，你说不堪吗？”于羝说这话时，脸色冷得跟冰霜一般。
“为什么啊？”于羝等得就是冯蕾这个问。
“因为偷情！”冯蕾在搅拌咖啡的勺子突然因为于羝这么一说，嘣地一声掉落在地上，咖啡都溅了出来。
出来时，于羝说：“要不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冯蕾匆忙招来一辆出租，飞驰而去。
于羝摇摇头，开着车子，游荡在灯红酒绿的夜杭州，想着刚才自己和她说的关于自己和上官虹雪的故事，以及季晓蓓与程东锐的故事。
到最后，冯蕾微笑地对已经被往日的回忆弄得忧伤不堪的于羝说：“我明白了。”
想到这些，于羝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像当初和季晓蓓结婚前，很多朋友和他说：“小于，结婚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今后婚姻里所有的问题，那些事情，你都想不到。”
晚上睡觉的时候，于羝对季晓蓓说：“晓蓓，有件事和你说下。”
“什么事啊？”季晓蓓眯着眼睛看着于羝。
“昨天晚上我是和冯蕾一起吃饭，今天晚上也是和她在一起，对不起，我骗了你。”于羝只是想取得心灵的安慰，季晓蓓似乎很理解地说：“那和我说干什么，你哪里对不起我了？”
“我不想骗你。”于羝很难受，他难受的东西太多了，自己总是不经意中，伤害了某个人，而往往这些人，都是自己至亲的人。
“睡吧。”季晓蓓给于羝盖好被子，亲了他一下说：“其实，我自从和你结婚后，总觉得你变了很多，以前的于羝早就不见了，我对你的态度，自己其实也很难过，不过现在都说清楚了，其实大家没什么，好了，不说了，睡吧。”
那个夜晚，于羝睡得很香，他觉得自己第一次坦荡荡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至少他对得起了自己，以及睡在旁边的季晓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