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二部平淡年代 6.初次表白（1 / 1）

早晨醒来时，于羝早已不见，留下一张纸条：“姗姗，我先走了，去上班。谢谢你昨晚陪我玩了一天，昨天是我来云南最开心的一天。”曲姗姗把纸条放在自己的胸口，高兴地倒在床上，尽管昨晚的梦只是春梦，但是目前看来，只要自己努力，于羝会爱上自己的。

于羝昨晚确实半夜醒来过，上洗手间时，看到曲姗姗的被子掉在了地上，就想给她去盖好，但是却感觉她的呼吸的味道，女人的味道就是给男人诱惑，但是最终于羝保持了理智，盖好被子，继续睡觉了，直到凌晨来临，起来写好字条，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曲姗姗而离开。

于羝怕自己伤害了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她的单纯善良是于羝最欣赏的，不象他所生活的杭州那些女孩子，都天天想的不是如何好端端地谈感情，而是通过谈感情能得到什么，当然最好只是别人为自己付出，自己总是得到，所以于羝觉得她太珍贵了，不舍得伤害。说到底，他怕自己的那些不堪往事，最终又会把自己的爱情引领到一个死亡的深渊。

一路上于羝恢复了往日的忧郁，在一系列的想法之后，最终决定，还是独自面对生活比较适合，他觉得自己和感情已经没有任何干系，即使再有，自己也无力再用全心去谈。

曲姗姗怀着昨天于羝种种温暖之下，在中午退房之后，兴高采烈地踏上了回家的车子，一路上除了对于羝的想念之外，剩下的就只有自己藏在心里的那种害羞了。

“要是我向你说我喜欢你，不知道你会答应吗？”曲姗姗回到家后，看着自己为于羝画的画自言自语起来，父亲这个时候推进门来听到了，“姗儿，你喜欢谁啊？”

“不告诉你。”曲姗姗害羞地把画遮住的那一刻，其实父亲早已经看到，笑着说：“女儿长大了。”曲姗姗听父亲这么一说，更加害羞地把父亲推了出去，“你喜欢于羝那小子吧。”出去之前父亲终于说破了。

“爸，你觉得他好吗？”曲姗姗这么一问，父亲就说了，“看他人的本质应该不错，而且也有本事和责任，就是他和上官虹雪到底怎么回事？”

父亲这么一说，曲姗姗想起了于羝的悲哀，但是又不能告诉父亲，“没什么事啊，反正于哥说了，他不离开这里了，再说雪姐也已经走了。”

“问题就在上官虹雪身上，他能不能忘记她，他能不能全心全意对你？”父亲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把自己对于羝的热恋泼得清醒了许多，开始脑子里转父亲的话了。

“姗儿，昨天你是不是和他在一起，没回家？”曲姗姗点点头，“爸爸也理解你们，既然都到这个份上了，就顺其自然吧，你妈已经不在了，只要你高兴，爸就不反对。”

“爸，你别胡思乱想，不是你想的那样。”曲姗姗说到这个脸就红了起来，况且自己确实也没和于羝有什么关系。

父亲走之前问了曲姗姗：“今天要不要给于羝做晚饭啊？”其实于羝的晚饭一直是曲姗姗的父亲给他做的，曲姗姗只是每天在后面学习而已，这于羝并不知道。

“要的啊，我这就去买菜。”说着曲姗姗就跑了出去，“唉……”曲力斌看着女儿快乐地一奔一跳离开，不免想起了自己的往事。

曲姗姗只是知道母亲因为生病而过世，并不知道具体的内情，但是此刻的曲力斌想起了当年自己苦苦哀求曲姗姗的母亲不要因为眼馋别人家的财产而抛弃他们父女而走，但是最终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曲姗姗的母亲偷偷地离开了这个家，当时曲姗姗才3岁。过了几天，曲姗姗的母亲带着那个给自己羞辱的男人来到家里，拿出10万块，希望曲力斌离婚。

“钱你收回去，只要对她好，我就签。”曲力斌说完，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看着那个男人搂着已经不是自己妻子的曲姗姗母亲离开，曲力斌欲哭无泪，甚至那个时候，曲力斌把孩子都托付给上官家，希望帮他养大孩子，自己则在村边的小河寻了短见，但是被上官虹雪的父亲救了上来，之后虽然不想死了，但是他成了全村的饭后笑料，自己的妻子被人花10万买走了。但是曲力斌并没有失去生活的信心，相反地，他开始既当爸爸又当妈妈。

过了三年之后，某个夜晚，刚刚让6岁的曲姗姗熟睡之后的曲力斌听到了敲门声，开门之后，才知道是满脸伤痕的昔日妻子。曲力斌一边给她擦着药酒，一边听她的忏悔，到了最后居然跪在曲力斌面前，求他原谅自己以前的过错，希望重新回到这个已经支零破碎的家。曲力斌扶起她，点点头，并没有责怪她一句，从此村里又传开来一个新的饭后笑话，那便是曲叔居然连骨气都没有，这样的女人还要。

曲力斌并没有在意这些话题，相反地，他比以前对待妻子更好了，因为这三年他体会到孩子没有母亲是多么不幸的事情，所以当他看到姗儿见到自己的母亲而微笑时，所有的痛苦和屈辱都烟消云散了，而且有时和村里人吵架，别人骂他是要破鞋的，都不会把愤怒发泄到自己的妻子身上。

不幸最终还是降临在他们家，曲姗姗的母亲某一天河边洗衣服时，听到了别人谈论她的事后，承受不了这样的心理打击，回到家居然吃老鼠药自杀了。

这个打击把曲力斌的多年来所有的压抑都发到了那个抛弃自己妻子的男人身上，那个人被曲力斌打成腿瘸了，曲力斌也被判刑了十年。曲姗姗那个时候就是在上官家度过的，所以和雪姐关系很好，曲叔也非常感恩上官家。

想到今日女儿爱上了男人，怕被骗的心理阴影笼罩着他，所以他看着自己女儿离开的时候，未免会叹气，但是反过来一想，于羝至少给自己的感觉还好，就是和上官虹雪之间到底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再想想，上官虹雪已经死了，也没必要了。这些只是曲姗姗不知道而已，只是告诉她，母亲生病，早死了，对于童年的记忆，曲姗姗并不多。

晚上于羝进家门时，曲姗姗就把父亲代她做的饭菜已经放在了桌子上，因为昨天晚上的同房而眠，于羝看曲姗姗时，总是躲避着她那热情的眼光。

“今天工作还好吗？”这是曲姗姗吃饭时，每天必问的一个问题，于羝总是回答她还不错，或者还可以，但是曲姗姗总是这么问。于羝不明白，曲姗姗每天这么问是关心他。

“对了，今天总要把钱算算了吧。”吃到一半的于羝想起这件事情来，拿出皮夹，抽出15张一百块的递给她说：“饭菜做得很好，100块奖励你的。”说完就继续吃饭了。

“于哥，那怎么好意思！”曲姗姗看于羝快吃好了，把今天刚买的苹果给于羝削了起来，“今天刚买的，我看你挺爱吃的。”说完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

“谢谢啊，对了，今天我早上坐车回来时，发现有澄江直接到江川的车啊，你那天为什么要兜这么大的圈啊。”于羝这么一问，曲姗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想了半天挤出一句话：“我是带你去看看玉溪市嘛。”

想了一会的于羝点点头：“噢，原来这样。”说着开始收拾起碗筷来，“你放着吧，我来收拾好了。”曲姗姗抢过来后，于羝笑了笑说：“那麻烦了。”

“不麻烦。”曲姗姗在厨房里开始洗碗，于羝则拿着笔记本出来开始上网查些工作上的资料起来，最近公司另外一个营销部的经理跳槽了，老总看于羝的简历后，让他兼职了营销经理，这简直对于羝来说，是双份工作了，所以晚上开始加班加点了。

曲姗姗洗好碗，坐在旁边看着专心的于羝，不说话，就托着下巴看着他，于羝有时抬起头来时，看到她呆呆地看着自己，会笑一下，算是回复她。

过了许久之后，于羝终于干完活了，但是他面对着曲姗姗，她并看不到他在干什么，就打开□□看了看，季晓蓓给自己留言了：

于羝，我感觉自己真的很疲劳，对程东锐的感情很疲劳，我几次劝过他，离婚和我结婚，但是他总是敷衍我，我又不能逼他，逼急了我知道只有适得其反。所以我就一直默默地承受着这种莫名其妙的痛苦，有时我甚至怀疑，我还能不能结婚，我还会不会有孩子，现在都在后悔打掉孩子了，于羝，你理解我吗？

于羝看完，就回了她一些关于安慰的话，然后就关闭电脑，看到此刻的曲姗姗似乎快要睡着了，就说：“姗姗，不早了，我该休息了。”

“好吧，那我走了。”曲姗姗嘴巴上说走了，但是脚却不动，于羝无奈，走过去把她拉起来说：“走吧，等等曲叔要着急的。”

“于哥，你能送我回家吗？我前几天回去时，发现有个黑影。”曲姗姗说的似乎很可怕的样子，弄得于羝只好说：“那我送你回家吧。”

就五分钟的路程，曲姗姗却始终小脚步挪动，甚至停下来和于羝说点莫名其妙的话题，于羝总是微笑地说：“你今天有点奇怪啊。”

5分钟的路程，他们足足花了20分钟才走到曲姗姗的家门口，送到家门口时，于羝说了声晚安就转身要离开，曲姗姗叫住他说：“于哥，我还有点话想和你说。”

于羝转过身子看着曲姗姗支支吾吾说不出来的样子，就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说：“说吧，姗姗，有要于哥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曲姗姗居然用双手抱住于羝的头，对着他亲吻着。这种感觉好久了，自从离别杭州，也快三个月了，于羝一直是女人陪着自己过下来的，上官虹雪，安卿，水若，季晓蓓，甚至更多的小姐，但是自从来到这里，除了酒，就只有枕头陪着自己。

于羝还是立即反应了过来，推开她说：“姗姗，别这样。”说完于羝转身往家里走，只听到后面曲姗姗大声地说：“于哥，我喜欢你。”在宁静的夜晚，曲姗姗的表白犹如划过的流星一般，在于羝平静的心脏里，逐渐燃烧了起来。

但是于羝还是没有转过头，继续往家里走，他清楚自己不回头曲姗姗一定很难过，但是今天的难过，是为了她将来不用更多的痛苦，想到这点，于羝的脚步更快了，渐渐地消逝在夜幕之中。

于羝没有回家，而是在深夜爬上了后山，来到了上官虹雪的墓前，此刻的于羝已经泪痕满面，颤抖地点燃一根烟放在碑上，苦涩地对月光照射下还能看见“上官”两字的墓碑说道：“阿雪，你说我该怎么办？”

于羝使劲地摇拽着墓碑，他恨上官虹雪，如果她不死，所有的事情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可是这些现在都是事实了。

“姗姗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我怕我真的会害了她，所以我想拒绝她对我的爱。”于羝有点燃一根烟放在上官虹雪的碑上，“你也希望我只是守着你吧，让我孤独地守着你吧，谁叫我这么爱你呢？”说完，于羝居然靠在碑前，看着山涧偶尔闪烁的灯光，闭目开始不再说话。

深秋的风吹醒了做着美梦的于羝，这才下山回家，睡在床上，但是他总是翻来覆去地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晚上曲姗姗在夜幕之下宽衣解带的场景。

“我不能爱上她，我会毁了她的。”于羝想到了曲姗姗的多愁善感，想到了她为自己每晚做饭，再想想自己在杭州的不堪，就决定了如何对待这份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