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杀机一现 夏凉如水(1 / 1)
新房内两盏龙凤红烛燃得旺盛,淡黄色的烛光印染了窗子,满目的红色在这柔光下也美得如梦似幻。
易天雪端坐在喜床上,低垂着头,红色的盖头遮住了她的视线,前面只觉有一片的红光在隐隐闪动。听着不远处的喧闹声依旧不断,正是酒至半酣处,想必那轩辕谅此刻已喝到醉意熏熏,这时候下手最是有利。她一边想着,一边伸手摸了摸拢在袖中的精巧匕首,那是苏冽梅有次出门谈生意时给她带回来的小玩意儿,想不到头次派上的用场竟是用轩辕谅的血来祭奠,嘴角冷冷地勾起一个弧度,她的眼底如凝聚着薄冰。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双靴子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周遭的空气里多了份浓烈的酒气,易天雪才意识到轩辕谅已进了屋,她绷紧着身子,全副心力地面对他。
“瞧,就算你再不情愿,倒最后还不是乖乖就范,投我怀抱了。”轩辕谅带着满身的酒气,低低地笑着说道,那笑太过猖狂,无疑是在易天雪的心头再洒上把盐,让她的怒火燃烧得更旺。
易天雪的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摆,恨得牙痒痒,她紧咬着下唇,脸色一阵青白。
轩辕谅动手粗鲁地掀了她的盖头,看到柔和的烛光下,她板着面孔,整个脸色显得极为难看,却也不在意,嘻嘻地笑着,步履蹒跚地走向圆桌那头。
“过来,喝交杯酒了。”他笑着向她招手,易天雪瞥过头,嫌恶的神色在她眼底一闪而过,撇了撇嘴,她不情愿地走向他,接过他手中的酒杯,眼眸淡淡地瞟过他,举杯便一饮而尽。
轩辕谅邪魅的眼眸盯着她姣好的脸庞,忽然手一伸扯住了她的腰,俯身吻住她冰冷的唇。易天雪皱着眉头,下意识地想推开他,然而转念一想,这刻不正是下手的好时机么?这样想着她主动环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脚亲吻着他。
轩辕谅的眼神一闪,似乎满意于她的举动,脸上的笑容越发地暧昧,吻变得炽热而狂躁起来,如一把火燎原在两人的心头。
轻跳的烛光下,只觉一道银光闪过,轩辕谅突然大力地推开怀中的软香温玉,措不及放地动作让易天雪狼狈地跌落在地,一脸惊愕地瞧着他。
“见惯了太多投怀送抱的女人,就凭你这点小伎俩也能瞒过我?”轩辕谅蹲下身,拾起地上的匕首,抬眼瞧着她说道,嘴上挂着讥讽的笑意。
轩辕谅原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来得狡诈多疑,易天雪的脸上青白交织,愤愤然地瞪着他,忽然气势低落地道:“你杀了我吧。”她眼底的光芒暗淡了下来,一潭死灰般的静。
轩辕谅望着她,反倒慢慢地敛了傲气,沉默了良久,他才轻柔地拉起她,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了点温情,道:“我不会杀你••••••你若愿意,我们重新开始,今后我会好好地待你,这般可好?”他清明的眸子凝视着她。
易天雪不自然地瞥过头,心底刺痛,掩在脂粉下的脸色微许地苍白,她冷冷地想到:怎么可能一切从头来过,她不能被他一时的温柔给迷惑了心智,若不是他,她又何必割舍对轩辕聿的爱慕。想到这里,她的脸色越发地冰冷,嘴角也不自觉地带起了冷笑。
轩辕谅看着她脸上细微的变化,面上依然不动声色。他本就对易天雪心慕已久,此次成婚虽是情势所迫,但也因为这次的事,不仅让他娶到了倾心的女人,今后也能成功借助易云长的财势,为他夺取宝座开辟捷径,可以说,这事的发展都出乎他意料之外,但也是极为让他满意的。
看着易天雪,他笑得魅惑,火红的烛光跳跃在他俊美的脸上,光影交错•••••••
仲夏的夜晚清凉如水,月华如银,静静地洒落在雍容华贵的牡丹花丛中。苏冽梅依旧一身白衣似雪,在夜色朦胧下分外得清逸出尘,抬眸望了望远处的喧嚣热闹,她重重地叹息,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赶来了,宴席上看着易云长在今夜难得喝到红光满面,然而她却丝毫感受不到这份热闹,只觉心头躁动不安,总有股挥之不去的不祥之感萦绕心口,这才离了席,独自在这边吹着凉风,借此抚平心底的一丝不快。
夏季的夜晚如此静谧安宁,偶尔传来几声蟋蟀碎碎地鸣叫声,几只萤火飞窜在花丛中,抖着微弱的光芒,夜色迷人,令她不由地闭了眼,渐渐地融入这份醉人的景色中。
“夜深露水重,小心着了凉。”直到轩辕聿低沉的嗓音清晰地传入耳里,突兀地打破这份沉静,苏冽梅回过头,见他不知何时已站在了身后,也没有留意到他靠近的脚步声。
淡淡地报已一笑,她温言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他本是见苏冽梅离了席,独自来到这静谧的角落,放心不下这才跟了出来探探,只是这种话他向来习惯于埋在心里,断然不会脱口说出来的,顿了一顿,他才委婉地道:“我知道你心里必存着心事,所以来看看。”
苏冽梅淡笑道:“事已至此,以非我所能改变,再多担忧不过也是多余。”
“你能这样想便好。”轩辕聿低声说着,“子弘再不济,毕竟上头还有皇上看着,不至于对天雪做出过分的事。”
“我只怕是天雪心里不舒坦。”苏冽梅轻蹙着眉道,“她这次嫁未必是心甘情愿,这心里的疙瘩放不下,又怎能让人放心。”
轩辕聿默着不语,知道她说得对,当下不便做声,过了良久,他才又问道:“你心底对子弘可有一丝怨恨?”
“你要实话么?”苏冽梅道:“可以说我从没如此痛恨过一个人。”只见她说这话时目光一片清明,在月色下似闪烁着冷冷的清辉。
轩辕聿听到她的话,只是垂着头,早该料想到她不会轻易放下心中的这块石头,轻叹了一气,竟也不知从何处说起。
“听说皇上已收回了你监国的职权?”见他不搭话,苏冽梅有意无意地望着他说道,“如此你不是闲职在府,对一个长年在外不得闲的你来说,这日子还真不好熬呐。”她故作轻松地玩笑道。
轩辕聿遂而道,“原是我当日的鲁莽,出手殴打了子弘,父皇素来最厌恶我们兄弟间离合,这才稍稍惩戒了我,再则近段时间他身子已大有起色,也能处理些日常的事务。”他默了半会,又加了句,“我原也不喜处理这些事。”
苏冽梅笑着说,“你这话断不可被大臣们听到,不然只怕是哀怨四起了。”
轩辕聿见她心情似不错,这般轻松地玩笑自己,不由地阵阵苦笑。
“那皇上对你可有何打算,总不至于长期让你闲置?”苏冽梅再度问着。
“只听说欲把我调到户部任职,具体倒未曾提起,估摸着也就这两三天的事了。”轩辕聿虽好奇今晚的她对自己的事显得如此热衷,但也不曾疑心,一五一十地告知道,他自然不知晓苏冽梅的心思,若是知道了这层,只怕会后悔今夜的谈话,只一味地以为前段时间的隔阂已渐渐地消磨,哪里知道她的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