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初见珍代,南宫心中的苦涩(1 / 1)
军臣单于又要给伊稚斜增添兵力。
南宫看着军臣单于把自己推向危险的边缘,自己却无力劝阻。
若是说出来,恐怕军臣单于又会说她不相信他的儿子吧?
罢了罢了。
南宫摇了摇头。
因为她知道,自己是绝对不会说的。
同行的王子妃珍代向南宫辞行。
这是珍代第一次拜见南宫。对于这位汉朝美人,她早已有耳闻。
进入帐篷,珍代疑心自己走错了地方。
帐中是一层层悬挂的半透明帷幕,映在她的眼中,全是淡淡的红色。
珍代立刻明白了这个女人有多么受宠。
若是其他妃嫔,大单于怎会允许她们在帐中随便挂吊帷幔?
“阏氏正在沐浴,请王子妃稍等。”汉宫穿着的侍女将珍代引到椅子旁,奉上了一杯茶。
珍代尝了一口。
这茶不像奶茶一般温热香甜,喝下口顺畅无比;相反,是一股淡淡的茶香,清淡过后又有隐隐的苦涩。
她打开盖子。
乳白色的杯中,是淡绿色的透明液体,晶莹透亮,杯底还有几叶深深的绿色。
“苦吗?不习惯吧。”女子的柔美声音从帷幔中传来。
她抬起头,女子的身体就在帐后,阳光将她的影子打在帐上,人却是影影绰绰,看不清楚。
“一定是很苦吧?”里面的人听珍代没回答,便有些柔和笑意地说。
“啊……珍代拜见阏氏母后!”回过神的珍代急忙行礼。
南宫从帷幔后走出:“不用称我为母后了,我没有那么大。只叫阏氏便好了。”
珍代捧着茶,偷偷看着南宫。
阏氏……阏氏的衣服?
她还没来得及思虑,话就已经脱口而出。
“嗯?”南宫看了看自己。
“阏氏穿的,可是汉朝的服装?”珍代看着。
黑缎般的柔发一垂而下,在腰际扎成一束。一身鹅黄色的柔软衣服,与匈奴服装相去甚远。
“是啊。大单于不常来了,我才可以这么穿。否则他多少会不高兴的。”垂下了眼帘,她又道:“这要多谢你的姐姐呢!”
这话从她的口中道出,丝毫没有讥讽嫉妒,脸上皆是笑意。
珍代微微一怔:“谢?”
竟与争夺自己夫君的女人说“谢”字?这个阏氏好奇怪!
“对,谢谢她。我才可以这么轻松。”南宫将茶杯放在一旁的侍女手中。“你来,有什么事么?”
“哦,对了!”自己怎么这么随便?分明是来辞行的,却说起闲话了。
珍代干脆的笑了起来:“我是来向阏氏辞行的。”
“你也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吗?”南宫想了想,“和丁令挨得很近吧?”
“嗯,不过他们还是忠心于我们的。”珍代回答。
“那里的生活,会不会很苦?”南宫又接着问。
“多谢阏氏关心。自然是会很苦的,不过那又有什么?”珍代不在乎的笑了。
略带英气的眉间,有些硬度的笑意。
这样的笑容,这样的神情,都和那个人很像啊!南宫依旧笑着。只有这样的女子,才可以和他在一起吧?
“那我就先走了。”珍代站了起来。
“嗯。”南宫转过脸去,像是不想再说话了。
珍代转身便向外走。
“等等!”
珍代的手刚碰到帘子,便听到南宫的声音。
她回过头。
南宫慢慢走过来,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
目光千回百转,似是在下极大的决心。
“阏氏还有事吗?我先走了。”珍代复又掀起了帘子,帐外的微风扑面拂来。
清凉的风似乎把两个人都吹得更清醒。
“请王子妃好好照顾大王子吧!”
极力压低的话语还是风一般钻入珍代的耳朵,她没有回答,径直出了帐篷。
话语也如这清风一般,飘忽而逝,轻得仿佛不曾存在过。
南宫无力地扶住一旁的帷幔。
我不是他的,他也不是我的!南宫反复告诫自己。
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就连他的那句“到那时,你是我的阏氏”都没有了。而且她有于单,她怎么能因为自己的私念伤害于单呢?
她闭上眼睛,努力地喘着气。纤白的手轻轻放在了心口,深深的压着。
伊稚斜……伊稚斜……
这个名字横亘在心口。
伊稚斜!!!
温热的泪水滴落在有些发冷的手背上。
于单躲在一旁。
母亲……你在哭?
他皱紧眉头。
自己曾说过要保护母亲,不让母亲哭泣的啊!
于单握紧拳头。
可是母亲你在隐瞒我。
我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哭。这样,又怎么来保护母亲?
究竟是为什么?
母亲你伤心了吗?为什么不告诉于单?
为什么要自己默默哭泣?
母亲,我想让你快乐。
永远的快乐,永远只为于单笑着,让你伤心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珍代心里一阵难受,随便踢飞了脚边的一块石头。
“请王子妃好好照顾大王子”这种话,阏氏照例也是应该说的,但珍代听来,却分外的难受。
应该是女人之间的感觉。
看似平常的一句话,她却觉得她说的别有深意。
是我太敏感了么?珍代摇了摇头,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