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七章（1 / 1）
“你这个卤莽的白痴，你在做什么？你差点没命。”赫敏火冒三丈地吼道：“你是个斯莱特林，然而你的行为让我想起了你口中愚蠢冲动的格兰芬多。”
斯内普苍白了一张脸，瘫坐在沙发上，“你救了我。我并不知道，你还有这一手。”
“这并不是我的第一次，但杀人的感觉非常糟糕，我曾发誓不再杀人。然而我违背了我的誓言，为了你这白痴。”她依然盛怒地在房间里转着圈圈。
斯内普胡乱地抹了一把脸，“我们今天晚上可真够糟糕的！先是血淋淋的碎尸，再是一气呵成的暗杀，我已经很久没这么刺激过了，也许我真的老了。”
赫敏怔怔地看了他半晌，去厨房替他冲了一杯咖啡。“我只有速溶的，凑合吧。别那样看我，我已经洗过手了。”
他感叹道：“别把我看得太脆弱，杀人并不只是你的专利。”
“告诉我，你当年为什么要背叛伏地魔？为什么答应邓不利多当间谍？”
“那么你呢？你又为什么当间谍？据我所知，间谍并不是个很有前途的职业。”他的毒舌永远都比他身上其他的创伤恢复得要快，一小时前的惊怵仿佛已是昨天发生的事。
“我的原因很简单，至少比你的简单。”
“比如……”
“我是为了你而当间谍的。”赫敏笑道。
“难以置信！”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但事实的确如此。两年前我去过高锥克山谷，在波特家的废墟里，我发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些秘密与你有关……”她顿住了。
斯内普的脸上闪过一抹痛苦的表情，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扒了扒油腻腻的黑发，“说下去。”
“我好奇你的动机与行为，于是，我选择了和你一样的职业。只有同行才能深刻地体会到个中滋味，不是吗？可是到了后来，情况有了一些变化，我逐渐爱上了这种刺激的生活，甚至有点享受这种在剃刀边缘跳探戈的感觉。我想，你大概也跟我一样吧！”
“你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斯内普从牙缝中挤出话来，他暴怒地从沙发中站起身。她居然能窥探到他心中的隐秘令他情绪烦躁，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秘。
赫敏拿住他的手腕，压他坐回沙发。她提起他的衣领，强迫他的眼睛看着她的，“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西弗勒斯，你应该为自己而活，我不会允许你无端地送掉自己的命。我要你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你欠我一个人情，而你必须还给我！”
他狠狠地瞪着她，而她不为所动地与他对峙着。“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答应邓不利多当间谍？”她缓慢地重复着开始的问题。
斯内普的眼里再度闪过那抹熟悉的受伤的神情，赫敏的手松开了他的衣领，爬上了他的脸。她轻抚着他苍白瘦削的脸颊，催眠似地低语着，“你可以信任我。”
“是因为莉莉·伊文斯，对吗？”她接着说道。
斯内普的精神防线彻底地崩溃了，他梦呓般地说着：“我就是那个告密的人，是我把特里劳妮的预言告诉了黑魔头？但那并不是完整的预言，我只听到一半，就被阿伯福斯发现……那个时候，我依然是黑魔头最忠实的仆人，我迫不及待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黑魔头毫不犹豫地立刻选定了他的敌人就是波特家的男孩……我已经隐约感到不安。后来，虫尾巴来了，他背叛了波特和布莱克，他是波特夫妇的保密人。”
斯内普的目光变得渺茫，眼神开始涣散，封闭的大脑再度敞开，过去的时光一幕一幕在眼前浮现。“我爱过伊文斯，那份情感曾经是我心中最痛苦也最甜蜜的记忆……伊文斯，伊文斯……她是那么聪明……她是那么温暖……她的笑容像灿烂的阳光……”他喃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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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涕精。”
“滚开，波特，布莱克。”
“或许，我应该给你一点教训。统统石化。”詹姆·波特呵道。
（斯内普恍惚中，仿佛看见年少时候的自己正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僵硬得像块木板。）
“放开他。”莉莉·伊文斯喊道，她抽出自己的魔杖对住了波特和布莱克。
“伊文斯，别逼我对你施毒咒。”波特严肃地说。
“那就给他解开咒语。”
波特很不情愿地照办了。“算你走运，伊文斯在这里，鼻涕精……”
“我用不着她这种臭烘烘的小泥巴种来帮忙！”
（斯内普轻声叹息着，他又惹伊文斯生气了……）
“噢，伊文斯，你别笑！”斯内普懊恼地瞪着面前那把不停乱蹦的扫帚，努力地想要爬上去。可是这见鬼的扫帚似乎被施了混淆咒。
“哈！”
斯内普无奈地看着想要拼命忍住笑意的莉莉。
“咳，咳，”女孩好不容易收起了自己的笑容，正色地说：“斯内普，你太瘦了。要知道，飞天扫帚也是会欺负弱小的，你需要变得强壮些，就可以轻松驾驭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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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文斯，伊文斯……我能杀死波特……我乞求黑魔王杀死波特，乞求他放过伊文斯……我错了，我错了……”斯内普痛苦地抱着头，嘶声吼道：“她毫无生气地躺我在我的面前，她的眼睛里再也没有温暖，她再也不会对我笑……我亲手杀死了她，我怎能宽恕我的罪行？那天夜里，在高锥克山谷波特家的废墟，邓不利多找到了我……他保护我，给我工作，他给我生存下去的理由和机会……我发誓要帮助波特家的男孩，她的儿子，尽管我讨厌他……我封闭了我的大脑，丢弃了我的灵魂……我做着这世界上最危险的事，只是因为在生死徘徊的一瞬间，我才能找到一丁点儿曾经属于我的灵魂……”
赫敏一直默不做声地倾听着斯内普内心的痛楚。这些往事，已经在他心底的最深处尘封了二十年，如今□□裸地发掘出来，该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到？这时候的他，分外地脆弱，但比任何时候的他都更像个活生生的人，除掉了冰冷的面具，其实他仍然有着人类最原始的七情六欲。她轻抚他乌黑的头发，将他的头揽入自己怀中。他像溺水的人抓住了生命的浮木一般，紧紧地拥抱着她，沉默地，将一腔从不属于他的泪水尽数倾洒在她的胸前。
没有月亮和星子的夜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