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番外二 初出江湖(1 / 1)
烈日炎炎,楚国东南青州郡镜湖湖畔,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人群,人声鼎沸。
远处高台彩棚之中,一人以袖拭汗,说道:“今年天气可真热。”
有人点头:“幸好林大人是在这棚里,要是到了外面那人群之中,那可更热。”
另一人听得此言,却抱怨道:“我倒更愿意去那湖边。这端午节看龙舟,我们却坐的这么远,哪里还能看见什么?”
旁边一人笑道:“李大人和林大人可都不能去湖边。”有人询问原因,那人解释道:“这林大人是怕热,至于那李大人嘛,就要怕被我们青州的姑娘们围着脱不了身了。”
棚中之人听见此话都哈哈大笑。原来这些人都是青州郡的官员,他们坐在这棚中乃是与民同乐,共赏这青州郡一年一度的龙舟盛会。那林大人,是个胖子,所以怕热得紧。这李大人,却是个白脸书生,尚未婚配。这两人此时便被一起拿来取笑。
旁边一人摇头:“如果我们这一众人等一起出去,那被围住的倒不会是李大人,却是那 … ”这人说着话眼神就往上首飘去,其余人顺着看了过去,见着一张冷漠面孔,都不敢接口,只是互相对视,或点头,或微笑,意见倒是一致。
上首坐着的那青州郡守岳凌宇却忧心忡忡,并未注意到下面这些动静。半月前他收到了京城一封来信,说是那人离家出走,有可能往凌城这个方向而来。他明里暗里派人打听,却始终没有半点消息。一想到那人的手段,岳郡守就觉得额头隐隐作痛,此时哪里还有兴致搭理眼前这些人。只不过他这番神态看在下面那些官员眼中,更显莫测。
远处三声鼓响,一人笑道:“比赛开始了。”果然远处人群之中传来阵阵敲锣打鼓、呐喊助威之声,有人感慨:“我们青州郡的这龙舟会倒是一年比一年热闹了。”众人点头称是,都站起来远远眺望那湖中情景,看谁能独占鳌头? 过了一阵,先头两只龙舟已经接近终点,鼓声也越来越急促,这棚中诸人正暗暗揣度谁能获胜,却听见那鼓声嘎然而止。
“已经分出胜负了么?”有人问道,其他人却也是不知。若是以往,这鼓声停止,自然是比赛结束,可是这人群中为何没有欢呼呐喊之声?这些官员正自面面相觑,突然看见岸边人群一片混乱,传来阵阵尖叫:“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那郡守大人听得此言,面色一变,飞身便往台下而去,其余官员也纷纷随他前往,心中暗叹,不知是哪个倒霉鬼扰了这场盛事。
此刻这镜湖之上却比那岸上更为混乱。当先两只龙舟本来相差不远,都铆足了劲往前冲,谁知临到终点,岸上落了个小丫头下水,正好落在他们附近。见那少女在水里胡乱扑腾,似乎不会游泳,当前那只龙舟离她稍近,便靠过去,舟上更有人伸出桨递给她,试图把她给拉起来。后面那条龙舟却不作停留,从旁快速经过,直直儿奔了终点而去。岸上众人见了,纷纷破口大骂,骂这舟上之人既见死不救,又卑鄙无耻。
那少女抓住了桨,人却停在水中不动,舟上之人听见这岸上轰轰骂声,也不敢撤了桨,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一道白色身影从岸上飞下,落在舟头,先抛出一道白绸将那少女拦腰卷了起来,抱在手中,再足下轻点,一个转身,飘然回到岸上。这一连串动作从开始到结束不过点头功夫,待得众人回过神来,一片叫好声不绝。那只龙舟上的人也急急忙忙往终点赶去,却差得太远,仍只得了第二。
见白衣女子抱了人上岸,岸上众人忙让出一片空地。白衣女子温瑶将手中人放于地上,这少女此时已经昏了过去。温瑶俯身察看,眼前之人似无大碍,这昏迷大约是惊吓过度所致。这边温瑶立起身来,询问人群中是否有这少女的家人,那边岳郡守一行堪堪赶到。
岳郡守一脸焦急,口中说道:“多谢女侠出手相救!”,人却已奔到那少女身边。只见他先拨过少女的脸庞看了一眼,又伸手在少女腹部按了一按,思索片刻,便抱起少女匆匆离去。温瑶不欲引人注目,见那少女已有人接过,也随即隐于人群之中。
今日这龙舟赛一波三折,先是有人落水,引得参赛者停下相助,得胜者遭人唾弃;再是白衣侠女飞身相救,令现场人大饱眼福;最后郡守大人更抱着少女骑马离去,连给得胜者颁发彩头之事都转托他人,至此,这场盛事达到前所未有的□□。
第二日,凌城城内流言四起。有说郡守大人见色起意,将少女金屋藏娇的;有说少女因为与郡守大人肌肤相亲,所以向郡守大人逼婚的;更有甚者,称那少女本来就是郡守大人家里的未婚妻,如今郡守大人身在高位,就起了悔婚之念,于是少女千里迢迢前来寻夫,却被郡守大人据之门外,所以少女昨日乃是故意投河,以死相逼。
温瑶坐在酒楼之中,随意点了几样小菜。隔壁桌子上几人说起的就是这最后一个版本的流言,一人唏嘘:“那郡守大人平日里一幅正人君子的模样,却原来如此薄情寡义,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另一人辩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郡守大人如此年轻就身居高位,自然该寻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再说,他二人还未成亲,这婚事当然可以更改。”前面一人正色说道:“悔婚不娶,就是不忠不义之人。此等不忠不义之人,该当被天下人唾弃。”这二人意见相左,便开始争吵,旁边有和事佬说道:“你们何必为了人家郡守大人的家里事来吵?再说,听说郡守大人经过昨日一事,已有悔意,也许到最后还是会娶这名女子的。”
这桌子上的人讨论的是热火朝天、口干舌燥。其中一人见茶杯已经见底,叫来小二添茶。那跑堂的小二拎着茶壶过来,乐呵呵说道:“各位客官可是冤枉我们岳大人了。”
“哦?那你又知道什么?”一人问道。
“岳大人打小儿就是在我们凌城长大,却哪里来的未婚妻?”小二笑道:“再说,岳大人是个好官,有他在我们青州,可是我们青州的福气。各位客官千万别去信那些个道听途说的流言。”
温瑶暗自点头,自古有道“人言可畏”,昨日她亲眼见过那岳郡守,觉得此人并不是奸邪之辈,如今这城里流言太多,反而不取信于人。
隔壁那桌却依然有人说道:“无风不起浪,岳大人已过弱冠之年,却尚无婚配,只怕是有些什么内情的。”
温瑶用罢饭菜,不欲再听些闲言碎语,便起身离去。她行到酒楼门口,迎面撞上一人。那人一身青衣小厮打扮,面上也有些脏污,见到她却眼前一亮,伸手就抓住她的袖子:“神仙姐姐,我可找到你了。”
温瑶皱眉,她自忖昨日太过引人注目,是以今日便换了男装出来,却不想还是被人认了出来。她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之人:“原来是你!”
那人讶道:“哎呀,糟了,神仙姐姐你能认出我么?那可怎么办好?”她正是昨日那落水的少女,却不知为何一身男装打扮。
温瑶见她言语天真,说道:“如果你不笑,倒是不容易认出的。可惜你一笑,任谁也能看出你的女子身。”
少女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却没有人告诉过我。”
温瑶微微一笑,抬脚离去,少女却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神仙姐姐,我还没有跟你道谢呢。”
“神仙姐姐,你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温瑶回头:“你有什么事么?”
少女连忙抓着她的衣袖,泫然若泣:“神仙姐姐,有人在抓我,你帮帮我,带我出城好不好?”
见温瑶低头不语,少女抓着她的衣袖摇晃,说道:“神仙姐姐,你不相信我么?真的有人在抓我,我不想跟他们走。求求你,带我出城,好么?”
温瑶正欲开口,街边跑过一队官兵,少女忙放开手,低头站在她身后。温瑶见状,叹了口气:“跟我来吧。”
今日这城门前多了不少官兵,更有几人拿着一幅画像,对着路过的年轻女子比较。温瑶二人身着男装,又恰好是主仆打扮,倒没有引起人注意,只静静儿的出了城。又走了一阵,温瑶停下脚步,回头看那少女:“你做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少女低头,手指拨弄着衣角:“神仙姐姐,那城里的流言,你可信么?”
温瑶道:“我叫温瑶,你称呼我名字即可。至于那城里的流言,是真是假,你不是知道的最清楚么?”
少女伸手过来,拉着温瑶的手臂:“瑶姐姐,你的名字可真好听。我叫珍儿,你接连救了我,珍儿一定会想办法报答你。可是, 。。。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抓我,珍儿却不敢说。”
温瑶见她眼中又现泪光,安慰她道:“你不要害怕,把实情告诉我,我也可以给你出出主意。”
少女低声抽泣:“可是城里的人都说那郡守大人是个好官,我说了你也肯定不信。”
温瑶闻言一惊,这事当真与那郡守大人有关么?难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见这少女面上惶恐,不由心起怜惜,软语劝她道:“你放心,我相信你就是。”
少女慢慢止住了抽泣声,却仍是不抬头:“昨天瑶姐姐你救了我,我本来应该向你道谢,可是我当时不知怎的就觉得头晕。等我醒来,瑶姐姐你就不见了,却是那个郡守大人守在我床边。他一见我醒来,就捉住我的手,又说我长得好看,就,。。。,就要纳我为妾。。。”
少女越说头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温瑶见状,心中暗骂狗官,口上却不言语,只等那少女把话说完。
少女停了一会,接着说道:“珍儿虽然不懂事,自小却也听人说过,这给人做妾不是什么好事,所以珍儿坚决不答应他。那郡守大人就生了气,让人把珍儿关了起来,还说,这凌城里他说了算,我,。。。,我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瑶姐姐,珍儿那时好害怕,你说,那人看起来很和善,可是为什么生起气来却那么凶?”
温瑶叹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一个小女孩儿家,又哪里知道这世间人心险恶。”
她想起一事,问道:“你后来是怎么逃出来的?”
少女说道:“那人生气,就不给珍儿饭吃,珍儿饿得肚子咕咕叫,连睡觉也睡不着。后来,到了半夜,却有一个人送饭进来,说是他们家大人怕我饿死了,不能娶我。我就把那个人给打晕了,换了他的衣裳,偷偷逃了出来。”
温瑶暗暗皱眉,这少女说得轻巧,却不过是仗着好运,万一她没有逃出来,岂不是当真就被那狗官给霸占了么?想到此处,她不由心生怒意:“这个狗官,仗势欺人,强抢民女。珍儿,你别怕,我这就帮你去教训他,让他今后再不能作恶。”
少女大惊:“瑶姐姐,不要,。。。,你,。。。,你虽然厉害,但你若伤了那郡守大人,怕是会被官府捉拿的。”
温瑶道:“珍儿妹妹,你别怕,我自然有自保的办法。再说,我只是去警告他,让他今后不可再做坏事。”
少女微吁了一口气,想了一想,又说道:“这凌城百姓都认为他为人极好。也许他不过是真的喜欢我,才一时做了坏事。瑶姐姐,你可千万别伤了他,不然珍儿心里会过意不去。”
温瑶口中应承,心里却想道“这少女心地善良,那郡守如此对她,她竟然还想着替他求情。”
她心中对这少女起了好感,便陪着她在城外找了家客栈投宿,并叮嘱她不可乱跑,等自己去教训了那狗官,便来此处与她一起会合,送她回家。
傍晚,岳凌宇回到府中,心情烦乱。他今日派人守住城门,却没有那小丫头半点消息,这城中又不知道哪里传出来那么多流言,连衙门里的那些下属官员都带着异样的眼神注视着这位年轻的郡守大人。他一脚踹开房门,踏入书房,却觉腰间一麻,手脚不能动弹。
温瑶制住了这人,便现身出来:“你这狗官!”
岳凌宇皱眉:“这位女侠,可是有什么误会么?”
温瑶道:“你不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你做的丑事,珍儿妹妹都已经告诉了我。”
岳凌宇一脸惊讶:“你知道珍儿在哪里?你快带我去找她。”
温瑶怒道:“你还敢去找她?我现在来就是要警告你,你以后不要再去骚扰她,也不要再仗势欺人,强抢民女。不然的话。。。”
她抽出随身佩剑,白光一闪,书桌一角便被削下,温瑶冷冷看向岳凌宇:“不然的话,就如此桌!”
岳凌宇愣了一愣,怒极反笑:“好个女侠,岳某佩服之至。只是即便官府审案,也要寻求人证物证,不知女侠认为岳某犯了何事?又有何证据?”
温瑶斥道:“昨日你在湖边就已对那小姑娘行为无礼,后来你又见色起意,逼着人家小姑娘给你做妾,更派人将她囚在你府中。”她冷哼一声,“幸好珍儿见机逃走,不然怕是已遭了你的毒手。”
岳凌宇越听越怒,待到最后,一张俊脸已经涨得通红:“那小魔女告诉你我要逼她做妾?她连这种谎话都说得出来?。。。你,。。。,你竟然相信她?。。。”
他咬牙切齿道:“如果我告诉你她是我的亲妹妹,你还会相信她么?”
岳凌宇不理温瑶一脸惊讶,强压心中怒火,继续说道:“我早就收到家中来信,说她离家出走,是以昨日我一听说有人坠水,便怀疑是她。那丫头落水本是故意,当时更为了怕我责怪,假做昏迷。我见她一身衣衫尽湿,自然要尽快将她带回府中。她如此顽劣,我自然要派人将她严加看守。”
“可是,她昨晚还是打晕了看守的人逃走,你说,我要不要去找她?又应不应该抓她回来?”
过了半响,温瑶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只见岳凌宇一双大眼直直儿瞪着她,她强作精神道:“我这就带你去找她对质。你说的是真是假,到时就有分晓。”
“你还不信我么?”岳凌宇摇了摇头,苦笑道:“这小魔女若知道你来找我算账,定会担心我受伤,所以她一定会求你手下留情。”
温瑶听到这里,心里已信了个十足。她是名门子弟,刚刚艺有所成,奉了师命下山游历江湖、惩恶锄奸,却不想第一遭就遇上这么个深藏不露的小魔女,狠狠被摆了一道。她面上通红,伸手解了凌宇穴道:“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她。”
岳凌宇叹了口气:“她知道你来找我,肯定已溜之大吉,你我现在去是见不到她了。”
。。。
三个月后,楚国北方边境豫城一处府第,李将军暴跳如雷:“谁?谁让你们回来的?我不是说,不找到那丫头不准你们回来见我的么?”
堂下众人唯唯诺诺,不敢回话。
只听李胜又骂道:“等我抓住那臭丫头,我一定要把她关到柴房,好好饿她几日,让她还有力气给我跑?”
“你们赶紧再给我出去找,城里找不到就去城外找,今天找不到明天就接着找。”
“且慢。”堂后走出一人:“是我叫他们回来的。”
众人行礼:“夫人。”
那女子点头:“你们今天都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见众人离去,李将军气焰一消:“夫人,那丫头还没找到,你怎么把人都叫回来了?”
向若兰拿出一枚戒指,说道:“有人在城外捡到这个,珍儿也许已经离开豫城回家去了。再说,就算她还在这城里,若是她想躲,别人也找不到她。”
李将军看到那枚戒指,怒气又起:“这臭丫头,等我找到她,我绝不会放过她。她走了就算了,居然敢卷走夫人你的首饰。还有我的和田羊脂白玉瓶,那可是御赐之物阿。”
向若兰嫣然一笑:“夫君,我那些首饰既然被你妹子带走了,你可得买新的补偿给我。”
李将军背上一冷,突然想起一事,大叫“不好!我已经写信给京里了。这下人不见了,他们管我要人怎么办?”
向若兰说道:“夫君,你别怕,姐姐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她不会怪我们的。再说,珍儿那丫头机灵的很,在外面也吃不了亏,用不着我们担心。”
李胜狠狠道:“你知道什么?她们两姐妹,都一般的不讲理。”
向若兰脸色一沉:“你不要自己做了亏心事,就赖在别人身上,还往别人身上泼污水。”
李胜张大了嘴:“夫人,你这是何意?”
向若兰冷哼一声:“你当年做的好事,珍儿可都告诉我了。我说你怎么除了成亲那一次,就死活不让我上京城去看望姐姐他们,还说什么舍不得我?怕我一个人在路上遇到危险?却原来是怕自己当年的丑事被人知道了么?”
李胜额头沁出汗珠:“夫人,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向若兰冷笑:“误会?你还敢说是误会?你要继续骗我到什么时候?”
李胜强自笑道:“夫人,那丫头说的话,十句里有九句都是假的,我们上的当还少么?你可千万不要相信她。”
向若兰冷冷道:“那我现在就上京城,找姐姐去。我倒要问个明白,这究竟是不是误会?”
李胜抹汗:“夫人,这,。。。,你这又是何苦?好,好,好,是我错了。可我自那一次被她骂过之后,就再也不敢了。”
“哦?”向若兰不信:“你不是一向英勇无敌,胆大包天么,也会有怕的事?”
“你不知道,你是没见过她那样。她凶起来,。。。,就跟,。。。,就跟母老虎似的,我可是打小儿就怕她。”李胜正在抱怨,突然看见夫人一双凤眼狠狠瞪过来,忙道:“夫人你温柔贤淑,可跟她不一样。你看,你就从来不凶我,顶多,。。。,顶多,骂我两句。”
李胜捶胸顿足,接着求情:“再说,我那时候不是年轻不懂事么?这些年,我这心里早已悔不当初,唉,真是一失足,成,。。。,成千古恨阿。夫人,。。。,好夫人,你就原谅我吧。。。”
见向若兰低头沉思,李胜试探着问道:“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如我现在就陪夫人你去街上逛逛,消消气,买些新首饰回来?”
向若兰抬起头来,笑了一笑:“听说同秀坊这几日有一批新到的丝绸绢布?”
李胜忙道:“这同秀坊,我们也去,买了布给夫人你做几件新衣裳。还有胭脂水粉,夫人不如也去看看?”
向若兰嗯了一声,施施然向门外走去。李胜终于安心,紧跟着夫人出门,却听见她道:“你可别以为我原谅你了。等我备好新衣首饰,就上京城看姐姐去。姐姐半年前新添麟儿,我可一直就想着前去恭喜朝贺呢。更何况,。。。”她回头看了李胜一眼:“更何况,我还要感谢她那些年帮我管教着你。嗯,说起来,我也得向她讨教讨教。你说这姐夫对姐姐怎么就一心一意,千依百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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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珍儿今后的故事,正在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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