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1）
一回到家里，刘嫣马上就被房屋的整洁和舒适吸引了：“没想到你一个人住，却比我两个人住的房间收拾的整洁，这儿真得挺像个家的。”说完刘嫣表现出一种莫名地失落，她痴痴地从墙壁到地板，再到屋内的摆设仔细地浏览着。我让她好好的参观我的居所，我自己则来到里屋打开保险柜，找出了那张卡。
从里屋出来后，我看见刘嫣还在认真的看着这个家，嘴里似乎在默念着什么。我走上前去把卡递给她：“这张卡你先拿去吧，上面有七十九万五。你先用上面的钱来还上饥荒，剩下的你自己再干点儿什么。”
我将卡塞进刘嫣刘嫣的手里，谁知她却推搡着不肯接受：“不不不，我用不了这么多，说好了二十万的。你能帮我已经……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我真的只需要二十万。”她说后半句的声音很低，显得那么的惊慌，她的手也是那样的无力。尤其她那自卑胆怯地表情，着实让我看着难受。
难道她只想借二十万，剩下的事听天由命，或者说她不想欠我太多？可她的处境我是很清楚的：“别骗我了，你的情况我都了解。你欠的钱绝对不止二十万，索性一次性还清别背着包袱过日子。还有，妈妈的病也需要慢慢地调养，不能再操心劳神，营养也得跟上。你还得振作起来重新开始，这些钱做这些事也就是可钉可铆（我们那的方言，即：刚刚够的意思），明天我陪你去把钱转到他们的帐户上，早做个了断。”我将自己的真实想法给刘嫣。
刘嫣哭了，她伏在我的肩膀上呜咽着。我不知这时该怎么办才好，是推开她？还是让她在此时找个依靠好好的哭上一场，将压抑在心头的悲苦好好哭诉哭诉？
没有法子，我只有轻轻地拍拍她的手臂劝解着她：“别哭了，我现在就联系他们，告诉他们明天把钱汇到他们帐户上。”这时刘嫣突然不哭了，看着我与那几个债主一一联系，再将他们协商还款事宜。
刘嫣向我提供了一个记载她欠债情况的小本，我粗略地计算了一下，刘嫣的这六七笔债务累计起来不下四十万。我按着本子上边的人名和电话号码开始与他们逐个联系，让我极为不快的是，在那些债主中居然有一个是刘嫣以前的相好。在联系债主的过程中，我有意将那个人排在最后一个。当我傲慢地叫出那个男人的名字时，刘嫣将脸埋在了手中，本无血色的脸却也显现出异样的红。我以极其生硬的口气告诉那个家伙，让他明天在我指定的银行开好帐户，然后再把钱转过去。那个认钱不认人的家伙竟也唯唯诺诺地答应：明天一早就去办。
放下电话后我心中的不悦早已经凝结成块，刘嫣只不过才欠了那家伙两万多块钱啊，还是陈年旧帐。且不说他那时从刘嫣身上捞了多少好处，单以他与刘嫣的关系就不该逼得如此之紧。
恨：刘嫣，这就是你选择的男人吗？这就那些比我解风情、知情趣、比我强，真正对你好的男人吗？我好想这样问问她，可是我当瞥见了刘嫣不停起伏的胸口，听到她低哑啜泣后却也感到无尽神伤，心中的不快只好强行散了。
我将手轻轻的抚在她的肩膀上：“好啦，没事儿了。你连夜赶过来的是吗？那去休息一下，洗个脸去北边那间卧室睡一会儿，那儿比较安静。”刘嫣强抽抽答答地站起来，快速的走进了洗手间然后迅速的关上门，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水声。刘嫣洗了把脸，走进我安排的那个卧室，她向我点点头就把卧室的门关上了，在房门的那一刻她看了我一眼，我发现她的眼中流露地出留连之情，就好像是恋人临别前的回眸。很可惜，这种眼神当初她没有。
看着她关上屋门，我自己也在客厅的沙发躺了一会儿，我不断的提醒自己：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既然你已经、答应帮她就不要再记恨她了。躺了了几分钟后，我来到楼下去了趟菜市场，买了些爽口的青菜和应时的水果，称了一条鳜鱼。最后，我又到超市给刘嫣买了条睡裙。
回到家里，刘嫣的房门还关着，我利用这段时间开始做饭。我按刘嫣以前的饮食习惯做了两道清口的蔬菜，清蒸了一条鳜鱼。我有意将口味做的清淡些，想让刘嫣多吃些菜。
我的清蒸鳜鱼还没有出锅，刘嫣就走房间里走出来，问能不能帮我做些什么？唉，以前她连厨房都不愿意接近，更别说像今天这样走进它。
当她看到即将出锅的蒸鱼和餐厅桌子上的炒菜时才意识到，自己没有什么可做的了。在鱼出锅的时候刘嫣抢上前来想要帮我的忙，却差点儿被烫到，我紧张的赶紧放下鱼看她有没有烫伤。我抓起她的两只手翻看了半天，整个过程中刘嫣很顺从地让我捏着手指，我从上到下查看了她的整个左手臂。在确认她没被烫后我抬起头，看到刘嫣的表情出奇的平静，唯有在她的眼中闪现过了一种久违的温爱与娇柔。但当我要正要检查刘嫣另外一只手臂时，她突然惊慌地挣脱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和她已经不再是以前了。
到了餐厅后刘嫣才抢到机会从电饭煲向碗里盛饭，我想起家里还有红酒，就找出杯两只杯，在每只杯子里倒上了大约三分之一的红酒放在各自的面前。我这样做主要是考虑到红酒解乏，虽然这时的刘嫣面色好了一些，但我想近来生活艰辛和刚刚旅途的劳累对她的身体和精神都会是一种消耗。为此我直接告诉她：喝点酒，借着酒劲好好睡一觉。
我们面对面坐好后，我夹起蒸鱼肚子上一块刺比较少的部位放在她的碗里。我那道鱼也的的确确做的不错，刘嫣很快就吃完了那块儿鱼，随即自己也夹了一块放在碗里，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的心里舒服了许多。
刘嫣的胃口不错，吃了两小碗米饭和不少菜。只是在喝酒的时候刘嫣有些不自然：“我们为什么而干杯呢？”
我思索了一会儿举起酒杯：“为了我们还是朋友！”刘嫣含着泪喝下那杯酒。不知为什么酒的味道有些苦，带着点酸。这可是刚刚才打开瓶的新洒，我却喝出什么新鲜的味道。那酒的感觉如同往事一般，将丝丝酸楚和清涩注入心底，那种滋味在心里一点点的淹没、徘徊、漫延、浸蚀着。
饭后我安排刘嫣洗澡睡觉，并拿出新买的那条睡裙。刘嫣有点不好意思：“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带睡衣？我真的忘了。”
她拿着睡裙走进洗手间，我心不在焉地看着令人乏味的偶像闹剧。过了一会儿刘嫣洗完从里面走出来，经过一番梳洗刘嫣恢复了几分往日的娇媚。我刚买的那条丝质的睡裙很轻薄还是吊带式的，穿在她身上很合适，它将刘嫣玲珑的曲线自然地勾勒出来。刘嫣将头发盘浴帽里，很随意的地经过我的眼前，她那苗条性感的身段和细腻白皙的肌肤，像一道故园的风景映入到我的眼帘。
虽然我在刻意地的回避，但目光还是被她吸引了，毕竟我们曾经在相爱并一起生活过。当我眼角的余光惴惴中扫过她的侧影时被刘嫣察觉了，刘嫣看见我在看她有点不自然，她轻轻地背过身往卧室去，我瞥了一眼她的背影，心中竟然有了几分异样地遐想，还伴着丝丝地惆怅。可也是就在这时，我猛然发现刘嫣的脖子后面居然有几处隐隐地掐痕和一片黑红色的血淤。再往上看：就在她的一只耳朵后面赫然并列着两道指甲的划出的血印，很长很深……
我腾地一下站起来叫住刘嫣：“等等，你脖子的上的伤怎么回事？”
刘嫣的肩膀立时颤抖了一下，马上用手抱在胸前结结巴巴的说：“没……没什么。”
我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指着她的脖子和耳朵后面的几处伤痕历声问着：“这是什么，说啊？”
刘嫣奋力的挣脱着我双手，争执间我又在她的肩膀上找到了一个紫红的牙齿印。我暴怒了，情绪立时变得很激动，口气严厉地就像是在审讯犯人：“这反正不是你自己咬的！是谁呀？你怎么不说啊？”
刘嫣不再挣扎了，她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地站在那儿，护在胸前的两只手无力地垂了下来。终于看清了，就在她胸前至少三五道划痕和几处淤青赫然在目，而在她的背上伤痕就更多了，而她饭前不给我看的那条手臂内侧也有两三处拧掐造成的淤伤。
“不会只有这些，肯定还有，别的地方肯定还得有。”----我的脑子机械的着转着，心想着她的身体的其他部位一定还有伤。盛怒之下我竟然忘记了我们已不是夫妻，在不征得刘嫣同意的情况下，我就冒然地掀开她的裙摆。
果真是这样：刘嫣的大腿上、腰上到处都有伤痕，有的甚至还呈现出黑紫色。刘嫣痛苦地闭上眼睛：“不用再看了，后面还有。”
我真的不忍心再看了，但所看的一切足以令我发根直立：“到底是谁？你告诉我是哪个王八蛋，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整个客厅让我的咆哮震得嗡嗡做响。
“就是那个钱济生，是她老婆带着人干的。”刘嫣抽泣着。
“什么？你是说姓钱的那个畜生？这个王八蛋！”我再次咒骂起那个混蛋，言语更加恶毒了。现在的刘嫣真的就是一只覆巢之卵，对于她的遭遇我悲其不又有些幸怒其不争：“你怎么就会让那帮畜生这么糟贱你，你不会打他们啊？到底为什么？”
刘嫣惨淡的一笑：“是我自己自作自受，这是我的报应。我有一百多万的房款放在钱济生那里，本来我要是拿回钱就绝对不会流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可是，那个混蛋……那个混蛋说他把我和他以前做的丑事都录了像，还威胁我说只要再向他要钱他就会把它们公诸于众……”
刘嫣嘴角颤抖着：“就在这时，她老婆突然然带着几个女的冲进来，硬说我在勾引她老公，抬手就打。我开始也反抗来着，可钱济生上来就给我几个耳光，他还扭住我的胳膊……”
我气愤地吼着：“我早知道那孙子不是什么好人。说，那几个娘儿们儿有谁？”
“除了他老婆外，我只认识其中一个是张玲，其他的我不认识。”
“你是说张恩桐的妹妹？丫的，我得找这小子问问！”说着我就扑向电话。
刘嫣一把从后面抱住我哀求着：“不要啊，你听我说完。就是他和吴建军他们几个人出面救得我，他不愿意张玲掺和这事想来制止她。他为了保护我把钱济生的鼻子、嘴角都给打破了，还把张玲骂回去。你先别冲动，他能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你！”
听到这里，我只觉得自己的肚肠已被搅成一团乱麻，就像有一股酸液从里面渗透出来又酸又痛：“那钱呢？总不能让这两个狗日的得去？那不太便宜他们了。多少没有关系，关键是一分钱也不能喂了那两条狗哇！”
“我有什么办法，我手里又没有确凿的证据。如果那个混蛋真的录了像我……”刘嫣竟然如此的怯懦不敢再争了，真不知她当初对我的凶蛮到哪儿去了。
我愤怒的转向她叫喊着：“告他们去，怕他个鸟啊！你这伤恐怕已经构成轻微伤了，我替你找律师告他们。”
“可是，万一他真录过像……”刘嫣掩面而泣。
“你现在在意起来，当初你怎么就做得出来呢？”录像，那无疑就是刘嫣和钱济生那孙子偷情时的画面，我感到有什么东西忽然卡在我的心口上，堵得我喘不过气来还带来阵阵地刺痛，我一转身猛然抓起电话机重重的摔在地上。
“少鹏……”，见此情景刘嫣一下从后面抱住我，脸贴着我的背呜呜地哭了。
“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我突然刘嫣厌恶起来，冷冷地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刘嫣放好电话黯然的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