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⑩章 翻云覆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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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么报答救命恩人的?”这话一出口,她自己想先找堆沙子把自己埋了。
上官若的嘴角扬成好看的弧度,不过此刻思韵看不到。
“也对,海棠姑娘受伤了,你不放心是要回去看看的”
“你又不喜欢我,我和谁好你又那么关心做什么?”
这次思韵无语了,她掀起被子就把自己闷住,想着今后在蝴蝶姐姐面前再也抬不起头做人来,很郁闷。
上官若朝房门走去,
“等一下,你现在出去,会被他们抓住的!”这是思韵今天晚上第二次想狠抽自己。
“原来有人比我更迫不及待”下一刻,上官若的身体已经隔着薄薄的棉被压在思韵身上。
要说这样的姿势不发生点什么,似乎过意不去。可造成如今这副局面,似乎又都是她的错。只是这次,她没有再推拒,思韵把头侧向一边,不敢直视上官若,
“你……伤还没有好……”
“没关系,若哥哥今晚身体好的很”身子又向她靠近一分,语气很温柔。思韵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女人对他又爱又恨的缘故了,在床上,他会温柔得融化你的心;可一旦征服过后,便是被抛弃的鱼肉了。思韵不想变成鱼肉,只是这一刻,她不想离开他。
“你会……后悔么?”上官若的声音有几分紧张,几分害怕,思韵却是闭上了眼,等待疼痛来袭。
月光下,她的脸很朦胧,微闭的羽睫闪着点点银光,好似挂了晶莹的珍珠,一头披散的黑发缠绕在她的颈间,平添几分娇艳和诱人。
思韵很快就感觉上官若炙热的双唇贴上她的,辗转反侧,轻轻柔柔的,如羽毛飘过,她也生涩地回应他,双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了他的腰。
上官若明显一僵,低呼一声“韵儿?”,呼吸却变得急促起来。
窗外,枝头繁丽的樱花阵阵旋舞,悄落地上,载去了树的思念。落英满地的青城谷,夜色浓厚,静谧宜人,初春的晚风有丝丝凉意,室内却是火热一片。
思韵的衣物已尽数褪去,她感觉上官若灼热的唇在她的身体各处游走,唇边、颈间、胸前、腰际、腿上……每经一处,洒下处处火苗。
在极度疼痛的时候,她只能紧紧抓住上官若,在他透白的背上留下道道红痕。
她的矜持在一轮又一轮的冲击下土崩瓦解,只有依循身体的本能,回应着他的热情。似乎更像一扇尘封已久的门,正急切地等待着被开启和探索。
这样连绵和失控的激~情,持续了整整一个晚上。
清晨,小鸟的啼鸣唤醒了躺在床上的女子。思韵一起床,就发现旁边的床铺空荡荡的,早已没了温度,一颗心瞬间跌倒了冰点。只一夜,她就从女神沦为了弃妇。
弃妇韵麻木地起床,麻木地穿衣,麻木地看着床上触目惊心的落红,还有遍布周身的紫红痕迹,胸口有股快窒息的感觉,她无力地蜷在床的一角,抱住自己的双膝,把头埋住。
过了一会儿,响起敲门的声音,她无力去开门,只愣愣地望着床沿继续发呆。似乎有人进来了,替她轻轻掩上了门,还有香味飘进来。
“怎么穿那么少,会着凉的”思韵听见这声音,一惊,猛抬头,眼前马上就烟雨蒙蒙了。
原来是弃妇的相公回来了。
上官若瞧着她的表情有些吃惊,
“我不就离开一会儿吗,还帮你带了吃的,别赖床了,快起来”他的语气很温柔,像情人间的呢喃。
他刚转身去拿吃的,就被人自后一把抱住,力气大得差点让他站不稳。他身体一僵,转过身来,把思韵搂得更紧了,“早知道你那么舍不得我,真不应该放你三年……”他柔声安慰着,语气轻柔,眼神宠溺,又带着几分怜惜。
思韵听了他这话,更是在他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把鼻涕眼泪全抹在他干净的白色长衫上。初春的清晨有丝寒气,这样的怀抱、这样的温度刚刚好。
“昨晚没弄疼你吧?”上官若说这话的时候很心虚,昨晚太失控了,如果不是他自制力够好,估计当晚就会把床给烧了。
思韵听了这话后,马上面红耳赤,往嘴里塞的东西更多了。上官若坐在不远处,满脸宠溺地看着面前狼吞虎咽的女子,
“之后有什么打算?”
“回如月阁”她答得很快。
“那么快就回去了?”他的声音里有诧异。
“嗯,大概……会有任务吧”她含糊不清的回答。
“其实我本来准备向你师父……”
“我吃饱了”思韵打断了他的话。
上官若一怔,很快就恢复了轻柔的笑意,走到她身边,轻轻地用手刮去她嘴角的残渣。
“这样也好,我也有事情要办,那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
“我不知道”思韵还是低着头。
“这样吧,我办完了事情就来找你,可好?”
“嗯,那我等着蝴蝶姐姐”思韵还是低着头,如墨的发丝遮住了她的大半容颜,也掩去了她此刻略显惊喜的表情。
接下来的时间里,思韵仍处在弃妇的情绪状态中,上官若问一句,她答一句,两个人的对话从来没有如此客套过。她一想到昨天夜里上官若把她衣服挑开的时候,还有之后两人的抵死缠~绵,就羞得把头埋得更低了。
白衣公子也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摇着纸扇在房里踱了数圈。这样尴尬的沉默直到小荷的出现后才被彻底打破,小荷的脚步声一出现在房门口,思韵就像看到救星一样的扑过去开门,拉着她的袖子乱摇,
“师父是不是说要回如月阁了?”
小荷木然地点点头,眼神却是看着房里把眉头皱成“川”字型的上官若。
于是,上官若只能被很无奈地请了出去,临走前,他只留下一句话,“韵儿,我会去找你的”
思韵呆呆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好生懊恼,本来还想问问他的伤势如何,到底是何人刺伤他,可脑中回想的尽是春光乍泄的一幕幕,犹豫了几次都没有开口。
“别看了,人都走了”小荷用胳膊顶了她一下,思韵这才回过神来,“说什么呢,我和他只是单纯的朋友”
“哦?!怕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吧”小荷露出典型的八婆式笑容,思韵直接无视她。
回去的一路上,老狐狸的眼睛都钉在了柔若无骨的江南女子身上,重亦轩照旧木头,她继续发呆,直到碰见一个小贩。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大眼,怎么跑这来做生意了?”
“哎~这年头,作者的签约成功率太低了,生存压力大啊”
“姑娘,看你面熟,打个八折吧,就十两银子”这话是对着思韵说的。
“不打折也是这个价钱嘛”小荷嘟囔着。
“小姑娘,这你就不知道了,我的消息来源可是百分之百的准确,也不打听打听江湖上号称‘神眼千里,神耳顺风,神龙见尾不见首,玉面玲珑识大体,江湖八卦第一人的‘黄金狗仔’说的是谁?”
“哦?比如说?”小荷听得有些晕乎。
“比如说,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花蝴蝶的桃色新闻,我这里可以说是最齐全的。你知道他第一个真正爱上的女人是谁吗?”
“是谁?”
那小贩摸了摸根本没胡须的下巴,半柱香后,吐出一句话,
“据我的独家分析,是如月阁的魔女四当家”
思韵一口茶喷出来。
小荷抿着嘴笑,“看来是挺准的,小姐,要不要问他点东西?”
思韵挣扎了很久,终是点头,开口的第一句却是,
“你知道忆雪庄的海棠姑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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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贩顿时眼露金光,从身上抽出一把破小板凳,摇头晃脑起来。
“狗二,快点,赵大爷开说了”
“猫三,你等等我,茅厕还没上完呢”
…………
不一会儿功夫,思韵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海棠姑娘原名秋海棠,是原来江湖上号称‘天下第一庄’——秋叶山庄的千金大小姐。两年前,秋叶山庄被一个神秘组织一夜间灭门,庄内血流成河。上官蝴蝶赶到的时候,只看见奄奄一息的秋海棠。本着江湖道义,把她接回了忆雪山庄,于是,海棠姑娘感恩之余,以身相许,两人从此神仙眷侣,双宿双栖,成为江湖的一段美谈”
“哇,好感人的故事!”
思韵早已听不下去了,直接闪人。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小荷,
“小姐……他说的不一定可信呀!”
“我没事,反正他女人也不在乎多这一个”
剩余的路上,马车内更沉默了,直到抵达如月阁。
两天后,如月阁雪山崖顶,
初春即来,冬雪渐融。远处的雪山上,青苗点点。不似江南花红柳绿,仍是一片万物孤寂。站在这雪山之巅,赏景的人也是心如止水。爱恨如烟过,只留回忆成河。
绯红色的女子凝望崖底片刻,回过头来,对着不远处的青衣公子问了第二遍同样的问题,
“怎么师父还没过来?”
青衣公子不语,只是抱胸望着赏景的女子,眼中有阵阵柔意泛出。
不远处的山腰间,有一双狡黠的眼珠在窥视崖顶的一举一动,猥琐身影的背后,还有只黑猫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嘘~小黑,轻一点,马上就翻云覆雨啦”
“师父,你给我出来!”
“啊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怎么韵儿一叫,为师的就出现了,咱们师徒俩好有默契啊,我们双宿双飞吧”
“师父今日召我们来,莫非有关三年之前便着手寻找的那父之蹄?”
“小轩轩好聪明!传闻韩相二公子得到了一副名为‘那父之蹄’的字画——”
“那父之蹄是一幅画?”
“那父之蹄是先秦宝物,并不知晓它是何形态,有人说是玉石,有人说是器皿,还有人说是和‘玉玲珑’相匹敌的传世古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只有田氏后人拥有控制它的法力”
“那韩二公子得到的岂不是赝品?”
“所以为师决定派韵儿出马,用无敌媚魂术先把韩二公子迷得神魂颠倒,再把那副字画偷过来,让老夫一辩真伪”
“我和韵儿一起去”思韵正踌躇间,话被青衣公子抢断。
“大可不必,听说柳家小姐身上的玉佩挺稀奇,小轩轩,不如和韵儿比试一番,看谁先拿到东西?”
“比试?胜负?”思韵眼露金光,老狐狸横眉一挑。
“韩家侍卫众多,我怕韵儿有危险——”
“徒儿领命!亦轩哥,你可不要输给我”思韵扮了个鬼脸,青衣公子低叹口气。
二日后,韩府,
“听说胡人最近进了批舞姬,个个舞技勾~魂,小的知道韩大公子喜欢,不如今晚让您一饱眼福”
韩癸擦了擦口水,“就你小的中用,去帮我好好安排。对了,顺便叫上我那木头二弟;再不近女色,人人都以为他是断袖了”
书房内,韩寅望着面前的山水画沉思,实在看不出有何异样,又和传闻中可以打开始皇陵墓的“那父之蹄”有何干系。琢磨了好几日,实在猜不透这镜花水月。
月上中天,韩府花园,
后花园中的蒙面女子,一袭半透明的绯红长衫,合着韵律挥舞水袖,扬起迷雾片片,犹如三月枫降,红了一池春水。舞天醉红尘,人醉,心醉。
韩寅皱皱眉,再舞技魅惑,都没有三年前翠香楼的女子让他这般震撼。再看看一旁的风流浪子,早已双眼发直,恐怕心中将面前的女子吃了千百回。刚要起身回房,便被人拉住了手腕,
“二公子,奴家的这段舞跳得不好么?”
众人顿时瞪大眼睛,想着这木头公子何时也会有美人主动投怀送抱的一天,不由艳羡。
韩寅一僵,回头,却看见一双分外清秀的含情双眸,荡漾着水般柔光,让人推拒不得。
“姑娘请自重!”
韩寅无情地撇开了美人的手。那女子立马哭得梨花带雨,投入韩癸的怀抱,
“美人,莫哭,本公子可是怜香惜玉的”
韩寅快步离开春光旖旎的地方,心中只想着那副他看不懂的水墨画。
屋顶上的黄衫公子将底下的情形看得仔细,淡淡一笑,飞身离开。
韩寅自小便是个痴儿,凡是有琢磨不出的东西,定会奋战到底,茶饭不思。自从晚上回房后,他就一直未熄灯,翻阅众多古书籍,仍是未理出头绪,直到听到那一阵悠扬的箫声。
那箫声本是冷冷清清,可在早年丧母的韩寅耳里,却是诉不完的凄苦,他不由自主地迈步出房,一探究竟。
桃花烂漫的桃枝上,正坐着一个吹箫的少年。他正闭着眼,吹得很专心,箫声如泣如诉,道出一番生离死别。晚风扬起他披散的发丝,伴着桃花翩然坠下,韩寅看得入神、听得入迷,也未打断他。
箫声骤停,那明黄公子冷冽的眼神扫来,只清幽地扔下一句话,“打扰公子清休,抱歉”便又消失不见。
韩寅还愣着,觉得那眼神分外熟悉,却又记不起何时见过,只呆呆地望着那抹明黄消失的方向。
一连两天,这箫声都会如期而至。两人都未曾说话,一个吹箫,一个赏景,氛围是说不出的宁静宜人。那黄衣公子吹完萧就走了,只与韩寅对视一笑。
第三天晚上,已是大半夜,箫声还未响起,韩寅有点莫名的烦躁,披着单衣在房前徘徊了半天。刚想失望至极的离开,却听见背后传来思念已久的箫声。他大惊,回头,那黄衣公子却并未坐在树梢上,只立于桃树底下,离他不过咫尺之远。
“公子的箫声如此哀怨,是否有难言之隐?”韩寅的心狂跳着,第一次提起勇气开口。
“实不相瞒,在下早年丧母,过几日便是她的忌日,看这桃花开得分外烂漫,就忍不住一吐相思,还让公子见笑了”他的声音说不出的动听。
这番话击中了韩寅的内心深处,他不由一震,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涌上心头。
“公子如此赤子之心,真让韩某刮目相看”
那人淡淡一笑,便又消失不见。
一连几日,韩家二少爷都像得了花痴综合症,逢人就笑。越到晚上,发笑次数越多。还硬要学什么竹萧这类烟花之地的才艺,弄得韩家老头好生烦躁。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对韩寅来说,是他人生近十八年来过得最充实和幸福的岁月。
经过十几日的相处,韩寅得知公子叫杨四,长安人氏,乃没落官宦家族,吹得一手好萧。每逢夜间,两人或畅饮一番,或舞文弄墨,日子过得好生自在。
十五的晚上,月亮特别的大(月亮姐姐我又华丽丽的出场,搔首弄姿中……)。
许是今晚月色醉人,对饮片刻的人都有些不胜酒力,轻飘飘起来,韩寅满面通红,衬得脸庞越发的清瘦,嘴里喃喃着,
“在下从未见过杨公子般清秀如兰的少年,此生引为知己,干!”
“韩公子,你喝多了”那黄衣公子刚想拉住他举杯的手,却被他一把扯入怀里。然后,韩寅做了一个让自己都匪夷所思的举动,
他轻轻地在黄衣公子的唇上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