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争风吃醋(1 / 1)
一根根冰柱直入云宵,表面顺滑无比,以前凿下的小洞尚在,只是刻到山顶的一半,将白玉茵用绳索绑在背后,江慕非便沿洞上峰,然后边刻边上,半天的功夫距离山峰还十分遥远,想到这样不是办法,即使是刻好了落脚点,如果有人想上峰,岂不是给仇敌铺了路?于是便跳了下去,点火取暖,拿出一支羊腿架上烤了。将白玉茵唤醒,又输些真气进她体内,剔下羊肉,将骨头随手一扔,便喂与甘妹妹吃。因她身体尚未康复,江慕非又点了她睡穴,将她用被包好。自己转身意欲上山,忽被东西绊了一跤,低头一看,却是刚才所扔的羊骨,已被冰封住,坚硬无此,“哈哈哈!”江慕非看到羊骨大笑出声:“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于是又将干妹妹放下,将火点旺,吹起啸声,引来牲畜,捉了一只野猪,将他一掌震死,砍下四腿,用火烤着,拿起一支热乎乎的猪腿,飞速上峰,行到最上一个窝点,一个跃身,直自最高处,用尽力气将一支猪腿插入冰中,然后又跳下了峰,片刻之后,想到猪腿已被冰封住,便又拿起一支热热的猪腿飞身上峰,到最后一个窝点时,运足力气腾空飞起踩住那支猪腿,这支猪腿果然固定的坚固无比,借力一跃几丈,又将第二支猪腿插进冰峰。如此几次,四支猪腿已全入峰,以他的功力即可上得峰去。他绰号本是江上飘,轻功无几人可敌,如今这几支猪腿相隔甚远,一般人,无法上得峰去。江慕痴将玉茵捆绑结实,将绳索系在腰上,本来他一人上峰不难,如果带上她,必会上不去,所以便先自上了峰,又拉起绳索,将白玉茵从峰底拉了上来。
峰顶奇冷自不必说,白雪迷茫,冰风呼号,大地与天一片混沌,看不清方向。好在他在山上已多年,自然有些识路和生存的本领。用了拉玉茵上峰之法,他又将许多柴与野兽都拉了上来,自己又砌了几间冰宫,一晃在山上已有五、六年,白玉茵身体大体复原,但落下了心情不稳定,便会咳嗽的病根。每次一咳,江慕非就会想到是自己收掌不及误伤了干妹妹,心中又愧又悲。这几年里,江慕非也经常在华山顶上四处寻找女婴,心中总相信她命不该绝。武林中人早已知晓女婴在他之手,所以华山之顶,他以前的住所常有大批武功高强之人前来光顾。
这日他下峰来给白玉茵配药,只听兵器格斗之声不绝,正是传自他的住所。江慕非躲在冰峰后面,远远望去,只见众多人围攻一个白发白眉的老人,这些人中不仅有华山派的,衡山派,蜀山派的,还有峨眉派和恒山的女弟子,也有许多没有门派的江湖中人。这个老人正是自己的师父,江湖人称他仙机老人,世上无人知他已年岁几何,神出鬼没,自己也有多年未见。仙机老人显然已经厌倦,不愿再打下去,只听得他大啸一声,手中指杖劈向地面,地面顿时雪花飞起,力道之大,将许多人震飞出去,即是飞起的雪花弹在身体上也如针扎一般,这一震让这些人心中充满了恐惧,摸一摸嘴唇,都已吐出了鲜血,不敢再斗下去,一个扶一个的下山去了。
“出来吧!”仙机老人甩甩衣袖,江慕非微微一笑,跃至他面前:“师父,功力又有长进!这么远也知道我在?”“哼!”仙机老人佯怒道:“臭小子,为什么卷进琥珀山庄的事情,还将盟主遗婴抢来峰上,江湖上已经视你为公敌,只要你现上一面,便会将你生吞活剥了!”江慕非沉吟道:“有了这个女婴,我便可呼风唤雨,查查我双亲的下落。”仙机老人抚了抚胡须:“当年武林盟主上官云飞偶得几百年前数位派系长老遗书的地址,便以江湖令将众高手诱入琥珀山庄,扬言要与江湖各派中人分享他们前辈的遗留的秘功,不料,一夜之间,数百人尽然消失,无一留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江慕非点头:“就是如此,那日我双亲也去,一去不回了。后来听说上官云飞将图纸刻在其女上官紫儿的后背之上,各大派人便又上琥珀山庄争夺此女。”仙机老人听他提成父母,心中也有些怀念,接道:“是啊,此女却是襁褓之婴,上官夫人失口否认女儿背后画图之事,于是纷争开始。最后上官夫人被众人烧死在琥珀山庄后山崖上,其女被她的好友王雨凤抱走,落在你手中,至今再无消息。”仙机老人顿了顿,接着又说:“就因王雨凤救走了上官紫儿,招来杀身之祸,听说已被逼下落日崖了。”
听到王雨凤,江慕非想到了当年怀抱女婴的小女孩子,便问:“那王雨凤的女儿呢?”“不知道了,那日后也没有了消息。”仙机老人摇了摇头,又叹道:“可怜呢,王雨凤一个女子,如此仁义,为了保全好友之女,不仅丢掉自己性命,而且亲生女儿也不知落在何方。非儿,”仙机老人问道:“上官紫儿已是个小姑娘了吧!”江慕非闻言,默然一会,道:“恐怕早已死掉了。当年我抱来峰上,中了万雨棠与二鬼的埋伏,玉茵被我误伤,女婴也被万雨棠扔了出去,我后来到处寻找,也没有见到。”这时,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从屋里走了出来,此女眉清目秀,粉雕玉琢,一双眼睛如黑夜中的星星乌黑闪亮。仙机老人见她出来,哈哈笑了笑,走过去,拉起她的小手,摸了摸的头发:“小豆豆,睡醒啦?”小姑娘点了点头,眼睛眨巴眨巴的望向江慕非,“来来,小豆豆,见见你师兄!”小姑娘又点点头,乖巧的走到江慕非前在,鞠了个躬,“她?”见她不说话,江慕非怀疑的望向仙机老人,“呵呵,”扶起小女孩,老人说道:“是我三年前捡到的,是个不能说话的哑姑娘。你这些年住哪儿了,我总也找不到你!”江慕非得意的笑笑,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师父,随我去看看我的新居。”
仙机老人轻功果然更胜一筹,怀中抱着小豆豆,竟然也上了峰顶去。看到峰顶白雪茫茫,漫天飞舞,“你就住这?终日对雪吟诗,对冰当歌?”江慕非笑笑,带着他们走了冰宫,白玉茵小跑的迎了上来,大笑道:“慕非哥哥你回来了!还有老师父!啊老师父,你从哪儿来的啊!”仙机老人放下怀里的小姑娘,转手抱起白玉茵呵呵笑道:“长这么大啦,又可爱啦又漂亮!功夫学的怎么样?”白玉茵一双眼睛望着小豆豆,并不答话反口问道:“她是谁?”江慕非拉起小豆豆的手,走至火边:“是我的师妹。师傅新收的小徒弟。”边说着,递给小豆豆一块点心,“别碰她!”只听一声大叫,白玉茵奔到江慕非的面前,把他拉着小豆豆的手拉开,大声叫道:“不许慕非哥哥拉别的女孩子的手,不许莫非哥哥疼别的女孩子!”转身夺过小豆豆手里的点心,仰起脸来,指着她的鼻子,嚷道:“你!不准碰我慕非哥哥,也不准吃我的东西,拿我的玩具!”说着,将点心扔进火盆里,还不解气,顺手推了小豆豆一把。眼看她就要倒在火盆里,仙机老人顺手接住,可惜头发已被点燃,轰的一下,火苗一下窜至身上,江慕非顺手舀起一瓢水泼向她,火苗被水扑灭了。可是小豆豆头发已被烧掉许多,满身的水向下滴嗒,冷的她瑟瑟发抖,一双眼睛充满迷茫与不解,怔怔望着白玉茵,突然张开小嘴,哭了出来,因她是个哑巴,没有哭声,只见眼泪叭叭直掉,看着江慕非和仙机老人心里一疼,“玉茵,你干什么!”江慕非扬起手,眼看要打向白玉茵,只见她也“哇”的大哭起来,哭着哭着咳嗽不止,本来要打向她的手,一见她咳嗽了,江慕非便想起自己误伤过她,心一软,怎么也打不下来了。仙机老人已将她的衣服脱下,在火前烤着沉着脸不发一言。小豆豆也不再哭了,小小的身子还不住在抖。直到现在也不知为什么会得罪那个漂亮的小姐姐,还被她推了一把。
天已大亮,江慕非已准备好了羊奶与烤肉,仙机老人笑着说:“过的不错啊!”“师父,看到那几间屋没?”说着手指向西面的几间屋,“那里我养了许多牲畜,况且这山峰上虽然大风不止,可也是按时辰吹的,再过片刻,风便会止了。”仙机老人哈哈一笑,“咱们去叫二个小娃儿吃饭吧。”说着二人走进玉茵的房间,只见白玉茵占据了整张被裹住自己,呼呼大睡,小豆豆却缩在桌下的一个角落里,用胳膊抱着双腿,不住抖着,仙机老人赶紧抱起了小豆豆,只见她双目紧闭,嘴唇发紫,脸颊红通通的,已经发起了高烧。心中疼痛不已,江慕非慌忙取来了银针,给她针了几下,抱在火盆边,用自己的被卷着。
时过中午,仙机老人望了望天色,“我有要事在身,今日再不走恐怕赶不上,豆豆高烧不退,就先留在你这,好好照顾!”说着,边摸起木杖,一眨眼便已在峰顶消失了。
白玉茵见仙机老人已走,便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江慕非正在照顾小豆豆,将她头上的冷毛巾洗了又换,醋意大发,刚欲开口,又看到他阴沉的脸,于是便忍了下去,心中盘算着如何再给小豆豆些苦头吃。
天香楼里生意异常火爆,因为今天沈公子包下了,宴请江湖上所有一流高手。他有的是银子,就算没有银子,还有面子,只要下贴不来,便是得罪了他。众高手酒已半酣,沈公子却还没到,但是没有人敢问一句话,也没有必要问,因为沈公子从来是说一不二的。他说来就算是死了也会让人把尸体抬来的,几十个人从外面进了楼来,二人抬一个箱子,一共左右二排,二十只箱子,等到箱子放好,沈公子的马车也来到了。
沈公子年约三十,面目俊俏,像个书生,手中一把扇子,手指上五个宝石大戒指,一张脸上总是带着笑容,让人看了倍感温暖。在他身后,二个壮汉抬着一个软椅,上面坐着一个面目煞白的小男孩子,年约八九岁,异常瘦削,一张小脸像他的父亲一样漂亮,只是过于苍白的皮肤显得他的眼睛太黑了些。看到沈公子来了,这些都立刻安静下来,板正的坐好,沈公子显然十分满意,由微笑转为大笑,拱起双手道:“多谢各位,多谢各位!”“沈公子叫我们来,所谓何事?”一个满脸络缌胡子的人站起来问道,这个人就是“夜下浮尸”杨一浮,此人眼睛特好,最擅常是黑夜视物,比常人目力好了不知几倍,因为看的清,所以即使在夜里走的也快,江湖人便称为夜下浮尸。沈公子听到他的问题,坐了下来,后面二个人将小沈少爷放在他旁边的凳子上,扬起扇子,指向自己的孩子说:“这是小儿,单名让字。是我与元配所生之子。只因发妻难产,生下小儿后便撒手人寰,以致让儿体弱多病,落下不可制之病根。去年,我带让儿拜访了黄山姜神医,神医配好了一瓶药让我在让儿危极时服用。因为这味药难配至极,所用药引已经用完,所以想要再配恐怕也要十年八年。但是,”沈公子说到此处一顿,众人都闭住了呼吸,竖起耳朵,这个但是下面肯定就是请宴的原因了。“但是,众人可能都已知我娶了个小妾,”沈公子娶小妾的事情,江湖上早已传遍,他娶的是武林第一美人,正值双十年华的赵三娘赵小姐。听说这个赵三娘不仅人长的美,武功好,就连头脑也是十分聪明,不知她与此事有什么关系呢?只见沈公子笑容消失不见,合上手中扇子,“就是我的小妾,赵三娘!赵三娘她偷走了我儿子的救命药!”话音一落,众人倒吸一口气,露出猜疑惊吓之色,哪儿当娘的偷走儿子救命药的事?“赵三娘以此要挟,先逼我杀了她的仇敌陈凤凤夫妇。”听到这个消息,众人原来提着的心又往上提了一步,个个都瞪着双眼,嘴巴微张,因为陈凤凤二年前与赵三娘爱上同一个男人,赵三娘用尽了手段,谁想到这个男人不为她的美色所动,还是选择了陈凤凤,与她结为秦晋之好,归隐山林,没想到她心中怨恨至此,非要置二人于死地。“然后,又逼我杀了他的养母,张桂花。接着又让我杀了许多人,买了许多东西!”赵三娘从小无父无母,被万花楼的老板娘张桂花买去教养,做了头牌,因此红遍江湖,杀她也是情有可缘。
沈公子顿顿又道:“但是现在,逼我将沈府的房契,地契,所有家当全部交与她!”听到这些,本来众人的眼睛瞪的更大了,微张的嘴唇都是大大的张开,“所以!”沈公子拍向桌子,“我不能再忍了!拼得鱼死网破,也要抢回我儿子的救命药!”说完手一挥,家丁将那二十个箱子逐个打开,光芒刺人眼睛发疼,里面全是银锭子,沈公子站了起来:“这些是盘缠,你们随便拿,我不管赵三娘的死活,只要那瓶解药!”话音未落,便已走了出去,那二人迅速将沈让抬上了马车,徐徐开走了。那些高手有飞的,有跳的,有蹦的,有走的,有跑的,都奔向银箱子,只听哗啦一声,众人一顿,只见是刚才沈公子拍过的桌子,已变成粉末散在地上。
忽然又一阵马蹄声传来,二个蜀山派弟子到了天香楼上,亮出江湖令:“楼里各位听着,盟主有令,四月十八蜀山大会,要事相商,请各位务必到来!”话一说完,便夹紧马腹,继续上路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武林大会又将有什么事发生?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