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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外婆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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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扑中文 ) 么会回京城,不是要与杜萧寒完婚的么?“他们的婚事……办完了?”该不会是自己晕迷的那一半天儿人家就把喜事给办了?

“办什么办呀!”刘婆的大嗓门又提高了些,“他们的婚约解除了,所以人家就走喽!”

几番话说得冰若一头雾水,突然之间冒出来个未婚妻,又突然之间解除了婚约,这杜萧寒,把婚事当成儿戏了?

看着手里拿着的妙之留下的东西,那是一块儿扇形的玉佩,上面刻有一个杜字,温温滑滑的,看上去,定是被人随身带了多年。

“这是什么?”问向刘婆。她当真不明白妙之留这么个东西给她做什么用。

“这是当年老王爷送给妙之小姐家里地信物。这是杜家祖传地玉佩。世世代代都是传给杜家儿媳地。”刘婆脸上挂着笑。像是有了这信物。冰若就可以成为明正言顺地夫人一样。

冰若却看着玉佩摇摇头。又递还给了她。搞得刘婆一时间没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怎么又给我了?应该收着啊!”

“替我还给王爷吧!”声音弱弱地。听起来很无力。“既是给杜家儿媳地。就更不应该放我手上了。”妙之这是何苦呢。是因为她地存在而有了顾虑吗?她不希望是这样。

“这怎么成?妙之小姐可是交替我一定要亲手交给你地!”刘婆急了。这丫头怎么这么拗。人家给。拿着不就完了?

“你已经亲手交给我了!这不算背信。是我又让你去给王爷地。”

一句话,堵得刘婆没了动静,冰若赶紧将东西又向她手中塞去“现在就去吧!”

刘婆无奈。只得照她说的去办。心里却合计着让王爷来将玉佩亲手给她,看她还能推辞不。

刘婆前脚刚一起,冰若紧跟着重重地叹了口气。妙之这是何用意呢?难不成她以为自己有了这玉佩就能成为杜萧寒的妻子了?唉!小姑娘。真是太单纯了。

又想起那日杜萧寒地话:从今以后你不再有罪,你父亲欠了我的……你已经还完了!

这是说明什么呢?她如今实在是不敢去猜想人家的心思,特别是杜萧寒这种阴晴不定的。总之不会是好的方向吧!她是为了赎罪才来到这里,没有了罪,那是不是说……她也该离去了呢?

咬牙支撑着还很虚弱的身子起了床,着好外衫,缓缓地走出了珉芷轩。

对这座王府,她实在是有些留恋呢!不只是杜萧寒,对其它人也一样。虽说很少有人会待她好。可毕竟生活了这么久,如果有可能,她是想要继续留下的。

颤颤巍巍地走到了洗衣局,这里已经换上了新的管事人,听刘婆说,那个将她踢到小产的李妈,王爷本是要处死地,是听了她说要为死去的孩子积些阴德,这才给留下了一条命。只赶出了府去。

看着面前一盆一盆堆积如山的衣服,突然想到,自己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啊,只做个洗衣工,这样,也就有了留下来地理由。

对!洗衣工!刚一动念想,冰若立即弯下腰去,想要端起面前的一大盆衣服。可却在手刚刚触碰到盆边儿时,新上任的管事婆婆却大呼小叫地跑了过来。迅速地拉她起身。然后又不停地将她向外赶:

“哎哟!这是怎么个话儿说的呢!你怎么到这儿来啦?快回去快回去!王爷说了,以后不让你再洗衣服了。快回去!”

稀里糊涂地被赶了出来。正在纳闷,又瞧见一个小丫头正吃力地挑着一担水,即刻又上前:

“来,我帮你!”

谁知那丫头一见是她,竟吓得扔掉了手中的担子,一个劲儿地低着头说道:

“我自己挑我自己挑,不需要你帮忙!”

冰若急了,满腹疑问道:

“你们这都是怎么啦?平时都会主动叫我来帮忙,怎么今天反倒是什么都不让我做了呢?”

那丫头也紧接了话儿:

“就是什么都不要你做了,王爷吩咐,如果再叫你碰一点儿这里的活儿,我们都得被赶出府。”

原来是这样,她懂了!杜萧寒竟然剥夺了她全部的权利,包括这些粗活,竟也不让她再沾手。那……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吧!这座城……好像已经开始要将她一点点的遗弃了。

回了房间,四下里看看,还好,刘婆不在。

走到柜子前,拉开了柜门向里瞧去……她要离开了,必须得主动离开,若是等到人家来赶,那还有何脸面?这样也好,至少,她化解了两家多年来积下的仇怨。杜萧寒不是亲口说了么,父亲欠地,她已经还完了。

东西一件件地拿出来,整理了老半天,才发现,原来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嫁进府中时,只着了一身霞披,和几件寒酸的首饰,这柜子里的东西都是到了府中之后人家给添置的。如今要走,当然也不能拿。

挑了件厚实的衣服换上,遮了面纱,再将自家中戴来的首饰小心地包好……这个时候,有点要感谢杜萧离呢,若是没有他,自己也不会知道珉芷轩后头还有一个无人把守的小偏门儿。

临行之前,又朝着这屋中望了一眼,这间屋子留有她太多太多的回忆了,就是在这里,她由一个不经人事的少女变成了杜萧寒真正地妻,那一刻,她死心塌地地爱上了那个与自己有着深仇大恨的男人……现在要走了,真是舍不得啊!

偏僻的小门就在眼前,迈出去,她就与这座君平王府再无瓜葛,也不再是杜萧寒的妻了。心,一揪一揪地疼,又想到了刚出嫁的那时,想也没想过有一天会这样离开,更没想到离开时竟会这般的不舍。人命自有天定,看来,这话一点都没错。

再次走上热市街头,只身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冰若这才发现,原来这感觉竟已好久不见了!自嫁进王府,除被劫持到梨花庄那一次外,她从未出过府门,生活,只存在于珉芷轩与洗衣局之间。现在,竟有一丝恍如隔世的感觉。

走进一家当铺,将怀里揣着的首饰全部放在柜台上,那伙计却只给算了六两银子。本以为那一对金坠子怎都能多值些钱地,可没想到竟是假地!

冰若只觉这事儿有些讽刺,那坠子是临出阁时爹爹亲手交给她的,说是给她当嫁妆。当时还着实感动了好久,觉得爹爹还是爱她地,没想到……瞧吧!这就是所谓的亲情,还真是亲呢!

拿着当来的六两银子,慢慢地向城门踱步而去。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出了城,四面郊野,怎么好像任何一个方向都不属于自己呢?郁京城的家,不想回!那里本就没有人喜欢她,这个时候就不要再给人家添麻烦了。心里暗叹一声,真不明白人情为何会冷漠成这样,明明是一家人,虽然娘不是亲娘,妹妹也是异母生的,可是爹爹确实是亲生爹爹啊!她这个女儿就那么讨人的厌么?被骨肉至亲抛弃,这种感觉,谁能体会?

晃晃悠悠地向前走着,到了一个岔路口,两条路分在眼前。她知道,其中一条,是通往郁京城的。

还是去看看吧!养育了自己十多年的家,只看最后一眼。之后就向北走,她记得,娘亲曾说过,出了郁京城一直向北走,走上十天,就到外婆家了。长这么大,她还没有见过外婆呢!只听娘亲说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曾被外婆抱过,外婆好疼好疼她。

主意打定,冰若顺着小路便朝着郁京城走了去。君平距郁京本就不远,像他这样慢慢的走,也就走了多半日便已经可以望到城门了。东拐西拐的绕到了城后,只站在远处向那熟悉的城墙看上一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毕竟是血肉相连啊!

并未做过多的逗留,外婆家成了冰若心中向往的一处所在。徒步向北,路遇驿站,买了些干粮带在身上,只盼望着靠六两银子能够让她挨到终点。

-------------------【第二十六章 遇险】-------------------

两日,整整两日过去,冰若终于明白,原是高估了自己的行走能力。拖着病弱的身子,这两日,几乎没要了她的命去。

靠在一棵大树上,缓缓地向地面滑,刚一坐下,便再也不愿起来!嗓子似火烧一样的疼,全身也冰冷得发抖。抬头看去,雪花正扬扬洒洒地倾斜而下。关外的天就是这样,入了冬,便常常飘雪。阴郁的天空似乎快要坍塌下来,枯槁的树枝相间搭隔着,只一瞬间,便承载了极多的白雪,渐渐地,整个儿世界都换上了银装。

好安静呵,纷落的雪花正欲压制世上所有的纷杂,可却怎么也压不下冰若的心。

她的头上、肩上全都落满了雪,手指早已冻得僵了去,略微一动,就是钻心的疼。

“哟!大哥!那儿是不有个姑娘啊?”

由远及近的一个声音引起了冰若的注意,慢慢的扭头过去,伴着关节咯噔咯噔的响,她瞧见有三个壮汉正在向着她这边走来。说他们壮,许是因为穿的过多,而且手里又都提着家伙,在冰若看来,这样,应该就是所谓的江湖人士了。

“可不嘛!哎,今儿个还算行啊!钱虽没弄到多少,白捡个大姑娘也是不错的。嘿嘿!”

梁生奸奸一笑,这样的大雪天,他们兄弟仨从山上下来本就觉得吃亏,无奈老大发话不得不听,可这样的天气哪儿能有多少过路的客商?转悠了大半天儿,也才弄到不足十两银子,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山寨去不被骂才怪。但现在不同了,他们若是把这个姑娘弄回去给老大做个压寨夫人,那可就是立了大功啦!

想到这儿,梁生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随即对身边两个兄弟道:

“咱们今儿个运气好,赶紧的看看她身上有没有值钱的东西,然后抬上山。给老大添个喜!”

“好嘞!”

听他这一吩咐。其余两人立即一拥而上。也不顾冰若地恐惧和躲闪。三下五除二地。便从她身上将那几块儿碎银子搜刮了出来。

“大哥!没别地了。只有这些碎银子!”

梁生上前看了看。不由得撇撇嘴。再看向冰若:

“瞅着挺水灵地像个富家人。怎么就带了这么点儿银子出门儿?”随后一挥手。“行了。别管银子多少。先把人带走再说……你!”伸手一指其中一个兄弟。“把她扛上。咱回山!”

“哟!这么了地差事归我啦!好嘞!谢谢大哥!”

那人乐颠儿颠儿地上前。伸手就朝冰若抓去。

经他们这三人一闹腾。冰若地意识早已清醒过来,可是却没有办法抵住向他抓来的这个人。一个女子本就没什么力气,更何况她早已又冷又饿精疲力尽。只能象征性地挥着拳头朝那人打了几下。但那一点劲道,怕是只给人家挠痒痒都不够。

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将自己抓起,双脚离地的那一瞬间,冰若只觉天旋地转,肠胃里也跟着一阵翻江倒海。敢紧闭上双眼,手脚还在挣扎着,却也无济于事。

刚刚他们说的话她也听了个大概,原来这些人竟是山里的坏蛋,现在要抓她去做压寨夫人。这可怎么办?自己的命怎会这样地苦?还没等走到外婆家,就要这样阴错阳差地被劫了去……压寨夫人?

“放开我,放我下来!我已是有夫之妇,你们不可以抓我去做夫人!”但愿这样说可以助她逃过此劫。

“有夫之妇?嘿嘿!”又是几声奸笑,“你当我们是傻子吗?有夫之妇?哪个做夫妇的会放心你这样的美娇娘一个人出门?再说,你应该感谢我们,不然哪,我看你早晚得冻死在那棵树下!”

“可不是么!”另一个接口道:“身子都冻僵了,嘴还硬呢!快谢谢咱们哥儿仨吧!等你跟了咱老大。可别忘了我们的大恩大德!”

“放开我!救命啊!”

“喊吧!最好能把你那夫君给喊来,让咱们看看是何方……”

“想见我么?”

话还未说完,突然听得身后传来一个阴冷阴冷的声音,让人不由得身子一颤。那扛人的立即回过头去,还不等他看清楚,忽就觉得身子一轻,先前还扛在肩上的美人儿瞬间不见了!再一抬头,人已落至面前一骑马的男子怀中。

这人气得哇哇大叫,扬起手中的斧子正欲向前劈去。在他身后地梁生一把将他拉住。随后用一种恐惧至极的声音颤颤地叫道:

“杜……杜萧寒!”

寒之一出口,嗓音都跟着变尖了。他看到了什么?是真实的么?这人……君平城地王爷杜萧寒?

随着他这一叫,其它两人也反映过来,纷纷看着梁声,难以置信地探问道:

“大哥?你……你说什么?”

“你说他是谁?”

梁生“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对着杜萧寒就磕起了头来,一边磕还一边嘀咕着: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王爷,王爷饶命啊!”

见他这样,两个跟着一起的兄弟终于相信了事实,面前这个冷峻的男子竟是君平城的王爷杜萧寒!于是也跟着跪倒在地,不住地磕起头来。

他们怎能不怕,别说只是三个人,就算是全山寨的人都来了,只怕老大也得像他们此时一样的德行。这人是谁啊!是杜萧寒!是一个城的王爷,不是街边混混……可是……他们抢女人,跟他杜萧寒有什么关系?

这头磕得奇怪,可梁生却心里有数。刚刚他真真儿地听到杜萧寒说了什么话,那是想见我么?而他们之前说了什么来着……对了,是最好能把你那夫君叫来,让咱们看看是何方……

惨了!他们怎也想不到这女子竟是杜萧寒的人,而且八成儿还是他地女人,唉!老天真是不开眼,怎么偏偏惹上了这麻烦?

紧紧闭着眼的冰若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被人转手了,跌进了另外一……好像是一个人的怀里!想到这儿,小脸儿“唰”地一下红了,可是下一秒,竟又觉得这个怀抱是那样的熟悉,就连身上淡淡的檀香都闻得到。

怎么会这样?是她的幻觉么?这股味道,还有刚刚那声音……杜萧寒?

她也呆了,随即摇摇头,不会的,自己都走出了这么远,哪儿能那么巧的就让他给救了……莫非他是专程赶来找自己的?不会不会!再一摇头,这个想法立即又被否认了。人家怎么会来找她,明明是那府里已没有了她地容身之地这才被迫出走的,如今……

“你这小脑袋晃来晃去的,干什么呢?”

嗯?这声音……天哪!冰若的心开始扑腾扑腾地跳个不停,真是他?怎么会是这样?

“别乱动,把眼睛睁开!”

此时的杜萧寒丝毫都不理跪在地上拼命磕头的三个人,这该死的女人,害他找了三天,翻便了君平王府,就连环儿都被关起来逼问,可就是找不出她的去处。后来,还是守城的将士说看到有一个遮着面纱地女人出了城,他这才开始向城外找寻。先地围着郁京城转了一大圈,后来又开始以郁京为中心向上周扩大寻找范围。今天,终于让他找到了!可是她地身子怎么这样的冰?这女人……

“你就不知道多穿些衣服吗?”虽是责问,可是语气里却带着明显地关心,抱着她的臂也收得更紧了。

“你……”冰若终于敢睁开眼,却也只是咪着一条缝,待看清了来人,这才将双目全部张开。“杜……不,王爷!”

“随你怎么叫!”头一仰,多久没听到有人直呼他的名字了。

“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这个理由够么?不要再逼他说出更恶心的话,这已经是他退让的极限了。

“你的女人……”冰若无力地摇摇头,“你说过,你的女人有好多,环儿也是……”

“从今以后,你是我唯一的……王妃!”终于决定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位置,王妃,就是王妃,而且是唯一的。

心中一阵甜蜜,他要她了,他终于还是要回她了。

“为什么要走?”这一次是她自己跑的没错,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杜萧寒想了几天都想不明白。

“你说我的罪已经赎完了……既已无罪,那我再呆在府里……还有什么价值?”

原来是这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女人怎么这样较计儿?这想法也太别扭了,他说不用赎罪了,就是说要给她好日子过,怎么听到她那里竟成了那种意思?

“谁说你的罪赎完了?”一声低吼,“你要赎一辈子的!”

“嗯?”这回答令冰若一怔。

杜萧寒又紧接道“

“你弄掉了我的孩子……就为这个孩子,继续赎罪吧!”

“为孩子?……怎样赎?”

“罚你……以你的一生,为我生更多更多的孩子!”臂弯再次收紧,“抱紧喽!”随着一声叮嘱,杜萧寒策马扬鞭,只眨眼间便消失在漫天飞雪之中。

还跪在地上的三人看了好半天之后终于反映过来,连忙相互搀扶着起身,拍拍胸口暗道好险,之后转身狂奔着逃了回去。

-------------------【第二十七章 你将是我唯一的王妃】-------------------

一直将冰若抱在怀中,进了府门,直奔珉芷轩。

“叫人准备姜汤,把药阁里的老参再熬一支去,快!”

一路上不忘吩嘱下人,直到进了房间,这才将她放到床榻上,刚一放下,又用手将她紧紧地握住。

冰若有些不解,张着大眼睛奇怪地看着他,却听到一句:

“要一直抓着你,再不能放你离开我身边!”

泪,终于决堤似地往下淌,就连一旁侍候着的刘婆都在抹着眼泪。

她终于看到了,终于看到王爷又恢复了本性,就是这样的善良,这样的有情有义。这么些年来,王爷的身心一直都被仇恨笼罩着,让他失了自我,看不到身边的任何美好。如今,全好了!真得感谢床上躺着的这个丫头呢!

经了几天的调养,冰若已经无碍,不但无碍,甚至还较之前胖了许多。自回了府的那天起,杜萧寒就时常都会伴在她身边,每晚也都必是留在珉芷轩。

说起来也好笑,做为夫妻,他们早就已经圆了房,可再次相拥而眠,却让冰若有些脸红心跳的。许是感觉变了吧!以前的杜萧寒是不带任何一丝感情的占有他,现在,就连抚着她脸的手都带着一股子温柔,就更别说行房事……想着想着,一片绯红又泛了上来。最近总是爱脸红,看谁都是这样,弄得她只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除了刘婆谁都不见。

砰砰砰!

门响三声,一个小丫头推门而入,刘婆忙上前招呼着。

那丫头身后还跟了三个家丁。每人手里皆捧着两个大盒子。见了冰若统统跪到地上。那丫头也向她拜了拜:

“给夫人请安!夫人!这是王爷吩咐奴才们精心挑选来地首饰。有地是在城中金铺买地。还有地是京里打赏下来地。奴婢全都挑了最好看地给夫人拿了来”说着一挥手。那三个家丁纷纷起身。向冰若走近了些。再将手中地盒子打开。瞬间。各式各样琳琅满目地珠宝首饰现在眼前。“夫人您看看是否满意。还喜欢些什么尽管吩咐。奴婢再去置办!王爷说了。奴婢们地任务就是变着法儿地让夫人高兴。只要您满意。让咱们干什么都行!”

听了这话。一时间弄得冰若不知怎么办才好。下人们这样客气。让她感觉到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在郁京地家里。

“好好!夫人一定满意。把东西放桌儿上就行了。你们忙去吧!”

见她应服不来。刘婆赶紧上前搭话。来人一律照人。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又行了个礼。这才离去。

她们一走。刘婆。又立马儿拉过冰若走到桌前:

“夫人,快瞧瞧,多好看哪!”一串串的珠子开始往她的头上、颈上比划着,冰若的眼却一直都没有离开盒里放着的一只布口袋。

颤颤地将手伸过去,拿起那布袋,不敢置信地打了开,一对坠子、一串珠链、一副手镯赫然在目。

泪又湿了眼眶。真是地,最近总是害她想哭。用力吸了吸鼻子,将还未流出的泪擦擦,轻抚着那些物件儿。这是她上次出走时在当铺当掉的那些,都是从娘家带过来的,杜萧寒竟把它们赎了回来。

见她这神情,刘婆也是满脸的笑意,又拉过她:

“夫人,别老是整的那样伤感。再多的苦咱不都挺过来了?想想王爷的好,以后就好好的过日子了。来,试试这些东西,怪好看地!”

“刘婆!”冰若放下手中的布袋,“王爷其实不用这样破费的,这些东西我不会在意。”

“哎,那怎么行!女人哪有不喜欢首饰地?王爷的一片心,你就戴上吧!一会儿啊!还要到前厅去吃晚饭呢!”

“到前厅去吃晚饭?”这话又吓了冰若一大跳,“我怎么可以去前厅?那……那不是王爷吃饭的地方吗?”

“对!”刘婆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串珍珠项链戴到了她的颈上。“是王爷和王妃一起吃饭的地方!”

“那我怎么能去?还要同他一起吃……”有没有搞错!

“你是王妃。当然得同王爷一块儿吃饭!……好啦!真漂亮!”

“刘婆!”不让她再为自己摆弄,冰若一把将她拉近了些。“刘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我是王妃呀?我不是!你忘了么?我只是杜萧寒纳的妾呀!虽然他现在待我好了,可这身份可不是随意就改得的。”

“怎么改不得?”

门口一声音扬起,杜萧寒带着笑踱进屋中,刘婆见状知趣地退下。

“王爷!”

“喜欢吗?”朝着桌上的东西呶呶嘴。

“嗯,喜欢!只是以后不要再这样破费了,这些东西冰若一辈子都用不完。”

“我的财产也一辈子都用不完!”这回答还真有趣。

“一会儿去前厅同我一起用饭!”

杜萧寒地话不容人置疑,还不等冰若开口,他的手指便已抚上了那樱樱小嘴,另一只手则像变戏法儿似的将一物件儿别在了她的头上。

“什么呀?”冰若好生奇怪,摸了去,才知是一根发钗。“下人不是送来好些个了么?”

“那不一样!”回身坐在椅子上,又向她手中塞了样儿东西。

冰若将手展开,竟是那日让刘婆送还回去的玉佩。

“这是传给杜家儿媳的,就该你收着!将来,再亲自交给咱的儿媳妇。”

双手一紧,轻易地将她带入了怀抱,随即两唇相碰,深深地吻了下去……

良久,唇分。

冰若的脸已红至脖根儿,看得杜萧寒直想笑。这种感觉真好,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的轻松了呢?

“你……怎么,大白天地!”窘得话都说不全了。急着想挣开他的怀抱,不想人家却越搂越紧。

“你是我的妻,怕什么……”

“妻?……对了!我怎么能同你一块儿去用饭,还是在前厅,那不合礼数的!”终于又想起这个话题。

“我说过”杜萧寒的表情开始变得正经起来,再没了刚刚**时地戏弄。“你将是我唯一的王妃!”

一时间。屋子里好静,静得可以听得到彼此的心跳。他的呼吸一下一下地吹到冰若地脸上,终于,让她回过神儿来。

“你是……当真地?”

“一城地王爷,怎能有戏言!”

“王妃……”

“给王爷、王妃请安!”见冰若与杜萧寒一同步入前厅,侍候着地下人一齐跪倒在地,冰若瞧见,那里面还有赵管家。

一身大红的棉衫,秀发上插着杜萧寒刚送的蝴蝶发钗。面红齿白,步若移莲……冰若一步一步走入厅内,见了一干下人。优雅地将手微微一抬:

“都起吧!”

还好,声音不算太抖。再抬眼看向杜萧寒,莫名地,混乱不安的心悄然回归了原位。

这样说话她本该是熟的,虽说王妃这个身份很新鲜,可她再怎样也是一城的公主,也是穿惯了锦衣吃够了玉食的人,只是到这府里之后的生活让她把这一切渐渐地淡忘了。

由下人引入了位,一道道吃食有序地摆上了桌。待摆齐之后。下人们依然垂首站在一旁,连传菜地人也未曾离去。纳闷地看了杜萧寒一眼,他却在桌下用手握紧了她,随后道:

“从今往后,秋冰若,便是我杜萧寒的王妃,是我们君平王府内唯一的王妃!吩咐下去好生侍候,若有偏差,我必当追究。”

又是一片跪地声。众人高声应答:

“恭喜王爷、贺喜王妃!”

就这样?

就这样她就是王妃了?

冰若感觉这一切好像是在做梦呢!可是心却被感动塞得满满。

次日,刘婆又大呼小叫地拉着她到了偏堂,刚一进门,就看见一个胖胖地老妇人正拿着一把圈尺等在那里,旁边的桌上放了好些个布料的小样。

“愣着干什么?还不见过夫人?”

刘婆一声喊,老妇人赶紧上了前来,冲着冰若深施一礼:

“老妇刘王氏,见过王妃!”

“免了免了,老人家快请起!来者即是客……秋儿!”叫了声侍候在一旁的小丫环。“快去端茶来!”

一番话说得落落大方。刘王氏看在眼里忍不住在心中不停地赞叹。怪不得人家能当王妃,瞧这脸蛋儿。瞧这身段,再加上这知书达理的性子,啧啧!真不是平常人比得了的。

她刘王氏开着君平城内最大也是最好的布庄,所有的衣料均是自南方运来,更有许多波斯那边的新奇货。因此,来她这布庄选料做衣服地,不是达官贵人便是各地首富,每年四次换季,还要进了京城去为皇亲国戚量体裁衣。而她们布庄制衣的价钱也是贵得惊人,单是一件普通的女子便装,便要花去上百两银子。

这君平王府,刘王氏是常客,从过去的老王爷到现在的王爷,件件衣装都是出自她手。以前也为环儿做过两件,她知那环儿是王爷的女人,也知王爷待她平平常常不好不坏,听说环儿总想着爬上王妃的位置,却一直都没得逞。如今她才知道,有这样一位女子在这王府里,怕是任何女人都要甘拜下风了吧!

-------------------【第二十八章 郁京城送来的喜贴】-------------------

“真是谢过夫人了,老妇这可当不起了!”接过丫环递来的茶,只浅尝了一口便放下,人家给茶喝是客气,可不是真要你实实在在的坐下来喝起个没完。“夫人劳驾,待老奴给您量量尺寸。”

“量尺寸?”冰若一愣,随后看向刘婆,“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刘婆嘿嘿一笑,将她向前推了一把,道:

“王爷吩咐了,要给您多裁几件儿衣服,从里到外都要换上新的。”

“为什么?”冰若不解,“我那柜子里的衣服穿都穿不完。”虽说以前只是个小妾,也不受宠,可是该有的,下人还是都准备了。

“那不一样!以前那都是普通地方买的,有好些个都不合身。这老婆子裁的衣服全国第一,王爷特别嘱咐一定要给您好好量量,多做一些……哎,还愣着干什么,快量啊!”

一听这话,刘王氏立即上了前,翻转手中的尺子,仔细地在冰若周身上下比划起来。

不出半月,三件居家服,五件外出服,再加上里面的袭衣底裤,大大小小二十多件一齐送进了珉芷轩。

杜萧寒看着不知所措的冰若只觉好笑,屏退了下人,上前一把将她抱住,毫不客气地将热吻送上了她的唇。

两唇一分,冰若迫不及待地开了口:送我这么些衣服,我要什么时候才能穿得完啊?”这是真心话。

“傻子!”双手抚上了她的脸,“只要你高兴,每天可以换三套。”

“你……对我这般好。我有些不太适应。”以前是不闻不问。或是怒目相视。两人争争吵吵地一直走到了今天。没想到。却真让她修来了这令人嫉妒地好福气。

“既是我地女人。我就必须要对你好!更何况……”

“何况什么?”冰若有一种预感。他心里想地是那三个对于他来说很难出口地三个字。可是她就是想听。“说呀!更何况……”

“王爷!”

门外一声喊。令杜萧寒长出一口气。这女人越来越难缠了。那三个字。他是打死也不会说出口地。

气得一跺脚。冰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杜萧寒偷笑。这副调皮地小模样。十足就是十多年前地那个小丫头嘛!

与之拉开距离,又理了理衣装,这才应了外面一声:

“进来!”

门一推,赵管家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样东西,看上去像是一封信。

“王爷……”眼睛瞟向了冰若。

杜萧寒一皱眉:

“有话就说。任何事都不需要王妃回避!”

“是!”赵管家点头,再将双手举向前,“王爷。这是从郁京城地特使送来的信件,说是……说是给王妃的!”又向冰若看了一眼,心中有些忐忑。

接过信,杜萧寒却未有何大的反映,只将其递到了冰若面前:

“给,家里来的!”

冰若也是一惊,家里来的信,是给她地?拿信的手有些抖,杜萧寒挥手退了赵管家。再将她的手紧紧握住:

“别怕,有我!”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好似定心丸,给了她无限的温暖。

将信轻展,看不出那字迹是谁的,反正肯定不是爹爹,可能是某个下人代写的吧!内容很简单,只是说妹妹冰兰下月初十大婚,希望她与杜萧寒一起出席。随信而来的。还有一张大红的喜贴。

看着这耀眼地红,竟又想到自己出嫁那时,也是有红的,只不过,少了几分喜气。

握着她的手收紧了些,像是了解她此刻正在想着些什么,杜萧寒轻叹了一声:

“唉!欠你一场婚礼,你嫁过来地时候……太寒酸了些。”

张着泪汪汪的双眼拼命地摇头,头上发钗的流苏一块儿跟着晃动起来。很是好看。

“不寒酸。该有的,现在不是都有了么!”指了指桌上送来的衣服。“哪家的媳妇能有我这样的好命,这衣服随便挑出一件来,就够全家用上半年了。”

紧紧地将她收入怀里,这个丫头让他好生心疼,跟了他这么久,没过上几天好日子不说,还接连的受伤,就连孩子……

“寒……”怀中的人动了动,探出了小脑袋,“寒,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还是必须得叫王爷?”

摇头轻笑,点了点她地鼻尖

“随你!你是我的妻子,随你怎么叫,我都喜欢!”

“寒!”这个称呼真好,让她觉着亲切。“寒,家里……呃,郁京城,来信说我妹妹冰兰下月初十大婚,爹……秋展天希望我……与你……能一同回去……”声音越说越小,要杜萧寒低下头去才听得到。

心一揪,原来,他竟让她怕成这样。

心疼地捧着她的小脸儿,尽量放轻了声音,以便让她能够慢慢的适应起来。

“冰儿,对不起!”

“啊?”一声对不起,倒是让冰若没了着落,“怎么说这个?”

“以前我待你……”

话刚起了个头儿,冰若赶紧抬手将他的嘴掩住

“别再这样说,以前的事,咱不提!”

“冰儿,那里本就是你的娘家,你不必忌讳,另外我说过,他的罪,你已经赎完了,他是你的爹爹,你可以叫地,不需要有任何顾虑。”这丫头刚刚那句话说得他好难受,家不敢叫家,爹也不敢叫爹,杜萧寒哪杜萧寒!不由得在心里暗自讨伐自己,以前的你,究竟是给了她多少恐惧?

“我同你一起去!”

“嗯?”像是没听清他的话,冰若的脸上一阵茫然。

“妹妹大婚,我是你的相公,当然要一起去!……让刘婆给准备些礼物,许久没回家了。总不好空着手。我还有公事,晚上再回来!”

杜萧寒离去,冰若立即招来了刘婆,叽里呱啦地讲了个大概,然后便是催着她去帮忙卖礼物。刘婆笑着答应,也不忘告诉她挑一件喜庆一点儿的衣服穿回去。

离了珉芷轩。杜萧寒直奔书房而去,临到门前,赵管家急急地跑上前来,俯在他的耳边悄声说:

“王爷,莫言回来了!”

“哦?”心下一动,“快带他到书房!……等等,从暗门进来,不要让人看见。”

“王爷放心!”

赵管家快步离去,杜萧寒抬手推开书房的门。随即又马上关上。

莫言,王莫言!那是君平城内最好的一支暗箭,不论是哪儿。只要接到命令,他便可以做最好地潜伏。暗哨是不会轻易离开岗位地,除非……出了大事!

砰砰砰!

自书桌的背墙后传来三下敲击,杜萧寒赶急上前将那墙上挂着地画摘了下来,又将桌案前的一个笔洗缓缓地转动一圈,那面墙立即向里开去,一个二十左右岁的少年一身白衣出现在眼前。

这暗道已存在几十年,当初王府遭难,父王便是将自己塞进了这里才得以逃生的。

二人对望半晌。相视而笑。那少年自暗道中走出,再亲手将笔洗朝反方向转回,暗门又无声无息地合并了。

“回来了!”淡淡地一声问,杜萧寒的脸上是挂着笑的。

“见着我你不该开心,应该皱眉头才是。”说着,王莫言竟学起了杜萧寒皱眉的模样,惹得二人一阵大笑。

“是啊!见着你应该发愁,说吧!什么事!”这人正是王莫言,从小与他一块儿长大的玩伴。比兄弟还亲的人。

此时,隐隐约约的,他已经觉出要有事发生,自冰若接到那封信之后,他的心神就一直安定不下来。事情会是与秋展天有关吗?

“郁京去不得!”认认真真的一句话出口,还是说到了杜萧寒最担心地事。

“婚事是假的?”秋老头儿会使什么把戏?

“真的。”

“真地?”

“没错!”莫言再次确定,“婚事确是真,秋冰兰下月初十出嫁……只不过……”

“快说!“新郎有问题!”

倒吸一口冷气,这秋展天。如今。又算计到二女儿头上了。

“是杜萧离!”

“什么?”又是一惊,“他到郁京了?”

“是的!”莫言也眉头深锁。“这次婚事,是他与秋展天所做的一笔交易。他娶秋冰兰,就有了邀你进入郁京城的理由,然后来个瓮中捉鳖,与秋展天合力除掉你,他便是名正言顺的君平王爷。到时候,秋展天依然是他的老丈人。怎么样?他们这笔帐算的不错吧?”当他探得这消息后,出不由得在心里赞叹,杜萧离这步棋走得妙啊!只可惜……

“只可惜他们不知道身边有个你!”杜萧寒还是那种冷峻的笑,莫言这颗棋子易容成家丁潜在了郁京多年,居然没被发现过。

“以后我可回不去了!”

“不用回去了!正好这个机会,跟秋展天的帐,要好好地算一算!”冰若,对不起了,这是秋展天节节相逼,日后,我定当好好待你。

“寒,你来瞧瞧,刘婆帮忙准备的东西!”晚上刚回了珉芷轩,杜萧寒便让冰若拉着东看西看的。“刘婆说自我嫁过来就从没回去过,这次虽说是为了二妹的婚礼,可是也得做足了礼节!这些我不懂,都是刘婆给张罗的。”

举目看去,八盒彩礼,再加上一些绫罗绸缎,派头是做足了。看着她掩不住的欣喜,杜萧寒心中暗叹一声:罢了!若是秋展天不太过份,也就留了他一条命在,包括他的城。

毕竟是父亲,即使有再多的不好,那血脉相连的事实终究是无法改变地。

-------------------【第二十九章 再次相见,是亲人?是仇人?】-------------------

一晃儿的,已经临近了秋冰兰大婚的日子,杜萧寒夫妇提前一天,携着满车的礼物带着十几随从浩浩荡荡地向郁京城奔去。

冰若的心情很复杂,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害怕。其实对于要不要回来,她也犹豫过,别说因了杜萧寒那一层关系,既便是没有那事,在她自己的心中仍然是有隔阂的。娘亲离世后,说得难听些,爹爹压根儿就没再把她当成女儿。平日时不闻不问还算是好,单是拿将她当做筹码送入君平城这件事来讲,就不是一个父亲该做的。嫁过来之后,竟还曾要她下毒害死自己的丈夫,她真的想亲口问问那个被自己叫做爹爹的人,若她当初一念之差听了话,那……杜萧寒死了,她怎么办?

虽是这样想,可是在内心深处的某一个角落里,还是会有那么一点点念想,关于亲情的。她好渴望得到一份真正的亲情,哪怕只是做做样子。

眼圈不觉间红了起来,杜萧寒细心地瞧见她这微妙的波动,伸手将她揽入怀:

“别去想那些事,你只要记得,有我!就够了!”

是啊!有他就够了!

冰若轻轻地闭上眼,距郁京城还得一段时间,就让她在这个温暖又安全的怀抱里睡一会儿吧!睡吧!到了家,还不知是不是“相见欢”呢!

瞧着怀中人的睡脸,杜萧寒的心中也是一阵起伏,冰若心里所想他怎能不知,只是,怕是得让她失望了。她那个爹爹啊!又骗这善良的女儿一场。

抬手轻挑车帘,看似随意地向四周及后面望去,隐隐约约的,一队队人马正跟他们保持着忽远忽近的距离,朝着相同的方向行进着。微扬了扬嘴角,秋展天哪!放着好好的日子你不过。连自己都决定放弃这仇恨了,你这又是何苦呢?

城门就在眼前了,走在前面的随从向着守门的卫士高叫道:

“快去告诉你们城主,就说他地女儿冰若公主到了!”

那卫士一听这话。立即转身快跑了开去。同时。也将他们地车马引入了城内。

冰若已经转醒。揉了揉惺忪地睡眼。瞧着窗外熟悉地街道。笑容再度展开。这座城。她本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回来了。上次出走。也只是在城外悄悄地看了看。如今就只身在这闹市当中。怎么能不让她高兴。

“寒。你看。那个包子铺!”又看到他们第一次相遇地那处地方。“以前还只是个小摊。现在已经建了一家铺子了。寒……”一转头。正对上杜萧寒盯盯儿看着她地双眼。“寒……哎呀你别看我。你看那里。还记不……”

“你真是那个胖嘟嘟地小丫头?”虽然早从她叫自己文越时就有所查觉。可还是不能相信。难不成命运真地会做出如此巧妙地安排?

见他仍是一副不相信地表情。冰若小嘴一扁。调皮地神色瞬间泛了上来。抬起他地左掌在眼前晃了晃:

“三角型地红痣。我这辈子再没见过第二颗!”

见她这样,杜萧寒的玩儿心也被感染得蠢蠢欲动,侧着头想了想,忽然伸手捏住她地脸:

“好有弹性哦!”

冰若也不示弱,立即抬手将他打开,撇嘴道:

“哼,原来也是个轻浮之人,是不是看我长的漂亮就想占点便宜……嗯……你娶我吧……哈哈!”

话没说完,两人已憋不住地大笑起来。完全没有顾及马车已经行及城主庄园门前。此时,秋展天及二夫人早已站在门外迎接,车还没等停下,就听见了自车内传出的阵阵笑声。

两人面面相觑,怎么这笑声里面……好像有秋冰若地声音?那丫头不是应该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可怜兮兮的么?

车帘一挑,高大冷峻的杜萧寒先自上面跳出,看也没看迎上来的人,一转身又将手探进车里,随后。一个如出水芙蓉般的美人儿被他抱下车来。

二夫人眼睛都直了。是她看错了么?这美人儿……怎么瞅着像秋冰若?不等她回过神儿来,冰若款款而至。到了近前,微一俯身:

“爹爹!二娘!”冰若你可想死我们了!”二夫人终于反映过来,立即换上了一副笑脸热情想迎。

她这样的热情让冰若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相处那么些年,她从来也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待遇,更别说二娘还正在挽起袖子为自己擦汗。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二娘么?

“哈哈!”好霸道地一声笑,秋展天迎向杜萧寒,双臂环胸,傲然开口:“贤婿,别来无恙啊!”

依旧是招牌似的冷笑,看向秋展天的眼里“飕”地闪过一丝不意察觉的杀气,却还是令秋展开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再看过来时,这张脸上已挂了笑:

“岳父大人!”这称呼真让人恶心。

站在一旁的冰若似乎也觉空气中正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于是立即上前,从身后轻拉了下杜萧寒的衣角:

“爹爹,您好可好?女儿带回了好些礼物,要送给您和二娘,还有冰兰妹妹的。”

“好!好!”秋展天看着这个女人,再看看杜萧寒,她二人的关系怎么也不像当初探子回报时说地那么僵,反而像是极其融洽。“看来杜王爷待冰若不错,这样老夫就放心了,快,里面请!”

“我的女人,当然不能让她受半点的委屈,不但我不能,若是让我知道谁人胆敢对她不敬,我杜萧寒一个也不会放过!哼!”轻哼一声,看也没再看其它人,拥着冰若就向府内走去。

秋展天和二夫人跟在身后,皆在心里暗自咬牙,恨意更甚了!

借口一路舟车劳顿,杜萧寒进了府便一头扎进客房,餐点也由下人送至房内。秋展天并不拦着,在他看来,不与这杜萧寒周旋更好。这人身上有一股子与生俱来的气魄,再加上宿仇,总让他有一丝惧意。反正也不是真的想与之修好,他爱怎样就怎样吧!想必也是不愿见到自己的。

另一边,冰若还没等跟着杜萧寒一齐进房间便被秋冰兰拉到了她的屋子里。

这个二妹从前从不曾与她这般热络的,甚至会亲自动手到她的房间里去搬好东西,直到她地屋子一贫如洗这才做罢。面对这突出其来地热情,冰若竟有些紧张,这些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家人,她究竟该怎样去面对呀?

“姐姐!”

这甜甜地一声叫,让冰若好久才反映过来,愣了半天才明白是在叫自己。这恐怕是冰兰第一次这样叫吧!

“哎……哎!”真有些受宠若惊呢!

“姐姐,你嫁出去了那么久,冰兰好想你啊!”

“我……姐姐……也好想你!”还不习惯这称呼,以前她都是直接喊她秋冰若的。

“姐,你快跟我说说,杜萧寒对你好不好?”听探子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极差。

“好!当然好!”冰若一脸幸福至极的表情,看得冰兰甚是奇怪。

“他怎么能对你好……哦,不是,我是说,他难道不恨你吗?”该死的秋冰若真要是过得好,那她乞不是打错了如意算盘?

“他……一开始是有恨的,可是后来……总之我们现在很幸福。”满足的表情怎么掩也掩不住,直狠得冰兰牙痒痒,却还得装做一副高兴的样子。

“那可真是要恭喜你呀!我们还都在担心你受委屈呢!”受委屈?不是担心,是巴望不得呢!任什么她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君平城如今是关外最富饶的一座城了,哼!“姐姐,你快坐,明天我就要出嫁了,你可得给我多讲讲做人妻子的都有些什么规矩……水灵,快给我冰若姐姐倒茶来!”

两人看似热络的聊了好一阵子,那叫水灵的丫头还特地端了碗桂圆链子羹

“城主吩咐,要大公主喝了这碗羹,保佑您与姑爷早生贵子!”

冰若浅笑,爹爹何时也讲究起这些来了。

刚接了过来,那水灵又开了已经是凉过的了,温度适中,刚好可以入口,大公主您趁这工夫喝了吧,奴婢也好跟城主交差去!”

“哎!好!”乐呵呵地接过碗,一扬头,全都喝下了肚去。

这怕是爹爹第一次想着给自己好东西吃吧!冰若只顾着感动,却没瞧见那水灵正与秋冰兰用极快的速度交换了一个眼神。

次日,天刚蒙蒙亮,庄园里的所有人就都开始噼里啪啦地忙活起来,冰若也早早的就起了床,她答应妹妹今天要亲自搀送着她出阁的。

杜萧寒也不知去哪儿了,今早起来就没见他在屋里,问了一块儿从君平跟来的下人,他们说王爷跟将军有事要议。她也没理,男人么,总是很忙。

一路向冰兰的房间走去,也不知怎么了,早上醒来就觉得肚子有些痛,还总像是有些什么东西要向上涌似的,淡淡的带着点血惺的味道。

深深的做了个呼吸,勉强将这不舒服的感觉压了下去,今天是妹妹的大婚之日,总不好因为自己而扫了他人的兴致。

-------------------【第三十章 毒发时,恩怨终了】-------------------

红袍着身,喜帕垂盖在头上,望着眼前这个盛装打扮的新娘,好像时间一下子又倒退了回去。曾几何时,自己也曾做了这样的打扮,只不过却没有人来迎亲,是郁京城的轿子亲自将她送往夫家的。

突觉一道炙热目光正盯盯儿地看着自己,眼一偏,竟是杜萧寒正在给了她一个放心的微笑。心中一下子释然了,还求什么呢!都是过眼云烟了,人生,总不可能是十全十美吧!

出了府门,遥遥望去,只见远处正有一匹高头大马后面跟着大批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向这城主庄园走来。

看来,爹爹是给冰兰挑了个好人家呢!单从这迎亲队全的架势便可看出,对方非富即贵。坐在马上那人身披红袍红花,周围还带着数匹彩礼。只是越走近了些冰若越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说不好,只是隐隐约约的觉出一丝不祥。而且那人……怎么竟觉得有一丝眼熟?

许是这种感觉令她的身体不自觉地发出了抖动,而这种异样冰若自己未曾觉出,被她搀着的秋冰兰可是有了察觉,当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胳膊,身子也向她这边靠拢了一些。

冰若只当妹妹这是紧张,并未往心里头去,反而还搂了搂她,轻声在她耳边说道:

“别紧张,新郎就要到了!”说话间,那迎亲队伍越走越近,冰若的肚子更痛了,一层青紫色也泛上了她的嘴唇,只不过她自己看不到而已。腰不自觉地向下弯了弯,好像这样便可以缓解几分疼痛。

冰兰却在盖头里面偷偷地上扬了嘴角,“九度穿肠膏”,当真是妙药啊!放入那桂圆莲子羹中,无色无味,当时喝下不会有任何反映。但是九个时辰之后,先是腹痛,接着唇紫面白,然后七窃流血,最后吐血而亡!这便是“九度穿肠膏”的精髓所在。

此时,杜萧寒也发现了她有些不对劲。关切地向这边望来,却不敢走近。他知道,杜萧离必会冲着自己发难,离她远些也是出于一种保护……

“咻!”

一支冷箭自迎亲的队伍中直射过来!众人皆是一惊,全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开去。那箭,是射向杜萧寒的,可他却并不躲开,就在箭尖儿已近至一米处时,不知又从何处横插来的另一支箭准确地与之打在一起。随后,两箭一同落于地上。

人们倒吸一口冷气。为那第二支箭地精准。也为杜萧寒这份临危不乱地魄力。

冰若也呆了。顾不上身子地不适。急急地就想向他那边奔去。可是身子刚一动。却被妹妹一把又拽了回来

“姐你要去哪儿?”

冰若也急了。大叫道:

“妹妹。你先别拉着我。你姐夫有事。我得过去看看!”

“哎呀姐姐!你别走嘛!兰儿会害怕地……”

这边两人正在拉扯着。坐在马背上的人忽然一下子窜起老高,身子也随即向前方直扑了过来!而这时,秋冰若也清楚地看到那新郎的真正面目杜萧离!

后背“飕”地一下升起一股子凉气,肚痛更甚,头也有点晕了。怎么会这样?杜萧离是敌人,如今,他就在眼前,就要向自己的夫君行凶,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生病倒下?不行。她得站到相公的身边去!

努力地想要挣开妹妹的阻拦,却在一瞥间,瞧见杜萧寒也正在慌乱中向她狠命地摇着头,嘴也在一张一合。忽然间,她竟像是可以看得懂他发出地唇语,那说的是:

“不要过来!”

可是……

不待多想,那飞跃而起的身子已经落到杜萧寒的面前,随即,腰间的软剑一抽。一道寒光直射出去。

杜萧寒却不慌不忙。左躲右闪间,一直藏在袖口内的短刀也已脱鞘而出。兵器一在手。身形立即加快,两道人影迅速纠葛在一起,久久不分。站在周围的人也看傻了眼,这样精彩的打斗平日难见,竟让人看来忘记了自己究竟该为谁喝彩。终于一刀挥过,一团红影飞身而出,人一站定,脸上的一道血迹也流了下来。而杜萧寒这一边却是面不改色气不喘,就像刚刚地打斗他并未参与一样。他知道,只凭单打独斗,再来两个杜萧离也不是他的对手,他担心的是……

“冰若!”

一偏头,刚好看到冰若缓缓倒下,同时,一股一股地鲜血正从口中鱼贯而出。

“冰儿!”

再大喊一声,身形已经要向这边冲来。杜萧离可急了,伸手指着前方还在看热闹的众人高声大叫:

“你们还等什么呢?快上啊!”

这一叫,终于令大家回过神儿来,同时也立即有人上前阻挡了杜萧寒的去路。

“让开!”阴森森的两个字出口,令挡在前面的几人从心里往外的透出了一股寒意。

“我说让开!”又是一次重复。

挡着去路的人都没有动,却也没再有任何其它的动作。此刻,他们也在等秋展天和杜萧离的命令。

可是,命令没等到,却听见自人群外围突然爆发出震天地呐喊声,瞬间淹没了一切。

众人不解,纷纷回头望去,只见不远处,正有数不清的大队人马向这边冲杀过来。杜萧寒冷哼一声,毫无预兆地甩手一劈,挡在他身前的三个人还没来得及眨下眼睛,就在下一秒乖乖地倒在了地上。

再顾不上其它,那外围的喊杀声一起,便证明他君平城的大队人马已经到了。让他们打去吧,此时对于他来说,眼前这个倒在地上的女子,才是最重要的。

“冰儿!”向前一跃,人便被他抱在怀里了。“冰儿……”流出的血已泛了黑色,杜萧寒心一惊,一道寒光直躲向那站在她身边的新娘。“秋冰兰!”

唰!

一把扯下那盖头,凤冠也连带着一齐掉在了地上。

“别在那儿装模作样。你地郁京城已经完蛋了!解药!拿来!”他已经可以确定冰若这种反映是中毒,而她自到了这里就一直只与秋冰兰一人有过接触,这事,自然与她脱不了干系。

“解药!”

“我……我没有!”本还打着如意算盘的秋冰兰此时也傻了,盖头一被揭开,她看到的竟是一场规模如此之大地战争。而且。很明显的,获胜的一方,决对不是自己的郁京城。

“给我解药!”见她神色迷茫,杜萧寒又是一声大喊。

这一喊,彻底将秋冰兰的思绪给拉了回来,低头看看命悬一线的冰若,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秋冰若!你死定了!”再看见杜萧寒,眼里竟泛起了一层雾气。“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你,可是我们两家是仇人啊!我这喜欢。也只能藏在心里。后来你娶了她,我知道那是爹爹为求和地筹码,可我还是很妒忌。我宁愿嫁过去地是我……哈!她就要死了!杜萧寒,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对她太好。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要!既然舍不得杀你,那也就只好杀了她……九度穿肠膏,是西域地毒药,跟本无药可解。杜萧寒,看着你的娇妻怎样死在你的面前吧!哈……呃!”

一声笑还留了一半在口中。突然,一截儿剑尖儿自她的身体里直穿了进来,就连杜萧寒也被这突出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再向后一瞅,那执剑之人竟是……秋展天?

“兰兰,爹爹……对……不起你!”这时杜萧寒才发现,原来秋展天的前胸也被人插了一把刀,看起来,是乱战所至。“兰兰,咱……郁京城……完了……爹……不能让你……被人欺负……”话还没说完,秋冰兰已经断了气去。尸体斜着倒了出去,而秋展天则是拼了最后地力气望向杜萧寒“善待冰若!”

话毕,人也随之倒下。

用手掩住了冰若的眼,怕她见不得这骨肉至亲倒在面前的场面,不想,却听见气若游丝地声音悠悠传来:

“他们死了……一切,终于结束了……”

“冰儿……别怪我,这场婚礼……”

“本就是一场阴谋!”都到了这个份儿上,她怎能不知道呢!“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没了郁京城……也好。恩恩怨怨的,终于能了了……”

“冰儿。坚持一下,我们回家,我给你请最好的大夫……”说着,便要抱起她的身子离开。冰若却拼着一口气大叫道:

“不要!”紧着喘了喘,身内的气力越来越弱了,可是她还有好多话要说,面前这个她从小就爱着的男人,他们才刚刚过了几天幸福的日子,为什么老天爷要待她这样薄呢?

“寒……”能再这样叫着他,真好。

“冰儿,对不起,我曾经那样的伤害你!”

“不,别说,别说对不起……我从没怪过你呀!好感谢上天能够让我嫁进君平王府,能够让我成为你地妻。我自六岁起心里就有了你,这是我的……福份……”

气息越来越微弱,杜萧寒甚至能够感觉到生命的迹象正一点点的从她身内消失。

“不要!不要你死!”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害怕,此刻,他好害怕这个女人就此离开,他们还有一辈子没有过,还有好多路要一起走,不可以,不可以就这样生离死别。

“寒……”叫了一声,又将头慢慢的转向秋展天和冰兰倒下的方向,“他们……终究是我的家人……求求你……将他们葬了吧!只要有一口薄棺就好,别丢在荒野,让野狗吃了去……”泪水已经不能自制,再怎么样,那还是她的爹爹。眼睁睁地看着父亲死在自己面前,这只怕是世界上最为残忍的事了。

“我会地……厚葬!”是的,厚葬!就凭着秋展天最后一句“善待冰若”,他也得厚葬!

“寒哪……咳咳……寒……我怕是……不行了……”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任凭身边的刀光剑影不断地闪过,好像这个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人。“再娶个真正的王妃吧,一定要人好,待你更要好的……这样……我才放心……只是……别……别把我忘了……只要你能记住我……哪怕是用恨的方式也……好……”上。杜萧寒抱着她踉跄起身,随之仰天长啸!

这是命运的捉弄么?他杜萧寒究竟做了些什么竟要遭到这样的天谴?他的女人去了,他最爱地女人去了……

如今他已经攻占这郁京城,已经报了母亲与姐姐地深仇大恨,那么今后呢?他还剩下什么?

好像生命中一下子没了支撑,杜萧寒险些站立不住,在旁的将士上前来扶他,却又被一把推了开去。他得自己走,自己爬上马背,得把冰若带回去,君平才是他们真正地家!

“冰儿!”深深地看了看怀中的女人,怎么也不信这事实。“冰儿,咱回家去……回家去……”

-------------------【第三十一章 三年零十个月】-------------------

三年后

“回家?”

一位看上去二十刚出头的女子正在草原上撒野,身着鹅黄色的长裙,手里还甩着一根马鞭,正不停地蹦啊跑啊的。

在她身后不远处,一冷峻刚毅的男子正满脸无奈地一路跟着,还要时不时地提醒她小心一点儿,别摔着。

这丫头玩野了,本来说好到带她到这蒙古草原来玩上十天半月的就当散散心,可是如今已是一个多月了,她还是赖在这儿不走,还抢了他的马鞭偏要学骑马。

“寒!我们才刚来几天啊,怎么就说要回家!人家还没玩够嘛!”

“已经三十八天了!”杜萧寒提醒这精力超旺盛的女人,同时一个白眼也翻了起来。

是当初稀里糊涂地一通乱吃乱补给补过头了么?为什么这女人醒来之后就好像全身时时刻刻都精力十足的样子?爱玩、爱闹、爱吃、爱……对,就连做那事的时候,也都变得主动起来。

呆呆地看了她一会儿,手不受控制地又捏上她的脸蛋,往起一揪,肉肉的,手感好极好。

“讨厌!又捏人家!不理你了,我去赶羊!”一边说着一边朝不远处的羊群冲去,杜萧寒眼一闭,不忍看到羊群被她冲得七零八落的样子。

没错,这女人正是他挚爱的王妃秋冰若!当年自郁京城回来,他本已神精涣散,心灰意冷。抱着她一路策马狂奔,却在一个小山坡处失足跌下马背。冰若的后脑刚好撞到了一处凸起的石头上,怎料这一撞,竟又自她的口中喷出一大口暗黑色的血来,随后,人也跟着咳了两声。

就是这两声咳。让杜萧寒已经变成死灰地心又重新燃烧起来。他知道她没死。不管怎样。只要人活着。就会有一线希望。于是重新将她抱回马上。这一次不再无意义地狂奔。而是带领着兵马有序地返回君平城。

说来也巧。刚回了府中。正遇到世交好友韩天前来拜访。这人家里祖传医术。精湛高明。却从不轻易行医。但凡被他所医之人。除去故友挚交。其它地。必要取走人家一样最珍爱地东西。就像五年前他行走至江南。当地首富得了不治之症。经他地手。不出三月人已无碍。可是韩天却要走了那户人全部地家当。那富豪也不含糊。金库钥匙朝他手中一扔。带着妻女远离尘嚣。隐居山林去了。而韩天则将那人家财散尽。方圆数十里地贫民都得到了或多或少地接济。

杜萧寒与他当然算做故友。韩天见这情况后二话不说。立即为冰若诊断伤势。瞧过之后。韩天遂将随身带着地一只小壶拿出。打开盖。让她一闻。冰若立即自痛苦地挣扎中安静下来。昏昏而睡。

“这只能起到镇定之用。若想解了她地毒。必需要在二十四个时辰之内找到一种草药九尾草!”

“九尾草?”杜萧寒猛然一震。随手为冰若掩了掩锦被。“据说那九尾草是在西域生长地一种植物。百年一出。而且还是藏在深山里。想到得它……”

“容易!”

听他这话,杜萧寒也笑了,韩天既能这样说,那便说明那东西……

“你还真是好命。碰巧我刚自西域访友回来,这九尾草,正是我那好友送予我地礼物!”

于是当即吩咐了下人,将这草药用七成热的水浸泡两个时辰,然后捣烂,再放入锅中加三倍的清水煎煮一个时辰,送服即可!

按着他的说法如数照办,一日之后,冰若果然转醒。而杜萧寒也像是重新活过一样。整个儿人又重新注入了活力。

之后的日子。他几乎找遍了关内关外所有的上品佳药,只因韩天说的要好好的给冰若调养身子。

然而。数日之后,美中不足还是显露了出来冰若没了记忆!

对于之前的事情她竟完全不记得,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她曾经是一个城地公主,更不记得之前那场惨绝人寰的战争。可是她却依然记得杜萧寒,知道他是她的丈夫,是她这一生最亲最亲地人。

韩天说发生这样的现象很正常,那九度穿肠膏的药性实在太阴毒,即便是有了解药,也没有把握完全医得好,若是想治她这失忆之症,非得另外再想办法。

话刚说到这儿,杜萧寒却猛地一扬手

“哎!别想了,不治!忘了也好!”

韩天没再多话,这好友的事情他也略知一二,长期被沉重的仇恨困扰着,即便自己不说,身为旁观者也看得出他的压抑。如今就像他说的,忘了也好!忘了,就能重新开始了。

“寒!快过来啊!你在想什么呢?”

追赶着羊群的人儿再度冲他高叫,杜萧寒迅速收回心神,举臂朝着她挥了挥,随后也狂奔了去。

无边的草原,是宁静地,也是诱人的。直扑向那正在欢欣雀跃的小女人,杜萧寒片刻不等,深深的一个吻便印了下去。

曾几何时,他固执地以为,这一生,只要只记得恨不去理会爱,便没有人奈何得了他。如今才明白,凡人终究是凡人,逃不过这命数的安排。

这两片温热的唇虽已尝过无数次,可是却每次都能让他瞬间无法自控。猛地将她横抱起来,冰若脸颊红红的,头不自觉地向他的怀里钻去。抱着她的人自她手中接过马鞭,飞身上马,待冰若再度睁开眼时,已然只身于帐内了……

“我要你!”

带着喘息地三个字在她的耳底幽幽地吐出,同时,温柔的大手也开始在她周身上下的游走。

“寒……”忍不住的一声娇喘,感觉到那指尖已经滑入她那女性最为幽密的地方。“寒……”

“我要你!冰儿……”

再无法继续等待,这女人总是可以将他的自制力减到最低。呼地起身,迅速地除去身上繁复的衣物,随即重新翻身,复压上了她柔软的娇躯,再以自己男性地坚挺用力地摩擦着。

“冰儿……叫我。叫我地名字!”

“寒……萧寒!”她也不再控制自己的感情,双手地回搂着他努力地向上微挺起身子,尖叫着接纳了全部地他……

十个月后

“啊……啊!”

珉芷轩内一阵阵声嘶力竭地叫喊,杜萧寒徘徊在门外几次都欲冲进去看个究竟,却总是被守在门口儿的丫环拦住!

“啊!”

里面又是一声喊,再也呆不住了。一把推开两个丫环:

“走开!让我进去!”

两个小丫环哪有他的力气大,眼瞅着王爷就要闯进去了,不由得急声道:

“不行啊王爷!您不能进去杜萧寒地手还未触到房门,刘婆便自里面推门而出:

“王爷!”一把拉住了他正欲冲进去的势头,“这是产房,男人怎么可以进去!这个时候您应该在外面耐心地等着,可别再添乱了!”

“我添乱?”杜萧寒怒吼,“这都快三个时辰了,怎么还不生?是不是你们请的接生婆不行?换一个吧!”

“那怎么行!”直性子的刘婆也不顾什么主仆身份。埋怨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哪儿还有时间换接生婆?王爷您稍安毋躁,这女人生孩子本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再等等,再等等,啊!”话一说完,人也一闪身,再度进了屋内。

门刚关上,便听得杜萧寒在外狂吼着:

“都给我仔细着点,否则,本王定不轻饶!”

刘婆偷笑,冰若这大难不死。连带着王爷的性子也跟着转变了。这王府上上下下的所有人在阴郁的气氛下生存了这么多年,终于拨开乌云见晴天了。这下儿再添个小宝宝,就更是热闹了。

“痛……好痛了!我可不可以不生啊!”冰若求救似的问着产婆,这孩子足足折腾了她大半天,体力再好地人此时也没了能耐。只盼望着孩子赶紧出来,结束了她这痛苦吧!

“夫人,再咬咬牙,使劲儿,就快出来了!”产婆一边捋着她的肚子一边大叫。

“这孩子啊。一准儿的是个磨人精!”刘婆走了回来,心疼地为冰若擦了擦满额地汗。“夫人,要听产婆的话,用力啊!这个小东西是你跟王爷生命的延续,一定要健健康康地把他生下来。”

“对!用力!用力!”

“啊!杜萧寒!我狠死你啦!”

正在门外不停地走来走去的杜萧寒突听得一声大喊,好像里面还有他的名字,赶紧将耳朵紧紧地贴在门上,刚一凑近,里面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杜萧寒!你个该死的!为什么不是你来生!”

这女人叫什么呢?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生孩子很痛他当然知道。可也不能就因为痛而想到要他一个大男人来生孩子。

“救命啊!我是不是快要死了!谁来救救我啊!”

“冰儿!”终于忍不住大喊起来,“冰儿你要挺住。为了我们的孩子!一定要挺住!这次挺过去,下次就有经验了!”

“该天杀的!”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里面地叫骂声更大了,“下次……你敢再有下次我就死给你看……啊!疼!好疼啊!”

两人的对白惹得屋内屋外的一干人等皆是一阵闷笑,碍于王爷的面子又不感笑出声儿,众人怀疑,如果这小两口儿再这么说下去,他们统统都得被这笑憋出内伤来。

“哇”

终于,一声清脆的哭喊破空传来,一屋子的人均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生了!

“哎哟!还是个男孩儿……我去禀报王爷,你们在这里照顾好王妃啊!”说着话儿,刘婆一路小跑着到了门口儿,打开门,早已经激动得热泪盈眶。

-------------------【第三十二章 尾声】-------------------

“王爷,生了,生了!是个男孩儿!”

“生啦?”杜萧寒自心中升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觉,他做爹爹了!对,这种感觉就是责任,从此以后,他不单单要对这座城负责,还要对他的子孙负责了。冰若……我该如何感激你呢!

“哎呀!刘婆!不好!快进来!……这怎么还有一个?”

产婆的叫喊吓了众人一跳,大家皆未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刘婆只知道里面在叫她,一转身,又迅速地跑了回去。

“为什么还是这么痛,产婆,你们在干什么?孩子不是已经拿出去了吗?”有没有搞错,刚刚明明听到婴儿的啼哭声了,可是她为什么一点轻松的感觉都没有?怎么还像是没生之前那样的痛,那样的不舒服?

产婆一开始听她大叫也傻眼了,折腾这么久,婴儿出世后,母体很容易引发大出血的。

急急地向她下身看去,这一看不要紧,产婆竟“噗哧”一声乐了出来,随后大叫道:

“哎呀!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又一把拽住刚赶进来的刘婆“是双胞胎!”

“啊?”一听这话,躺在床上龇牙咧嘴的冰若又开始哇哇大叫起来“杜萧寒啊!你也太狠了,弄出一个来还不行,居然背着我整出两个来……哎哟!疼死我了!”

两个?杜萧寒也呆住了,这女人居然能怀上双胞胎?天哪!还真是小看她了……不过也好!嘿嘿一笑,一次生俩,方便!

“夫人使劲儿啊!还有一个宝宝呢!您真棒……哎,出来了出来了!使劲儿!对!就这样!再加把力!”

“哇!”

第二个婴儿也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这下。冰若终于轻松了。对嘛!这才像生完了地感觉……好累哦!真地好累。想要睡一下……不行。她得看看孩子呀

“把孩子……给我看看……”

产婆和刘婆两人一手一个。将孩子凑到了她地面前。

“夫人。您真棒!龙凤胎。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地啊!”这产婆真是羡慕死了冰若。听说王爷极宠爱她。这下。这份宠爱就更得加深了。

“好可爱哦!”两个肉乎乎的小家伙摆在面前,冰若终于有了做母亲的感觉。困意又袭上来了,连打了两个哈欠。眼皮已经不自主地往一块儿合了。

丫环扶着她躺下,刘婆也将自己手中的孩子交由丫环和产婆,自己则出去跟王爷抱喜。

产房的门一开,杜萧寒一把抓住正走出来的刘婆:

“夫人呢?孩子呢?安全吗?”

刘婆乐呵呵地笑着,大嗓门儿放开了道:

“王爷宽心!母子均安!而且,是龙凤胎呢!王爷!你一下子就有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真是好福气……”

“冰儿!冰儿!”还不等刘婆说完,杜萧寒便急急地顺着门缝向里面喊了起来。

“哎,王爷!”刘婆忙拉着他,“夫人太累。已经睡下了。让她休息一会儿,产婆正在给宝贝们洗澡,您现在呀。最该做地事儿,就是赶快给少主们起个好名字!”

“念冰过来!”秋冰若悠闲自在地半卧在躺椅上,唤着正在一旁玩耍的儿子杜念冰。

小家伙刚刚三岁不到,听到娘亲叫,便一晃一晃地走到近前,瘪着小嘴儿问道:

“娘亲,是要捶腿吗?”这一个时辰之内,娘亲已经让他给捶过三次了。

“聪明!”冰若指指自己的腿,“用力点。别跟没吃饭似的。”

“可是娘亲,你为什么不叫念若呢?她在房里睡了一个晌午了,是时候该起来了。”娘亲偏疼妹妹,真是不公平呢!

“她是妹妹,你这当哥哥的当然要让着点儿。”这小鬼,这么小就开始学会讨价还价了。

看着儿子胖胖的小手一下一下地砸在自己地腿上,冰若别提有多美了。这小子,长得跟杜萧寒简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嘛!就连翻个白眼的神态都是一模一样,真是有趣极了。想当初生他们时。杜萧寒为了两个名字,挤破脑袋想了整整七天,却还是没个结果。后来见冰若有了精神头儿可以下地活动了,这才灵光一现,指着她就道:

“有了!男孩儿就叫杜念冰,女孩儿就叫杜念若!”

还真是天才!冰若无奈之余又有着一点小小的感动,于是,这名字也就顺理成章的定下了。杜萧寒还是终日的忙,而她。现在最大的乐趣。便是欺负欺负这两个娃娃,捶个腿捏个背的。一天天不亦乐乎。

“夫人!”刘婆由远处小跑着奔了过来,一见这小娃娃又被当成捶腿工,不由得乍乍舌。“啧啧!孩子还真是得从小调教!”见冰若得意的神情,又说道:“夫人,王爷叫您到前厅去呢!有贵客到了!”

“有贵客?”有客人来就一定有热闹,一定此言,冰若一下直起身来,同时抬起地双腿将正在努力按摩的小鬼打了个正着。见念冰的小嘴嘟嘟着像是要哭,冰若急忙将他抱了起来。“哦哦,宝宝不哭,娘亲不是有意地啦!……哎呀不哭不哭啊!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样的小气呀?走走走,娘带你去找爹爹!”

抱起儿子,随刘婆朝着前厅的方向走去。刚走两步,又突然站住,一拉抓过刘婆:

“刘婆你帮我抱下念冰。念若还在房里睡着呢,我去把她也抱出来!”

说着便转身回房,刘婆急得大喊:

“夫人!让小姐睡吧!咱们过去就成了。”

“不行!念若长得那么可爱,我要抱出去炫一下啦!”

真是不知道王爷是不是有被虐倾向,这夫人自中毒失忆之后,性子变得也太多了吧!可偏生王爷却爱得不得了。看来世间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妙之,来一次不容易,多住几日吧!他们与我家那两个……哦不,三个活宝,一定是个伴儿。”看着妙之的一双儿女。杜萧寒不由得一阵偷笑,要是让他们四个小鬼再加上秋冰若凑到了一起去,那这王府……

“好可爱的小鬼哦!”

看吧!这念想儿刚一动,人说来她就来了。

到府的贵客正是自京城而来的妙之,说来也巧了,那年从君平返回京城。在走至一半的路程时,竟与一江湖侠士相互倾慕。两人当下便一同回了京,见了父亲后,这门亲事也就定下了。如今,她也是一双儿女的娘亲,两个孩子,一个五岁,一个三岁,长得像两个白白胖胖地瓷娃娃。以至让刚一进了前厅的冰若喜欢得不得了。

“你是谁家的小孩儿呀?怎么长得这么可爱啊?”

嘿哟!这两个小娃娃还真与自己地宝贝们有得一拼呢,这长像,这眉眼。赞哪!

“哎?”一扭头,正看到盯着自己的妙之,“你是……”

妙之心中一动,她已得知冰若失忆的消息,如今见冰若指着自己看了半天,还以为她见到故人恢复了一些记忆。可是下一秒,冰若的话却让她的心凉了个彻底

“你就是府中来的贵客吧!这两个孩子是你地吗?他们好可爱哦!”

杜萧寒无奈地笑笑,起身上前,一边一个将两个孩子抱起。念若还在不停地揉着惺忪的睡眼。念冰则好奇地看着地上站着的两个陌生的小宝宝。

“来,冰若!这是妙之,我们两家是世交,这次她特地跟夫婿一块儿来,算是探亲吧!”说着又指向一旁坐着的不大爱讲话的男子,“这是天景,她的相公。”

“妙之……”心中瞬间有某种东西一闪而过,却没让她太去留心。“这名字真好听!你看,我也有两个好可爱的宝宝。我带他们一起去府里转转好吗?”

“哦……好,好!”妙之连连点头答应,冰若随即冲着众人一笑,带着四个孩子出了厅去。

“大哥!”自那年解除了婚约,她与杜萧寒之间便以兄妹相称,“冰若姐这失忆症……”

“说是可以医得好!”杜萧寒应着,又坐回了椅子上。

“那为何拖到现在还不治呢?”妙之不解,明明是老熟人,可却又要重新认识一番。真的很别扭。

“你不觉得她现在很快乐吗?”

一席话。点醒了还在梦中之人。妙之深思之后认真地点点头,不自觉地抓住相公地手

“以前刚认识冰若姐姐时。就从没见她笑过,第一面,是她被别人欺负到摔倒。那个时候地君平王府随处都被一种极其压抑气氛笼罩着,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自打我一进了府来,就觉得心情都跟着爽朗起来。干活儿的下人们全都是脸上带着笑,还会时不时地高声交谈。大哥你也是,话多了,笑也多了。再看冰若姐,简直……是盼若两人呢!大哥”深深地看向杜萧寒,“看来你的决定是对的!”

杜萧寒又是一笑,对于自己的这个决定,他可一向都是很自信的。

“对了,大哥!”妙之像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事,“那个……环儿……她还在府里吗?”直觉告诉她那人一定不在了,就凭着杜萧寒对冰若的这份情,他是不会允许再有其它人分享的。

“她?”杜萧寒轻哼了一声,“偷偷的跟着杜萧离一块儿潜进了郁京城,满心欢喜地以为会在那里将我至于死地。没想到,却是他们……无一生存!”

那场血战在江湖中已经被疯传,她们当然也已听说,而且作为当事人的挚交好友,她们比旁人更加感同身受。

“大哥,能见到你们这样……真好!”

是夜,好不容易将两个孩子分别哄睡,冰若将她们交给奶娘带了出去,这才爬上床榻紧紧地依偎在杜萧寒地身边。今天白天来的客人让她有一丝奇怪,男的还好些,那女人……怎么总像是在哪里见过?似曾相识呢!

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杜萧寒轻轻地用指肚搌开了她微锁的眉头,笑笑问道:

“可爱的小娘子,在想些什么呢?”

听得夫君问,冰若干脆坐起身,可能是起得太急,一下子竟将肚兜的带子扯了开来。一小片布瞬间滑下,胸前的春意完美地展现出来。直看得杜萧寒热血沸腾,一把按下她的身子,紧紧地压住。

“你这是在色诱我呢!”戏谑地口气逗弄着她,冰若的脸也瞬间一片绯红。

“讨厌,占人家便宜……唔……”热唇已经覆了上来,冰若再无心思乱想其它。

罢了,虽然很奇怪为什么自己有时候总是会觉得某个人或是某处地方很熟悉。可是她知道自己曾经丢失过一段记忆……那记忆里,或许有着很重要的人、很重要的事。但如今已经事过境迁,她有了夫君和孩子,就别再多求了吧!现在不是很幸福么?幸福就够了!

“唔……寒……”

一片柔情瞬间被淹没在亢奋之中。

“我爱你!”三个字终于自他的口中动情地吐出。

罢了……她只要这幸福,就让那记忆随着岁月,一同消失了吧!

全文完

-------------------【第一章 道士预言下的霉运娇娃】-------------------

“师傅,我老婆已经怀孕八个月了,您给看看,是男是女啊?”

正说着话儿的男人是宁有财,矮矮的身子胖得圆滚滚,微黄的头发自然地卷曲着,一双眼睛正闪着企盼又混有贪婪的目光。可以看出,那眼睛本该是很大的,但许是因太胖,竟被脸上鼓鼓的肥肉挤得只剩下弯弯的一条儿。

打从结婚那天起宁有财就巴望着老婆能给自己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儿子,等啊盼啊,老婆的肚子总算在他四十六岁这一年渐渐的鼓了起来。望儿心切的宁有财请来了一个道士看胎气。老婆劝了无数次,可是宁有财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说什么也不信医院,只信那些江湖术人。

这道士道也算是仔细,前前后后将宁有财的老婆端详了多遍,又问了生辰八字,之后竟摇摇头,说道:

“是男是女暂且不论,这孩子……命里带着霉运哪!”

一句话,说得夫妇两人脑子瞬间“嗡”地一声,还是宁有财最先反映过来,抓着那道士急急地问:

“师傅,你说什么?霉运?我的儿子怎么会是霉运?”

“哎!”道士抽回手臂,冲着宁有财叹了口气:“什么儿子啊!分明是个丫头!这丫头命里带霉带灾,而且但凡日后与她亲近之人都避免不了意外之祸,轻则破财,重者降灾!除非……找到至阳之人,方才克得住她!”

“丫头?”宁有财大叫一声,什么霉运不霉运的也都不理,只记住了人家说老婆怀的是丫头,这就不乐意了。“好你个婆娘,怎么这么不争气?二十多年肚子都不鼓,好不容易怀上了,居然是个丫头?做掉!”

“做掉?”这女人也不简单,挺着大肚子照着宁有财的脸就是一个巴掌“是男是女还得看你播的是什么种,都八个月了。你让我做掉?我看你是成心想要我的命!”

宁小秋还是在两个月后来到了这个世界!对,宁小秋!因为生在秋天,宁有财想都没想,就起了这个名字。一个丫头片子,有个名儿叫就不错了,也不能给他传宗接代。可怜他宁有财,这辈子怕是没有抱儿子的命了。

也不知是那道士地预言真地准。还是赶巧了。明明胎位正常医生都说可以顺产地母亲却在生她地时候因难产而去世。于是宁小秋在刚一出生就被父亲认准是带着晦气。直到医生将婴孩儿交到自己手中。看着这个还在哇哇啼哭地婴儿。宁有财地一张脸苦到了极点

“丫头片子。哼!赔钱货!”

孩子出生和老婆去世并没有给宁有财地生活带来任何本质上地改变。依旧是每天准时准点儿地守在牌桌儿上。钱包一揣、烟卷儿一叼、二郎腿一翘。孩子自交给保姆带着。不到天黑。赌局是不会散地。

与以往不同地是。从前他宁有财虽说好赌。但是一直以来手气不错。不但不常输。而且每月还能靠此补贴些家用。可自打女儿宁小秋出生以后。说也怪了。不但再没赢过。反而越输越多越输越大。最开始地几个月最多只是一分钱拿不回来。可是不出半年。不但再也无法以此维持生计。家里存折上地数字也开始逐渐缩小。宁有财将这一切全都归罪于宁小秋身上。那道士地话一遍一遍地在他脑中回响起霉运!破财!……难不成他这辈子地财路就这样被这丫头断送了?

宁小秋长到三岁。胖嘟嘟地人见人爱。第一次搬得动一只塑料椅子。晃晃悠悠地走到父亲见前。小嘴儿一咧。乖乖地喊着:

“爸爸坐。爸爸坐!”

结果,扑面而来的是宁有财狠毒有力的一脚,椅子瞬间折成两截

“滚远点儿!赔钱的东西!再不赢,老子早晚把你给卖了!”

终于,在小秋年满二十周岁时,父亲宁有财含着虚伪眼泪将一笔钱递给了她?

“孩子啊!不是爸不要你,你看看,打你出生那天起,咱们家就越来越穷。房子也越住越小。就连家用电器都越来越少……你就是这破财地命,别再拖累爸了。拿上这些钱,自己去闯一闯,不是说如果遇上至阳之人,就可以克住你这霉运嘛!快点出去找找,啊!”最好从此断关系,养了她二十年,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是亲爸么?

这是宁小秋听过这番话后的第一反映,她还没听说哪家做父母的这样地嫌弃自己的子女。霉运!霉运!打从她记事起就听爸爸没完没了地唠叨那个臭道士的话。小秋甩甩头,什么霉运,还不就因为自己是个女孩儿。哼

“收好你的钱吧!我这就走,从此以后咱们老死不相往来!”

狠狠的一句话扔下,一转头,却是满眼泪水。

这个嗜赌如命的父亲没把自己给卖了她就应该千恩万谢了吧?怕是在他的眼里,能够看到的就只有钱,哦,不对,还有儿子!

可惜她是个女孩儿,担负不了传宗接代的重任,而且早晚是泼出去地水,那就让她这水早一点儿流走吧!

如果那道士所言属实,那么,自己真的应该离开,给父亲一个幸福的晚年,如果这就是他要的幸福,那么,她认了。如果有一天,父亲老了,想她了,那她一定还会回来。即使是从三岁那年就知道爸爸对自己的厌烦,可是,终究抵不过血亲之缘,他生了她,她就要为他养老!一张全国地图被展开贴在墙上,小秋拿起一只玩具飞镖,闭上眼,对着那地图就扔了过去

“忠安!好,就是这里!”

随身的几件衣服被塞进了一个小小的旅行包,再上了自己这十几年来一点小小的积蓄,小秋就这样被“赶”出了家门。

也好,尝一尝自立门户的滋味,她宁小秋可不是这样轻易就被打败地。太阳不是每天都会重新升起嘛!那么,宁小秋,振作起来,好好加油!

五月的天空是一片清清亮亮的蓝,在太阳的照耀下,那片蓝明亮而耀眼。几片云朵在天际悠闲地飘荡着,像是有些懒洋洋,却又极舒适。那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感觉,惹得小秋一阵心旷神怡。

脚下不由自主地半走半跳着,心里洋溢著一种属于青春的、像这天空一样清澈的喜悦。这喜悦的情绪很难理解,是生长在被抛弃之后的一种情绪,代表着一种新生!

于是,走进登机口地那一刻,宁小秋在心里默默地说:

“别了,我地家乡……”

-------------------【第二章 霉运又作祟】-------------------

忠安有一座标志性的建筑,那便是陆氏财团名下一幢88层的摩天大楼。

大厦顶层,陆文风正在为那个从未见过面的未婚妻而满腔怒气。这门亲事还是爷爷定下的,只因那女孩儿的父亲曾在一次登山旅行中救过他老人家一命,他便感动得在得知人家有一个三岁的女娃时,当即便为自己那刚满十岁的爱孙也就是他陆文风定下了这门亲事。

如今他已得到消息,那女孩将在两日后来到这里,带着爷爷当年留下的信物一条红宝石项链与他完婚。

“可恶!”一拳挥向落地窗。

他陆文风居然要接受这种近似于胡闹般的安排?

望着窗外的世界,88层的高度足够他将这半个城市尽收眼底。陆氏财团,在全球范围内坐拥1家发电厂、4家电信公司、9家油轮、21家奢侈品商行,51家全球连锁五星级饭店,2387家连锁超市……他,陆文风,中法混血儿,母亲是一位美丽至极的法国女子。怎奈,在他九岁那年因飞机失事,父母双亡。六年前,他接过了爷爷的总裁之位,在短短六年之内,这陆氏财团在上述辉煌上,又添加了5家航空公司、12家证券商行、50家医院、120家货运公司。而爷爷,自退位让贤之后,便当真地过起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悠闲生活。在他看来,除了宝贝孙儿的婚事外,他可是什么都不需要关心了。

如今,陆氏集团究竟有多少财富,他陆文风究竟身价几何,谁都说不清楚。只知道在每年一些无聊人士鼓捣出的全球富豪排名中,陆文风都是名列第一。

不过,对这些,陆文风却并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那个静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已有五年的女子。

那是他一生的挚爱,五年前在一场车祸中成了植物人,而开车的人,正是他。

世界上最好的医院、最好地医生,还有他这个她最爱的人,都无法将她唤醒。五年了。对她,除了刻骨铭心的爱,还有的,就是一份深深的愧疚……

这是宁小秋第一次搭乘飞机,忍不住好奇的不时向窗外望去。

“天哪!我飞了……这么高……楼房好小哦……什么都看不见了……咦。云好近……”

噗哧!

正在感慨地小秋突然听到一声笑。猛地一回头。凶巴巴地双眼还带着怒气。却看见发出笑声地是一位漂亮女孩儿。浓密柔顺地黑发随意地散在肩头。长长地睫毛与那频频闪动着地大眼晴极完美地搭在一起。只一笑。竟能让人心境舒畅。像是喝到了蜜汁甘泉一样。再瞧自己。傻啦巴叽地带着个鸭舌帽。都快把半张脸遮去了。还有些胖嘟嘟地婴儿肥。不笑还好。只要笑一下。两眼就会立即眯成一条小缝儿。虽然很多人都说她这笑可爱得足以迷死人。但她还是喜欢这种大眼睛地女孩

“你笑什么?”话是这么问。可是怒意早已经没有了。面对美女。任谁都没法儿再生气地。哪怕同为女人。

“你是第一次搭飞机吧?”这女孩儿真有趣儿。打上了飞机就瞧哪儿都新鲜。空姐地饮料就已经被她要过三次了。

“嗯!”小秋点头承认。“我从来没坐过飞机。感觉好新鲜哦!”

“怕不怕?”

“怕?”小秋一愣,“怕什么?不怕啊?”

“你好棒!”女孩儿由衷地道,“第一次飞得这么高都不会怕。比我强多了。”

“你会怕啊?”

力地点点头,再用手拍拍胸口,“我第一次搭飞机,吓得都不敢睁眼呢!就一直抓着爸妈的手,不住地哆嗦。”

小秋被她夸张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可是笑着笑着,鼻子却又有些发酸。多好,有父母陪着……

“可惜……他们都不在了……”

“什么?”听女孩儿这话,小秋一时没回过神儿来。

“我是说。可惜我父母都已经过世了……”

“啊……”怎么会这样?引出人家地伤心事了。真是罪过。

“没关系啦!”女孩儿到是爽快,“他们已经过世好多年了。没关系……对了,我叫何子珊,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宁小秋,以后我就落脚忠安了,你呢?”好希望子珊也是忠安人,不管怎么说,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还是有个熟人比较好。

“你要落脚忠安?”子珊掩不住的惊喜,“太好了,我也是要去忠安呢,我的未婚夫在那里,我要去与他完婚!”

子珊一脸幸福的表情让小秋羡慕到爆,瞧瞧,人家都有未婚夫了,到忠安是要去过甜甜蜜蜜的日子,哪像自己,跟逃难差不多。

“你瞧”正想着,子珊拉了拉她,指着自己脖子上的项链,“这是我与夫婚夫定婚的信物,这颗红宝石据说世界顶级设计师的作品,全球只有这一颗。”

小秋早就留意到她颈上地那颗宝石,那种耀眼的红让人过目不忘,再听了她这一说,更是瞧得口水都差一点流下来。

见她喜欢,子珊到也大方,自顾地将项链摘了下来,塞到小秋的手里

“给,借你戴一下试试看。”

“我可以吗?”握着手中的项链,见子珊正冲着她拼命地点头,这才确信自己真的可以有机会将这样名贵的珠宝戴在身上。虽说只是借一试试,可即便是这样,也足够让她兴奋到心跳加速了。

颤抖着双手将那项链绕至脖后,小小的锁让她费了好大的力才可以扣得上。一枚全球独一无二的红宝石就这样戴在颈上了。

“子珊,好不好看?”

“哇!”子珊发出了一声由衷地惊叹,“小秋,这宝石你戴着……好漂亮!”她是说真的,宁小秋长得白白嫩嫩,神态间还带着一丝俏皮,再配上一枚宝石,当真是徘徊在成熟与青涩之间,那种感觉,是任何人也装不来的。“小秋,等一下,我包包里有镜子,找出来给你照照,你真的好漂……呃……”

一个奇怪的声音,好像是自子珊的喉咙里发出的,双手也刚碰到背包上便即刻停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不住的咳喘

“呼呼秋”

“子珊,你怎么啦?”小秋也慌了,她怎么喘得这样厉害,“子珊,你别吓我,到底是怎么了?子珊”

任她怎样叫,子珊都只是喘个不停,邻座地人和乘务人员也被这边地骚乱吸引了来。子珊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呼吸越来越弱,却也更加急促。

“啊!”

随着众人地一声叫,大家都跌回了座位,飞机开始了一阵颠簸,广播也适时地响起:

“前方遇气流,飞机正在颠簸,请大家系好安全带,不要离开座位。”

气流?小秋急出了一身冷汗,子珊怎么办?

抱着正在揪着脖子喘个不停的子珊,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难不成……

“她这是哮喘病发了,快看她包里有没急救药!”

也不知是谁冲着她这边大叫了一声,小秋赶紧在子珊的包里翻找,可惜,连个药的影子都没看到。

“求求你们,谁来救救她……”

飞机终于落地,子珊却没能捱到这一刻。

看着机务人员从自己怀里接过子珊,小秋又一次想到了关于自己命运的那个传说。难道是真的么?刚刚认识的朋友,只因借给了自己一条项链,就……

项链?

对了!顺手向颈上一摸,这才想起子珊的项链还在自己身上。可是,现在想还也没处儿还了,她没有父母……除非找到她的未婚夫!可是要到哪里去找呢?子珊甚至都没有说过一点关于那未婚夫的消息。

算了,用力地甩甩头,航空公司在处理子珊的后事,她也插不上手,在深深地看了最后一眼之后,大步离开机场。与子珊的相识就像是一场梦,如果不是有这条项链在,她甚至有些怀疑刚刚发生的一切是不是真实地存在过。

轻轻地将那链子摘下来放到包包里,这是人家的东西,可得保管好了。

-------------------【第三章 初来乍到】-------------------

百无聊赖地走在忠安的大街,当务之急,还是要替自己想一想该怎么样在这城市生存下去。既要生存,那总得先找个住处,还需要一份工作。捏了捏本就不鼓的钱包,这点钱,除去押金,最后只够支付两个月的房租,如果不能尽快的找到一份工作,她今后的日子恐怕会过得很惨。

打定了主意,宁小秋决定一扫阴云,用良好的心态来面对独自一人的新生活。深吸一口气,大跨步地向一个报刊亭走去,不多时,一张当地最新的报纸便拿在了手中。

“陆氏财团!……哇,听起来好有魄力的样子……有招好多职位哦!”报纸一展开,陆氏财团的巨副招聘广告便现在了眼前,小秋微张着嘴看着报纸上的介绍,图片上那气派的大厦令她羡慕不已。“能在这个地方工作一定好神气,办公场定是舒服极了。好!就是这里,向着新生活出发!”

一声大喊,双手也随之举过头顶,颇有一种前进的味道。而这一幕,刚好被经过这儿的陆文风看在眼里。

这画面让他一下子笑了出来,这女孩让他想到了新生的太阳,有种朝气蓬勃的感觉。

呵,朝气蓬勃,这个词已经好久没有在他的脑中出现了,在他的生活里,不存在朝气!

汽车行驶如风,开车的人是得力助手兼好友凯齐,此刻见陆文风居然在嘴角扬起了一丝轻松的笑,凯齐简直怀疑是自己眼睛花了,这样的笑容自成年以后就没见他发出过。刚刚在他发笑的一瞬间,凯齐眼尖地顺着陆文风的眼神看去,原来令他发笑的源头是一个小女孩儿。无奈地摇头轻叹,看来老话儿说的没错,真是一物降一物,向来以冷峻著称的陆文风竟被大马路上的一个陌生女孩儿给破了戒。

“电话响了!”

陆文风地一句话令凯齐一下子回过神儿来,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机已经响了好久。幸幸地接起来。回复了一脸的严肃。

陆文风无奈地看了看自己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刚刚自己那不自觉的笑一定没能逃得过他的眼。算了,看去就看去了,他是真地好久没有发出这种无缘无故的笑,以致于面部神经都跟着有些不自在。

“方怡回来了!”凯齐放下电话。将车子行致路边停下。“她说……要你去接……”

一番话说得很是慎重。可陆文风却分明地从他地眼里看到了一丝期盼。是希望他去接吗?当然不。想去地。怕正是他周凯齐吧!

方怡……陆文风轻轻地闭上了眼。那丫头从小跟着他和凯齐一块儿玩到大。她地心思自己怎能不知。只可惜。爱情这东西是勉强不来地。在他明确地拒绝过她之后。方怡竟觉得是因为自己不够出色。配不起陆文风。于是只身投入演艺圈。终于得到国际影坛地认可拿到了影后地桂冠。也终于在出国近五年之后首度回来。

“把我送回公司。然后你去接她!”一句话扔出。不带任何表情。同时。手也向前一扬。示意凯齐开车。

凯齐微皱了皱眉。一句话抛了。言语间竟带着些为方怡打抱不平地意味

“怎么。你不去?”

陆文风懒得理,只是随意地嗯了一声。恼中又现出刚刚那女孩儿灿烂地笑。

“好歹咱们也是打小儿一块儿长大的朋友,你不至于……”

“把这机会留给你,不好么?”

只一句话,便将凯齐堵得再没了言语,直到车已行至陆氏财团,这才又道:

“我去接,下午就不回公司了,有事打电话!”

陆氏财团很好找,宁小秋跳上出租车只一说。司机便连连点头,毕竟这里是全忠安最高最气派的一幢大厦,若是谁不知道,那才会被人当成怪物一样看。

找到陆氏财团很容易,可是进了大厦地门,宁小秋可就懵了。

天哪!这里怎么可以这样大,她到底该往哪边走?

问过了前厅的接待小妹,被告知坐电梯上15楼就可以到人力资源部,面试是在那里进行的。

好吧!电梯!

可是……电梯在哪?

吼!她怎么能这样的笨!

郁闷地敲敲自己的头。正准备再就这个白痴问题跟人家打听一下。却正见一个身穿笔挺西装,棱角分明又貌似有着一丝异国血统的男子正匆匆地走了进来。

“耶!”不由得一声低唤。这人一定是要上楼去的,只要跟上他,就可以找到电梯了。

心里暗赞了自己一声聪明,随后也加紧脚步跟在那男人的后面。

这种拙劣的跟踪早已经被陆文风察觉出,不,应该是说打他一进大厦便留意到了宁小秋。他也正奇怪,这不是刚刚路上见到地那个女孩么?怎么这会儿又到了自己的公司来?见她开始时不断地四处张望,现在又悄悄地跟着自己,陆文风又是一阵闷笑。一定是找不到电梯了,这大厦在设计之初就有意将电梯间藏在了一个转角处,目地是不希望来此公干的人一进门就看到一张张焦急等待的面孔,同时也为还这奢华的前厅一个安宁的环境。一般若是很一次来这儿的人,都会与接持文员打听,可这丫头居然选择跟在自己身后,难不成是想跟自己共乘一部电梯?

果然,陆文风前脚刚踏入电梯门,宁小秋那有些肉肉的身子也紧跟着挤了进来。

“哎,借过借过,往里面站一点!”边说着,边将陆文风向里面推了推,然后抬手擦擦额上的汗,自顾地说道:“好好地一间大厦怎么就只有这一部电梯?盖楼的人太小气了。”

咳!

忍不住地一下咳,陆文风险些没被这话给呛到!有没有搞错,是她自己找不到,又不跟别人问,怎么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是他的专用梯好不好?他都还没赶她出去,这丫头居然如此大放厥词!一部?倘若这大厦真就只有一部电梯,那现在就不会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站在这里了。

“这电梯不是你可以乘的!”陆文风存心逗她,这个女孩儿不高不矮,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白白净净,身材嘛……有点肉多,不过摸上去手感一定会很好……等等,陆文风一个白眼翻起,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用有这种怪念头?再一眼撇去,正看到宁小秋手中握着的报纸,招聘的版面明显地露在了外面。于是,嘴边又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坏笑。

“什么叫电梯不是我可以乘的?”陆文风地话让宁小秋极为不解,“电梯还分人吗?”这人看上去长着一副讨人喜欢地面孔,没想到说出来的话这么讨人厌。

“电梯当然分人!“分什么人?哪类人?”小秋指着电梯大门不客气地道:“这大厦这么高,还就只有这一部电梯,如果它还分人地话,那岂不是有好多人要爬楼梯喽?”

话讲得还蛮有道理,可是

“谁告诉你这大厦只有一部电梯的?”这丫头道还真是够灵牙利齿。

“呃……”小秋语塞,暗骂自己一声白痴,都知道这楼这样的高,别说一部,有十部电梯都不过份嘛!“我不管”干脆来硬的,“反正我已经坐上来了,你也别想赶我下去,我……”伸手想去按下楼层的数字钮,手刚抬起,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刚刚那个接待小妹说的人和资源部是在几楼。

“来应聘?”陆文风老神在在的道,“十五楼!”

“哦!对!”用力一拍自己的头,真是有够笨的。“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刚才犯下的错,我可是很记仇的,你刚才那种态度……”一边不依不扰的说话,一边寻找着按上了标有15号的健,手也随之按了上去。“嗯?”鼓捣了好半天,却怎么也不见那个15号亮起来。“哎?这电梯出故障了吗?怎么回事?”

见15楼的健子怎么也按不下去宁小秋真的急了,转过头去冲着刚刚还在发狠批评的陆文风,张口便道:

“哎,怎么回事啊?难道这电梯不停15楼吗?”

陆文风不怒反笑,指着楼层灯唯一亮着的88号悠闲地说:

“瞧见没有这梯子只停88层,所以我说,你是不可以乘的。”反正上到88层还得一段时间,这丫头刚好可以当个开心果消遣一下。

“啊?”宁小秋的反映大大超出了陆文风的想像,竟像是遇到了大难一样,猛地向上一窜,随后又转过身拼命地拍打着电梯的门,并伴着悲惨的大叫:“啊!!停下!停下!我要到1楼!啊啊啊!”

三下重击,终于,电梯如愿以偿地停住了,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黑暗。

“该死!”这回换到陆文风生气了,“你是不是没有坐过电梯呀?怎么能在这里做这样的动作?”

宁小秋先是一愣,再接着便是一声尖叫

“啊!”

-------------------【第四章 电梯惊魂】-------------------

陆文风在黑暗中举起双手,幸好这一片漆黑让人目不能视,不然任谁看到他这高举双手做投降状的模样都会惊掉下巴。他可是陆氏财团的总裁啊!如今竟对着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投了降。不过,这一切也令陆文风暗暗吃惊,这样的举动真是他做出来的吗?面对这样的人这样的场面,他不是应该发火或是不理不采才对吗?为什么今天这样反常?

“你不要过来哦!我会防身术,再走近一步,我就……我就……不客气了!”憋了好半天才挤出这样一句话,陆文风再次呛水。

“我一动都没动好不好?”真怀疑这丫头是不是脑子进了水了。“这一部是专梯,直达8层的。”这下她该懂了吧?

“什么是专梯?”

算他没说!陆文风真怀疑自己若是再跟他在这里继续耗下去一定会被暗笑憋成内伤。

“哎呀逗你的啦!”宁小秋渐渐的放松了警惕,“专梯嘛!原来是直达顶层的,早知道就不乱按了……唉!”一声长叹,这该不会又是自己的命运作祟吧?

听她叹气,陆文风奇怪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她也会叹气?

“你怎么了?”试探性地一声问。

“走开!”不出所料地迎来一阵大喝:“都是你啦,扫把星!我今天出门怎么就没看看黄历,遇到你这个倒霉鬼,连坐个电梯都会出意外。呜呜呜……”说着说着,竟传出了哭腔。不管了,先懒定他再说,从小到大,什么倒霉的事都要怪自己,现在趁着还没人知道她的恶运,先下手为强吧!

这回陆文风真的着急了,连忙摸索着寻到她的胳膊。轻轻地摇了摇:

“哎!你怎么哭啦?”

“呜呜呜……我能不哭嘛!你知不知道我多需要这份工作。如果没有工作。我就挣不到钱。挣不到钱就没有房子住。你害得我就快要流落街头了!”

什么?陆文风一时没缓过神儿来。这罪名安地也太大了吧?流落街头。这也要算在自己地头上?

“你不是本市人?”看来她是一个人到了这里。

“哼。是本市人谁还着急找工作找房子啊?”

“那你要应聘什么职位?”让他做一回好人吧!总不能让人家流落街头不是

“什么职位?”宁小秋一阵茫然。“还要自己选职位?”

他真要晕了!以至于不得不用手扶住四壁,这丫头是外星人么?

像是感到了他的诧异,宁小秋竟好心地解释起来

“你别奇怪,我从来也没有工作过,如今只身一人在外乡,当真什么都不懂的。”

好!算他倒霉!不过前厅的接待小妹……你愿不愿做?”也只有将她安排在那里,才能保证每天都在这幢大厦里面看到她。这样一个开心果儿,或许,会给陆氏带来新地气息呢!

“接待小妹?”小秋一愣。“就是像一楼前厅的那个女孩儿那样接待来客、接听电话?”听起来自己到是可以做得来的。

“嗯!没错!”

“那工资多少?”这才是最关健的。

“你要多少?”很少有人这样直接地问起工资的。

“怎么样也要够付每月的房租,然后再有点零花钱……哎?”小秋突然反映过来,在黑暗中寻找着陆文风说话地方向,“你问这些干嘛?难不成你能让我顺利应聘进这家公司?”

陆文风暗自笑笑,随手从衣兜里掏出手机

“等我打个电话,不出五分钟,你就可以来这家公司上班了!”

果然,一通电话过去,维修人员很快赶到。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宁小秋的耳朵“轰”地一声被扑面而来的声音震翻

“陆先生!您受惊了!”

六个人,对着门里,统一的九十度大鞠躬!

再看向自己身后,那男子已经换上了一副冷得可以冻死人的表情

“这部梯子需要大检修!”

“是,陆先生!”随后让出道路,让她们走了出来。

“送这位小姐去人力资源,直接办入职手续,职务是接待文员。人资那边若有疑问。直接来找我!”

话毕,一刻不停地大步向拐角走去,宁小秋当然看不到陆文风已经掩示不住的笑意,正奇怪地挠头,旁边的一人便已向她开

“小姑娘,我们做另一部电梯,我带你去人力资源,请随我来!”

“哦!”小秋快步跟上,直到走过了一条长廊才发现。原来这大厦竟有近二十部的电梯。她也太笨了。

对喽,刚刚那人……他们叫他陆先生。看起来又极尊敬地样子,他还能让自己直接去办入职手续,那……对了!抬手一个响指,他一定是人事部的经理啦,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权力!真是出门遇贵人啊!看来,在这家公司地开端很不错呢!

驶入机场外的林荫大道,凯齐将汽车的速度减慢,再摇下了车窗,霎时,一阵植物的清香伴着微风徐徐飘来。

方怡不由得深深地吸了口气,再微吐出,伸手向窗外,让指尖触及到垂下的叶子。这动作,令凯齐不由得暗赞一声:好美!

“为什么不是文风哥来接我?”

像是随意的一问,浓浓的酸意却已自言语中流露了出来。

她出国五年,从一个三流小演员熬到了今天,就盼着回国后那个自己从小就喜欢的文风哥能够改变心意从而接受她。怎想到,人家居然连接都没有亲自来接。虽说凯齐也是从小一块儿玩到大的好友,可又怎么能比得上爱人。

“他还爱着那个躺在医院里地植物人吗?”方怡的目光一直盯住前方,话里充满了委屈。“难不成从小到大的感情,真的抵不过那个女人?”

“我奉劝你,千万不要在风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不然,谁也不敢保证他会做出什么。”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那个躺在医院的女人是陆文风心中的隐痛,平日在他面前,任何人连提都不敢提,若是方怡真的敢在陆文风面前如此说……凯齐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这事可不是闹着玩儿地。

想是方怡也知其轻重,却仍是轻哼了一声,不屑道:

“想不到,他还挺专一的。”随之又补了一句“我喜欢!”

凯齐摇摇头,知她只是逞一时的口舌之快,也不与之计较,方向盘一打,随口问:

“以前的房子最好先派人收拾一下,我先送你去酒店。”

“不要!”一声娇喝,“先不要去酒店。”

凯齐不解地看着她

“那你要去哪里?或者……先吃饭?”

“先去看看陆爷爷听她如此说,凯齐略想了想,点点头:

“好吧!”随即将车子朝陆家别墅驶去。

他们是陆爷爷看着长大的,方怡这时提出要先去探望老人家,他到是真的没有拒绝的理由。

“对了,晚上帮我约文风哥一起吃饭……这个要求不过份吧?”

瞧着方怡探问的架势,凯齐无奈,只得叹声道:

“不过份!但是……有问题。”

方怡剑眉一立,伸手从脸上除去了大大的黑超,眼早已瞪得溜圆。

“你说什么?我们从小到大地情份,如今居然连一起吃个饭都成了问题?我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让你们这样讨厌!”

“方怡!”凯齐索性将车子停靠路边,再将车窗关紧,直到车内环境已达到最大限度地安静,方才再次开口“今天是周末,风会雷打不动的陪在医院里,别说是你,就算是有天大地事情,也改变不了。”他就曾见陆文风因这而放弃一个100亿的合约。“再有……”紧紧地盯着方怡的眼睛,凯齐为接下来要说的话感到有些伤心。“有一门亲事,陆爷爷早在多年之前就为风定下的,人家……那女孩最近这几天就要过来,与风定婚了!”

一席话毕,凯齐都没有勇气再去看方怡那近乎绝望的眼,她喜欢陆文风,他们从小就知道,只可惜,妹有情,郎无意。

“这事儿……当真?”方怡的声音颤颤的。

“老爷子定下的事,怎还能有假!”

-------------------【第五章 昂贵的医院奇怪的病人】-------------------

高高兴兴地在人事部办好了入职手续,公司统一派发的制服也拿在了手中,小秋不由得在心里暗叫了一声“加油”!

看来,好的生活就要从这里起航了。

重新回到一楼前厅,这一回儿,她将前厅的情况仔仔细细地看查了一遍。电梯、候客室、茶水吧、卫生间,所有设施的位置都已牢牢记在心里,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下一个目标接待小妹!

下班的时间已经快到了,小秋要明天正式开工,见与自己同岗同位的美女已经开始收拾包包准备离开,小秋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朝着她的肩猛地一拍

“美女!”

一声喊,那女孩手微微一颤,已经拿在手里的包包“啪”地掉在了地上。

小秋笑嘻嘻地拾起,再递到她手中,将自己刚刚领到的工装拿在面前晃了晃:

“瞧,我们以后就是同事喽!从明天起,我就要跟你一块儿站在这里上班啦!我叫宁小秋,你呢?”

一口气说完好长的话,那女孩直接不客气地替她大喘了一下,再看看手表,指针已经到了五点三十分,于是拍拍胸口:

“吓死我了,还以为提前收拾包包又被逮到。我叫江美媛啦!”

“被逮到会怎样?扣工资吗?”小秋一脸紧张,如果这公司有扣工资的处罚,那她可千万都要打听好喽。

“要是扣工资就好了。”美媛边说着边拉起小秋朝外走去。“下班了。别在这儿呆着。咱边走边说……我跟你说。做接待文员规矩很多地。工装要整洁、不准偷吃零食、不准无故离岗、下班时间没到不准提前收拾个人物品、不准……”

“等等!”宁小秋一把拉住美媛。“你先说。如果犯错。会怎样?”

美媛深吸口气。面色略有悲哀地说:

“会被罚扫厕所!”

“呼!”小秋长出了口气。神情也没有刚刚那样紧张了。“我当多大个事儿。罚扫厕所。还好啦。只要不是扣工资。”

“天哪!”美媛夸张地大叫。“我可是宁愿被扣工资哎!我地包包!”

说话间,瘦瘦小小的一名男子突然从她们身旁擦过。先是走。后是撞,然后,美媛地包包便已经在他的手中。随着美媛的一声叫,那人的身形也直接便成了跑!

“站住!”这一回喊地人是宁小秋,敢在人家公司眼皮子低下抢东西。这小贼胆子可真不小。

一边喊,人也跟着追了出去。美媛还来不及拉住她。小秋的身子已经在飞奔了。

“站住!你这小贼,把包包还回来!”真是有够气愤,她一个女孩子都可以见义勇为猫扑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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