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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箭在弦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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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信告知镗儿,叫他留意近日穿行桧申二国之人,如有可疑,定多加上心。虽不至妄图擒住慕容澈这般儿戏,若探出些许事端,亦是好事。

居三日,镗儿信至,言越地已平,诸部咸服。尚在明典正理之时,盘查往来,也不是稀罕事儿。信末一句问候铭儿的,我自转了,铭儿却撇撇嘴:“三哥多事。”

韩焉瞅我一眼:“慕容澈不会这麽蠢,大摇大摆走关路吧?”

“虚虚实实,攻心为上。”我暗叹口气,挥挥手让他们先下去。

为此想了几夜,难以立下决断。

慕容澈当已出申境,必是取道越地,现下是镗儿管着。

按按眉间,有些头痛。慕容澈,这时节往桧国去,为的甚麽?刘钿又去了何处?刘锐真的来了,又是为何?帮刘钿麽。可他从未涉足政坛,莫非我小看了他?

正寻思间,韩焉自端个青花瓷碗进来,见我皱着眉,不由轻道:“想甚麽这般用心?”

“还不是那些破事儿。”我搁下笔来,口里淡淡的。

韩焉行过来,放下药碗:“我查得刘锐在桧国。”

“哦?”一挑左眉,“你消息倒快。”

“前儿就到的,你怎麽说?”

“能怎麽说?”我摇首一笑,“他去哪儿,还是我能管的不成?”

“这阵子桧国底下有些动静,你不会不晓得吧?”韩焉瞟我一眼,嘴角轻扬。

“晓得晓得。”我微颔首,“不过想不透为何这回子桧国不聪明罢了。”

“本就存着些忌讳,这阵子卫国动作太大,一口气吃了两国,只剩下桧国,难免生出唇亡齿寒、不寒而栗之感罢了。”韩焉一颦眉,眼中带些担忧,“你要小心。”

“小心甚麽?”我不觉失笑,“暗杀?或是架祸?”

“你自个儿不在乎这条命,旁人还能说甚麽。”韩焉叹口气,绕至我身后,环住我颈子。

也就摁住他手,轻轻抚摸:“死不了,何况,不是有你在麽?”

“老虎也有打盹儿的时候。”韩焉俯身倚在我肩上,凑在耳边轻道,“你不是又要派我走了麽?”

不由一笑:“你怎麽晓得?”

“你说有第三条路走,我只想到一个法子。”

我微侧首,轻触他面颊:“说说看。”

他轻抚我面颊,低声道:“你要我先带白槿回豳国藏起来,等你清理干净入主菡京时,再顺顺当当交给他,是不是?”

轻吻他额际:“也对也不对。”

韩焉眼中一怔:“哪儿不对?”

“要你带白槿先走是对,等我打扫干净豳国暗中势力也对。”

“你要白槿先去东也?”韩焉低低一呼,“这,这…”

“若他不回东也露个脸儿,卫国打这申国就毫无道理。”我耐心道,“虽说他私放缪渠之水,危害颇大,却无实据,说来有些不妥。”

“那该此时就言明已在申国救出王子才是。”韩焉轻吻我耳垂,酥酥麻麻。

不由一笑:“等父王下旨叫我班师回朝时,再说不迟。”

“这算是保护麽?”韩焉眯眼笑笑,转至我身前,拉起我手来。

我微用力,将他拉得近些:“若是我不护着他,只怕他怎麽死的都不晓得。”贴着他胸膛轻道,“你说是与不是?”

韩焉立着不动,稍顿才笑道:“你怪我?”

微微眯眼:“我只是想问你。”

“问甚麽?”韩焉以小指描过我眉间,顺着颧骨滑到下颚,拇指流连在唇间。

微一张嘴,轻吻他手背,勾住他腰间。

韩焉叹口气:“好吧,我晓得你一定会问。没错,离开谵城前,我去见慕容澈时,是要他想法子杀了白槿,或是要把白槿藏得没人找得到。”

“给我个理由,我要听真话。”手上微用力,捏他腰际。

他浅浅一笑,面上一红:“话儿早说了,还有甚麽?”

“哪些王政道道儿的,我当然晓得。”瞅他一眼,“我要听真话,别让我问第二次。”

韩焉微叹气,俯身抱住我,闷声道:“若说是我嫉妒他,你可信?”

“若是已往,多半不信。”我轻抚他后背,精精瘦痩的,隔着丝料,脊骨历历。

“现在又信?”

“本来理由就是个台阶,让自个儿心里顺当。”我贴着他耳边,轻道,“这个借口我听着很是受用,即便生气,亦不会当真追究你甚麽。”

他猛地一抖:“你以为我说这个是讨你欢心?”

往后一仰首,直盯着他双目,并不开口。

对视一阵,韩焉扭过头去,哑声道:“我该晓得你是理智过头的主儿。”

微微眯眼,抬手勾住他下颚,将他转过脸来:“我没说不信你。”

他眨眨眼,没有答话。

我凑得近些,贴着他身子:“谎话尚需考量合理与否,然实情往往出人意料。”

韩焉面上一红,眼里就似汪着一潭碧泉:“你懂?”

嘴角一勾:“你都这麽说了,若我还不懂,岂不辜负了…”

韩焉一低头,堵住了我的嘴。

颈后一紧,他的手指,紧紧扣住,却微微颤抖,连身子都在发抖。

那脸上,一抹红,一层绯,如雨后芙蕖初绽时,莲心处那一番丽色。

世人爱以花喻女子,以竹喻君子。

我不以为然。

若美,独女子乎?若仁,非君子乎?

众生芸芸,不过是沧海一粟,若白驹过隙之间,得见一美,此生何兴?若拥美入怀,又何需计较是络裙,抑或冠巾?

此事无关风月,无关情爱。

颇为动情的轻吻,颇为诱惑的氛围。

我静静的等着,等着他加深这个吻,他却突地停下,盯着我的眼睛。

“你还是不信我。”他颇有些丧气。

一挑左眉:“怎麽说?”

“你没有闭上眼睛。”

闻言我心中一动,立起身来,将他抵在书桌前:“知道为何麽?”

他眼珠一转,却不言语。

我缓缓俯身,贴近他面颊:“闭上眼,就看不到你脸红了…”

他面上更红,往后一缩,却撞在桌沿。我跟进一步,口里调笑道:“躲甚麽,还怕羞不成?”

韩焉瞪我一眼,却透着半嗔半媚的劲儿:“这可是大帐,虽隔着帘子,随时会有人进来。”

“你也会怕?”不由好笑,紧紧盯他,“既然你嫉妒了,我又怎能不安抚你呢?”

韩焉摇头笑道:“那也不用…”

我咬住他嘴唇,用力一吸:“不用甚麽?呵呵。”

不等他回话,一手撑住桌沿,俯身吻住他。

唇齿依恋,因为寂寞。

没有停顿,没有阻碍。热湿的内部,有股独特的气息。与他全身透着的气息如此一致,暧昧的逗引着往里探询。

不可否认,有股快感在脑里升腾。

如同攻下一座城池。

一座号称固若金汤的城池。

而我兵不血刃。

有些狡猾不是?可谁不晓得“诈降”二字。

放开时,喘息间,眼眸所及处,指端流连着,我端详着他,他倚在我身上。

轻一扬手,解开他的衣带,却不动作,只贴着他耳边一蹭。

他亦没有答话,只埋首于我肩窝处。由是吻着耳际向下,迷恋于颈侧柔滑。他微侧首,双手扣住我脊背,上下摩挲。

探手入怀,轻轻拨开衣襟,风光无限。

绕圈吻过锁骨,滑向下,口唇的温热,让微凉的胸膛开始发热,直至肌肤透出玫瑰般的浅红,口中的低喘,腰际的无力,明明白白告诉我,若只是吻,还不够。

托着他腰际,左手将桌上理出一片空地,吻住他眼睛,缓缓放低。他双手按住我脑后,全然不觉。

微微离开,撑起上半身望他。

见过他傲然,见过他肆情,见过他恼怒,见过他嘲讽,见过他隐忍,见过他含笑。

此时的他,算是动情麽?

微喘的唇,挺直的鼻,轻颤的眼睫,还有额间的细汗,不由俯下身来,覆住他的口,他的身。

热烈的回应。

勾住我的颈,含住我的唇,环住我的腰。

迷恋的向下吻住胸前一点,舌尖滑过的小圈,让他口中嘤咛,弓起身来,贴近我,磨蹭我。

口中一吸,柔软的一点呼之欲出,再一用力,漂亮的立起。

并不止于此,往下,往下…

窄腰,不逊于女子的柔滑…小腹,隐隐发热…岂只是小腹,舌尖所及之处,指尖所至之所…

发丝,无风亦会发扬;衣襟,无忧亦会摇摆;口唇,无情亦会相触。

如同□□。

并非痛苦才会□□。

诸如快乐时,那满足的□□,岂非更销魂…

“三王爷!”

帐外一声呼唤,我猛的一顿,韩焉一怔,忙的推开我,挺身立起,又羞又恼,瞪我一眼。

“何事?”我自缓缓坐下,懒懒开口道。

“武圣有旨,令官不时即到。”帐外之人恭声而应。

“哦,我这就更衣接旨。”回身时,韩焉早有系好衣襟,正在束发。

不由好笑:“还好我动作慢些,不然…”

韩焉一扭我手臂:“还不快点儿?”

“快点儿?”我一指那碗,“这又是甚麽牢什子的家伙?”

“你还问?”韩焉瞪我一眼,“连吃个药还要三请四迎的,真是王爷谱儿大啊。”

我连连摇头:“不吃可好?”

“好啊,反正是你的身子,我何苦操那份心!”韩焉忙得替我系上盘扣,扶正冠帽。

我摇首笑笑,喝了药才与他一同出帐。

稍顷,却是高公公亲来。旨意也没甚麽新意,无非是夸奖几句,勉励几句,末了,要接旨次日即刻率军回朝,再行封赏。

接了旨,高公公陪着笑脸儿:“恭喜三王爷啊。”

“公公客气了。”我面上亦笑,暗自塞张银票进他手心。

“此次三王爷灭申国,用计之巧,行军之神,真叫杂家开了眼界!”

“公公客气了。”请他入帐奉茶。

装着随口问道:“不知父王这般着急叫我回去,可是豳国那头儿有事儿?”

高公公眉开眼笑,连连摆手:“这麽急,还不是武圣替王爷您着急!”

“我?”

“三王爷一出征就是小半年儿,可把个如花似玉的郡主憋出病来了,您说说,这能不急麽?”

“滟儿…郡主病了?”我一挑眉毛。

“大夫来来去去换了几拨儿,总是不见大好。”高公公尖细嗓子,瞅我皱眉,忙又笑道,“您也甭挂着,不是甚麽大病,就是,就是瘦得厉害,茶不思饭不想的。太医说是患了相思成疾,只要见着三王爷,立马就好!”

我口里应着,回头一望,郭俊掩口而笑,铭儿不以为然,张广他们只管偷着乐。

独独少了一人。

叹口气,回过头来:“高公公宽心,我明儿就回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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