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将计就计(1 / 1)
次日,所有的人聚集于军机帐篷内,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
帐篷内一张硕大的地图吸引了我的视线,山峦、沟壑交叉纵横,仔细一看,原来是甘肃、宁夏、青海地段的地型。按图上所示,目前陕西北部和宁夏、甘肃东南是西夏的地盘,延州(今延安)是西夏与大宋接壤处的边镇、沧州距离延州仅半天路程,爹把大本营设置在此无疑是攻守兼备的考虑。
见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地图,潘豹凑过头来,讥笑的口吻小声说:“挺认真的啊,只是你一个女儿家看得懂吗?”
看不懂?笑话,本小姐学地球,识星座时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心里暗自腹诽,面上却面无表情。
碰了一鼻子灰,他也不恼,只是带着几分得意之色地踱到我爹的身边站定。
一阵寒暄过后,大家入座,五郎坐我旁边,归入主题。
“郑大人,派去打探党项王意图的人可有回来?”杜大人问道。
“按理说应该有消息了,”爹显然有些焦虑:“最迟昨日就应该回营的,该不会发生什么变故了吧?”
正说着,只听帐外喧哗起来。
“大人…..大人……!”几个带着恐惧的呼唤传了进来,接着三个文官摸样的人披头散发地跌撞着走进帐内,其中一个手捧锦盒:“大人,我….们…..”
“怎么回事?严大人,陈总兵呢?”爹一见此情形,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
“总兵….,总兵…..,在此!”被称作严大人的悲伤着把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
爹打开面前的锦盒,五郎一下侧身挡住我的视线,但是一个溅着鲜血,圆睁双目的髯须头颅还是进入我的视线。
“啊!”我惊叫起来!
愤怒从锦盒里蔓延出来,弥漫在帐篷里,站在五郎身边,只听到他的骨骼在卡卡作响。
“党项蛮子,欺人太甚!”父亲一拳打在桌上。
“我们刚到他们号称威远大将军的李远才府邸时,他还算客气,甚至设宴款待,就在宴席上,当我们提到皇上愿意和谈时他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一连两天俱是如此,第三天,总兵没忍住,说了句‘不识抬举’,听得他冷笑两声,挥刀….挥刀就砍下了陈总兵的头颅,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父亲气得怒发冲冠。
“他还说:‘如此废将也堪大任,看来大宋已无无良将勇兵,怕他作甚!’”
“这狗杂种!”潘豹咬牙切齿:“待我率兵杀他个落花流水!”
“是啊,打吧!杀他个痛快也胜过受人侮辱!”帐篷内喊杀声一片,接着帐篷外传来士兵们如雷般的叫喊:“杀死党项狗贼!杀!杀!”
愤怒的火焰迅速燃烧了整个军营!
两国交兵历来不斩来使,这个国际惯例一直被遵循着,为什么区区一个党项的将军就敢杀我大宋使者,他的意图绝对不止阻止和谈这么简单!
“爹,冷静点,不能战,至少现在不能战!”
“副使何出此言?”杜大人也有些不解:“难道我大宋就任由蛮夷之族欺辱!”
“大人,现在我们如果攻打他们的营地才中了他们的计!激怒我们然后设下埋伏等我大军进入,这才是他们的如意算盘!”
“我大宋军将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此时的五郎双眼赤红,英俊的脸上竟是一片杀气!
“是啊!我们岂会怕死!”几个武将甚至马上要冲出帐篷去号集手下的兵将!
“明知是坑也要跳,难道要让我们士兵的血白流!”我急得一步踏上凳子俯视着这群已被怒火烧红眼的男人:“各位听我说,这个血债我们定要让他们还,但必须寻找适当的时机,用最少的成本获取最大的利益才是正确的途径!”
“何为最少的成本?”爹不解地看着我。
“简单来说就是最少地牺牲我们的将士!”我恳切地看着爹:“爹,相信我!”
爹凝视了我好久,终于大手一挥,止住帐篷内主战的呼声:“副使说得有几分道理,我们不能冲动!严大人,你们先行下去休息!来人,好好安葬陈总兵,上报兵部,为总兵请功!传令下去,谁再喊杀,军法处置!”
简单几句话暂时平息了大家的情绪,帐外也开始平静,我们重新坐下。
“杜大人,你看接下来该怎样?党项这态度已是明确不想和谈了!”爹看着杜大人。
如果主战,那么战争必须胜利,一旦失败,我们将面临更加困难的境地;如果不战而和,不难想象,党项会提出如何苛刻的条件。
“郑大人,皇上给我的命令是和谈,再说我一个文官,作战上也没有什么经验,还是你们拿主意吧!”言下之意就是:这不是我管的事儿了,我也不想担这个责任,你们看着办吧!这老狐狸!
“杨将军,你看….”
爹把头转向了五郎,始终没有看我,我知道,他不愿意我去背这个责任。
“属下愿意打头阵!”五郎倒是半点不推辞!
“末将愿意和五哥一起出战!”六郎也是慷慨激昂。
“好,那大家分头准备,随时准备待命!”爹摆了摆手,走到地图前,沉思起来。
“爹,伤神了?”我走上前,与爹并肩站在一起。
“静儿,你说得有道理,但是什么才是合适的时机啊?此时的对手就象是一只全身戒备的猛虎,让我们如何去找突破口?这次战役是整个和谈的关键,至关重要啊!”
听了爹的话,我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动物世界里虎与鹰的战斗,雄壮的老虎气势磅礴想攻击天上的鹰,但鹰利用自己灵活的飞翔,每次在老虎即将抓到时一闪而过,让老虎不停地扑抓,几个回合下来,等老虎累得气喘吁吁的时候,鹰瞅准时机,冲上去在它头上猛啄一口,如此几个回合,那老虎终于败下阵来,不甘心地离开!此时,党项不就象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吗?
“爹,静儿有一计,不知可否?”
“哦?眼下只有我父女,说来听听!”
“爹,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如此…….”
“静儿好计啊!”爹看着我的眼睛里充满了自豪:“不愧是我郑泽轩的女儿!哈哈!有女如此,还要男儿何用!哈哈!传于参将、杨将军弟兄到帐前!”
不一会儿,于参将、五郎、六郎几乎同时到帐前
“郑大人,末将随时候命!”
“参将,你亲率几个得力士兵,到敌方主营前打探,务必探出他们的埋伏前沿。”
“郑大人放心,我手下兵将都是探察敌情的能手,必能探出!”
“杨护卫,待于参将探出埋伏后,你率领五百将士到埋伏区前挑战!”
“郑大人,我带领杨家将的精兵强将势必战胜!”杨六郎信心百倍。
“不,你们要败,一旦他们的伏兵出动,你们就赶紧往回退!待他们回营地后,你们又去挑战,这样来回戏弄他们!党项的所谓血性男儿是经不得这么戏弄的!”爹微笑着看着一头雾水的五郎和六郎。
“杨将军,你要率领的是这只队伍,”爹示意后我拿出密旨和令牌交给五郎:“这是皇上的御林军,现就在我驻地不远处,你速带圣旨和令牌将他们带领到离六郎他们不远处埋伏,待看见六郎的军队你们就出击!我要让他们也尝尝被伏击的滋味!”
“得令!”三声洪亮的声音。
果然,党项主营周围几百米全是伏兵!于参将探得伏兵范围后杨六郎即率兵在伏兵边沿叫阵,用尽恶毒挖苦言语,终于让党项兵无法忍受而走出伏圈追击。起初党项也怕埋伏,追击不远,但如此往复几次,党项兵不知不觉间已离自己的本营越来越遥远,当然如愿地碰上杨五郎率领的御林军,御林军和杨家将合力把追撵出来的党项兵杀得片甲不留!
第一仗,我大宋以少数兵力消灭了党项1万余人,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