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花的种子(1 / 1)
但她还是给了我希望,因为她最终是要回来的。
电话那一端,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可还是顽皮的说想看到迎接她的鲜花,要一大捧,红色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沉默了一会,然后又改口说:“其实我们没必要那么庸俗的,我还是自己一个人下飞机,一个人打车,一个人回家的好。”
就这样,在短暂的思考后,她拒绝了我的迎接,哪怕硬接。
可能是为了照顾我的情绪,她继续说:“以后,你送我花,我会接受的,如果你真的那么庸俗。”
听到电话里的这句话,我确实不知该如何去做。
在她回来之后的那个晚上,我们通了一个电话,如两国领导人间的短暂电话会议。
她告诉了我飞机上的见闻与无聊,到达上海后的兴奋与冷静、高楼耸立的繁华与孤独。只是没有说起见过什么人或想起什么人,而我也没有去问。
第二天见面的时候,我是在第四军医大学校门口等的她。荷枪实弹(我猜)的门卫一直盯着我在那儿晃悠,晃悠悠,晃晃悠悠。
我看着她渐渐从远处走来,显得很平静,可能有一些不开心,但还是冲着我挤出微笑。
起初,我们两个人只是走路,不说话,像一首校园民谣里的情景。
即使在吃饭的时候,热闹的人群中,我们也是自顾自的低着头,显得很冷落。我的目光会时不时的盯在玻璃窗,这样我可以看见她的样子。而她只是低着头咀嚼没有味道的食物,若有所思。
我喝了一大口水,然后问道:“你,在那里过得开心吗?”
好像我问的问题很刁钻、很难回答似的,她沉默了一会,无奈的说:“还算好了,就是爸爸一路上太唠叨了。”说完后顽皮的笑了。
原来是和她爸爸一起去的上海,难怪不让我去迎接。我稍微有一些安慰,也满意的笑了。
“你呢,过的很好吧?”她礼貌性的反问。
我讲的时候她像是在很认真的听,并不时的点头。当说到寝室有人去租mp时,她得意的大声说:“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
餐厅里的人都立刻停下来,一起看着我。我一脸无辜,熟视无睹。
的确,我不是东西,不能被人吃。
“那么,”她像是在斟词酌句,“你喜欢谁拍的?”
我被呛了一下,有那么一阵剧烈的咳嗽。
说真的,我喜欢松岛枫。但我还是告诉她:“那天回来后我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关于碟片,一点也没有看。”
确实如此,因为那几部我在以前就看过了。
但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再纠缠不休,只好说:“怎么不见你穿军装呀?”
“难道,我只有穿军装才好看?”
她的回答让我搞不懂这是什么逻辑。我只是记得,在我们相识相守的日子里,我没见过一次她穿军装的样子。
最后,我们还是去了兴庆宫公园,在熟悉的草地上坐了下来,边晒太阳边随意拨弄花草。
“你知道吗,我去上海是我爸爸逼着去的,他希望我以后能去上海工作。只不过,你要知道在上海找到合适的工作太难了,而且,说真的我一点也不想去那个城市。”她说话的时候好像满含委屈。
我释然:“或许是因为你舍不得我吧。”
“你?算了吧。”她白了我一眼,拨弄被自己摘掉的花:“你果然不庸俗,没有送花给我。”
“是吗?我还是很庸俗的。”我边说边从包里掏出鼓鼓的一个塑料袋。
“那是什么?”她有些好奇的接过,在阳光下翻看,但是却看不出里面究竟是些什么。
“是花呀,不过要等到下一个开花的季节。”
那是我走遍西安所有花卉市场,找来的各种不同花的种子。
“我突然发现,原来你不是一个庸俗的人!”她的话让我分不出究竟是表扬还是讽刺。
“是呀,我们要做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高尚的人。”我说的有点恬不知耻。
“真的是这样吗?不过,即使你是坏人,我也认了。”说完,她趴在我的怀里,靠着我的胸膛,睡着了。
风轻轻的,带着我的心四处荡漾。
在蓝天白云下,青草地上,两个人暂时紧紧的靠在一起,不过问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