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chapter 29赴君于夜月(1 / 1)
宫奕每天接苏漫上下班,他们也会像一般情侣一样吃饭约会看电影。林汇文对此十分气愤:“漫漫,你这是在报复。”
“我看不出咱们现在的关系有什么不好,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各取所需,不需要对彼此负责,这不也是你想要的吗。”是不是他曾伤害得她太深,她才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反唇相讥。
“我不信你变了。”人往往身不由己。
“我不会为任何人改变。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的现实了。我就告诉过你,我不相信爱情,不相信缘分。你介入我的生活只不过是场意外罢了。”从何时开始他们变得如此生分。
“我想以前是自己压抑太久了,现在想来,及时行乐不好吗。”她的语气一直淡淡的。
跟他道了声晚安,快速地吻了他一下,然后把毯子拉到颈间,沉沉睡去。
既然躲不开那就装作坦然面对,苏漫不动声色地想。他不知道,其实她和宫奕只不过吃饭看电影罢了,甚至连手都没拖过。她就是要刺痛他,这样刺痛他的心,他就该离开自己了吧。
今天这样的局面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怎么可以怪她呢。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他还是会选择让她离开,如果当年他没有痊愈,而是死掉了是不是会更幸福呢。后悔是件可怕的事。
他俯身吻在她的额头上,无声地呢喃,I love you。
宫奕发觉这段时间苏漫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最近又渐渐地消失不见。他知道这一切和自己无关。
他对苏漫说,这周末单位去短途旅行,邀她一起。她说好。他问她什么,她的回答永远是那一成不变的好字。因为不爱,所以才会不在乎吧。
出发的当天苏漫才知道,宫奕和双天羽是在同一个研究所工作。她从没过问过宫奕的任何事。
他们打招呼。
你们认识。宫奕问她。
她说,是啊。
其实这根本称不上是旅行,只不过是大家聚在一起barbecue之类。更像是童年时期的春游。
苏漫很快就和群众打成一片,得到了“组织”上的认可。
一个同事走到他的身边:“宫奕,你女朋友太逗了,你怎么不早点介绍给大家认识呢。”
“我是怕你们嫌她吵。”他说。
“怎么会。”
“干嘛呢,说我什么坏话呢,我可听到啦。”苏漫把一个烤鸡翅递给他,他笑着接过。
宫奕暗想,她真是太知道如何在众人面前扮演好女朋友了。这不也正是他想要的吗。既然自己对她没有感情,他又凭什么要求她对自己付出呢。他们各自心怀鬼胎,却又都不去捅破。
“漫漫,快点过来呀。”一个女同事在不远处向她招手催促她过去。仿佛这是她公司的旅行,他反倒成了她的家属。
午饭过后,有的人去钓鱼,有的人凑在一起打牌。钓鱼,苏漫没有那个耐心。打牌,她又提不起兴致。
“你们玩你们的,不用管我。”苏漫这样说着,大家也不勉强她。
难得有时间一个人静一静,苏漫不知不觉走到一个池塘边,有人再此处修葺了石阶,直深入池塘中。她一步步走下石阶。踢掉鞋子,试着把脚丫伸入水中,凉凉的,很舒服。中午的太阳很毒,刺得她睁不开眼。她记得有人是带了帽子的。于是原路折回,向那人借了帽子来戴。
她坐在石阶上,把双脚放到池水中,顺势躺在石阶上,又用帽子遮住脸以此来挡住太阳。不时有阵阵微风吹来,吹在身上很是惬意。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她隐约听到:“原来你跑到这里来躲清闲来了。”挡在脸上的帽子被拿走,此时阳光依然刺眼,来人的嘴边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恍惚中好像看见林汇文的脸在自己眼前晃动着。“你怎么也来了?”她的嘴角含着笑。
“我不该来这里吗?”那人反问。她再一定睛,看清了那人的脸,分明是宫奕的脸。
“是你啊!”她想自己一定是给太阳晒昏了,又或许她一定以为现在是在做梦。她常梦到林汇文,在梦中的他总是改不了玩世不恭的样子。所以她才会以为是他。
“不然,你以为会是谁。”他一边问一边用手指缠绕着她的头发玩,他就属这次最“大胆”了。
“钓到鱼了吗?”她偷梁换柱。
“一会儿可以吃烤鱼了。”看来他“战绩”不错。
苏漫起身,“怎么,我一来你就走了?”他仰头问道。
苏漫指了指泡得有些发皱的双脚:“再不就一会儿就要变成老太婆啦!”
大家玩了一天都累了,各自回到宾馆房间休息去了。
已是夜深人静,可苏漫睡不着,她披着外套,打算到外面走走。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周围充满了大自然的气息。她又来到了午间小憩的那个池塘。没有灯光,只有白色的月光照在水面上,可以闻到夜风载来花朵的芬芳,她觉得这真是个美妙的地方,她不假思索地把外套脱下来,紧贴在身上的是一件黑色的吊带,她跳入水中。
水好像渗进了她的每个毛孔,她渐渐地放松,在水中她的身体好像变轻了,被寂静笼罩着。
双天羽失眠了,出来吹吹风。他路过小池塘时,看见月光中有个朦胧的影子,但不真切,他又走近,在月光的照耀下水面一览无遗。
她享受出水前最后一刻的宁静。是漫漫。
这时她才发觉他的出现,她只是俏皮的向他吐舌一笑。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游泳。”他躺在石阶上。
“你还不是一样。”她掬起一捧水,看着它从指缝间一点一点地溜走。
她走到他身边,捡起外套系在腰间,和他并排躺着,天幕上是一片星天。
这情景让她想起《响马》中这样的句子,在月光中将我寻觅,守望于月色依依,我将赴君于月夜里。
他以肘撑起上半身,侧头注视她。她脸上有着既真诚又好看的笑容。
“你什么时候认识宫奕的。”今天看到他们在一起时,他的头脑里闪过一连串的问号。
“最近。在这段时间的相亲中连续碰见他两次。”她摆弄着系在腰间的外套。
“缘分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她居然又开始相亲了,想到这里双天羽心中难免惆怅。
“原来这就叫‘缘分’?”她故意加重缘分两个字。
她看见他的脖子上挂着耳麦:“听听你在听什么歌?”她从他身上摘下耳麦,戴在自己的耳朵上。正播放到陈慧琳的那首《好时光》:回到年少的好地方,一起倾谈萤火怎么发光……无法回到年少的好时光,已经不可回你家一起喝汤……共你手拖手哪管理由,听惯陪着你走,做了你的女友,还未曾够,幻想肯娶我便开心到泪流……
“不听了。”这歌词让她想到自己和林汇文。她摘下耳麦,还给他。
“怎么了?”他一呆。
“一点都不好听。”她说了这句话之后,半晌都没有人说话。
“如果那年我没有带你去我的宿舍,如果那年我没有让他陪你去爬山。那么现在也不会是这样的情景吧。这样对宫奕不公平。”他把双手叠放在脑后望着天际。
“他不在乎。有个人在他心里是无可取代的,这个人不是我。你不觉得我们是最适合的人吗。我们可以给彼此个不用再去那永无止尽的相亲的理由。”离开林汇文,跟宫奕在一起,和双天羽在一起,这样有分别吗。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双天羽也不愿意把她和林汇文分手的真正原因告诉她。是他自私,他还对她抱有幻想。他想和她一起分享她以后的喜怒哀乐,即使她在梦里仍然叫着林汇文的名字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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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天羽回到这个城市时,看到的是林汇文一张不惧苍白的脸。
“这就是你离开她的原因?”双天羽想和他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阿羽,你是兴师问罪来了。”林汇文一副玩世不恭的笑脸,并没有被病容所取代。尽管从他的脸上仍能看出,他现在的身份是病人。
“怎么不住院。康复的几率有几成?”
“五成。谁规定生病了就一定要住院,只要合理的治疗加上调理在哪里都能痊愈。”他说的很轻松,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与他无关。
“不然你也不会骗她。”双天羽一脸的严肃。
“阿羽,你干嘛!我又不是要死了。不是还有一半的机会嘛。你不是把我生病的消息说给全世界听了吧?”林汇文是个天生的乐天派。
“你看我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八卦了?漫漫怎么会相信你的话?”双天羽问道。
“你也太不了解女人了,女人最大的弱点是什么?是嫉妒。嫉妒会让她们失去理智。”林汇文很坦然地说着。
“那么事后总会想明白一切的。”双天羽皱眉。
“每个人都喜欢自欺欺人,谁愿意去想那些不好的回忆。巴不得早点忘掉旧伤疤。”苏漫也不例外,林汇文对此太清楚了。
“是啊,以你对女人心理的研究和你长年甩人的经验,你是轻车熟路了。”双天羽打趣他。
“不要这样对我冷嘲热讽的,我可是病人呐。”这也是他们的一贯风格。
“你现在端起病人的架子了?你还知道自己是病人啊。”双天羽笑道。
“按照你的说法,我就该像林妹妹似的,哭它个死去活来天翻地覆。阿羽哥哥?!”他捏着嗓子装作林黛玉的语调说。
“你少恶心我,要变断背找别人发展去。”双天羽扭头就走。
“漫漫把我‘调/教’得快成影帝了。”双天羽听了这话脑后滴下一滴汗来。
保持好心情或许是治疗病痛最好的一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