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节：零的起点（1 / 1）
“水灵啊！我就知道你生命力强，哈哈！你醒来我快开心死了，你知道你有多久没醒了吗？”
同桌推着我的轮椅缓缓地走在医院的花园里。
“我不知道啊？我的记忆到现在还是很模糊。”我勉强地坐直身子。
“快一个世纪了，我们还有半个学期就要高考了。”她停下来，轻轻地扶我起来，搀着我坐到花园的石椅上。
“不知道我还敢得上高考不？”看着自己还不能活动自如的身体，我心里十分沉重。
“没事，我相信你！再过几个礼拜你出院，我陪你好好复习。”听她这样说我感动极了。
“哎，跟我说说，我住院后，班上发生过什么事？”
她脸上突然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大帅哥凌风在你出事后的一个礼拜就转学了，真是人生一大憾事。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带走一片云彩……”
“大帅哥凌风？”这名字好熟悉，但是却一点记忆也没有。
“你不会连这个都忘记了吧？”
“没什么印象了，不过，感觉你说的他好象跟我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她指着我的鼻子，“想当初你跟他还闹过绯文，哈哈”
“行了吧，就你这张嘴，就算没有你也会说有的。”虽然现在的我还是很虚弱，但是在她的陪同下，我也稍稍地带了点活力，我的身体在慢慢的康复。但是有些损失的东西却没有跟身体一样康复起来。
1个月后，我顺利出院了，妈妈更把我当块宝，以前被停学的事情，也没跟我计较。因为我根本记不起来为什么会停学，妈妈总以为我是为停学的事而想不开……看来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回到学校，老师看我的眼神也变了，对我特别关照，感觉是大难后必有后福了，但是我总感觉内心空荡荡的，像少了一块什么似的，有一种莫名的空虚。
经过老师的热心辅导，同学的细心照顾，我的成绩开始进步，于是我拒绝了高复一年，毅然接受了高考。
两天的高考下来把我累坏了，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妈妈已经恭候多时，我一进门她便笑脸迎人，坐在客厅跟我聊了许久，然后她神神秘秘地回到卧室拿了个方方的东西出来，原来是我的手机，“宝贝，之前给你收起来了，怕你分心，里面的短信妈妈都没看哦，你自己去看吧。”我接过手机，进房间冲好了电，开机……
一条来自刑土的未读短信，这个人是谁？好象很熟悉呀，“女人，那次不告而别实在不太好意思，现在跟你打下招呼。”紧接着又一条：“死女人，你他吗的怎么老关机啊？去学校找你，他们说你出事了，我也没多问，什么事情啊？”又一条：“怎么还关机啊，你不会是死翘翘了吧？”……后面的10几条都是这样的话，他好象跟我很熟啊，是谁呀？我很不耐烦得按到了最后一条，来自一个名叫风的，“我在祈祷者身边等你回来。”祈祷者？是谁？风又是谁？于是我按下了回拨键：“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这人已经换了号码，我把手机按到土的短信上，电话通了，传来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喂，请问找谁？”
“我……我是赵水灵，这个，我手机上的短信是你发的吗？”
电话里的声音楞住了，之后发疯似地尖叫起来：“丑男人，背着我勾引别的女人。”我愕然。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不停地吵闹声，还夹杂了一个男人的求饶声。许久一个男人接了电话：“喂，他吗的，别诬赖老子，老子什么时候给你发短信了？你……你是？”
“赵水灵！”
“啊！是你啊！老子以为你从地球上消失了。”
“请问……你认识我吗？”
“什么？！你脑子不对啦？”
一个小时后，我已经和电话里的人见面了。在离家不远的咖啡厅里，进了咖啡厅是电话里的人喊我过去坐下，然后点了杯饮料，直接进入了话题。
“不好意思，我车祸昏迷了大半年，以前的记忆就只省学校里的一点了。”
电话里的男人失望地看着我，那女人一直都掘着嘴巴，看着窗外，“那老子在介绍一次，我，刑土，是混这的。明白没？”
“你的名字的确让我很熟悉。”我开始仔细打量他，一身灰黑的麻布乞丐装，脖子上还绕了乱七八糟的麻绳。我以前好象也曾这样形容他，于是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些精彩画面，一个十足的混混形象，但是狂妄中却有一个抑郁的背影，我击掌激动地从座位上跳起来，“你是土啊！我想起来了！”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吃了一惊，随后搭着他身边的女人，打趣地望着我，“猪脑袋吧，呵呵，居然把老子忘记了，还好你记得起来。”我尴尬地低下头，从新坐好，他摸着身边女人的头发，跟我介绍道：“我的女人，呵呵，怎么样？”
女人？为什么我的印象中没有这个女人的样子的呢？在我的脑海里只出现过一个清秀的，脸带着无比哀伤的女人，我似乎想到了，脱口而出：“那火呢？”
土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去，搭在女人肩膀上的手也收了回来，旁边的女人听到我这么说露出一脸的厌恶与不屑，好象我提到了不该提的人。
“你干吗提这个女人？”土的语气变得很沉闷。
“没，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这个名字，其实我也不知道她是谁。”
“啪！”旁边的女人一巴掌打在桌子上，震翻了桌上的饮料，“够了，我就知道你还忘不掉那个女人，老娘走就是了！”她起身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跑出了咖啡厅。我茫然。土并没有追上去，只是一直保持沉默，我开始坐立不安，“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老子跟那个女人本来就是一种错误，以后你不要提到她了。心情都被你搞坏了。”土低了头，语气消沉。
“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总出现一个女人伤心的样子，我好象有种感觉，这个女人一定还在乎你。”
“在乎又怎么样？”土抬头反驳道。
“我……”
“老子不可能原谅一个欺骗我的人，以后有事找我，不爽先走了。”他准备起身离开。
“我，我还有事想问你……”
“什么事？”
我迟疑了一下，于是掏出手机，“你知道这个人吗？”
“风？”他接过手机，看了眼，挠挠头皮，思考了许久，“好象有点印象……对了，上次你醉了，不就是他抱你去火那里的嘛！”
“喝醉，抱我？”我的脑子开始模糊起来，太阳穴有一丝微微的刺痛，“我的头好难受，想不起来了，但是又觉得……”突然我的心里掠过一丝凉意。
土见壮，按着我的头，冷笑了一声，“不是想不起来，而是你刻意在忘记。”
我注视着土，他的眼神变得诚恳。他比以前更稳重了，我微笑，“土，你变了嘛。”
“老子是不会变的。是你看人的眼光变了。”他说完转身走出了咖啡厅，最后甩了一句话给我，“做人干吗要逃避，该面对就要面对，别的你自己去想。”
我感觉土更成熟了，就如他最后说的这句话一样，那个抑郁的背影也从他的身上自然而然地消失了，也许时间可以让一切变得空白。是呀，空白了，我的心里好象丢失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人。
高考分数下来了，我已经预料到自己会落榜，妈妈一直都在安慰我，
“妈妈，我去自考吧，总不能不读书吧，呵呵……”妈妈也同意了我的看法，帮我查找了市里最好的自考学校。于是我拖着行李，跨入了学校的大门，又一页崭新的生活迎接着我。
近些天还跟高中时的同桌发短信，得知好朋友去了理想的大学，我也为此骄傲，不过想到自己的命运，又再一次愁眉不展。哎，不过我还是信心十足，新的学校一定会认识新的人，新的事，说不定还会……我尽情地期待着……
“你就这件宿舍，上铺，自己收拾一下。”管理员阿姨带我进了寝室。
“欢迎新同学！我叫孙兰。以后一个班，照顾一下呀。”一个亲切的女孩子，站在寝室中央，边忙活边跟我打招呼。
“你好，我叫赵水灵，呵呵……你也是自考生吗？”
“对呀，我高考没参加，生病了，但是又不想再读一年，就来自考了，其实没不好呀。”她好象是天生的乐天派，我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以后我跟你一起吃饭上课好不？你是我第一个认识的人。”
“当然OK呀！”我也求之不得。
我蹲在地上拿出衣服，准备起身收拾柜子，但刚站起来就感觉头沉了沉，眼前就一片模糊，难道贫血犯晕了？也难怪，住院了那么久，身子骨也虚呀。于是我小心站稳，走到阳台上透透新鲜空气……
“咦？这是？”我突然看见一个男生在篮球场上打篮球，一个跃起，被队友撞倒了，踉跄摔在地上，好象很痛苦的样子。这是什么呀？我忙揉了揉眼睛，影象消失了，“身体不好，居然会有幻觉？”
我忐忑不安得回了房间，“水灵呀，去逛逛学校吗？我来那么久都没看过。”
“可以啊，呵呵。”虽然内心有些焦躁，但是盛情难却，于是我陪同她出了寝室。
我们互相热情地搀着手，走到学校操场上。
“水灵，你看。今天操场上好多人呀。”孙兰指着操场一副很兴奋的样子。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里好象有什么东西，大家都在围观吧。”
于是我俩好奇地走上前。
“汪冉！你还好吧？站得起来吗？”
“没事，不过球是打不来了。”
“他没事吧？”
“怎么撞伤人嘛！”
到处都是嘈杂声，我觉得好心烦，“孙兰，我们走吧。这吵死了”
“等等，你看那个人！”她拉住我的衣角，视线却全不在我身边，“你看啊，那件衣服是ANDONE限量版啊，有钱都未必买得到哦！好羡慕！”
“那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一件衣服嘛，穿旧了一样要扔掉。”
“哇，天哪！那双鞋子，是耐克全球限量版啊，我只在电视上看过！”
“行啦，鞋子不也一样，穿破了也会扔掉。”我满不在乎得说。
“这个人绝对是有钱人！”孙兰握着我的手，头顶金光一片，现在的人怎么都这么现实。
“钱又不能当饭吃，够用就行了嘛！”我不解。
“你不久后就会知道钱是个好东西的，他那样的就是我的目标！”我延着她的视线看去，一个穿着深紫色篮球服的男生在队友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出人群。这情景好象在哪见过。对了，刚才的幻觉不就是……天哪，我是不是犯傻了？
“怎么样？不错吧！”
“恩……很一般的嘛。”我一边思量着，一边漫不经心地答道。
“你真不现实……”
虽然这么说，但是这个男生的背影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