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十一节 酒醉（1 / 1）
两个小时后，我已经身处嘈杂的迪吧中，音乐快把我的耳朵震聋了。
“我要喝酒！”我捂着耳朵凑到土的耳边任性地喊道。
“好，老子知道了。”他点了两打啤酒，几碟鸭舌头，花生米和话眉。
“别小看我！”我抓起一瓶啤酒就咕噜下肚，然后甩开嘴边的泡沫，举起酒瓶，“你看，我吹了一瓶吧。”
“得了吧，你今天发什么疯，跟我出来混啊！”土不屑地喝了几口啤酒，抓了把花生塞进嘴巴。
“我被学校停学了，因为打架……”我红着脸，又抓起一瓶酒，土用手指挡住了我即将塞进嘴巴的啤酒瓶口，“你也会打架？慢慢喝，醉了我不负责。”
“谁要你负责了，没人会对我负责的！”我一把打开土的手，把瓶口对着嘴巴狠灌，又是一瓶下肚，我开始猛打饱嗝，“怎么拉？我就不能打架？我还为了个讨厌的不付责任的人打架！”我开始胡言。
“你是为上次那个男人打架吧？够了，不会喝不要喝，真没意思！”他皱了下眉头。
“你不是说他是你男朋友。”土抓起鸭牙舌头放嘴里品了品了，饶有兴趣地把头探到了我面前，“小心喝醉了我对你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我有什么好让你想的，就连那个混蛋我想让他想他都不想！告诉你把，他才不是我男朋友。”
“呵呵，你自己知道……”
“他最讨厌了，害我被停学。是他害的……”我的心里突然泛起一阵涟漪，我强忍住即将掉下来的眼泪，又抓起一瓶酒，晃晃悠悠地拿到最边。
“你这女人，发什么疯。别喝了。”
“不要！我今天要把我内心的不爽都发泄出来。”我任性地把瓶口塞进了嘴巴。酒的味道好苦涩，我有种想吐的感觉。
“老子叫你被喝了。”酒瓶被土打掉了，倒了我一身的啤酒。
“我靠，你不想活了吗？小心我扁你哦。”我撂一个空酒瓶，可是随之又放下了，我感觉酒瓶子好重，我的手也好重，身上的力气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哼……就你，今天看你心情不好，老子也不跟你一般见识，明天别又一副好象被我欺负的样子啊。”土冷笑。看着这里的灯红酒绿，无比地堕落，土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快的事也开始喝起闷酒来。我用尽全力踉跄地趴到桌子上，夺过他手上的瓶子，把脸凑近了他。土的脸微微泛红，是迪吧灯光打在他脸上的缘故吗？黑暗中的他其实也长得不错，大大的眼睛，挺挺的鼻子，性感的嘴巴，我在想什么呀，难道真那么快就醉了？
“土，其实你好帅！比他那个死人脸好看。”我借着酒性，调侃他。
“别跟老子来这套，说你醉，你还真他吗的醉了！老提什么他他他的，直接说失恋得了。”
“我没醉！你看我还能走路”我挺直身站起来，阑珊地走起路来，“谁说我是失恋啊！我还没恋呢！”我开始跌跌撞撞地往舞池走去。土也没来扶我，我一个不稳栽倒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
那人色咪咪地揽起了我的腰，“小妹妹，跳舞啊？过来喝一杯吗？”
我耳边是无比嘈杂的音乐，根本听不见这男人在说什么，但是我已经感觉到他的图谋不轨但是我的头开始晕玄不止，眼睛也无力睁开，就连腿都软了，我用尽了余力推开那个男人，撞在了跟过来的土身上。
“脑子放聪明点，老子带来的女人也敢动？”土的这句话显然是对这个狡猾男人说的。“老子带来的女人”如果是我还清醒的时候听到这句话，一定会狠狠地给他一拳，但是现在，自身都难保了，于是我滩软在土的怀里。
“吗的，你是哪根葱，跑来唧唧歪歪啊！”那个男人显然也不是吃软饭的，冲着土叫骂。接下来我便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声，酒瓶子落在地上的破裂声……到底土跟那个男人怎么了？我努力张开眼睛去看个虚实，但是眼前一片朦胧，霓虹灯在不停地闪烁，扰乱着我的视线，无数个人影在不停地窜动。我只是感觉到自己被人轻轻抱到了沙发上，而那人见我安全后又不知去向。等周围又被音乐声淹没，一只手臂突然揽住了我的脖子，我又被人轻轻拖住，抱起，然后我的身体飘悠在半空中。是谁？是谁那么温柔，难道是土吗？模糊的视线中，一个熟悉的下颚，一张面无表情，波澜不惊的脸……是谁？我渐渐地步入黑暗中……脑子也开始一片空白……
太阳无情地照射着我脸上，我被恼人的阳光唤醒，睡意朦胧地微睁着双眼，习惯地胡乱抓着自己的头发，脑子还是一片空白，脑子里面有些模糊的记忆，昨天似乎在迪吧喝醉了。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头感觉顶着全斤重石，连脖子也酸得直不起来。
“你醒啦？”传来一个女人淡漠的声音。
“这是哪里？”我脑袋空荡荡的，已经完全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昨天可是某人来求我，我才让你住一晚上的。”女人的声音有意扬了起来。
我压抑住内心的不安，竭力抬起头来，向那个女人看去，“啊？怎么是你！火玫瑰？”
“怎么？不能是我？”那女人见我如此惊讶，于是走到我身边，坐在床延上，翘起了丰盈的大腿，点上了烟，仔细的端详着我，“我昨天还以为他又带什么货色来了，原来是你啊。”
“是土把我带到你这来的？”
“不错。”她把烟吐在了我脸上，呛得我直咳嗽。我挥开呛人的烟雾，第一次近距离看清了她的脸，一张无比清秀的脸，就连在梦中都不曾感觉到，但是现在我却被她深深的吸引。细长的柳叶眉，消魂的单凤眼，盈润的嘴唇，我不经叹息，在这么一副天生丽质的脸上却化了很不协调的浓妆。她把烟灭了扔出窗外，若有所思地起身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喂，刑土，那女人醒了，过不过来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她关了电话又坐回了床延上。
“女人，怎么？你也会去混那种地方。”她不屑地看着我，随手又点了根烟。她的语气，她手上的烟，还有她的这身打扮，跟她的脸蛋真是格格不入。
“没……有，我……”我回避了她的视线，扯着衣角，结结巴巴半天都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见我如此紧张，“咻”地一下笑了，她笑起来也如此有魅力。
“怎么？讲不出来了？那天和刑土联合起来骗我的时候也没看你这个样子。”
“我？你知道他是在骗你？”我意外。
“看你昨天被另外一个男人抱来就知道他在骗我，就他，会让其他男人碰自己的女人吗？”
“另外一个男人？”我绞尽脑汁地回想，终于挤出了一点回忆。印象中，在我睡着的最后
好象是有人抱起了我，而且我还被，我按着自己的嘴唇，心开始慌乱地跳动。
“哼，我看你是想破脑子都想不起来的。醉成那个样子。”我刚想细细的询问他关于神秘男人的事，她的手机却响了，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来电提示，露出了慌张的神色，然后走到门外接电话，有意回避了我。
我叹着气从床上坐起下了床，思绪还在不停地飘荡，安不了家。我回过神，扫视了整个房间。
这个房间很简陋，除了床边的写字台和门边的鞋架外就没有其他装饰物了，根本不像是她这种人该住的地方，我晃晃悠悠地拖着步子坐到写字台前，桌子上放了一本厚厚的笔记本，感觉特别显眼，我顺手拿过来胡乱地翻了翻，里面密密麻麻的写了许多字，字迹清晰，端正，真没想到她会写这么一手好字，“6月15日，是昨天…..星期三，多云……”居然是日记本，我忙慌张地关上了，偷看别人日记的习惯可不太好。这时本子里面突然掉出了一张照片，我急忙捡起来，照片背后好象写了什么字：一颗心，属于你很久，分开了仍然爱着；一个你，我爱了很久，错过了也忘不掉；一个我，你欺骗了很久，原谅你我做不到。这是谁写的字？字迹不像是火的，更为潦草一点，但是也很不错。我把照片的正面翻过来，原来是一男一女，互相亲昵地挽着手腕，那女的笑得灿烂，男的笑得缅甸，好般配的一对，让人看了都好羡慕，肯定是情侣啦。但是仔细一看，这个女孩好象很面熟啊！这不是火嘛！我几乎吃惊地叫出了声音，不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看看照片上的她，穿着学生装，扎着马尾，真的很清纯可人，不知道为什么会沦落到现在这样。我不禁再次叹息。可是为什么她旁边的男生也那么眼熟呢？我把照片又凑近了些，虽然这人穿着学生装，但还不失一脸傲气，“啊？这不是土嘛！”难道……难道土和火以前是一对？我惊讶地叫张大了嘴巴。
这时手中的照片被人狠狠地夺走了，是火，她悄无声息地进来了我都不知道，
她死死地捏着照片，抿着嘴角，似乎在这一瞬间遗失以久的记忆都回来了，她脸上的表情此刻是复杂的，照片好象释放了她全部的情绪，“谁让你乱碰我东西的？”她的这句话并不带任何责备。她幽幽地转过头来，眼神极其暗淡，像极了凌风（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会想起凌风）。
“我不是故意的，我……”
“你看出照片上的是刑土了？”她低下头把照片缓缓转过来，抚摸着上面的土，似乎在触摸着自己的回忆。
“你很喜欢他吧。包括现在？”我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情。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然后把照片轻轻塞回日记本，又从新锁住了自己的回忆，“过去事，跟你没什么关系。”她抹去了脸上的惆怅，等她再次看着我的时候，回忆已经全部消失在她的脑海了。
“开门，开门……”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火似乎已经猜出是谁，整了整衣服，摆出一副很傲慢的样子，迅速开了门，“刑土，你终于知道来了？”
原来是土来了，我的视线也跟着火移到了门口，土正大汗淋漓地站着，他的穿着实在让我大跌眼界，上身一件超大号的灰黑粗麻乞丐装还打了几个补丁，下身一条看得见裤裆的灰蓝大跨裤还多了几道口子，脖子上乱七八糟得缠着几根脏西西的“麻绳”，手上扎了块破破烂烂的“抹布”。
“你这是人的穿着么？”我吓得目瞪口呆。
“奶奶的，老子穿东西要你管啊？”他揪着我的后领，把我拖出了房门，连正眼都没敲火一下，我知道他一定是在逃避。
“我快被你掐死了，松手！”我吐着舌头挣扎着。
“都是你这个女人，害老子欠她一次！”土猛得松手，把我甩到了墙边，我气呼呼地瞪着他。
“你上次是在利用我气她吧！”
“什么？老子有么？”
“还说没有？你跟她以前不是一对嘛！”他起先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后来才意识到我在讲什么，他一把抓紧我的手腕，“你怎么知道的？你有种再说一次。”
“够了，你别再恐吓我了。”我狠狠地踩了他一脚，疼得他哇哇直叫，“包括昨天晚上，你也是故意去找她的吧。”虽然算不上心理专家，但是男生的这点小剂量，我一想就知道了。
“老子……老子什么时候是……是故意的……”他果然心虚起来，连说话都结结巴巴。
“还说不是！那张照片不是都明摆着你们的关系嘛。”
“照片！什么照片？”他好象突然想到了什么，紧张地把我推到墙角，开始质问我。
“就是……就是……后面有写着字的，你们两个的照片。”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闷了。
“她还保留着这种东西？”什么叫这种东西，这张照片似乎是火的所有回忆，看到火的那种表情，我就感觉到火的内心深处还保存着一颗的真心，只是刻意隐藏了。
“土……你还是喜欢着火的吧？你们都在逃避。”我开始小心的试探。
“老子的事……跟你没有关系，不想说……”他看起来像只受伤的小狗，随时会咬人一口。
我放弃了试探，因为在别人不允许的情况下进去别人的内心世界那是不人道的，我才不会像凌风这样（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了那个小子）。
“那，那我不问了，呵呵！”我满脸的推笑，可是这招似乎对土不起作用，只见他又一个人开始默默得向前走，好象完全忘记身边还有个我，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我实在很好奇……
“哎呀，我忘记问，那个抱我来的神秘男子是谁了，我真糊涂。”贵人多忘事，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土那抑郁的背影又再一次消失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