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八节 夜宿学校（1 / 1）
傍晚的学校真是寂静无比，因为天热，学生估计都早早地回去了，只有知了还在树枝上空忙活，“咋咋”得叫个没完，有谁会去管它们为什么要这么吵，最多总结一句，是生存的本能，也懒得去想其他的，这道是，有谁会吃这闲饭，无聊得管起知了，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嘛，吵就吵咯，反正谁也不碍着谁，现在的人就是那么现实。
“我又想多了，”只要有空，就闲得慌，这种死寂的学校刚好让我有感而发。
走廊上静悄悄的，半个人影都没，教室也空荡荡的，真叫人发寒。我提心吊胆地走到教室门口，灯居然亮着，莫非值日生忘记关了？真是粗心。我小心翼翼得推开门，只见一个身影还在忙碌，竟然是凌风。
“切，在这里装模做样！”我有意提高嗓门，这种假惺惺的人不用给他好脸色。
他一点也没有理会我，起身开始收拾课桌。
我跺着脚，叉着腰，嚣张地说：“我靠，你这种人还给我看脸色？考试作弊，你虚荣心就这么强？”
他的身子略微顿了顿，仍旧不理我，开始收拾书包。
“就你，别人把你想得那么好，在我这里你就是伪君子！”我开始急噪起来。
“就知道作弊！每天扮个好学生，逢场作戏！”我越说越激动，“还是个偷窥狂！”
“说够了没有。”他显然是生气了，停下手上的动作，把脸撇向了我，但神情还是那么淡然。
“我就说，垃圾，白痴，250，380……”我有意回避了他的视线，继续找茬。
“啪！”一本书不偏不斜地砸在我脸上，我沉默了，脑子一片空白。只听见书慢慢从脸上划落顺势掉在地上的声音，好象带着我的心也一起掉落摔碎了。此时的我，胸口闷闷的，像个小丑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凌风仍旧转过头去慢条斯理地整理书本，好象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经过一阵酝酿，按柰已久的火气终于爆发了，凌风成功得点燃了我内心的“小宇宙”。“你居然感用书打我的脸！！！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啊！”我歇斯底里地喊叫。
“哐~~~~~~~”我举起椅子使尽全力的一扔，椅子重重地砸在了凌风的背上。他并没有闪躲，好象料到了我的举动而故意承受了这一击。这样更好，于是我举起另一张椅子。
“满意了吧？”冰冷的声音，随之我的动作也僵持在半空。
“什……什么意思？”
凌风转身径直向我走来。
“你………你要干吗？”他在我身前站停了脚步，顺手抓过椅子，扔在了一边，随着椅子“哐”的落地，我的心便“嘭嘭”地起伏不定。
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望着我，看不出情绪，但是却不像刚才那么淡然，幽蓝的瞳孔似乎在泛着青光，他真的生气了吗？此时有谁能告诉我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一直以来，抄袭作弊的是他，装乖讨人欢心的是他，被大家喜爱的也是他，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倒霉而他却可以冷眼旁观，看我笑话。就连我最感自豪的事，他都要剥夺。我到底该怎么办，我知道他一定在偷看我，任意放肆地进入我的心底，然后毫无保留得把我猜透，我实在很不服气，即便知道他会这么做，还要不停得去想他。
“为……为什么？”我好象被他的身躯压迫住了，无法动弹，无法离开他的眼神。
他还是一言不发地看着我，看得我毛骨悚然。
“吱咋~~~~~~~~~”一声刺耳的噪音打破了我俩的沉寂。
“完了……。”好不容易避开凌风的眼神，我仓皇地奔向走廊，这声音好象是……。
果然，我没猜错，学校7点准时关门，教学楼铁门被牢牢地锁上了，“大伯，开门呀，这里面还有人呀。”学校管门大伯是个老古董，7点整就关门，从来不去查看教室，他认为现在学生还跟从前一样守纪律，他一定想不到，里面还有个极不安分的我。最残酷的是，大伯人老耳背，怎么叫都听不见。
我无奈地回到教室，凌风已经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书了，他比我更有先见之明，知道铁门已经关了吧，因为别人的心事他没有不知道的。我从一进门就一直不敢正视他，可能被他刚才的眼神吓坏了，我从没想过一个高2的学生能有如此阴沉的双眼，我低着头走到离他最远的角落里坐下开始拨弄手机，“我该怎么跟妈妈说呢？总不能说自己被困在学校里面出不去了，她肯定会问原因的。”
“喂，妈妈，我今天到同学叫复习功课了，不回来你，您别担心，恩恩，好的，我会好好看书的。恩，好的，那再见。”妈妈果然好骗，一听是去学习的，二话没说就答应了。真不该利用长辈对我的信任，我的好妈妈，别怪女儿骗您呀。
教师里实在太宁静了，只有一个像木头人一样杵在那看书的凌风，还有个无事可做不停发呆的我，一直保持着这样尴尬的气氛。也不知什么时候我开始小心地观察凌风的后背，并慢慢地陶醉其中。我好象在欣赏一棵被雪掩盖的树，欣赏一副美丽的雪景图，可以无数次地看，都不用担心他会向我投来什么目光，我已经很久没那么仔细地看过一个人了，真的感觉他好象来错了世界，不该出现在这么平凡的地方。他的静似乎更能让人无限地遐想。
几个小时的神游过去了，我想门口管事的大伯也该睡觉了吧，可这里还有个被关在笼子里精神睡眠的我。
“吱。”教室的灯全部暗了，糟了，大伯一定把学校总电源拉掉了，这个社会，需要节约才行，所以学校规定晚上要拉总匝。教室变得一片混暗，只有一束月光照进来，落下教室的水泥地上，感觉阴深深的。以前听同学讲鬼故事总是在这样月黑风高的晚上，学校教室里的某个角落里发生……而现在我正位于高2（5）班教室最黑暗的角落里，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凌……凌风……我知……道我刚才不……不该这样对你，请你原谅，我可以到你那给你道……道歉吗？”因为过度害怕，编了个理由借机溜过去，虽然他也很可怕，但比起鬼来，鬼比他强多了。凌风没有回答我，难道还在生气，又或是他是默许了？现在就当他默许吧，我厚着脸皮坐到了他的身后。这下心里宽慰了许多。
凌风还是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我真佩服他，这么暗了借着月光还可以看书，那个成语怎么形容来着……
“别把今晚的事和别人说。”在我溟思苦想之计。一个冰冷入骨的声音穿透了我的脑子。把我结着了冰。
“什么？我？………”
“今晚的事别跟任何人说。”
“那……那个，当然不说。”声音消失了，教室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
过了许久，凌风幽幽地转过头来，想个鬼魂似的，月光照着他的半边脸，黑白的他给人一种失落的感觉，我看着他的脸刚冻结的血液又开始沸腾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口口声声说着讨厌他，但是每次看见他的时候，特别是看见他的眼睛，都会被他吸引。现在的我，又变得如此的陶醉。
“你讨厌我吗？”突如其来的提问，打碎了我的沉醉。
“这……这个……你自己不是看得出来。”不知他为什么要这样明知顾问。
“你亲口告诉我。”他语气变得坚决起来。
“说不上喜欢……”
“那就是讨厌咯？”
“这个，你干吗要这样问。”我不知所措。
他把整个身子都转了过来，跟我面对面坐着，让我好紧张，他总是那么嬗变，一会儿热情，一会儿冷漠，一会儿嚣张，一会儿又……
“我不许你讨厌我！”我的思绪又被他牵了回来。
“为……为什么？”我奇怪地看着他。
“没有为什么。”
“因为你是好学生，就一定要大家都喜欢你？”
“不是，因为我们是同类！”
“同类？”只是一句同类吗？我又在期待什么，他那样冷酷的人会给别人希望吗？
“是同类，所以不存在讨厌……”
“什么同类，你的话很莫名其妙。”实在是荒谬，如果我跟他是一类，那他跟别人又算什么。
“你知道的，5行，风，木，水，火，土……我是风，你是水……5行都有自己的能力，我们5个人是同类。5个人在一起，祈祷者就会实现他们的愿望。”他目光恳切地看着我，难得的表情。但是我却更迷糊了。可他说的，我好象又在哪里听到过。
“这就是我的目的，我有一个愿望必须实现。”之前跟我怒视的他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了，好象有什么事情，迫使他去完成。
“什……什么愿望？”
“失去能力。”他的愿望居然是要失去可以看到别人内心世界的能力，他不是很喜欢用这种能力去窥探别人的内心吗？
“呵呵，笑话，你不是对自己的能力很自豪吗？一次次的跑进我的心里，让我出丑！”我开始情绪化。
“这不是我愿意的。”
“偷看别人的试卷也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为什么还一次次这样做，口是心非！唔……”
“不要说了！我没有！”他用手捂住了我的嘴巴，交谈失败了，他又变回了之前的冷漠，“随便你帮不帮，我为目的会不择手段。”
这就是他善用的绝招，总让我哑口无言。我的嘴唇又开始颤抖，看着他的双眼，心底升起一种莫名的惆怅，我移开了他捂住我嘴巴的手，保持住镇定。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没有？”
“因为我在你梦里看见了第2天的考试试题。”
“怎么可能！为什么我没有看见？”他居然那么镇静地说谎。
“人做梦就是这样，醒来的时候有些记得起来，有些记不起来。”
“那你为什么没经过我的同意进入我的梦？！”
“……”他被我问得说不出话来。
“你是大家眼里的好学生，而我却不是，成绩的事情，都会相信你，而不会相信我，一直都被大家称赞，你心里肯定很得意，很开心吧。”
“没有。”
“什么没有，在称赞声中长大的人，会不开心吗？”
“我一点也不开心，真正知道别人心里的想法，谁会开心得起来？”
“男人都妒忌你，女生都喜欢你，这个就是他们心理的想法。”
“不是！”
“就是，女孩子各个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一个这样的‘好学生’谁不喜欢？还说不是？”
“真的不是！”
“就是！老师那么看好你，把你当成他们的宝，你还会不开心？”
“我说不是！”
“就是！！”
“……”
好象一场激烈的辩论赛，我似乎压倒性得胜利，可是我的心里却越说越难受，我很想听凌风把不是的原因说出来，很想进一步得去了解他，可是他却用沉默取代了一切。
“即使不是，你也总有原因的吧？”我很小心地试图走进他的心里。
“从有思想开始，我就觉得自己好象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为什么该听的不该听的，都会听见，我只想做个普通人，不想去有意忍受任何人。”他说得很坦白，他一定很想用真心去跟别人交流。
“就因为这个能力，看清了对方的所有，反而不知道如何去沟通了？”我继续深入。
“是的，就话已经说出了口，还要我再去猜。”
“所以你慢慢跟大家疏远想让大家都忘记你，不去想你？”
“……是的。”
“可是因为你长得太优秀，脑子也太优秀，所以大家都不可能忘记你，不去想你！”
“你！……”
“开玩笑的嘛，呵呵。”我调皮地对他做鬼脸，可他跟块木头似的，无声无息地看着我，真不懂幽默。但是误会似乎解开了，其实这样的他也很可怜，所以我自然就原谅了他进去我的梦偷看试题的事，因为我也算是个大度的人，不会计较那么多。
“这个事情，你也不要跟别人说。”
“你当我傻子，跟谁说谁都会当我是发神经，有谁会相信，你真天真，其实是够笨的。”我习惯性得拍了拍他的闹门，这下惨了，跟同桌这样是见怪不怪了，可眼前的是凌风呀。
“不……不好意思，我习惯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很不自然得笑了笑，天哪，他居然会对我笑，我的心一下子软了。这样笑的他，真是帅呀，“你还是这样比较象样点，哈哈……”我拍着他的肩。
“别得意忘形啊！”我忙缩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