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出路(1 / 1)
“他在哪儿?”
听她用一种极其平静的语气说完,亓云魄皱紧眉头问得低哑。虽然她强调那是个故事,可他心里明白她故事里所有的不幸都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一个禽兽用极端残酷的手法对付她,毁了她的双亲,毁了她的养母,甚至毁了她的依靠。
此刻的他对于她口中那个令她想念的男人没有一丝嫉妒,只有对她的心疼。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总是拒人以千里之外,那是因为她怕会再次伤害一个人,陷人于万劫不复之地。胸口难已平复的紧窒是痛恨自己没有陪她一起走过那段悲伤的过去。
即使身为男人,也无法忍受双亲死在自己面前,无法忍受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养母受尽屈辱而死,更何况是情感脆弱细腻的她。那种打击是常人无法忍受的,怪不得她不轻感情,不愿给他个答案。
“恩?”南宫艳不解的看着他。
“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现在在什么地方?”他不会放过她,伤害到她的人都不可能有好下场,天不收,他来收。
“一个你到不了的地方。如果你见到他,就说明我离开的时候到了。”她只是说了个大概,对于她所处的世界和时间并没有跟他说明,因为没有必要,说了也没用。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猛地一惊搂紧她,不愿她老是说些要离开的话。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你就当我是在吐苦水好了。”难道要告诉他那个人在遥远的二十一世纪的台北么。
“过去?你能让她过去么?如果你能为什么还要否决我?”他将背对着他的南宫艳扳正,非要她面对他不可。
“我是在教你别去强求不可能的东西,我是不祥之人。”她时常会觉得突然喘不过气,因为她始终无法忘记背负在她上的四条人命。即使她现在已是毁了容的人,但她仍然记得因为一张脸,只因为一张脸,她失去了她所想要留住的一切。
她的恨,她的怨埋在所有丑恶的背后。
“兰艳儿,你想承担所有的责任么?”他语气放柔,眼底是对她压抑自己的心疼。这个傻女人,居然一人揽下所有的事,“你以为你的肩膀有多宽?”
“难道不是么?如果没有我这张脸,没有我,他们现在不该躺在地下。”那里的寒冷是否也如她的心一般空洞无助?
“即使没有你,要发生的总会发生,我们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接受才是唯一的路。”他抬手轻抚着她脸上凸起的伤疤,爱怜地用拇指一遍又一遍的来回摩挲,企图用他自己的温度温暖她冷却的空寂。
“我们?”她抬眸,无意间撞入他眼中来不及收回的涩然。
“是,我们。”他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举起右手手掌伸到她眼前,“我们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选择自己的遭遇。十六岁的时候,我杀了我爹,十七岁的时候,我用同一把剑又杀了我娘。”
那时喷口而出的血几乎烧红了他的双眼,他根本就无法动弹,只是提着仍在滴血的剑看着他们在他面前咽下最后一口气,噩梦纠缠了他余下的生命。
“他们对你不好?”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原因,看他的样子似乎很痛苦,若不是特殊的原因他绝不会挥下那一剑。南宫艳望着他眼带困惑,她好象看到了那种画面中彷徨的他。
“不,对我很好。”好的让他认为自己根本不配拥有他们的爱。
“很好?”她拧拧眉不解的看着他,自始至终她对不认为他是希望那么做的。
“是,很好,可我杀了他们。”当那尘封已久的往事被掀开时,他才知道自己有多痛苦。他们悲哀绝望的眼神,以及临死前蜷缩的身体和四溅的鲜血几乎将他湮没。他已经忘记自己是如何出手的,却依稀记得从不落泪的他在那时让泪水模糊了视线,清晰的只有他们的眼神。
“这,你在跟我交换故事么?”不懂该如何安慰他的南宫艳顿时慌了手脚,企图如平常一样能一语带过这个沉重的话题。
不可否认的,她不想见到他此时的模样。
“不,我只是在告诉你,我们是同病相怜的两个人。”他表情难看的硬扯出一个笑容,展开双臂轻柔地将她拥入怀中,略显疲倦的把头枕在她颈边。只是个回忆而已,竟让他觉得又经历一遍似的。“所以,不要拒绝我,我们应该在一起。”
“你很卑鄙。”
卑鄙,卑鄙,卑鄙加三级,居然利用她所剩无几的同情心换取她的共鸣。她根本提不起兴趣追问他事情的来龙去脉,却被他偶尔流露出的无助和痛苦弄的六神无主。只是那一眼,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那我成功了么?”他问得很轻,只是更用力的拥紧她,像是要把她融进自己的骨髓似的。
“怎样才叫做你成功了呢?”她不答反问,为自己的掉以轻心感到疑阵懊恼。她居然掉进他设的圈套,对他起了一丝无一样的感情。
“让我想想哦……”他装模作样在她颈窝边蹭了蹭,“先从接受我如何?”他很好说话,绝不会武断专制而是很虚心的听取她的意见。
“接受你?亓庄主的胃口倒是不小嘛。”真亏他说得出口,他根本就是想一步登天。
“不行不行,我把秘密都告诉你了,总要有点回收吧。”他一直小心谨慎生怕她知道他黑暗的过去,可如今,由他亲口说出来,感觉像是压在心上的大石突然消失般轻松。其实,就算她会被他的过去吓跑,他也绝不可能放手,沉沦在地狱中他也要抓紧她不松手。
“哼哼,把糯糍饼分你一块?”回收?
“不要,那你唱首歌给我听。”他嫌弃的一皱眉闷闷地憋出一句话。
“咦?”南宫艳一顿,对他突如其来的要求感到迷惑。
唱歌?他怎会提这种要求?
“你唱给狄修斯听过的。”他又是用闷闷的声音提醒道,从她肩上抬起头来看向她,眼中似在责备她处事不公。
那个不识趣的家伙居然嘲笑他被女人算计,还故意在他面前说兰艳儿曾唱了一首歌给他听,他听后二话不说就赏了拳。站在他的地盘上公然挑衅,他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南宫艳顿感无力的扬唇一笑,被他的小心眼打败了。
怪不得今天早上在走廊见到狄修斯的时候,他左躲右闪的就是不让她见到他的正面,尽管如此她还是瞟到他脸上青紫的一大片,原来是有人想拿某事来炫耀,结果却换来一双下手不留情的拳头。
她猛然想到以前在一本小说上看到的话,那上面说男人有时就像心智未成熟的孩子,事事苛求公平或是自己比别人优胜一点,尤其是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尤其明显。
“兰,兰,兰艳儿!”他猛然睁大双眼盯着她,嘴巴张大的能塞进去两个鸡蛋。
兰,兰,兰艳儿,他又给她起了个新名么?南宫艳也不说话,只是回瞪着他,想不通他干嘛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呆在原地不动。
亓云魄不敢置信的望着在他面前第一次展艳而笑的南宫艳,眸中的爱怜急剧升温。只在她笑的那一刻,他看到花开般的感动。
那一抹出尘之笑,如一枝清雅冷兰在皑皑白雪中傲然绽放,顷刻之间,就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兰艳儿,你究竟是谁?”她美的不似人间女子故让他感到不安,就怕他稍不注意就会失了她的芳踪。如此佳人,能为他所拥有?
她是谁?“如果结合你先前的要求和现在的疑问,或许我该唱首《小芳》给你听。”想到此,她不禁又抿唇一笑。想到当他听到那种“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漂亮”时的滑稽表情,她就突然想大笑几声。
她的心境,似乎也在逐渐转变。心,在不知不觉中有了他的足迹。
“小芳?什么意思?”他蹙眉一问,不解她为水什么看上去那么高兴。不过无所谓,能看到她的展艳一笑,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只想沉溺于那抹清雅之中不愿醒来。“记住,以后别在外人面前笑。”
“恩?”她挑高眉看着他的眼充满了戏谑,她不是呆子,自能听出他话底的含义。
“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祸水么?”他终于了解男人的无奈了,谁能抵挡美人一笑,谁又能漠视心底的的渴望。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无聊,对个毁容丑妇感兴趣。”这半张脸,任谁看了都会抽气回避,只有他,莫名其妙地紧追不舍,非要粘着她直到她举手投降为止。
“胡说,谁说你丑!”他浓眉一竖故意装得凶狠地朝她一吼,每人可以说她的坏话,可随后又坏坏的一笑,“当然了,只有我能看到你的美丽。”其他人休想窥见其一分一毫。
“你……”南宫艳的话未说完,就被房门被用力推开的声响打断。
“这,这老奴并非有意,可是庄中突然串出一个人,孟护院似乎挡不住他的攻势。”严总管语带急迫地说道,他也不想打扰庄主与南宫姑娘谈话,可是事关紧急啊。
“是谁这么大胆!”竟敢趁这种时候来打搅他的正事,“乖乖的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语毕不顾她的反抗硬是在她眉心落下一吻,然后带着可疑的笑意迅速离开。
乖乖的?
南宫艳望着绝尘而去的挺拔身影掩去眸中的笑痕,他的话她什么时候听过?她不出去只是因为——
糯糍饼冷了。
——————————————
蒙上眼睛,一心只想完成它,让更多的人喜欢。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