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月寺(1 / 1)
“回去了。”他根本就不应该带她出来的,无论她是否伤到了脸,走到哪,她都容易成为别人注意的目标,一条小小的伤疤遮不住她的夺目光华。
“不,我还不想回去。”她一口回拒,她只是逛了一下没什么特色的街市而已,怎么能就这样回去了呢,她想到更有代表意义的地方看看。“一提到哪,就能让人立刻联想到邪刹国?”
“这个嘛,应该是——修月寺。”
“修月寺?”寺庙而已嘛,这也算代表性的地方?她很怀疑。
“恩,你们的主持全都能预测一个人的将来,甚至能看到那个人的前生。”听说。
“哦?很准吗?”有点像传说中的巫婆,透过一个水晶球而预知未来。
“不清楚,他们很少显示这种能力,据说是泄露太多容易减寿。”他可不是能些无知少女,天天虔诚上山只为能见到他们一面好算得个锦绣良缘,他只相信自己,如今,他不是已经找到了他的珍宝了么。
“既已遁入空门还想不开吗?”出家人也害怕生死么,还没学会看破哦。
“他们都是人。”一言已毕之,只要是人就都逃不开命运追逐,天下没几人能真正地看破红尘,人在世上,岂可不染尘,无人能例外。
亓云魄突然认真地回答,转深的眸凝视着他面前冷颜的女子。他原先也以为自己是例外的,可以不爱人,可以孤独一生,却在见到她以后打破了即定的规划,收起狂傲性子只为能博佳人一笑。
“亓庄主的突然喟叹真让人一时接受不了。”他没事在那伤什么春秋啊,掉进不明时空的人又不是他,对未来茫然无知的人好像也不是他吧。
“我是在担心你会突然消失不见。”而他却不知道能到哪里去找回她,这是他时时刻刻都在害怕的。
“带我去修月寺吧。”名字不错。
“你哦,真的没有心。”世人说他是无心恶魔,冷血无情,可跟她比起来,那是大巫见小巫。看起来柔弱的她却有着不肯低头的倔强,执意漠视他的深情,每次遇到他的告白她都是另择话题一语带过,将他的心贱在足底不肯直视。
“要心有何用?”答案是无解。
曾经她有心,却亲眼见着双亲被烧死在她面前;曾经她有心,却搂着没有一丝呼吸的爱人欲哭无泪;曾经她有心,却让养母含着羞辱悲愤而死。所以,她将心遗弃在体外不轻易拾回,无心就不会受伤,她只是想保护自己而已。
她,没有错。
“无心怎能回应我的感情?”他不是无欲无求的圣人,做不到无回报的奉献,他给出的爱就要她还于同等的感情,他不接受被她拒之心门之外。
“亓庄主在苛求不属于你的东西。”她回地无奈,不解他为何会纠缠上她,她既不是完美之人亦不是热情之人,他怎能要求她有所回报。“我不需要爱情。”
爱情是她根本就要不起的东西,是她在很久很久以前就不敢奢求的东西,她唯一任性的一次却害死了她至爱的人。所以她已付不起太多,再也无法忍受所爱之人先她一步离开人世,她也有怕的事情,只要不再爱,就不用怕失去。
“这句话很耳熟。”这是他常挂在嘴边的,对于女人痴缠总是不屑的嗤之以鼻,不相信一人只爱一人的神话,却——“遇上你后,我感觉在自打嘴巴。”变换了个角色,他居然成了那个痴缠的人。
“那就别再打了,现在抽身还来得及。”南宫艳不理他的凝视径自看着前方景色,一个区海洋已经占据了她所有的生命,她还能拿什么给他一个爱?
“来不及了,兰艳儿,我已深在泥沼。”而他也不打算放过她,“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也拉下来,你休想独善其身。”
“哼哼,拭目以待。”他以为他是谁,能让无心之人找回她不愿寻回的心吗?“去月修寺吧。”她要去看看是否如传闻中的那般神奇。
“等着吧,兰艳儿。”他微眯双眸,看向她的眼添份了掠夺的坚定,她,非爱他不可。
南宫艳无所谓的一耸肩走向云魂休憩的地方,“走吧,我没打算摸黑逛寺庙。”
是,愿意效劳。”他打趣的一弯身牵出云魂,上了马后一揽她的腰身将她也拉上马,一夹马肚便往修月寺的方向奔去。
“就这样?”她难以置信地望着高耸入云的阶梯问道,不敢相信这是让人爬的。
“为了考验信徒们的诚心而制的。”所以这修月寺才会坐落在这高山之山,若没有一定的体力与毅力根本就踏不进修月寺半步,很多人在中途就放弃了,能真正到达寺中并得到主持指点的人是少之又少。
“诚心与否是靠这个来考验的?”她冷哼一声,不敢相信竟会荒谬至此,欺骗无知妇孺而已。
“要上去吗?”他体贴的低问,不忍见她奔波劳累,他倒是不介意背她上去。
“都已经来了,不是吗。”她不是中途打退堂鼓的人,几各阶梯而已,就当是电梯坏了徒步回家喽,她又不是没爬过这么长的楼梯。
南宫艳以行动说明,迈开双腿踏上阶梯。这么做并不是她诚心,也不是她相信上面住个一个世外高人,而是好奇心作祟,想看看现实的古代寺庙是个什么样子,是否如电视上演的那般古色古香。
“如果累了就别逞强,我不会笑你。”随后跟上的亓云魄补上一句,从这上修月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不得而入了。“走不动了就知会我一声。”
罗嗦。“我尽量。”不是尽量自己爬上去,而是尽量在累的时候能想起他。
两人一前一后地征服那些阶梯,是她在前他在后,因为担心她会随时受不了而往后倒下,所以他才紧跟其后已便在第一时间能接住她而不让她受伤。
“有二十分钟了吧。”她没想过减肥,但如果天天这样爬下去,想胖都不太可能。
“什么?”他一愣,不懂她口里分钟是什么意思。
“天哪,我忘记了。”她居然跟一个古人谈分钟!“你们怎么计时?现在大概过了多长时间?”她记得应该是用时辰来区分吧,以沙漏来计时。
“小半个时辰左右。”
果然。南宫艳抬头往上看看,已经快到了,上个楼梯花掉半个小时,也真够夸张的。
“累了吗?”他走上前与她并肩而行,伸手抹去她额边的薄汗低声问道。
“不是。”不累的是铁人,“已经就在前面了。”
“是啊,就快到了。”这个女人,真的一声不吭地走了上来。
十分钟后,两人站到了修月寺门外,一座庄严寺庙赫然映入眼帘,烟雾缭绕,肃穆沉静中透着一丝避世的孤冷。南宫艳回身一望,阶梯上沾满了小黑点,仍有人在努力行走中,想登上万阶之梯只为圆一个愿望。
“两位施主是上香还是听经?”一个小沙祢走上前招呼道,单手竖与胸前行了个礼。
“我要见你们的主持。”他习惯性的搂着她的腰往寺里走,语气霸道不容人反抗,他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令人生畏的威仪感,像是个天生的王者睥睨在他脚下匍匐称臣的世人。
“这,还请施主见谅,主持正在抄经暮诵,现在不便见客。”小沙祢面有难色的欠身道歉,每个进入修月寺的人都要是要见主持的,他老人家哪能个个兼顾到啊。
“不便?要我拆了你们的栖身之所吗?”他冷冷一睨低首的沙祢说得血腥,一点也不顾忌自己所处之地正是佛门清净地。
“亓庄主一定要表现的像个莽夫吗。”瞧瞧人家小沙祢,被他吓得差点站不稳,他就不能收敛一点么。
“兰艳儿!”他无奈地低唤,她是非要跟他作对不可啊。“你不想见他吗?”他大费周折地爬了那么多阶梯可不是看一个小沙祢表演摔交。
“不能用平和一点的方式吗?”她可学不会他的强硬。“小师傅,我们是慕名而来,可否通融通融?”南宫艳上前一步说道,若真不得见,她不会强求。
“我做不……”了主。他未完的话在见到她的脸后自动消音,瞪大了双眼盯着眼前一张丑到极点的脸。
“两位施主里面请,家师正在悟心阁恭候。”一个地位稍高的和尚突然走了过来有礼地说道,并朝里面做了个手势。
“哼哼。”他从鼻子里冷哼两声瞪了一眼早已吓傻的小沙祢,在和尚的带领下与南宫艳走进了修月寺。
“请。”到了一间房门前三人停住,大和尚在外打开了门,“师傅已恭候多时。”
恭候多时?难道他早已猜到他们会来吗?两人互看了一眼后相携走进被称为悟心阁的房间。
一进房门,就看到正前方写在墙上大大的“心”字,笔法苍劲有力,一笔浑然天成,在檀香烟中显得沉重直敲人心门。在往下看,蒲团上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正在闭目打坐,在他前方的矮桌上摊着一半刚抄了一半的经书,整个房间让人一目了然,简洁干净,并无其他的摆设,只有一人一桌。
“本人就是修月寺现任主持,法名忘尘。”他睁开双眼自我介绍道,“两位请坐。”
两人依言在他正前方坐下,南宫艳与他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女施主既已来到不属于你的地方,何不顺从天意随遇而安,一切自有解决之法。”老和尚突然冒出一句,看向她的眼充满了睿智之光,似乎一切已经了然于胸。
天意如此安排,自有它的用意,抗拒只会让自己迷失而找不到真正的通往光明之路。有时,只有面对,方可解脱。
天不是无情,只是给不同的人不同的历练而已。天的心,存在于付你于生命的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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