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柒) 1(1 / 1)
我没有再坐孔建洲的车上下班,公司的人都知道我们分了手,议论纷纷。我听到过只言片语,无非就是我的计策没有得逞,孔建洲没有上当等等等等。我承认我很愤怒,我也很难过,但我没有去争辩。因为我非常清楚,争辩只能越抹越黑,丝毫不能为我挽回声誉。人们看我的眼神由从前的羡慕、嫉妒到现在的可怜、惋惜或者幸灾乐祸,转换得非常自然,没有谁觉得别扭。而我,从那个漂亮能干人人都喜欢的女孩子,变成了大家背地里讲的“被人qiang奸了的”甚至“二手货”,也没费多少周折。
用梁雅冰的话说:这个世界,真***冷酷。
这种情况下,我本来应该辞职。可在没有一个好的去处之前,我是不可能辞职的,因为我要生活,如果我辞职回家,就只有喝西北风。所以必须忍受。梁雅冰告诉我,等我学会忍受了,才算真的长大。我觉得她说得对。
我还真忍下来了。我的方法很简单,每到一处就立刻让人家知道,我来了。不给自己偷听的时间,也不给人在我出现的时候还在讲究我的机会。那样听到的难听话就少多了。
公司说要去旅游,发的通告说,可以带家属。一群人站在通告板前叽叽喳喳,讨论是该带老公还是带孩子,该带这个女朋友还是那个女朋友。客服部一个一直喜欢孔建洲的小姑娘大声问:“Joe,你有没有旅伴儿啊?要不要我救你一回啊?”说完挑衅地看着我,好像孔建洲已经是她囊中之物似的。我向上牵了牵嘴角,扭头看孔建洲。孔建洲收起了他那副对谁都笑脸的好好先生形象,一反常态地冷下脸说:“谢了,不劳你操心。”
那女孩尴尬得不行,我在众人面前朝她胜利地微笑,心里说,姐妹儿,你失算了,你们都认为是孔建洲甩了我,但实际上是我甩了孔建洲,他心情差得很,没心情跟你调情。哈哈。——我可真无聊。但我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方式。你们在我背后坏我,那我就当着你的面让你难堪,看谁厉害。我为此感到开心。我觉得自己很变态。
我很讨厌我们公司的这个蹩脚的传统,就是干什么都得带伴儿,吃饭啊,喝酒啊,跳舞啊,参加Party啊,还有旅游……每个人都必须带一个异性“伴儿”,似乎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要是谁不带伴儿,那就够一百个人在你背后讲究你三个月的。
我为此很为难,回去找梁雅冰商量,梁雅冰当机立断地说:“去,为什么不去?还必须带一个帅哥!你要是不去,或者去了不带伴儿,那帮长舌妇还不定怎么说你呢!这破公司什么都不好,但名头响啊,等你攒够工作经验了,咱还不干了呢!先忍着点儿吧……”梁雅冰眨眨眼睛,“江南!你就带江南去吧!”
“江南?”
“对呀,江南对你最够意思!他肯定能去。咱们帮人帮到底,为了不让人讲究你和孔建洲,孔建洲那边儿我去。”
我笑,“我看就算你不说,孔建洲也会来找你的。除了你,他也没法带别人去了。”
“他可刚让你甩了,你怎么知道他肯定去?还肯定带伴儿?”
我冷笑,“小雅,你还不了解孔建洲。他刚升职,以后前途无量,这种跟人民群众打成一片的机会他才不会放过呢。我算什么?一个他拿来填补空白的人罢了,远远没有那么重要。你还指望他为了我守身如玉?不过短期内他找不到新女朋友,公司那些对他有贼心的他怕惹麻烦不敢找,没危险的也只有你了。”
梁雅冰搂住我的肩膀,“亲爱的,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说这么多话了。”说着,梁雅冰忽然哭了。我握住了她的手腕,算是感激她对我无微不至的关爱吧。
于是,梁雅冰和江南成了为我和孔建洲两肋插刀的“伴儿”,我叮嘱梁雅冰这事儿千万不能让她那位王超知道,否则非得从上海飞过来弄死孔建洲不可。梁雅冰呸了我一口:“我们家王超有你说的那么小心眼儿嘛?”但我看得出梁雅冰是开心的,尽管我的话仅仅只是一种假设,但她还是从中得到了很多满足。呵呵,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这么可怜。就好像之前爱着程开的我。
那些等着看我笑话的人在我报名参加旅游的时候就已经惊讶了一回,现在见到江南,更是惊讶。几个年轻的女孩围着江南看来看去:“Susan你可以呀,哪儿弄来这么个帅哥?”梁雅冰坐在一边跷起了二郎腿:“哎我说江南,你和小树,这认识也有七八年了吧?”
没等江南回话,一个平时就爱尖叫的女孩立刻尖叫了起来:“青梅竹马啊!”
我知道梁雅冰是故意的,朝她会心地一笑。梁雅冰的出现也在人群中引起了小小的波动,但因为她从前跟着我和孔建洲参加过一两次活动,所以大家对她没那么陌生,否则以我和孔建洲刚刚分手就各自带来了帅哥美女,非得造成交通堵塞不可。
女孩们或者大姐们对江南感兴趣的眼神丝毫没有影响江南,他不太理人,径直朝孔建洲走了过去,毫不客气地说:“我都说了,你肯定不行。”